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来去也乒乓》陈瑰墨守

36、毕业旅行，小分队碰头！

　　“夏夏，你帮我看一眼，我发根的黑头发是不是长出来了？理发店的说，最好半个月去补一次色。”

　　高考结束，放飞自我，方盈考完就自我感觉过本科线是十拿九稳的事，染了一头很符合艺术专业气质的淡色头发。

　　和华风夏窝在一处，除了吃就是睡，最大的运动是从沙发上弓着身子去够茶几上的遥控器，一部剧追完了换另一部，快退化成了软体毛毛虫。

　　华风夏姿势很不雅地把腿往她身上搁，看了一眼，点评道：

　　“长黑头发是自然现象啊，长一点就长一点呗。头发染得频次太多对身体不好，理发店的人为了赚钱巴不得你多去几次，当然会这么说。”

　　“我看小红书上的人说，如果看到一个浅发色的女生露了黑发根，会觉得她很土。而且韩系爱豆也是高频补染的。”

　　被应试教育压了那么多年，高考后是默认的放松阶段，不那么出格的行为家长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方盈最新研究穿搭美妆，快递一个接一个地收，热门妆容、美妆博主说得头头是道。

　　“审美这种东西是主观的，有时候网上未必是活人在和你聊天，可能是机器人，也可能是卖货的商家，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引导一定的风象，所以我们更要弄清楚究竟是真想这么做，还是被引导着做选择的。”华风夏自媒体博主的经验使她对网络中的弯弯绕绕有了深刻的了解：“就比如说，最近圆圆的竞技状态有起伏，有的网友说得难听了，我很气，点进去主页一看，发现根本就不是真人用户，是那种被人运行程序编码来回子讲车轱辘话模仿真人的机器号！”

　　“噫，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有时候我看到一条分享生活的动态，底下马上就有人问裙子的链接，博主就赶紧一唱一和地发出了产品信息，还把那条评论置顶，乍一看还真像那回事儿呢。我最开始网购踩坑，都是信了这些邪啊！还好有运费险，我直接退退退全退完。”

　　方盈深有体会。

　　年轻女孩子急于摆脱束缚，飞向成年人的世界，想把自己往电视剧里都市丽人的方向打扮，看到动态说“氛围感”“绝美裙子”“姐妹们冲”这类的关键词，情绪一下就被带动了。
　　结果收到手的东西，色差大，款式两模两样。

　　方盈还听说了个新套路，模特图里，模特身上穿的服装版型剪裁质地更好，顾客收到手的货品质大跌，只是看起来相似，永远买不到模特穿的那件衣服。

　　亏的方盈是不肯吃亏的暴脾气，有问题就退，换了脸皮薄、怕麻烦的姑娘，真不知道要多花多少冤枉钱。

　　最可气的是，她们仿照热门博主买了相似的裙子，甚至偷看宋凡清的广告图买了同款，在镜子前还有种小孩子穿大人衣服装成熟的割裂感，哪哪儿不搭。

　　方盈抚摸着胸前空荡荡的衣料：“是因为这里的问题吗？啊？时尚界都说平胸才是时尚啊！”

　　“这种话都是大/胸们编出来哄平胸们的，唉。”

　　“作孽啊！”

　　两个姑娘疯疯癫癫地享受人生中最无忧的一段假期，疯狂补剧，把高中三年忙着学习没空看的热门影视、搞笑综艺都补了一遍，不舍昼夜，废寝忘食。

　　华妈妈看不下去讲：“姑娘们，要注意休息眼睛啊，这样下去眼睛会瞎的。”

　　华风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的妈，我先闭左眼，让右眼先站会儿岗，然后闭右眼，两只眼睛轮流休息。”

　　不出所料被妈妈在屁股上扇了两巴掌。

　　挨打了还傻笑着贴着方盈乐呵。

　　华妈妈嫌弃：“你们也该多出门走走啊。现在不是很流行毕业旅行嘛，多走走看看，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多好。”

