4、第 4 章 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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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离开过塔木星的陈醉第一次见到这座星球的全貌，是灰黄色的，与他生命中充斥的白与黑截然不同，他透过飞机的窗户愣愣地看着越来越远的家乡，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躁动可仔细感受却又什么也感受不到。
“喂，窗户边上站着的那个，过来，轮到你了。”一个裹着白色防护服的男人冲着站在窗边发呆的陈醉喊道。
陈醉思绪被唤回，他缓慢地移动到了那人面前，刚刚站定一通水流便从他头顶浇灌下来，紧接着一个长长的机械手臂从墙壁中伸出开始在他身上不断地揉搓。
积攒一年的灰垢被清洗掉露出了里面洁白的皮肤，直到这个时候陈醉才有种真的逃出来的感觉。
负责评定他们清洗是否合格的男人正骂骂咧咧地抱怨自己倒霉抽到了这个工作，陈醉理解他，毕竟他们身上太脏了，他待在地下水道仅仅一天便被熏到嗅觉失灵，但恰恰也是因为嗅觉失灵让陈醉少受了很多罪。
来自地下水道的孩子从来没有清洗的如此干净过，就连身上的味道都是让人心情愉悦的，他们激动到尖叫，闻一闻这里闻一闻那里，对浴室里的每一个东西都感到无比好奇。
一个蓝头发的少年站在给陈醉洗澡的机械臂面前惊叹道：“原来外面真的有这个啊，我之前跟着爸爸去清理下水道，从下水道口听见他们陆上人说起过这个，好厉害啊。”
剩下的小孩也全都跟着发出赞叹羡慕的声音，站在一旁的男人看着他们的样子地无情地嘲笑道：“乡巴佬。”
孩子们没有男人那可以翻译一切语言的工具，他们听着男人嘲讽的话仍旧很开心的笑。
陈醉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洗干净后下一步就是把他们卖了。
从地下水道出来的时候陈醉听到了格纳斯和格里多的谈话，或许是认为这群小孩听不懂，因此他们说话毫无顾忌。
接下来他们要去的地方叫做北木星，是这趟行程的目的地。
北木星，陈醉知道，他曾在他父亲的一本书中看到过，是一个以人口交易为外贸的星球，整个星际最大的人口贩卖地，你可以来这里买人也可以卖人。
这次选中的十个孩子他们将会在这里卖掉九个，剩下的那个便是陈醉，他将会被偷渡到地球上卖掉。
那时的陈醉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还会有买卖人口生意的存在，直到他惹怒了他的父母被送进地下水道后才发现人根本不算什么，他们可有可无，无足轻重，真正有份量的是人背后的权力和财力。
清洗完后陈醉他们被领出了浴室朝着星舰深处走去，路上陈醉看到了正在泡澡的格纳斯与格里多。
那间浴室是由几面巨大的玻璃构成的，没有任何阻碍便可以站在外面看清里面的一切，外面行走的人全都面色如常，见怪不怪。
陈醉一旁的几个孩子看见带着他们离开的叔叔，很是激动的冲着里面打招呼，他们热情开心的样子弄笑了外面路过的格纳斯的同伙。
陈醉时不时能听见有人低声嘲讽：“真是一群可怜可悲的小畜牲。”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笑。
格纳斯二人享受地笑，孩子们无知的笑，路过的同伙嘲讽地笑。
就在陈醉犹豫自己要不要笑一笑伪装的时候突然整个舰体剧烈晃动起来，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格纳斯与格里多从舒适中惊起，他们两人随意披了一件浴袍便走了出来。
“怎么了？”格纳斯沉声问道。
远处星舰控制室一个男人快速地跑了出来：“老大，老大不好了，塔木星有人追来了。”
格纳斯一愣，他想过路上遇见同伙打劫，也想过撞到了碎裂的陨石，就是没有思考过塔木星上来人，毕竟他们这一次所有的手续都是合法的，塔木星也从不参与对星际海盗的缉捕。
格里多也很意外：“走，去看看。”
他们二人带着人赶去控制室，一时间周围只剩下了负责他们洗澡的那个男人，男人此时也因这件突发事情有点暴躁，他不耐烦地催促着陈醉他们快点走。
男人在前面领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从舰体遇袭后便面色苍白略有些慌张的陈醉，也没有意识到在一次拐弯后陈醉自行脱离了队伍。
陈醉知道塔木星上追来的人是谁，他躲在拐角处等了一会，等到男人带着那群孩子消失在另一个拐角处后他才开始朝着反方向跑。
他知道要逃，但却又不知道可以逃到哪里，突然在经过一个转角他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慌乱间陈醉推开了身侧的一扇门躲了进去。
陈醉刚躲进一个角落的阴影里，房间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所幸来人好像只是查看一眼并没有进来便离开了。
又等了一会无人进来，陈醉从角落中出来，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准备开门离开，结果门纹丝不动。
那个人将门锁死了。
意识到这的陈醉浑身发凉，此时星舰晃动已经停止，估计两方已经达成交流共识开始通话了，很快格纳斯便会发现塔木星的目的是陈醉。
陈醉心中充满了不甘，他环顾四周寻找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助自己，突然房间中央的机器吸引住他的目光。
这个机器陈醉不陌生，他前十四年的人生有将近一半的时间是躺在这里面度过的。
陈醉缓缓走了过去，医疗仓很高，陈醉踮起脚尖才堪堪看见里面的样子，那是一个少年，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
一瞬间陈醉便想起了格纳斯二人在地下水道小楼前的那番谈话，这大概就是他们二人要卖了还债的那个医疗仓。
一直维持着踮脚的陈醉放下脚跟休息了一下，他再次踮起脚看去，突然对上了一个浅色的瞳孔，陈醉被吓了一跳往后仰倒一腚坐到了地上。
季归路此时人还有点懵，他醒来后脖子发酸侧头活动了一下脖子，突然一双大眼从医疗仓外冒了出来，眼巴巴地看了他一眼便朝后倒去。
季归路愣了一下，他连忙起身看去便见一团小小的人跌坐在地上，他抿了抿嘴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异样满心都是，这谁家小孩，这么可怜……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初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