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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告白vs.放手 ...

  •   “闭嘴!”
      少年嘶吼:“我蒂法尼尼的事由不得你来指摘!再问一次、你把孤的妹妹搞哪去了?”

      话音刚落,空中出现大片的水珠,细碎的水珠迅速滑向维姬,维姬躲闪不及,几粒水珠斩断她些许碎发。

      维姬气抖冷,她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几根黑发,痛心疾首,她抖着手,捧起头发,“你知不知道头发在中年危机里扮演的角色?!”

      咻咻——
      水珠如利刃般锋利,带出的气流声尖锐刺耳。

      尊者扬起衣袖,布料荡漾,裹挟水珠,维姬挥舞手臂,水珠方向一变,砸向地面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你真的……”维姬咬牙切齿。
      “无礼至极。”
      她凝法力成利刃,直指蒂法尼尼面门——

      少年倒了。

      在维姬一脸愤恨地反击时,他、蒂法尼尼、鲛人王储、未来的海神王昏倒在地。

      维姬保持着施法的手势,懵逼而无措。

      见到人突然晕倒了,没有第三者,没有监控……

      扶,或不扶,that is the question.

      维姬心中极限拉扯。

      少年金光一闪,两腿被金色鱼尾取代。

      维姬:草,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忧伤不要心急……

      我服了、这总行了吧。

      她接近蒂法尼尼,发现蒂法尼尼有亿点点……缺水——这才不消一会,蒂法尼尼的嘴唇便有些干裂脱皮,原本光泽耀眼的金发也有些黯淡无光。

      少年的烟熏嗓……他沙哑是因为口干,不是由于某些令她不适的、某些网文的设定啊。

      维姬啧了几声,她有预感:狗血未来或狗血过去,少年起码有一个。
      ……

      也岁看到两人突然消失,猜测他们进入空间魔方。

      他们会发生什么?
      那条鱼会不会纠缠骚扰维姬?
      他承认蒂法尼尼幼年期处境确实悲惨……维姬那么善良,她会不会同情臭鱼?
      不行不行,这不公平!维姬对他的印象分还是负的——蒂法尼尼的同情分不直接超他几个维度?

      也岁后悔了,他就不该听维姬的指示——他刚刚就应该冲过去,把蒂法尼尼丢回水里。也岁有信心,他记得蒂法尼尼在登基前是个任人宰割的菜鸡——他目前的大贤者实力完全能碾压这臭鱼。

      也岁急不可耐,他在原地徘徊,心中祈祷两人“相安无事”。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他忍无可忍地掏出法器。
      这时维姬凭空出现了。

      也岁看到维姬,他还看到维姬的身后,这一幕令他久久不能眨眼:维姬拖着一条……死鱼。

      这么惨的……这是被打得连形态都维持不了了?

      也岁松了口气,他容光焕发,他压下心中的雀跃,连忙过去围观。他假装目瞪口呆:“维姬……这,怎么……什么情况,呀?”

      “哦,小金鱼没水了——你知道的,鱼得在水里才能活蹦乱跳。”

      “可是……这是鲛人吧。”
      也岁莫名听出一股熟稔的亲昵之态,他太阳穴狂跳。

      “眼光不错,还是条王储呢。”她随口一说,专注于把蒂法尼尼往海里拖,鱼尾在沙滩上划出明显的痕迹。

      “厉害啊,这么快就解决一条王储——不愧是你。”

      被夸奖的大尊者抬眼,面无表情:“你就这样看着?”

      “嗯,我……我不是很敢和教科书上的生物……贴贴。”
      笑死,我没捅他一刀就很不错了,能保持安全社交距离已经是我分外仁慈了好吧。

      大尊者翻了个白眼:“你不是搞科研的吗?教科书上的都满足不了你们吧?。”

      也岁先是一愣,随即尴尬挠头:“实验室外防护措施不到位,我怕沾上一身腥,到时候被定位、我这清白可怎么搞啊……但是我有帮忙啊——你看,没人发现我们呢~~”

      他炫耀般抬起手腕,腕环上复杂的纹理隐约发红。

      维姬从从中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法力,她犹豫了一下,却只是点点头,并不过问这古怪的法器,继续把少年拖入海。

      失去意识的少年不能维持用于自卫的乖戾与暴虐,表情安详好似脆弱易碎的瓷娃娃。

      海水自发地裹挟少年,将他送往海洋深处。

      半身浸水的维姬目送蒂法尼尼隐没于蔚蓝色的海。

      这时,天边升起一群海鸥,像是海洋送给天空的信件。

      李维姬闭上双眼,强压那法器给她的悸动感,许久后再睁开,问道:
      “你刚刚说的‘定位’,是什么意思?”

      “皇族鲛人的能力,他们能直接传送到沾染了自身体味的生物身边……用于锁定敌人配偶子嗣啥的……我可不想在某些尴尬的场合下做出羞耻的事,”他停顿了一下,“我也来不及阻止你。”
      他要是知道会在这碰上蒂法尼尼,他打死了也不让维姬来这里!