　　华风夏振振有词：“录取通知书还没下来呢，等录取结果出来了，我心才能定，然后我和盈盈再去北京找朋友玩。”——北京的那两位运动员朋友。

　　华妈妈念念叨叨说，说她一句，她总是有各式各样的理由回回来，最好快点去上学算了，整天在家里招她烦。
　　话是这么说的，行动上心疼孩子，把在早市上买的最新鲜水灵的西瓜从中切一半，华风夏一半，方盈一半，插上两个钢勺，让姑娘们放开了吃。

　　把该补的补完了，陷入意犹未尽的剧荒阶段，华风夏提议：

　　“有几场圆圆、池野双打的支线赛我还没看呢，你陪我一起补？”

　　“饶了我吧姐妹，我是真对体育运动一点兴趣都没有，年年的800米我都是请人代跑的。不过我很喜欢帅哥，游泳队都是不穿衣服的大帅哥，所以我去看他们的身材看得还挺开心的，哪天乒乓球的工作服能跟游泳队看齐变成只着内裤，我也会准时收看每一场乒乓球比赛的。”

　　华风夏都有点钦佩方盈了，永远坚持爱好，不被其他声音裹挟。

　　按照普通人的惯性思维，要是和国家队知名球员做了朋友，就算没有兴趣，也会为了社交而表现出摇旗呐喊吧。
　　方盈偏不，任何事都不能违逆了她的本心。

　　华风夏问道：“那你觉得池野长得帅吗？”

　　池野挺会钻研穿搭，在朴素的楚归镝身边有种精心打扮的潮男感，早上出门时间再紧都见缝插针地抓出来一个发型，小模样还挺勾人的。

　　方盈回忆了一下，乐了：“他长得倒是挺搞笑的。”

　　听起来不是好的形容，华风夏为池野捏了把汗，调遥控器找了古早的台剧回味童年，《下一站，幸福》《放羊的星星》《命中注定我爱你》，遇到经典的桥段感动得稀里哗啦。

　　楚归镝的手机铃声响了好久，华风夏才一边擦眼泪鼻涕一边接：“喂？”

　　“夏夏，下午方便去我家吗？有个很重要的顺丰的件，下午到，你帮我签收一下可以吗？”察觉到了那头的鬼哭狼嚎：“怎么了？你在哭什么？”

　　“我在哭‘光晞不行，光晞不能捐’。”

　　楚归镝沉默了，他听不懂，不过问题似乎不是很大。

　　“嗯，拿快递是吧，没事，我看完这一段就去等着，拜拜。”

　　光速结束对话，留着楚归镝独自发愣。

　　池野问：“你还不表白吗？你到底想干嘛？”

　　楚归镝垂眼咬唇：“再等等吧。”

　　到底要等到哪个时间点，他也不明白。

　　华风夏在出门前收到了南大的录取通知书，激动地又哭又笑把方盈抱起来转圈圈。

　　“盈盈，我真的考上南大了啊！刚上高一的时候我想，我要是高考能考个211就满足了，结果我居然能上南京大学！”早就在系统里看到录取消息了，在触及到厚实的录取通知书外壳时，不自觉潸然泪下。

　　华风夏转念又想到，快递的配送总是一个片区一个片区地一起派送，她和楚归镝家离得那么近，她的录取通知书收到了……那楚归镝说要让她签收的快递……

　　来不及换衣服，华风夏把方盈丢到一边，踩着拖鞋就开冲。

　　宅久了四肢好像才和彼此认识。

　　不过没关系。

　　要跑快些，最好比风快，比光快。

　　先于时间抵达他们的未来，检查一下，是不是正是他们所期待的那个。

　　快到将欣喜的声声蝉鸣甩于脑后，马尾飞扬。
　　楚归镝远在北京，不在此处，却含笑着给她留了个指引的记号，他们之间的默契早已可以跨越空间的距离。

　　气喘吁吁地与快递员同步到达楚归镝家的家门口。

　　“是楚归镝吗？”

