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地下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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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历980年，八月十日。
塔木星地下水道。
地下水道是一座城市排除污水和雨水的地下通道。
但是塔木星的地下水道并不是，塔木星地下水道建立在城市下水道的下方，是这座城市最贫贱的地方，这里的人只有活着没有生活。
地下水道的居民甚至没有登陆地上的资格，他们每天靠着为地上的人打扫夹在中间的下水道而获取一点食物，其他的再无一点正经营生。
为了活着他们只能在地上处理食物残渣的时候趁机接上一点残羹剩饭，运气好的说不定还可以捡漏一些完整又干净的食物。
可往往这样的地方最容易滋生黑暗，地下水道中央最豪华的地段有着一个二起楼，这是这里唯一一座二起楼，高度大约是地面正常一层楼高。
今天，这座快一个年没有被敲响门铃的小楼迎来它第一个客人，是两个留着金发带着口罩的高个男人，门铃被敲响的那一瞬间隐藏在小楼周围的地下居民全部从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
格纳斯纵是见过不少市面也被这幅场景吓了一跳，他掀开口罩朝着那些人啐了一口唾沫骂道：“臭老鼠，给老子滚远点，什么破地方恶心死老子了。”
可这些地下居民哪会听懂他的话，他们看着格纳斯冲着他们说话纷纷开始手舞足蹈地跪下朝着格纳斯磕头。
格纳斯愣了一下，他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对一旁格里多放肆笑道：“一群傻子，格里多，我觉得我们要发财了，你怎么不早带我来这个地方，这简直是和北木星一样的天堂。”
格里多看着激动的格纳斯微微一笑，他说：“不，这还不如北木星，这里对地下居民登陆的审核格外严格，我这一次也仅仅才搞到十个登陆票。”
格纳斯闻言皱了皱眉，他贪婪又惋惜地看了一眼周围：“可惜了，要不是北木星的那群贪狼，我们也不至于落魄到这个地步。”
格里多拍了拍格纳斯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格纳斯，等到我们将那座医疗仓卖过去我们的债务就会两清了，我们一会挑选的十个人还可以帮我们再赚一笔。”
二人聊天间小楼的屋门被打开，出来的是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年人，他穿着一身看不出颜色的破烂衣服，身上散发着垃圾发酵的恶臭味。
格纳斯与格里多下来的时候对这里的环境略有耳闻，有人劝他们带上防毒面罩他们自认为什么地方都去过自大地拒绝了，只带着一副两层滤芯的空气过滤口罩便下来了。
两层口罩虽然没能遮住路上的酸臭味但倒也可以忍受，结果老人出现的那一瞬间这股恶臭直冲他们天灵盖，引得他们胃酸反流呕吐不止。
老年人对这副场景见怪不怪，往年来这里的陆上人都是带着一副厚厚的面罩，就算是这样还有不少人从入口一直吐到这里。
纳多佝偻着身子仰头看着面前二人，他动了动嘴皮：“两位跟我来吧。”
格纳斯与格里多对视了一眼然后跟上了老人。
他们没有注意到，小楼门旁一团黑色的包裹蠕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双乌亮的眼睛露了出来直勾勾地盯着格纳斯与格里多。
仔细看会发现原来这个黑包竟然是一个小男孩，他个子不高，骨瘦如柴，蜷缩成一团还不到一人的膝盖。
格纳斯与格里多可能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里丝毫不认为这破烂地方能有什么东西威胁到他们的生命，又或许是他们最近的烦心事太多了，向来过着刀尖舔血日子的他们竟然没有发现这个伪装。
小男孩掀开黑布，他眼睛转了一圈然后快速地朝着小楼后面跑了过去。
格纳斯与格里多被领上了二楼，这座楼对身材高大的他们来说实在是太矮了，伸展不开的他们只能弯着腰，就在他们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纳多回来了，他领着二十几个小孩。
“二位您看下这批货有没有合心意的？”纳多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容，似是谄媚，只是他脸上那被污垢塞满的皱纹堆叠到一起，像是缺水后龟裂的大地只让人觉得恐怖。
格纳斯看着面前瑟瑟缩缩的二十多个孩子，一半多是男生，女生只有寥寥几个。
格纳斯皱眉道：“女孩就这点？我看外面不是有很多吗？”
纳多搓了搓手，他说：“那些年纪都大了，前些年没被选走早就不干净了，不如这些年纪小，还有一些一年前就被其他客人预定了的。”
格纳斯还想继续说什么，他身后的格里多扯过他冲他摇了摇头：“格纳斯我们没时间了，先就这样吧。”
格纳斯闻言想起来他们这一行真正的目的只能作罢，他和格里多开始挑人。
但说是挑人也没有什么好挑的，常年住在不见光的地下，加上营养不良，这里每个人都瘦得像一根细杆。
他们或许也知道这将是自己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大概全都拿出了全家唯一一件完好的衣服穿在了身上，脸上也清洗得颇为干净。
只是这地下的水也是臭的，洗得再干净人还是臭的。
忽然格里多的脚步一顿，他看向队伍后面那个瘦小的身影，他的个子是这群孩子里最矮的那一个，浑身瘦弱得每一根骨头都清晰可见，仿佛随时都能穿透皮肤显露出来，脸颊也凹陷进去，但可以看出五官不错。
单看身体这里的每一个孩子都要比他好上一些，但是他那双眼睛吸引住了格里多，尽管身体如此的干瘪，那双眼睛仍旧像两颗闪耀的大宝石，这是一双充满生命力的眼睛。
格纳斯看见格里多不动，他走过来也看见了这个小男孩，他眼前一亮忍不住赞叹：“好眼睛。”
“格里多，这个一定要带走。”格纳斯冲着格里多道。
格里多会心一笑，他点点头：“我想那位大人会喜欢这双眼睛的。”
小男孩仰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格纳斯二人，他的眼中充满了大大的疑惑，无辜又懵懂，但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他那双手死死地攥着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地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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