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秘者的迷局》八溟

9、第 9 章

　　面对失踪归来的秦昊带来的消息，我还是不免有点失神，对于一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没有人会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亲是谁。
　　但长年的工作原因，在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消息，我还能保留一丝理性。
　　我紧了紧拳头，又松开说：“知道了，我会核查！”
　　抬眼间，我看到秦昊眼里的担头与小心翼翼。
　　我不禁莞尔一笑，他还是那个秦昊，心思细腻，什么事情在他面前都掩盖不了。
　　我的大拇指和食指尴尬地摩擦着，想逃过这尴尬的气氛，突然我想起梦里的情景，说：“我刚刚梦见你了，你在梦里对我动手动脚的，然后被我一刀刺穿左手。”
　　秦昊一听，急了！
　　原本为了照顾我的身高弓着的上身，立刻绷紧，差点跳起来喊道：“这锅我不背啊！是你做梦，我可什么都没干，别想扎我的手，把刀收起来，你太吓人了。”
　　他急得嘴巴像吃了热豆腐，噼里啪啦地说不停。
　　“切~出息！”袁成杰啐了秦昊一嘴，满满的鄙夷。
　　“你给老子滚，没事就起来干活，还等我背你出去啊？”秦昊对着袁成杰一顿输出，完全没有往日的高冷。
　　久不出声的齐云也加入对话，笑着说：“昊哥，你能不能像个男人，这么好的机会快点表白啊，前怕虎后怕狼的，什么时候脱单啊？”
　　“脱什么单，就他那样，给老子回去再干一百年，为了救你们，老子亏大了，赔我钱。”
　　袁成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口大白牙咬得咯咯响。
　　齐云又加了一嘴，“还有你杰哥，别墅需要个女主人，你跟楠姐什么时候公开？”
　　秦昊跟袁成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把枪口对准齐云，异口同声说：“嘴不会说话就别要了。”
　　看在齐云成功激怒他们的份上，我适时插话问：“你说救我们是什么意思？”
　　袁成杰跟秦昊又对视一眼，只是短短一个对视，就读懂对方所有想法，这就是搭档久了的默契。
　　而我跟秦昊还没到这种程度，心里酸酸的，有点……
　　难道是胃反酸？
　　秦昊说：“这个换魂灯上一任收藏者在十年去世了，他留下遗言，十年后把这法器从莞城运到苏城的这个墓室里，而这张托运单的经手人就是卢枫眠。”
　　秦昊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打算问什么，便接着说。
　　“卢枫眠就是这样发现换魂灯的存在，你也知道一张托运单有委托人就有接收人，而我就是那个接收人。”
　　“所以你才会来公司当卧底。”我歪着头，脑子里过着秦昊给我的信息。
　　秦昊点了点头。
　　我说：“继续。”
　　但秦昊这个时候给我耍嘴皮子，油嘴滑舌地说：“不是，我嘴干了。”
　　接着他嘟起嘴，像要给我看清楚他的嘴唇有多干燥。
　　我翻着白眼，默默摸向藏小刀的腰带，顺便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秦昊立刻领悟，收起油腻，正了正神色说：“两年前我们接到一个委托，有人让我们帮忙找一件从印度流传过来的法器，叫换魂灯。接着，我私人又收到一个接收委托，两张单合起来竟然是同一件，后来我们查到委托人也是同一个，但人十年前就死了，委托是通过他的律师发出的。”
　　“为什么是你？”我好奇秦昊跟好奇自己为什么被卢枫眠资助一样。
　　秦昊抿了抿唇，有点不想说，但又有点怕我穷追不舍，犹豫一会，无奈开口。
　　“他是我爸，我们很多年没见了。”
　　秦昊的眼睛蒙上一抹暗色，好像被戳中心脏最柔软的地方，明明被戳破，还不坑声，自己一个人痛着。
　　“对不起。”毕竟提起他的去世的亲人，勾起伤心事，说声抱歉是应该的。
　　秦昊席地而坐，有点有气无力，道：“唉~那都是爸妈之间的事，我也不清楚，反正我记事以来，他们就分开了。”
　　接着他又说：“总言而知，卢枫眠的目的没有达到，他现在被我们看管起来，而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事，是先把这里炸了，不然，卢枫眠是不会收手的。”
　　袁成杰又补了一句，“当然最直接的办法就把卢枫眠……”他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秦昊一直看着我，他的眼睛直视着我，仿佛只要我点头，他就立刻动手一样。
　　我问：“其实你们可以直接毁了换魂灯和这个墓室就好，为什么一定要控制住卢枫眠？”
　　袁成杰好像早有预料，淡淡地看着我说：“你以为只有你匹配这个条件吗？在你之前，就有人因此而死了。”
　　我并不惊讶卢枫眠的所作所为，以命换命的方法都敢做，那么手上真有人命也是预料之中，只是我并不希望自己的手上染上鲜血，那怕不是我亲自动手。
　　我看向秦昊，问：“换魂灯毁了吧，断了那个人的念想。其次，我也不是那么容易杀的，谢谢一直以来为我付出的，别回公司了，剩下的我自己处理。”
　　秦昊皱起眉头，声音特别深沉，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
　　良久，秦昊说：“你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卢枫眠？杨钊敢让你过来，就没想过让你回去，在这之前他们喊你师姐，在这之后，你只是穆小柯，一个必死之人。”
　　我没有说话，在他的眼里，我是一个需要被保护的人，从他不吭一声替我挡下这个任务就看出来。
　　我默默站起来，不语。
　　墓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再热闹，所有的壁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消退，仿佛之前的灿烂只是流星划过夜空的瞬间，光芒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也像我来的时候带着的疑问，此时已经不再炽热，剩下的是只是从头到脚的冷漠。
　　我拍了拍身上的沙土，把手中的手枪丢到秦昊怀里，说：“没多少时间了，把换魂灯毁了，这个墓室，由你们决定。”
　　秦昊也跟着站起来，问：“卢枫眠你打算怎么处理？”
　　“把人交给我吧，其它兄弟也请你们放了，这中间造成的损失，麻烦给我个数，我会在回到公司之后一个月内付给你们。”
　　卢枫眠欠的债我可不会承担，给他做个担保已经很不错。
　　袁成杰仿佛深安生意场的套路，轻笑一笑，冷冷道：“人都走了，到时你们不认账，我们能把你们怎么办？回到东城，那就是你们的地盘。”
　　齐云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附和说：“对啊，人都回去了，我们拿什么去要钱！”
　　齐云这个袁成杰的头号迷弟，一唱一和大有想把我押下的想法。
　　我抱手而立，心想他们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只是看袁成杰的脸色，我并不认为他只是想要钱，我再看向秦昊，只见他脸露疲惫，仿佛有种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的失落感。
　　我伸手道：“你在这里几天，回去记得吃解毒丸。”
　　我顿了一顿，然后说：“在苏城等我消息。”
　　随后，我不再看他，原路返回，连夜回了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