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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番外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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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的屋内要比往日的亮堂,窗户透进来的光格外的白。
王阶睁开眼睛有一会儿了,本想起床,奈何腰腿到现在还有些酸软。他侧躺着,面朝床外侧,缓慢的眨着眼睛,片刻后困倦又袭来,他眼皮渐渐压了下去。
冷不防一张微凉的唇落在他颈侧。
王阶的困倦顿时一扫而空。
宴子都从昨晚上就抱着他,一开始搂得紧,睡着了就松懈下来,现在一醒,又收紧了手臂。此刻,王阶的整个后背都贴着他光裸的胸膛,被褥里,两人都□□。
大概过了半刻钟,宴子都忽然出声,在他耳边亲昵的问道: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两人手脚缠着手脚,发丝缠着发丝,被褥下简直结合成一体。换做之前,王阶铁定还是在装睡,不过经过这么几次深入的同床共枕,他渐渐习惯,就不再那么羞耻了。
“在想衙门里的事儿。” 王阶回道。
宴子都立刻端正神色,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麽?醒得那么早就为琢磨这个。”
王阶倒是没什么苦恼的神色,只道: “以后不要啃我脖子了。”
宴子都在床笫之间,除了食髓知味外,还是有些痴迷。他经常会把王阶从头到脚的吻一边,有时候还会轻轻的咬人,咬的倒是不痛,但王阶往往醒来就能看见自己身上到处是痕迹。
宴子都握着王阶的肩膀,将人扳过来,让人面朝上躺着。接着他双手撑在人身侧,自上方望着王阶,神色认真道: “怎么?咬疼了?”。说着抬起一条手臂,手指拨开王阶颈侧的头发,仔仔细细的观察他脖颈上的吻痕,手指轻轻地摩挲着。
王阶抬眸望着悬在自己脸上方的男人,皱了皱眉头,道: “不是疼,是让人看见不好。”
宴子都道: “有人看见了?”
王阶道: “嗯,上一次,衙门就有几个同僚看见了。还说我最近过得挺潇洒,问我是哪家花楼的姑娘,如此勇猛。”
正常女人,哪里会在男人脖子上留下这么多暧昧的痕迹。同僚们一个个的还不放过他,兴趣勃勃的说要去那家青楼喝花酒。为此,王阶很是苦恼了半日。
宴子都忍不住咧嘴笑道: “你跟他们说自己金屋藏娇,不就成了。”
王阶反过来瞪他一眼。
这一瞪,不知道就怎么惹到了宴子都。他突如其来就兽性大发,俯身把王阶吻得七荤八素。
还想在做点什么,王阶用力的推了他一把,神色正经的让他不要白日宣淫。可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大清早做这种事了,虽说是清晨,那也是白日啊。
宴子都道: “真的不能再来一次麽?”
王阶拉着宴子都,主动在他唇上安抚性的亲了亲。他知道,宴子都很喜欢自己主动,自己这个动作绝对会让他高兴。
果然,宴子都得到了亲吻,愉悦的笑起来,抱着他在床上滚了一圈。
王阶简直拿他没办法,怎么这个人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以前好歹还对自己彬彬有礼风度翩翩极为克制。如今,简直有些幼稚。
“要起了麽?” 宴子都笑意不减,他侧躺着,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搭在王阶身上。
“嗯。” 平躺着的王阶回道。可他完全没有下一步动作。
宴子都又道: “再睡一会儿?”
王阶还是回了一个字: “嗯。”
宴子都忍不住笑他: “那你睡到吃饭的时辰,我出去买些你爱吃的菜回来,让厨房给你做点合胃口的。”
王阶正色道: “不准去。”
宴子都: “嗯?不想吃?”
王阶: “不是,不用这么刻意。待会儿府上其他人会多想。”
宴子都缄默片刻,道: “王阶,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七伯他们早就怀疑了?”
王阶惊得一下,有些慌: “怀疑?为什么?我们在外头也没表现出什么让人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吧?”
