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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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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您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人，况且你才来这里多长时间。”那人年级看着比顾时晏和宋青加起来都大，嘴上说不过人家就开始摆出自己的年龄了。
不过这里应该不怎么尊重年龄，毕竟他们连命也不看重。
“你不要忘了，这里只讲究实力，而现在看来你的实力远不如我。”顾时晏丝毫不在意。
“你别太得意！”
“这次信息传递，您可要当心了，别再被外面的人抓住，到时候还得劳烦我去送送您这个白发人呢。”
宋青跟着顾时晏转身就走，留着那个年近花甲的人在原地爆炸。
推着人进入等候室的时候再一次经过了大厅，景明兰还被绑着，顾时晏停下来看了一眼：“给她注入抑制剂，带她进来她知道怎么让这些人醒来。”他瞥了一眼宋青，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宋青身上。
宋青小心翼翼地将景明兰弄了下来，在两个人地搀扶下去了等候室，顾时晏还站在里面等着，景明兰进去之后抑制剂跟着送了进来，由这里的人将药剂注射进景明兰的身体，全程顾时晏好像只有命令取药剂的权利。
宋青看这样子，明白这个顾时晏也并非能取得他们那个“老大”的全部信任，不过也能理解，这些个人怎么可能会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活体。
药剂很快产生作用，景明兰逐渐恢复精神：“我不会配合你们做任何实验，即使我死了！”
“景女士太聪明了，即使死了也会对我们的基因实验做出贡献的，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您去做。”顾时晏说着按下按钮，氧气舱里的十个女人身体顿时出现痉挛，这是实验后的不良反应，景明兰之前见过，要是身体一直缺乏氧气，身体便会躯体化直至死亡。
景明兰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下来，在她眼里这是活生生的生命，容不得她有一丝顾虑，他们将她绑到这里来，也正是因为她可能能让她们安全苏醒。
“这里人太多了影响实验数据，你们先出去。”景明兰回头看了一眼围着的人。
顾时晏四周巡视了一圈，出奇的没有反对，撤去所有的人，之后自己也跟着出去了，宋青觉得自己在一瞬间产生了错觉，总感觉他离开的时候，刻意朝这边看了一眼。
宋青刚准备跟母亲说句话，结果看到景明兰眼神的那一刻，意识到这里可能是这地下唯一一处安装监控系统的地方。
“我留下你希望你能帮我一些忙，毕竟这些姑娘对你们的实验很重要，我相信你会愿意的。”景明兰说着将手中的化验器递到宋青手里，宋青即刻会意，这是两人之间的暗号，宋青很小的时候景明兰就定下的，这意味着：“遇到危险快速离开。”
宋青同样拿起一旁的镊子递给景明兰，这是“从不放弃”的意思，他告知自己的母亲他不会离开。
景女士知道宋青向来执拗，眼下这些女孩儿又等不了，宋青是个很好的帮手，或许有了他的帮助，自己能尽快让这些女孩儿脱离危险，她的儿子从不让人操心，她从不怀疑他。
“开始吧。”
“嗯”宋青点点头，心中默念之后的半句“开始吧，我的母亲。”
顾时晏一直带人在外面守着，他的职位是今天才被明确的，也就是刚刚，他们口中的老大来的时候，他透过玻璃墙看着里面躺着的人，眼睛里的冰川徐徐融化着，约莫半个小时过后，一只蝴蝶从实验室里飞出来，紧接着蝴蝶潮出现，外面的人起先一愣在要掏出枪击杀时，宋青和景明兰出来了：“安定剂完成了。”
“这些是什么？”外面的所有人表示好奇，唯有顾时晏一直没有说话。
“安定剂与人体基因混合产生的幻象。”宋青一整个胡编乱造，反正他们是基因实验专家，他们说什么对方都得信。
宋青瞟了一眼，看到顾时晏应该是嗤笑了一下，之前听说他也学过这些，让他相信这么荒谬的东西实在是困难，不过宋青也不在乎，毕竟没什么必要。
“你说的是真的？之前的专家为什么没有这种现象？”周围的人还在怀疑。
景明兰笑着看着他们，只是这笑赤裸裸的都是讽刺：“你们之前的专家要是能成功弄出这么高级的东西，还需要大费周章的把我绑到这里来吗？”