      也岁从维姬凝望大海的眼神中品出一丝不舍的意味,心顿时七上八下。

      他不能坐以待毙,于是他试探地提醒:“维姬,我不认为同鲛人王室牵扯是个明智的选择。
      鲛人内部倾轧的厉害,权利之争正在向白热化发展,稍有不慎就会崩盘。
      蒂法尼尼是海神的命定之子,这没错——但如今的蒂法尼尼是烂泥扶不上墙,他在族群仅有的威望来自那些海神的忠臣,他本身一无是处。你……”

      维姬在看他,看得他有些心虚。

      也岁干巴巴地说:“你这个时候掺和进去不是时候。”

      “我没说我要掺和进去啊——我只是在看他会不会被吐出来。”

      “吐?”也岁重复这个字,他看维姬走上岸,“什么吐出来?”

      “小金鱼不是被他的海妈妈吞下去了么,我想着他会不会活力充沛地杀回来——刚刚还没打起来,他就倒下了,挺突然的。”

      “你就是想和他打一架?”也岁抓到重点了,维姬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他突然有些无语——很好,这很李维姬。

      “但是,你不能与蒂法尼尼接触太多。他真的很危险。”

      “为什么?”

      “因为我的私心!他凭什么能得到你的关注?因为他悲惨的遭遇吗?”

      也岁说出口就立马后悔了,他不敢看眼前人,但他知道对方在打量自己,用那种好奇又戒备的眼神来审视自己。
      他受不了这种眼神。

      他扭头要离开。

      周围的场景模糊黯淡,融化成一片黑暗。
      他们进入空间魔方。

      “你认识李维姬?”

      不是她,她只是现在的她。
      李维姬,则包括过去的她,现在的她,以及——未来的她。

      沉默良久后,他挫败地转身,“是啊,我当然认识。那可是我们伟大的王,我唯一的爱。”

      李维姬:????????????????????????????

      “拜托,你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好不好——我在跟你告白,而且是用你听得懂的语言!”也岁气急败坏地要摇晃维姬,他心想自己这次总没说母语,可她怎么还是这种满脸问号的表情?

      维姬躲开他的触碰,示意自己需要点时间来启动大脑。

      也岁忧伤地等待维姬给出反应。
      他紧张地盯着维姬,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他恍然觉察到此时的李维姬是如此鲜活,在接二连三的变故的打击之前、在各种压力争先恐后地爬上她的脊背之前,她是如此灵动轻快。

      他并不是讨厌尊者维姬,只是王座上的她总是给人一种远隔云端的朦胧,让人捉摸不定、也让人难以亲近——像极了无悲无喜的神。

      他终于知道李元为何在他乡找回李维姬时情绪古怪了:失去记忆的李维姬没了一切的负担,她活的自在无忧——这是李元自小认识的李维姬,李元希望维姬可以这么无忧无虑下去,但帝国需要尊者维姬——无人能顶替尊者维姬的角色,即便他们所有人齐心协力,即便他们献祭所有的天赋之力,即使将神踏破虚空……

      大厦将倾,唯有她才能力挽狂澜。
      李维姬不得不坐在那个位置上,她必须成为尊者维姬。
      她必须作为一个无悲喜的神,在他们有能力之前,独自抵御所有恶意。

      他们对不起她——她庇护他们,他们却在她最孤立无援之时选择犹豫,在她脆弱时给了她致命一击。

      也岁想到自己进入这段时空的目的——他是来阻止维姬杀掉将神,他要告诉维姬将神不该死,他要告诉维姬不能杀了所谓的自己。

      可是,他该如何跟她说?如何在不被规则觉察的情况下泄露天机?

      他要说什么?在王星还没陷落之前、在裂缝还没演化成深渊前、在云间月还没死之前……他能说什么?

      并且就算他有所表达,但以她的执拗劲,她真的会听吗?

      也岁见维姬终于看向自己,一股罪恶感缠上心头。
      这次,维姬会怎么回答?

      维姬说:“……我觉得吧,你找错人了。”

      也岁气笑了:“你在说什么胡话?”

      维姬不断往后退着躲避,拉开自己与也岁的距离。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啊,这其实是一种哲学问题……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你知道忒修斯之船吗?”

      “打住!我不要听你的大道理!你能不能正视别人对你的情感?!你为什么每次都要逃避?!”也岁一把拉住维姬的手,不给她退缩的余地。

      “放手。”

      也岁气疯了,强势地逼问女子:
      “不,你先回答我!我向你表白,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意思?我们明明那么合适、我明白你的想法、你也懂我——为什么不在一起呢?你在等白漪吗?!但是你们的身份摆在那里,你是这个世界最尊贵的人、他是什么?!他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你们根本就不该有任何交集!”

      “放手。”

      “我不!凭什么?”

      “我说了,放手。”
      女子语气平静,眼神冷清。

      也岁知道她开始不耐烦了,他腕上的法器开始发烫——尊者维姬给他的法器感受到制作者的不快,竟在责罚佩戴者。

      “我只是想……”求你怜惜我,我跟了你那么久,你却永远不愿意回头。

      他放开手。

      维姬一边揉揉自己的手腕一边说:“你应该对她说,而不是来找我。在我还没走到那个位置之前——我只会觉得你在胡说八道。你应该为你刚刚神经错乱般的言行感到抱歉。”

      也岁看着维姬撤销空间魔方,心想即便是未来,你也会认为我在胡说八道、也会认为我在发疯,然后残酷地“一切如常”。

      将神尊者,这就是你的好女儿!

      “我现在要去一趟秦楼,需要我把你送回庄园吗?”

      也岁自嘲地笑了一下,看吧,她一切如常。

      “我同您一起去秦楼,可以吗?”

      所以,他必须一切如常。

      然后,跟在她身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告白vs.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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