宴子都道: “你爹知道,我爹和我家里所有人都知道。难不成你还觉得这是一个秘密?就算开始七伯他们不怀疑,现在就不好说了。而且,我们那什么的时候,你的声音有些大,我怕可能他们无意中听见。”
王阶扶住额头,感觉自己没脸出这个门了。
面对他爹他能坦然,面对七伯他们,王阶就有些顾忌了。
万一府上其他人不能接受自己这样,都走了可怎么办?虽说这些老仆走了可以换新的来,换些年轻有力干活利索的来。可奈何王阶对这些老仆都是有感情的,不想这样。
王阶躺在床上思考这个问题。
宴子都已经下了床,衣物穿戴好,头发也束好了。
见王阶的眼睛跟着自己转来转去,宴子都便提议道: “要不,我直接去跟他们聊聊?”
王阶捉住他衣袖,按压住心中苦闷,道: “不要去。”
宴子的俯身吻了吻他额头,有些事情,真的不知怎么帮他,便道: “好,你什么时候想说,再跟他们说吧。”
王阶由于昨晚实在累到了,宴子都一走,他又睡了个回笼觉。
王阶再次醒来,已经是午后,用早饭的时辰不知早过了多久了。
转眼,看见宴子都站在窗边,背对着自己。窗户开了一小半,冷风都被他挡着。
“子都,别站那儿吹风,小心风寒。” 王阶出声喊人。
宴子都侧身回头望过来,王阶登时闭上眼,窗边那刺目的白晃得人暂时不适应。
见状,宴子都关上了窗户,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告诉王阶: “外头下雪了。”
王阶拉高被褥,盖住发冷的鼻子,道: “还能走人麽?”。
每年落雪,积得很厚的话,都需要清扫的,尤其是覆盖了一层冰之后,根本就不敢走,往常大街上摔断胳膊退的可不少。
宴子都坐在床沿边: “还能走,只是雪大,没有结冰。估计昨晚上就下了,现在到处都白茫茫一片。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吃饭?太冷了,要不我去给你端过来?”
宴子都说的认真。王阶真怕他去端过来,便语速飞快的道: “不用,我这就起了。”
穿戴好衣物,王阶跨出房门,一股冷气便穿透了衣物,直抵皮肉,真是锥心刺骨的冷。王阶不禁打个寒战,望着门前石阶以及院落树梢上那厚得几乎要折断枝丫的积雪。
“这天可太冷了。” 王阶如实道。说完他就顺势捏了捏宴子都的手臂。想看看他穿的够不够厚实,宴子都从回来就穿的少,大冷天的总比他穿的少那么一两件衣裳。
宴子都挑眉,看向王阶,勾唇道: “放心,我今早已经穿了你帮我新添的里衣。”
王阶笑了笑,两人慢腾腾的往一侧廊下走去。廊下一大半都被风雪落满,只剩下少许靠挨着房门的地面还没被覆盖。
吃饭的时候,王阶发现都是自己爱吃的。因此他朝着宴子都看了看。
这人,自己说了不用出门去买食材,没想到竟然还是去了。
宴子都还不等王阶说什么,就自动交代道: “放心,我跟厨子还有其他人都说是我自己想吃,只字不提你。”
王阶莞尔: “哦,七伯他们又不傻。我自小爱吃什么,他们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你那解释我看是多余的。”
宴子都道: “就不能是我们口味相投麽?”
王阶道: “希望他们也这么想吧。”
某日,王阶终于决定在府上公开自己和宴子都的关系。他找到七伯,先问了些府上琐碎的事,紧接着便问: “七伯,你说,我要是不成亲,这样好麽?”
七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一如既往的笑着,道: “只要大公子开心就好。”
王阶若有所思,觉着自己说的不清不楚,七伯大概不能理解。因此再说得清楚了些: “我以后就一个人过的话,七伯不会觉得奇怪麽?”
七伯做出思考的样子,片刻后,反问道: “一个人?再没有其他人?”