对面鸦雀无声……
“里面的人呢？什么时候出来！”
玻璃窗安装有防窥膜，只要需要就能直接从里面关上，一般人家都安装在外面，之前只有宋青家里才这么操作，最开始的原因是景明兰搞不清楚里外，她出来的时候抱着试一下的心理乱按了一下，结果还真让自己瞎猫逮着死耗子了。
“力气恢复了就出来，顾科长要不要进去看看。”宋青看向一直沉默的顾时晏。
顾时晏想说不了，可是好像……不可能再有机会了，他迟疑了。
可是俗话说的好，命数半点不由人，就在迟疑的这几分钟里，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扭转。
“等一下！”是王勇的声音，宋青拳头不禁紧握。
顾时晏轻笑了一下，再一次看向等候室内的某个地方，眼神中的冰川在此时尽数融化为柔软清冽的雪水，然后决绝转身，全程只浪费了十几秒的时间。
“顾时晏？是叫这个名儿吧”王勇得瑟的笑了起来“杀了他！”
周遭的顿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顾时晏已经重新将宋青和景明兰两人塞了进去，掏出枪击杀了最近的几个人。
宋青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隔绝在等候室里了，顾时晏一个人留在外面，宋青想要将防窥膜掀起来看一眼外面的情况，可是这东西竟然不动了，外面的枪声不停响起，宋青急得要冲出门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景女士反锁了大门并启动了这里的紧急防护装置，这种东西一旦打开短时间内不能关闭，一旦关闭也就意味着将大门敞开，这是一种最极端的自保方式，看来这里的人还真在乎自己的命。
“你不能出去，这门一打开里面的人都会死，你觉得这是他想要的吗！”景明兰拉住宋青。
“可是他还在外面。”宋青试图甩开景明兰的手。
“他回不来了！”
宋青终于暂时安静下来，一个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一旦这个门被打开他不但没有保护这里面的人安全的能力，甚至还可能让外面的人枉死。
宋青不甘地靠在墙上，景明兰不知道该如何亲近他，她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孩子是别人口中的异类，直到刚才亲眼看见他的血液从地底招来如此多的蝴蝶。
苏为安走到两人跟前，她希望景明兰可以给自己一个接触宋青的机会。
景明兰答应了。
“宋青。”苏为安的声音莫名让人平静安稳，她走过来坐在宋青身边。
宋青头低垂着，一句话也不说，苏为安的肚子比进实验舱之前更大了，她这样坐着其实很吃力，可她并不在乎。
“你是在怪自己。”这个女人总是这样，说起话来明明语气温柔似水，可偏偏字字珠玑，不容得别人隐藏。
宋青很喜欢和她呆在一起，也很喜欢同她讲话，他有些舍不下心来让她难堪：“我不该这么莽撞，甚至我不该来这里我打乱了他的计划。”
“不是的。”苏为安毫不犹豫地否定“你不了解他，他无数次渴望像他一样的人到来，他太痛苦了，他需要阳光，而你的到来正好治愈着他。”
“他有他的计划，而我破坏了他的计划。”
苏为安轻轻摸着宋青的脑袋，像个大姐姐一样：“他的计划就是你的到来，那面墙并不是原本就那样脆弱。”
在宋青错愕的眼神中，苏为安继续着他的故意：“他比我更早来到这儿，我一直待在实验舱里，现如今已经不能说是正常，更何况他永远只能直面这些残酷，人总是动摇，身处光明的人尚且都需要支撑，困于阴暗一隅的他，更加需要方向。”
宋青看着苏为安的侧脸，她的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外面的枪声不定时的响起，这样于苏为安已经是福音，至少证明他还活着，身体内的灼烧感慢慢强烈，疼痛感让她不禁握紧拳头。
其余的九个人也席地而坐，宋青并不认识她们，可是她们都笑着看着宋青，其中一个女人托着自己的大肚子在其余几个人地搀扶下艰难爬起来，走到宋青跟前时，掏出了一个用输液管编成的蝴蝶：“谢谢你弟弟，我很喜欢蝴蝶只是很长时间没见过了，你刚才的蝴蝶很漂亮像个蝴蝶仙子，这个送给你我胡乱编的就当留个纪念。”
“蝴蝶…仙子？”宋青试探着将这几个字放在自己身上，这是别样的感觉，从未有过的触动，他从来都不是第一次召集蝴蝶，所以从来不畏惧任何冷眼，只是习惯了严寒突然有束阳光照进来，他难免恍惚。
“是啊，蝴蝶仙子！虽然不知道这个仙子能不能来形容男孩子，但是形容你很合适，你很漂亮！”
