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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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意消失了大半，荀欣起身拉开窗帘。才五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等段禹打完电话出来，荀欣问他：“去超市吗？”
段禹应了声好，又转回卧室换衣服。
荀欣挽着段禹的手臂，当起了人形挂件：“怎么隔着这么厚的衣服也很好捏呢？”
段禹侧头看她：“你是不是馋我身子。”
荀欣闭了嘴，机械地转头，看路。
段禹笑着拉下她的手拽进口袋里，出门忘记带暖贴，其实两个人的手都不是很暖：“有贼心没贼胆。”
荀欣没吭声，因为她无法反驳。
“我最喜欢逛超市了。有时候在学校会散步去附近的大超市。”荀欣推着车，走在前面，“但是宿舍没有冰箱，我有很多东西都不能买。”
“家里冰箱很大，而且很空。”
“而且我一个人，很多东西都吃不完，但是想吃的又很多。”荀欣推着车在水果区转悠。
“我可以帮你吃，冰箱保鲜效果也挺好的。”
“善良的水果。”荀欣把杷杷柑放进推车里。
“无聊的水果。”荀欣把苹果放进去，“但是你长得很好看。”
段禹跟在她身后，静静听着她的碎碎念。
“沉默的段禹。”荀欣突然转身，指着段禹，“你为什么不说话。”
“在听你说。”段禹握住她指着他的手，“你是不是精力太旺盛了点？”
“你是不是太死气沉沉了点？”荀欣呛回去。
“大馋丫头，你说话小心点。”段禹挤出一个笑，夺过荀欣手里的推车，往收银台走去。
荀欣又羞又窘，小碎步跟上去：“诶，不买菜吗？”
“你两天都不在家，我才不要做饭。”
“不买零食吗？”
“惩罚你，不准吃。”段禹头都不回。
荀欣懒得跟他计较，随他去，跑去拿了两包饼干和面包。等她到收银台，发现段禹已经结好账站在外面等她。
“小气鬼。”荀欣结完账，走到段禹身边，用头去撞他的胸口。见段禹稳稳地站着动都没动一下，荀欣提着袋子气呼呼地就往回走。
“好啦好啦，不开你玩笑啦。”段禹小跑上前，牵她空着的手。荀欣偏头看他一眼。
算了，不生气。天太冷了，借他的手暖一下。
两人回到家，荀欣发现门口放着外卖。
“我不会做饭，这几天先吃外卖吧。”段禹开了门，放了手中的购物袋，又转回来接过荀欣手里的，“等我学学。”
荀欣在家也偶尔帮爸妈做饭，但段禹好像也没有让她上手的意思。
哪有人上赶着去人家家里做饭的。
两人吃饭很安静，偶尔你一筷我一筷，间歇点评一下“这道菜好吃，你多吃点。”
“段禹严选。”荀欣给个大拇指。
“附近外卖都吃遍了，给你挑出来的。”段禹给她夹了一块排骨。
“这么可怜？”荀欣放下碗，同情地看着段禹，“那你还是快点学做饭吧。”
段禹气笑：“还以为你要露一手。”
“我做饭不好吃的，可喂不来你这么刁的嘴。”
吃完饭两人窝在沙发上看《廊桥遗梦》，荀欣靠在段禹怀里，捏着他的手，摩挲他的骨节。
“我就知道，离开学校我连电脑都不想打开。”一副对自己了如指掌的神情。
“你还很得意。”段禹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她，自己不想写还怪上他了，“那我现在命令你去房间写论文。”
荀欣环住他的腰：“算了，还有三天才截止，还能再拖一拖。”
荀欣披着毯子，汲取着段禹身上的热度。
弗朗西斯卡坐上了罗伯特的车，两人一起前往曼迪逊桥。
“一部美化出轨的电影。”荀欣看着弗朗西斯卡坐上罗伯特的车，感叹一句。
“原本的婚姻生活寂寞又无聊，罗伯特带给她的世界太美好太新鲜了。”段禹反握住她的手，捏她柔软的掌心。
荀欣知道这个道理，第一次看完这部电影带给她的震惊和感悟和段禹说的如出一辙。但她今晚还是选择这部电影，她想听听段禹的看法。
她有点鄙视试探的自己。
新鲜就能出轨吗？孤独就能寻找新人吗？
荀欣想站在道德的角度审视段禹的回答。
但她发现，自己是接受段禹的答案的。
丧失激情，单调寂寥的感情生活有什么好坚持的呢？仅仅因为责任吗？那幸福呢？