王阶做贼心虚,面上却从容,话语俨然是看破红尘: “嗯,左右也没有合适的姑娘家,就一人过罢了!”
王阶是想慢慢来,慢慢给七伯他们透露自己的意思。
因此计划先让他们接受自己成不了亲,以至于往后要面临孤苦伶仃孤独终老的局面。
过段日子,再和他们说宴子都和自己事,到时候,他们估计比较容易接受两人的关系。
王阶自认为这个法子可行,然而却望见七伯脸色变了又变。
七伯貌似有所顾忌,半晌,才谨慎的问道: “不成亲那是大公子的事情。可就自己一个人,大公子考虑过宴公子麽?”
王阶怔愣住,以为自己耳朵不好使了,道: “什么?”
七伯接下来的话,让王阶顿时无地自容。
只见七伯肃然道: “我是说,大公子不娶妻纳妾。也不准备和其他的什么人,那宴公子可怎么办?他可在府上住了这么久,没名没分的。”
王阶着实惊到了,不太敢相信,震惊到语言混乱,他本能的问: “这和子都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是在一块了麽?” 七伯说到这个,还是有些不能理解。好端端的大公子怎么就偏偏不爱美人,爱男人去了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宴公子确实也不比美人差。除了不能传宗接代之外,真是什么都好,自家大公子跟他在一起,很明显是轻松高兴的。
王阶哑口无言。原来,七伯他们,其实,什么都知道?自己这段时日的纠结,真是多余极了。
王阶不知道七伯是怎么知道,看样子好像不是今日才发现的。
他自己随口说还有其他事,就迈着镇定的步伐离开。可在镇定自若的外表下,内心简直就是暖得没边,被外头风雪一吹,渐渐停止那些胡乱的心思。
现在这样很好,大家能接受,也没有人指责他。王阶情不自禁的浮上一抹笑,他走在廊下,然后在石阶边踩着积雪,慢慢的蹲了下去。
王阶独自呆了许久,雪花棉絮似的从天空落下,落在庭院里,落在每一个能到达的角落,也随风飘落在王阶衣发上。
“不冷啊?” 是宴子都的声音。他老远就看见王阶蹲在这里,静静地等了半晌,发现这人人独自安静了一会儿,雪落在身上,这人也不知道往后退。因此他只好过来了。
王阶偏过脑袋,仰头望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宴子都。
宴子都垂眸望着他,目中隐隐含着笑意。仿佛他知道王阶心里在想什么似的。
刺目的雪光把两人的面庞映得净白,眼睛也透彻无比。宴子都半蹲下来,凝视着王阶,忽而,勾过脑袋,吻了吻他的面颊。
王阶全然忘记自己还在自己府上,随时随地会有人路过。他莫名其妙不知不觉就被蛊惑住。
宴子都只是浅尝即止的彬彬有礼的吻了他的脸。他却意犹未尽的在宴子都撤开之后,追逐着去亲了人家的嘴唇,还有带着些痴迷。
宴子都反倒被他吓了一跳。紧接着飞快将人拽走,带回屋子里。
王阶的背撞到了紧闭的门板上,宴子都的亲吻让人颤抖。不多时,两人又纠缠着滚到了床榻上。
他们吻得难舍难分,热情似火。宴子都勉强别开脸,目光变得炙热而幽暗,他低声道:“王阶你别这么撩拨我,真忍不住做坏事的。”
王阶轻轻地喘着,眼神微躲,赧然道: “那就不要忍了。”
宴子都先是不可置信,后才用力的箍紧人的腰。
王阶有时候大早上都是被宴子都缠着才勉强愿意做这种事,头一回在午后提出这种话,他说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宴子都简直一刻不再忍耐,扯开了王阶衣襟,松掉他衣带。
癫狂,迷乱,沉溺欲海…………
二人没羞没燥的,从青天白日缠绵到夜色黑沉。王阶情动不已,宴子都在他求饶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吻着他的鬓发。
屋外的雪花漫天飞舞,在寂静的夜里纷纷扬扬,不止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