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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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夕瑶第一次见到博福特时，惊讶不亚于派恩特见他死而复生。
这个男人身上太多秘密了，他好像是某种风暴的中心。在看似风轻云淡的外壳下，向周边掀起惊涛骇浪。……无数的人想撬开他的嘴，从中知道点儿什么。
软硬兼施。
但很可惜，他只会把咬碎了的牙混着刚吐的血，一口啐到对方脸上。
“你们人族也这么长寿？”夕瑶当时对博福特一无所知，仍然像和她曾见过的那位故人一样，主动跟他搭话。
她与那位故人，在漫天血色中，拼得两败俱伤。
博福特的眼底没有颜色，换句话说，是没有任何光芒。像两枚黑洞，静静地窥伺宇宙众生。
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他从夕瑶身旁走过，脚步没有丝毫放慢的痕迹。夕瑶十分确定，对方一定听见了自己的提问，只是对此漠不关心。
夕瑶陷入了一种怀疑。他们龙族，鼻子比记忆更好使用，更何况夕瑶是这二者的集大成者。
她分明嗅到，这副与百年前故人一模一样的皮囊下面，是一种崭新的危险气息。
你们人类，可真是坏透了... ...
她继续□□，朝着眼前走过的背影，抬手射了枚子弹。
正好擦着阿尔玛尼的头皮而过，炙热的弹道在他太阳穴附近留下了一道黑红色的疤。
“小子，你运气不错。”夕瑶的手枪是特制的单发，而下一枚的填充，则要等到七日后。时间被换算成威力，让她可以无视距离进行射击。目力所及，皆是射程范围之内，“勇气也尚可。”
日子活得长了，就要学会给自己找消遣。倘若刚才的阿尔玛尼躲闪半分，那枚子弹一定会送他去见上帝。
夕瑶的消遣，是各式各样的谜。
“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人类和龙族不同，死了就是死了。当她看见阿尔玛尼太阳穴附近的鲜血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开始干涸，而伤口又如一朵花的逆向生长那样闭合，她立刻意识到——
阿尔玛尼，肯定不是人类。
博福特抬手挡住了夕瑶的子弹，是用龙鳞特制的护甲，金属和龙鳞碰撞时爆发出一阵嗡嗡之声。这种频率的声音，只有夕瑶——龙鳞主人的同族才能听见。
人类管这个叫做“龙吟”。
夕瑶听见的这段龙吟是愤怒和痛苦，字字泣血，皆在咒骂人类的残忍、虚伪和狡猾。
他不是阿尔玛尼。夕瑶百分之一万地确定。
“我还缺一块护心甲。”博福特的声音像从浓雾中透出来，天生带着阴郁和诡异，“龙女，藏好尾巴。”
“等等，你是说你见过和用火箭筒暗杀我的人、还是在一百三十年前？”派恩特觉得自己简直是吃了过期奶油，胃里一阵痉挛，闹得他的太阳穴也跟着抽抽。
阿尔玛尼点了点头，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显示器，“虽然图片很模糊，但我从诞生到现在，见过的人只有龙女、莱恩叔叔和你。”
就连记忆也和博福特如出一辙，这让派恩特不禁打了个寒颤。
“别那么紧张。”莱恩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了派恩特肩上，冰冰凉凉，如同一条死死缠住的毒蛇，“阿尔玛尼是个好孩子，他不会说谎。”
派恩特倒没有这样想，他只是脑袋一时过载，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青春阳光”版的阿尔玛尼和活了上百年的东方鬼片里面的老僵尸联系在一起。
隐隐觉得，凭借“长生不老”的这项技术突破，阿尔玛尼大概能在国际上混一个不低的大奖。
阿尔玛尼被派恩特的科学主义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他皱了皱眉，摊手向对方解释道，“事实上，这是我第二天接触到‘外面’的世界。”
对阿尔玛尼而言，在培养皿中的日子里，他无知无觉，像是被流放到了太空深处。那是一种亘古的孤独与寂寞，任何情绪的波动，都会被巨大的内心黑洞所吞噬殆尽。
曾今的他只有一个念头：想死。
实验失败后，培养皿被打碎。他终于可以用自己的皮肤感受空气，泥土、雨露、阳光... ...这些曾今灌输在脑海中的概念，不再抽象。它们争前恐后地扑向自己，阿尔玛尼的感官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活跃。
他不再孤独，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我向研究人员发问，‘谁赐予我愤怒’。他们看见我的模样，连连后退，抄起身旁的手枪、毫不犹豫地瞄准我的脑袋。”阿尔玛尼结果莱恩的特质咖啡，刚喝了一口就呛了出来。
“我以为你会喜欢的。”莱恩耸耸肩，两指中间夹着一包白色粉末。
在派恩特的呵斥下，莱恩恋恋不舍地将白色粉末揣到派恩特挂在病床前的外衣口袋中。“莱恩，你想去监狱里包吃包住度过几年吗？”
阿尔玛尼倒掉了咖啡，把空杯子放在派恩特的床头，继续说道，“他们拒绝回答，或者是不知道答案，我只好离开实验室来到外面。”
“刚一出门，就碰见了被爆炸声吸引而来的龙女夕瑶。”
莱恩吹了个口哨，打断了阿尔玛尼的叙述，“亲爱的，最关键的部分，你怎么可以一字不提呢？”
派恩特不知道这两人一唱一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的本能突然察觉到一种危险——
阿尔玛尼身上的气息，改变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