　　华风夏喘得说不出来话，七手八脚地用肢体语言比划，也不清楚快递员能不能看懂，反正废了几下功夫后楚归镝的录取通知书经由她签收到手。

　　“南京大学”，闪闪发亮。

　　华风夏哽咽说，可以南大见了。

　　“南大见啊夏夏，谢谢你帮我签收。”

　　楚归镝在高等院校教育考试系统里收到了录取消息，快递的轨迹可以从APP上看到，还苦心孤诣地想办法让华风夏签收了他的前程。

　　土象男奇奇怪怪的仪式感永远不会缺席。

　　流过的每一滴眼泪都有意义。

　　泪眼朦胧中两个人的前路越来越靠到一起。

　　高中缺憾的同窗时光，会在享誉寰宇的高等院校的落叶小径中补齐。

　　南京的高校集体约好了集体“发货”似的，没隔几个小时，方盈南京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也准时抵达。
　　尖叫欢呼了一阵，她们终于有心情出门享受毕业旅行，目标地——北京！

　　她们去毕业旅行，楚归镝和池野忙前忙后地给规划行程、买机票、订酒店，有一种已婚男性的熟练与心酸。
　　订了在训练中心附近的民宿，两个人争先恐后地表现优异了一阵子，凑出了可以陪玩的两天假，假期消耗完，也能下了晚训顺道去送宵夜，能多见一面是一面。

　　抵达北京首都国际机场，方盈感慨：

　　“大城市就是不一样啊，你看北京这机场，比双流豪华了好多！出站口在哪儿呢？”

　　“在前面！别光自拍不看路啊！”

　　北京常住人口多，是旅游城市，又正在暑期这个热门时间段，机场人挤人，在保安的秩序维持下人潮移动得很缓慢。

　　华风夏生怕方盈不看路丢了，时不时扭头确认她的位置，突然手上一空，箱子被口罩帽子裹得严实的高大青年提走，吓得她差点喊出来，虚汗湿透了背心。

　　青年揭下了一点口罩，露出白皙的脸孔：“是我。”

　　又把口罩拉了上去。
　　提着华风夏薄荷绿的箱子，空着的那只手握住了华风夏的小臂，低眉顺眼护在身侧，不让她在人山人海中被挤到。

　　池野如法炮制，也寻到了方盈的位置，不仅帮忙提了箱子，脖子上还套了方盈的信封包。

　　今非昔比了，现在出门不注意点，会被路人认出来围追堵截。

　　“好久，不见啊。”

　　要是两个人见面的场合，华风夏能说些俏皮可爱的，这儿处处是眼睛，她只好意思讲一些常规的问候。

　　“好久不见。”

　　楚归镝很爱干净，炎炎夏日，身上传来的也是白茶洗衣液好闻的味道。
　　华风夏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他线下观赛的球迷发微博说，“楚归镝闻起来是香香的！真的好香！”，心绪不宁，红了耳朵。

　　池野大方多了，有话直说，张开胳膊说：“方盈姐姐我好想你啊！”

　　想蹭一个拥抱。

　　“嗯，知道了，一边儿去吧。”方盈拍开了他的手，走出女王式倨傲的步伐。

　　他俩年纪差不多，池野几度暗送秋波不成，想出这步昏招，想唤起一点儿方盈的慈爱。成果结果来看，似乎没有取得成效。

　　事先约好的接机车已经在约定地点等候了，池野坐副驾驶，方盈看了气氛暧昧的剩下两人，主动钻进后排最里面，给他们留空间。

　　这段时间看过的无数偶像剧的经典画面在脑中流转，车内空调凉爽，华风夏掐着腿，手心满是汗。嗓子被黏住了，张嘴困难。

　　偶像剧那一套真的能运用到现实吗？

　　方盈恨不得当她的嘴替。可惜有些话只能由本人说。

　　好几次，方盈让华风夏在微信上问清楚，楚归镝到底是什么感觉什么打算。华风夏推说要当面说。

　　想了好几个开场白，华风夏轻轻柔柔开口：“你是怎么看到我的呀？”