“嗯。”
电影里的弗朗西斯卡最终还是选择了家庭。浪漫主义的出轨，现实主义的回归。
而现实大多只有一地鸡毛的收场。
演职人员的字幕在荧屏上滚动，房间陷入黑暗，只有月光和建筑的微弱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
段禹已经睡着了。
荀欣想伸手去够茶几上的手机。段禹感觉到怀中的人要离开，揽住她腰的手收紧，睁开眼睛看着她：“演完了？”
荀欣点点头，疑惑不解，指指茶几：“我要去拿手机。”
段禹没反应。
荀欣还欲挣开。
段禹强势地把她拉回固定住，四目对视。
段禹穿着深棕的立领毛衣，刚洗过的顺毛懒懒地趴在额头。
他涂唇膏了吗？怎么嘴唇水润润的。
段禹的目光紧盯着她的动作，看她飘忽的眼神。
荀欣凑近，伸手在他唇腹轻抹。没有唇膏的油润感。真羡慕。
她唇色浅，不涂唇膏或者口红就像刚从太平间捞出来的。
“想干什么。”段禹声音低哑，见她没了下一步动作。
“看你有没有偷涂唇膏。”荀欣心虚得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看看你涂没涂。”
段禹柔软的嘴唇贴上来，一触即离。
他舔了舔嘴唇：“涂了。”洗完碗他看着她涂的。
亲吻是这个感觉。
荀欣有些怔愣，盯着段禹的嘴唇发呆。
“你明天……”段禹话还说完，柔软的嘴唇附上来，含着他的下唇轻轻吮吸。
鼻尖充斥着她唇上薄荷的味道。
段禹轻笑，反客为主，手托着她的脸加深这个吻。
荀欣被他逼近的吻吓得手足无措，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段禹的动作逐渐温柔，荀欣像陷进了月色里，手环住他的脖颈，迎上他的动作。
段禹微微分开，看她波澜的眼睛。
“我困了。”荀欣开口，嗓音还带着些微颤抖。
段禹揉了揉他的发顶：“去睡吧。明天要送你吗”
“不用。”荀欣收紧手臂，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呼吸渐渐平复，她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背，“晚安啦。”
段禹放开她，“嗯”了一声，看她跑进房间，关上门。
幸好没听见反锁声，看来没把他当贼。
段禹捏了捏眉心，起身把两块毛毯叠好，看着窗外静立了会，转身进了主卧。
段禹睡到第二天十点半，洗漱完一走出卧室就看见荀欣坐在餐桌吃早餐，旁边还放着她自己做的绿色陶瓷杯。
段禹也有一个蓝色的。当时荀欣把快递寄过来，段禹不知道是她亲手做的，调侃了一句“哪里来的丑杯子”，被荀欣念叨了大半月。
“不去找徐璐捷吗？”段禹拉开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牛奶。
“你猜。”荀欣语气俏皮。
“不去了？”段禹咬了一块面包。
“嗯，今天不去，明天不去，后天也不去。”荀欣盯着段禹的脸，关注着他的反应，“她们我可以过年再约。”
段禹面色一滞：“但是今天要去跟杨哲凡他们钓鱼。”
“那明天……”荀欣无所谓，那今天写个论文。
“明天组会。”段禹快速交代。
“段禹你安排得挺满啊。”荀欣一想到自己昨晚躺在床上因为愧疚把约饭全推了，还被安上重色轻友的标签，结果这人倒好，下一秒就找好事干了。
“你去钓鱼吗？”段禹想了想。
“不冷吗？”荀欣有些犹豫，开始找借口，“你朋友我都不认识。”
“冷就穿厚点，今天会出太阳。”段禹识破她，“不认识就正好去认识认识。”
段禹除了当初那条蛋糕的朋友圈之外，没再发过荀欣相关，但是和他亲近的朋友都知道他有个女朋友在北城，把他吃得死死的。
“行，几点去？”荀欣倒也不扭捏。
“收拾一下就出门。”
荀欣化了个全妆，破天荒把头发烫了卷，收拾了相机，背上包，跳起来一下揽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身体压低：“走，姐给你长脸去。”
段禹上次看见她盛装出席还是聚会那天。荀欣第二天跟他出去吃饭就只涂口红了。荀欣不喜欢脸上涂抹太多东西，只有跟朋友出去玩的时候才会化妆。
