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还是城里人会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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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尊者连续瞬移，最终因法力耗竭而停在一个街区。
天边的房屋像甲壳虫一样渺小。歪歪斜斜的电线杆挂着几根电线，夕阳斜照，街道上没有多少人。干燥灼热的风粗糙得如同磨砂纸般，维姬五官扭曲：刚刚那一口，与其是救命的空气不如说是磨牙的砂砾。
这是什么末世废土？
作为在景区里找厕所都得用导航的主观盲人，尊者维姬睁着眼迷路、闭着嘴骂人：
叶子长眼睛就了不起是吧？
等我逮到谁搞我，看我不弄死ta！
这年头，德行稀缺成什么样了？！
二话不说把我丢墓地就算了，还给我整的法力都接触不良——汹涌澎湃的法力现在连一滴都没了！
技能也被冻结——瞬移？
瞬移顶什么用？
能给我随机降落到指定地点吗？
不能！
不能就是没用！
要不是我脑袋机灵搞了点钱（贯日：你要脸吗？），我得洗盘子赚路费喽？
维姬恶狠狠地咒骂，走一步就试图开启传送阵。
夜幕逐渐降临，她如同鬼魂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飘荡，比起寻找回家之路，她更像是在咒骂、尝试传送阵。
街上灯光明暗不等，路上行人各异、莽汉瘦猴、华贵落魄……但如维姬这种眼睛清澈的实属罕见。于是，当“天真稚嫩”的维姬在一家风流场门前驻足时，傍门而立的美艳女子反倒是呆滞了一下。
管理好表情后，她善意而轻柔地询问：“小姑娘，是来找人的吗？我很乐意提供帮助哦~”她扬起了鲜花般的笑容。
“不是……”尊者走到阶梯下，快速地瞥了一眼门内的情形，大部分美景都被屏风遮挡，她屏息倾听，伴随着纸醉金迷的靡靡之音是好奇心蠢蠢欲动的悉悉索索声。
维姬仰头，两眼锁住对方，大刺刺地发问：“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我会付钱的，”趁对方呆愣，维姬严肃地保证：“我现在就可以付钱。”她翻找口袋，金币相撞的哗哗声清脆悦耳——昨晚的“礼物”已经被兑换为钱币。
几个进出大门的顾客侧目而视。
屋内走出一名体态丰满的女子，她们低声快速交谈几句，后者了解情况便朗声招呼维姬：“这位姑娘刚来不久还不懂事、小妹妹你别见怪哈——快请进……”她热情地引领维姬进入大厅、绕过屏风。
屏风后面别有洞天的景象令乡巴佬李维姬惊掉下巴：这身材这媚眼这步态阿巴阿巴……
她一边瞪着眼睛看着那些奇妙的装潢一边回复领路女子的问题。
“小妹妹喜欢什么样的姐姐啊，跟红姨说说……”
“小妹妹对游戏有什么要求吗……”
“小妹妹要些什么口味的点心啊……”
注意力完全分散的维姬自然无法认真思考女子的话，只是含糊表示都可以、她不挑……原本就对维姬有些误解的女子心想人不可相貌。
当维姬缓过神时，她已经站在包厢里。
包厢的一面是围栏，围栏两侧挂了遮光帘，遮光帘此时被整齐地束起，外面的环形大厅一览无余。
尊者趴在围栏上，俯视一楼宽敞的舞台，舞台上空无一人。她环视四周，周围都是包厢，大部分包厢被遮光帘遮住，严严实实地遮掩一室旖旎。
她注意到斜对面包厢里有些情况：两名男子，一名女子……其中一个男子在手舞足蹈，维姬猜测他在指责另一名男子，但从后者懒散的坐姿来看便晓得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而那名女子则百无聊赖地在一边琢磨墙面上的立体浮雕。
可惜每个隔间都设有高级隔声阵法，维姬只能看这场无声剧。
或许是维姬的位置过于显眼，那名被指责的男子很快就发现看热闹的维姬，他为了看清维姬而坐直了身。
从维姬的视角来看是那名男子先是从容淡定地看向她，然后一跳三尺高，不仅差点掀翻躺椅，还把正在慷慨激昂输出的男子吓得后退一步，就连那名背对他们的女子也惊得全身一震。
被抓现行的维姬：“……”
很尴尬，很惭愧，但是没必要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吧。
维姬犹豫要不要对那个越来越激动、看起来恨不得翻越围栏直接飞过来把她皮剥了的男子表示歉意，她身后的门开了。
“小姐久等了~”莺啼燕啭般的声音从屏风后飞到维姬耳边，两个妙曼身影投射在墙壁上，令人遐想无限。
虽然两人皆是沉鱼落雁之姿，维姬最先注意到的还是那笑颜如花的女子。
只见她头戴金冠、手持大红牡丹，修长的眼睛在彩妆的勾勒下更显妩媚，饱满丰腴的双唇噙着漫不经心的笑，她每走一步，身上的珠串就会哗啦啦地响个不停……像是刚从舞台退场的优伶。
——这是李维姬第一次见到未来的帝国火凤凰。
现在的火凤凰还在泥泞中挣扎、被心中的枷锁绑住了翅膀，在外界的封印下泣血，远不及未来的骄傲、明亮。
但那眉梢泄露的张狂告诉维姬，此人不可小觑。
维姬将刚刚的插曲抛之脑后，若有若无的甜香味挑逗着她的嗅觉，说话的女子迎上她，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到座位。
此时的维姬已经被这女子攥住了全部心神，无瑕再去观察另一位女子的样貌。
“小姐是第一次来吗？”
维姬没回答，她一眼接着一眼地扫视自己的手臂——女子抱在怀里、与女子柔软温热腹部相贴的手臂……
阿巴阿巴……