　　在首都机场接到正确的人不容易。一定是他们心有灵犀在茫茫人海一眼就能被彼此吸引吧！

　　池野抢答：“嗐，你们两个穿得跟红绿灯一样，想发现不了都难，不用客气。”

　　方盈大怒，伸手拧池野的后颈皮：“你会不会说话啊！我们穿的是今年夏天最流行的多巴胺穿搭！你懂不懂欣赏！”

　　“错了错了，方盈姐姐。”

　　见方盈杀鸡儆猴，楚归镝缩了下脖子，扫了一眼华风夏所着的衣裙，夸赞道：“好看！”

　　他不想方盈的无情铁手也来制裁他。

　　何况，华风夏肢体条件很好，在普通人中手长脚长，挺拔匀称，想打扮得难看也难。
　　尤其动起来，灵动秀美。

　　不是每个女孩子都要和张曼玉、王祖贤比较的，楚归镝始终觉得，她就是好。

　　华风夏偏了头，靠近他，呵气如兰：“那你看看我今天涂的唇釉，好看吗？”

　　下了飞机特意补的。

　　狗头军师方盈说这个颜色很斩男。

　　成了一层清透的镜光膜，楚归镝细看之下，惊讶得发现居然还能反光，一点一点地把他吸进去。

　　唇釉自带的香味，还是女孩子本身的气息，搅得楚归镝的大脑一片糨糊。

　　“好、好看。”楚归镝强迫自己不要把目光停留在女孩的唇上，刻意克制视线，才回来了些神智。

　　“好看你为什么不多看两眼？”经过特种培训，华风夏可能是真的上道了，也可能是真的不解又委屈，嗓音软糯得像一块草莓棉花糖。

　　楚归镝被她带动得，也喜欢上了草莓元素。更觉得她就是一块，水当当的草莓。

　　方盈看似目不斜视，实则竖起耳朵吃瓜，她已经听不到楚归镝的呼吸声了，用眼角的余光一看，楚归镝慌得屏住呼吸，涨了个昭然若揭的大红脸。
　　心里笑着，这一趟，华风夏估计是十拿九稳了。

　　楚归镝答得牛头不对马嘴：“……等到了民宿后，把行李放一下，我先带你们去吃饭。”

　　池野投过去鄙夷一眼，楚归镝的能耐跟他也差不多么，先前还好意思给他出谋划策，哼。

　　民宿的位置很好，训练局出门拐个弯就到了。
　　最近体育总局训练局附近来了很多球迷前来打卡，虽然楚归镝不知道一个破铁门破牌子有什么好拍的，还是尊重他人爱好，再把口罩拉严实了点儿，尽量隐成平平无奇的路人。

　　挑的房间是按照女孩子的审美来的，上下两层的复式，梦幻而不廉价落俗，吊顶的水晶灯极有质感，闪闪发亮，被保养得没有一丝灰尘，采光通风很好，居住起来定然舒适。

　　华风夏还在驻足欣赏时，方盈迅速地把两层的结构摸了个清楚。

　　一楼是客厅厨房，有一间朝南的卧室，卧室旁边是洗手间。

　　二楼有两张床，被楼梯隔开，除此之外没有做其他的截断，二楼也有独立的卫浴。

　　“这样，我住一楼，你跟楚归镝住二楼。你放心，我把房门一关，楚归镝就算叫破喉咙我也不会去救他的。”

　　两位运动员自觉地替她们归置行李，方盈经过华风夏旁边笑嘻嘻地讲虎狼之辞。

　　“你在说什么，我一点儿也听不懂。”华风夏已经有画面感了，各种古早台湾偶像剧尺度很大，该有的床/戏、吻戏她看过后，大概掌握了基础要领。

　　而楚归镝不食人间烟火，他会下凡吗？

　　“反正你加油啊，千里迢迢来北京，这一趟不能无功而返吧？”方盈心疼自家亲闺蜜。

　　三年啊，华风夏的心挂在楚归镝那处整整三年，就算是个瞎子也能看出来吧？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再为一个男生耽误下去，总该有个答案。