宋青不再拒接，坦然接受给予他一个人的好意，躲在那些女人之后的景明兰，默默背过身去。
外面的枪声渐渐沉没，她们也应该远去了。
再美的蝴蝶，都难免不了离去。
“宋青。”苏为安柔声叫着他的名字“代我们走出这里，好吗？”
苏为安身上的忧伤早就被更改，取而代之的是蓬勃的生命。宋青放出去的蝴蝶找到了被困在密室外面的警察，这种蝴蝶很容易被人类的基因感染，它们带着这里主人的基因信息素，打开了这座地狱的基因识别大门。
“警察马上就要来了，我答应过你们一定会带你们出去！请相信我！”宋青保证着，这苍白无力的语言是目前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怜，明明没有救世的能力，偏偏却又太过圣父。
但是眼前的场景却在平静中透着诡异，女人们相视一笑，然后相继退开四周环视了一圈，又在原来的地方扎堆坐下，她们促膝长谈像多年未曾见过的好友，像旅途中志同道合的旅人，也像血浓于水的至亲家人，她们像着这世间一切的美好。
宋青终于察觉到她们的不正常，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苏为安口中涌出一大口鲜血，其余女人的目光被吸引，打趣着说道：“你看看你这人，总是这般失信，明明说好一起的，可每每冲在最前面。”
她们这样亲切的交流，像是多年的朋友，可是她们才刚刚认识，就这苏醒的短短的十几分钟，即使她们很可能一同生存在这里一两载，甚至于更长。
她们从未谋面，她们倾心交谈。
宋青双手颤抖着扶住摇摇欲坠的苏为安，景明兰看了一眼桌上的瓶瓶罐罐，疾步跑到跟前，她想在短时间内配出解药。
“我，不是，对不起”宋青的声音都在颤抖，舌头发麻失去控制以至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噬血蝶会这样”
苏为安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温柔地嘲笑：“这和你没关系，蝴蝶很漂亮，不会害人，我们是，自愿的”
“为什么，警察已经来了，我们得救了，为什么要这样做”宋青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泪水，可是它还是汹涌着。
内脏的灼痛感让苏为安试图安抚的手，已经做不出任何动作，她只能笑着摇摇头：“我从未真正坦然的接受过死亡，只是我已经预见我的未来了，我们活不下去了。”
“不是这样的，我母亲很厉害，她会恢复你们的基因，你们会好的我们都会好的。”宋青这句话莫过于自欺欺人，他比谁都清楚基因更改永不可逆。
“你听我说，好吗”苏为安的声音渐渐若下去，明明喝药的不是自己，可是宋青觉得自己要喘不上气了，他不敢再追问了。
“我们身体，内，的基因经过长时，期的实验，已经紊，紊乱不堪，我们里，肚子里的东西，甚至称不上孩子。一，一，我们生下来，不敢想象，这个世界，的女性、这个时代的，人，类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她的声音还在消失，口齿因为过度的疼痛已经不清，血液也时不时涌出来，只是宋青不敢再去打断，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她唯一能留下来的东西了。
“一切渗入潜意识的东西，想要彻底更改，最好的清涤剂，就是活生生的生命，只有滚烫的血喷溅在他们身上，世人才会惊觉，进入那间屋子的人，并没有全部出来。他们歌颂的‘大海’，无时无刻不在剥夺着一切有形的生命，但人类的欲望向来无止无休，他们是享受幸运的人，可是没有人会一直幸运。等到最后一个人站在屋子外面时，房间就此消失，人类彻底泯灭。”
苏为安此时的声音已经完全聚拢不起来了：“人类，不应该，这样”她说完话，放在宋青胳膊上的手慢慢滑下来“你走吧，代我们，一齐离开。”
在闭上眼睛的前一秒钟，她的思绪又仿佛将她拽回多年前的那个蝉鸣喧嚣的盛夏，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她乘中午午休的时间，偷偷跑出福利院去捉树上的蝉，谁知刚翻过墙就被逮到了，她抬头看去书上坐着的少年面容姣好。
“你是谁？”
“我叫苏为安，化伏为安如意美满的为安，你呢？”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以为对方不会回答。
“顾时晏，时和岁稔的时，河清海晏的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