“谢谢你啊，你可太给我面子了。”段禹接过她的背包。
湖边已经停了几辆车，岸边有几个人架上了钓竿，男男女女，有五六个人。
段禹牵着荀欣走过去，有几个人看见段禹，朝他打招呼。
“我女朋友，荀欣。”
“大家好。”荀欣笑得甜，向他们招招手。
大家互通了姓名，也算是认识了。
“回来多久？”这些人就杨哲凡和她认识。
“一号回家。”
“这几天你俩不得蜜里调油？”杨哲凡笑着揶揄。他一直以为段禹是那种要人一直陪在身边的实际型，没想到真能和荀欣谈上虚无缥缈的异地恋。
“得了吧，他天天在外边。哪有空陪我。”荀欣瞥他一眼。
段禹欲哭无泪，是谁先不考虑自己的！
“你先去钓，我去拿东西。”段禹冲杨哲凡说，“你跟我去车上？”这话对着荀欣说的。
“怎么？”
荀欣跟着段禹到车边，见他从后备箱拿出几个袋子。
“我带了个帐篷和露营桌椅，等会给你支起来。”段禹递给荀欣两个乐扣盒，“水果，还有你的书。”
水果洗好了。书是她早上随手放在茶几上的那本。
荀欣惊喜地看着段禹：“你男妈妈啊？”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是男朋友。”荀欣看他的眼睛里开心都溢出来了。
“好好好，好男朋友。”
段禹找了个空地，固定好简易帐篷，搭起桌板，又找来抹布擦干净。荀欣在旁边给他帮手。
几个朋友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之前来钓鱼什么时候有这么大排场？带几个躺椅都算是厚待自己了。
安排好之后，荀欣想了想，朝着在场的两个女孩子打招呼：“你们也过来坐吧。”帐篷虽然不大，好歹能休息，挡挡太阳防防风。
施桐和另一个女孩笑着走过来，跟荀欣道谢。
刚刚自我介绍的时候，荀欣注意到另一个女孩是其中一个男生的女友，施桐和他们貌似只是朋友。
冷冽的空气中闪耀着温暖的金色。阳光洒在湖面，泛起波光粼粼的光芒，像绸缎般铺展开来。水波撞击岸边，层层叠叠的声浪飘入耳朵，荀欣舒服得眯眯眼。
段禹坐在岸边的马扎上，跟朋友聊天。
有一种隽永之感。
荀欣对着段禹的方向，调试着相机的参数。
定格的瞬间，金色的光芒漾满水面，段禹背着光，正弯腰拣身边的石子。
荀欣太满意这样的照片，小跑着到段禹身边，却不敢大声呼喊，怕把他的吓走：“段禹！段禹！你看，我把你拍得超帅的！”
她调出照片给他炫耀，企图得到他的夸奖。
“好看，可是都看不见我的脸。”
“可是能认出你啊，发型、还有手，而且多有意境。”
“那你发给我。”段禹的手碰了饵，沾上泥，没有碰她。
“看我心情咯。”荀欣从兜里掏出湿纸巾，给他把手指一根根擦干净。
荀欣走回帐篷，旁边两个女生还在互相拍照。荀欣没加入，给她们腾出位置，搬了张椅子坐在一边晒太阳。
“段禹，你算是有名分了。”杨哲凡打趣地笑，凑过来撞撞段禹的肩膀。
段禹一脸懵：“什么？”
“看你手机啊，这不得去评论区现个身？”杨哲凡烦着呢，这下不能嘲笑他是“见不得人的地下男友”了。
荀欣三十分钟前发了条朋友圈，是刚刚给他拍的照片。
“冬天钓鱼。”
荀欣不喜欢在众人面前亲昵的举动。短短的四个字和一张照片却教段禹看出一丝暧昧的爱意。
“鱼是我在钓，你明明在睡觉。”
这一回复，没认出段禹的共友这下也明白了，在评论区炸翻了天。
段禹往荀欣的方向看去，她陷在白色羽绒的柔软里睡得正香，黑发缠在颈边，蓝色的针织围巾很衬她的肤色。书放在腿上，被微风吹动着页面。
段禹把昨天给她拍的照片发了朋友圈。
“冬天睡觉。”
等荀欣醒来，微信已经炸了锅。
荀欣给段禹的朋友圈点了赞，又挑了几个评论回复。回到聊天界面，已经有人在班群里起哄，段禹大方地发了几个红包过去。荀欣倒是不知应该作何反应，挣扎了一下，发了句“谢谢大家”就撤。
徐璐捷已经开始在小框里阴阳怪气：“明明春天也睡，夏天也睡，秋天也睡呢。”
“够了。”荀欣脸发烫。
“哎呦哎呦，放我鸽子就是为了钓鱼啊？”
荀欣心虚，没再回应她。
段禹见她醒来，朝她走过去：“去吃饭吗？山上的农庄。我钓了三条，还有一条都快咬钩了，被乔城一嗓子吓跑了。”
荀欣去牵他的手：“收拾东西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