　　落地北京第一顿，吃的是极具代表性的老北京铜锅涮肉，还是天坛东路的那一家。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吃火锅就对了。

　　四川火锅一般蘸清油碟，华风夏头一次在调料碟里面加麻酱，又怕踩雷，又好奇会给味蕾带来怎样的惊喜。

　　楚归镝怕她吃不惯，特意给她调了个淡口的麻酱。

　　恰到好处地放大了羊肉的香。

　　醇厚浓郁，久久不散。

　　池野爆料：“上次我和圆圆吃这家的时候，他都吃哭了。”

　　半真半假掺着说，指的是偶遇楚玠等人的那次。

　　楚玠这几年调动多年人脉打点了不少，知道楚归镝回了家门口读书，高兴得年轻了好几岁。
　　陈年旧怨楚归镝谈不上计较还是不计较，厌倦了而已，大家都简单地过。

　　楚归镝纠正：“没哭出来，我忍着呢。”

　　不晓得池野满嘴跑火车又在打什么哑谜，方盈大快朵颐，一贯不把池野的说笑当真。

　　华风夏陪着他们笑闹，心底是说不出的酸涩，酸到口中的美食都变了味——

　　楚归镝在国家队中并非是一帆风顺，明面上的困难和委屈有很多，不能拿到台面上讲的痛苦更多。在他们相隔两地的两年多，在每一通电话里，他是如何忍下委屈，纯然地对她贡献关怀的？

　　华风夏突然觉得自己很坏。

　　不了解有楚归镝在的天坛东路。

　　还因为自招楚归镝知道她没答出来的知识点就发邪火。

　　“好吃吗？”楚归镝看她头低得快埋进了碗里，不知道她情绪怎么突然不对，仍迅速地做出行动，用公筷夹了千层肚搁到她的碗里。

　　“好吃。”

　　“那以后还带你来。”

　　“好。”

　　好像还有很多很多个来日，在等待他们。过了今天，有更美好的明天。

　　北京的很多景点，如长城、故宫、颐和园、天坛公园等，是大家从小在教科书上就已耳熟能详的了，还是中外游客的必打卡地，华风夏和方盈一致决定不去人挤人，累掉半条命去走马观花地拍一张游客照。

　　楚归镝和池野冥思苦想一些人流量稍少的景点。
　　他们没有时间好好游遍首都，北京太大了，房山、石景山、密云、通州等区大得就像是另外一个城市，他们最多会去其他区的各大体育馆打比赛……对北京没有那么熟。

　　池野提议：“去雍和宫吧？建筑挺漂亮的，而且大家说那里面许愿很灵的。”

　　方盈查了一圈攻略，拒绝：“网上都说，雍和宫许愿是‘调剂式’实现，比如许愿变有钱，结果出车祸了得到了赔偿款。我才不要这种实现呢！鬼知道会多意料之外！”

　　“你怎么这么迷信啊，你还是马上就要读大学的人呢。”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最后延续了死宅生活，四个人住民宿，点外卖，没日没夜打麻将。

　　换了个地方过着堕落生活。

　　四川麻将是四川人人手必备的技能，可惜楚归镝身上只有一半的四川血统，会风行江苏的“掼蛋”类纸牌游戏，疏于对麻将技能的修炼。不玩钱，但输得最惨。

　　脑袋瓜子被弹得“嘣嘣”响。

　　华风夏嘴上说着心疼让他们轻点儿，真轮到她下手了，把楚归镝额前的乱发撩起，看他的额头这么光洁饱满好看……

　　没忍住弹得比谁都响。

　　池野胡牌胡得最多，小人得志，乐不可支，去一楼卫生间解决时，楚归镝顺着贴了过去，迅速地反带上门。

　　“干嘛？别犯变态啊。二楼还有个卫生间呢。”

　　池野警惕地捂住屁股。

　　“看群。尽量拖住她们，这两天少让她们碰手机。”楚归镝简单说了下情况，退了出去。

　　池野这才摸了电量只剩10%的手机，顺着群里爆炸的安慰消息往上翻，无奈地倒吸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