女子见维姬的小动作，她了然一笑，她一手与维姬十指相扣、一手抚上维姬的脸，她凑到维姬面前：“小姑娘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维姬眼神飘忽，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维姬攥住在腰间作祟的手，动作慌乱急切，她正色：“咱们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注意场合。”
她话音落下，门外风月场的调笑声泄露进来。
维姬：这隔音效果有待提高。
就在维姬快被逼成二维生物时，女子停下动作，看着身下一本正经地红着脸的姑娘，她遗憾起身，“是我唐突了，只是看姑娘可爱——没忍住。我叫云间月~”
云间月转身拿起茶，同对面的女子使眼色，“小姑娘叫什么啊？”
“李维姬。”维姬咕咚咕咚地咽茶水，干杯后往桌面上重重一放。
“我来——”云间月制止另一名女子的动作，殷勤地给维姬添茶倒水，她避开维姬的手，趁维姬凝滞片当直接把杯子贴在维姬唇上，她说：“不知怎的，我一见到你就好开心、好喜欢你呀，我来陪你，好不好呀~维维？我叫你维维好吗”
尊者·维维当即呛了口水，她一手打翻云间月的杯子，侧身歪向一旁，趴在椅子扶手上咳嗽，刚消散的红晕又从衣领下浮上脸颊。
“我……咳咳——我都……咳——”
“你先把水咳出来，别急着说话。”
云间月帮维姬顺背，柔声安慰，“慢慢来……我们先让她出去吧，你看她也做不了什么，她在这干坐着看我们也尴尬……待会，”她凑到维姬耳边，热气染红了维姬的耳朵：“待会，若是觉得我不能尽兴，再让她进来也不迟……”
维姬：！！！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野史都不敢这么写！
她推开云间月，“行行行，我随便。”
那女子听这话，却没立刻起身离开。
她不安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她的第一个客户——那个紧张的姑娘在擦拭身上的水，微微拧起的眉诉说了本人的烦躁和窘迫，云间月则亲热地递东西给她。
红姨要求她伺候好这姑娘，可云间月却铤而走险地顶替她，如果被红姨知道了，云间月又是少不了吃一顿毒打……她不该让云间月遭受这些苦难啊。
云间月余光见女子没动静，转头催促：“快走啊，维维都说了暂且不需要你守在这，若是管事的问了，你实话实说就是了——难不成你担心我私吞了酬金，嗯？”
维姬听这话，有些好奇地看向那女子，目光却被云间月挡住。她只看到女子起身，微微弯着腰退出房间。
她们……
“哎——我真是笨手笨脚，要不然也不会湿了这衣服。”云间月苦恼地说，她怜惜地抚摸那块布料。她的广袖堆在维姬的腿上，布料又挺又垂，像极了假寐的蟒蛇。
维姬不动声色地扯出云间月手中灰扑扑的布料，她同手同脚走路，坐到对面。即使脱离了云间月的温柔乡，她还是感到全身都在萎缩——她明明是金主来着，怎么啥都支棱不起来。
“维维不用紧张——第一次，生活总会有很多第一次。”云间月撑着头，身体前探，好整以暇地安慰，“我动作很轻的，维维若是不舒服，跟我说。”
维姬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慌得一批，她咽下茶水，“你知道最近的星际航空港在哪吗？”
云间月一愣，指甲陷入手心，轻轻摇头，讪讪道：“我记性向来不好……维维问这做什么？”
“回家。”维姬看到云间月疑惑的表情，补充：“我要坐民航回家。”
云间月：我当然知道你要到航空港坐民航，难不成到航空港放炸药吗……如果你不知道航空港在哪，你是怎么来的？难不成从天上掉下来？
刚炸过航空港&从天上掉下来的维姬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一定是俩孩子想我了。
“维维不是本地人？”
“不是，”维姬转头看向围栏，大厅有些喧闹。“你也不是这个星球的人。”
“哈哈——怎么不是，我当然是土生土长……”云间月端起茶，她矜持地抿了一口，“我们说这些做什么……”
她看到维姬起身，有些防备地搓了搓手臂。
维姬站在围栏前，眼前的场景再次令她这个土鳖惊叹城里人真会玩。
清澈的水像是装在无形的容器里、占据整个舞台上空。
她触碰面前的水，水打湿了手却不泄出。
她见到了人鱼——其实是鲛人，她们背着光出现，优美的鱼尾轻轻一动，身子便飘出很远，光滑的鳞片在光下折射出斑斓的色彩，水藻般的头发顺着水流荡漾。
她们开始唱歌，伴随着同伴的舞姿，一场只有在亚特兰蒂斯才能看到的视觉盛宴就这样在另一个罪恶的星球上开幕。
鲛人们撒下令人失魂的空灵歌声，拽着花瓣样尾巴的鱼群有组织地游弋，摆出繁复的队列。一个年幼却容貌不凡的鲛人游到李维姬面前，黝黑的眼睛盯着她、露出甜美的笑容。
她试探地拉起维姬的手，触碰自己的脸颊，浮现依恋的表情。
小鲛人的举动吸引维姬的注意，她没有留意到此时有好几位鲛人都在紧张地关注着她们的动静。动作完成后，小鲛人鱼尾一弹，快速游回水域中心，混入同伴中，金色的鱼尾像是在发光。
直到表演结束、鲛人们撤离舞台，维姬都没有动弹，她回味指尖触碰小鲛人耳后的黏腻感。
云间月虚虚拥着维姬，暧昧地说：“维维——我们休息吧~”
遮光帘应声而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还是城里人会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