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一次又一次》末十一

4、第 4 章

　　张慈贤不会赴约，邓明亮很清楚，所以他积极主动跑到郝爽家楼下抓人。
　　“要么你跟我走，要么我去见郝爽，看看他会不会再一见钟情？”
　　“你……无耻！”张慈贤几乎扑上去掐死他。
　　他克制了，坚持到某奢华酒店楼下的时候再次爆发：“邓明亮你是疯子！你也在老板手下干过，他那么爱老婆的人你出来开房！别人的人生可以不负责吗？”
　　“开什么房啊……”邓明亮的反应很无辜：“难得当次有钱人带你去顶楼旋转餐厅吃顿大的，你脑子里都是什么玩意？”
　　张慈贤羞赧了。
　　“总之你别害老板。”
　　邓明亮奸笑两声不客气地搂上张慈贤的腰。
　　“想干什么！”张慈贤死命反抗。
　　“保护我，你也不想换老板吧？”
　　这会张慈贤还不明白话里深意，十分钟后他懂了——邓明亮，说是借尸还魂不如说他杀人不偿命。
　　“这次可憋死我了，比上次还惨。死后刚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看，立刻被撞晕。躺医院抢救的时候才知道，我上身的那哥们惨啊，好好的开个三箱车在路上一没违章二没瞌睡，前面大货车捞过界冲上来就把他的车撞成一箱半了。刚开始还抢救，挺了一个多月，家属没钱了，货车司机也没钱赔，拔管子，死了。”
　　张慈贤一言不发，专注看高空夜景，似乎没把他的惨痛经历听进一丝一毫。
　　邓明亮敲着桌子喊：“这回死的可是我啊！我死的好惨啊！死得都没人型了！就说货车超载一定要狠抓，那些司机开车第一天就知道超载了不能踩刹车，路上随便撞个小车当缓冲，撞死人不过几年，否则自己刹车驾驶室被货物挤扁，自己死无全尸——你说他们狠不狠！你以后注意点，开车能离货车多远就离多远。”
　　张慈贤保持游离状态。
　　邓明亮无奈：“你还真不管我死活。”
　　“管不着。”张慈贤闷闷地说：“我又没车，你说这些听不明白。”
　　“原来如此，”邓明亮财大气粗地舒展在餐厅的真皮沙发上，“不就是车吗？明天买辆送你。喜欢什么，奔驰还是宝马？”
　　“你当我情妇啊！”张慈贤激动地站起来，“别人的钱也是钱，也是辛苦赚的，你用老板的钱会不会良心不安？我看你根本没良心！当初如果没他提拔你，职位比我还高，死之前能一直抢救吗？没钱，你早拔管子了，郝爽也不用伺候你那么久！”
　　邓明亮心虚地低下头，弱弱地说：“我上了老板的身压力也很大啊，老板娘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
　　张慈贤猛一拍脑门：“我还是换工作吧，被你这衰鬼上身，老板早晚保不住。”
　　邓明亮听他这么说可不干了：“难得我托生在没病没灾的人身上，别咒我行不行？要是再让我死你次，一定拉你家郝爽下水。”
　　“缺德！活该你死了一次又一次！不对，老板没病又没意外，他怎么死的？”
　　“他、没、死。”邓明亮十分笃定。
　　张慈贤被惊吓了：“你连活人都能上身！”
　　“我也不知道，睁眼睛的时候在飞机上，我想死人肯定上不了飞机吧？回公司才知道是老板的身体，然后去体检，真没病。可是世界上解释不了死因的又都叫猝死……”他自己也没底。

　　两个从完全无神论者快速进化成各种鬼故事爱好者的情敌一边大餐一边讨论，张慈贤还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建议邓明亮去某些不靠谱研究机构做活体标本，被对方威胁以“敢说出去就拉郝爽下水”后沉默。
　　“无论如何，不能找郝爽！不能见他，不能在他家附近徘徊。”张慈贤对邓明亮定下最后戒律，再次确认其并无开房意图后结帐离开餐厅。
　　刚进电梯邓明亮的手叫响了，他脸色一白，惊呼一声：“糟了，是老板娘！她又捉奸！”
　　“什么？”坚持自己与邓明亮属于清白情敌关系的张慈贤无法进入情景式反应。
　　邓明亮也不打算解释，三两下把他推出电梯：“你等会下来，老板娘神经过敏，很恐怖的！”
　　张慈贤乖乖站在电梯外，看数字飞快轮转。不愧高档酒店，电梯跟火箭似的……
　　一声巨响，整个顶层餐厅都在颤动。地震吗？
　　不，只是电梯坠落。
　　张慈贤在老板的葬礼举行前辞职离开。他深深愧疚，尽管一切都是意外。
　　邓明亮，你又死到哪去了？瞑目吧投胎吧！别再害人了！
　　之后的日子，张慈贤一直主动出击，几近疯狂地四处寻找邓明亮的下落。原本浑浑噩噩的郝爽见他状态不对，连忙自我调节恢复常态转而安慰他。即使不明白，纯粹工作关系的老板意外去世，为什么对人际关系素来淡漠的张慈贤打击如此巨大。
　　再一次从街上揪回逢人便问“认不认识我，你是不是灯泡”的张慈贤，郝爽下定决心把他强制送到精神科检查。
　　不能再耽搁了，什么病都是早治早好，精神分裂也一样。
　　“救命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从拥堵的人群中爆发出来。郝爽什么都没看清，一个粉红色的影子从天而降扑在他身上。
　　发生什么了？
　　张慈贤呆呆地把那个粉红色身影揪离郝爽，机械地问：“认识我吗？你是不是灯泡？”
　　“菩萨！阿爽！”那人难以置信，顿时泪流满面，“救命！快救救我！”
　　郝爽这回看清楚了，那是个穿了一身鲜嫩粉红色衣服的美艳少女，可惜再天资国色也无法掩盖脸上遍布的青紫伤痕。什么人那么变态如此残暴地打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小女孩！
　　郝爽的正义之魂熊熊燃烧，致使他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为什么，这个小女孩认识他？
　　张慈贤可没那么多沸腾的热血，这回他清醒了不精神病了，愤怒地捏住小女孩细瘦的胳膊，“你又回来了！这次连十几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
　　粉衣少女泪水涟涟，绝望地叫唤着：“救命啊！”

作者有话说

　　报告：非男变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