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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大战一 ...

  •   在那道剑光和青藤要击中巫泽时,尸楼的地砖霍然发生剧烈的抖动,刚硬的地砖像是浓郁翻滚着的岩浆,不停搅动,时不时发出一声炸响。

      少顷,两道亮芒穿过重重岩石从地底强行拔出,本就支离破碎的地面被这两道亮芒震得更碎,霎时间石屑横飞,烟尘弥漫,如汹猛的海浪相互撕咬,地面瞬霎间爆裂开来却仍旧未歇,裂缝像一张巨网一路蜿蜒到尽头,穹顶刮花,尸楼倾颓,摇摇欲坠。

      爆闪而至的剑光和青藤同时被两道雪白的亮芒击飞,青藤被削成数截,洋洋洒洒落下,锋利的亮芒和符明光那道携带雷霆之威的剑光狠狠相撞,发出刺破耳膜的脆响!

      练寒星和符明光同时向后飞退,躲开噼里啪啦的剑芒。

      那两道剑芒在半空不断盘旋,像极速旋转的风车,形成一道银白的月轮,巫泽甫一伸手,仿佛是听到召唤般,剑芒相继回到他手上。

      也是这时练寒星和符明光才看清那竟是两把剑,一把是通体泛冷的水色,剑身如通透杳霭的流玉,另一把剑身上却缠着如流动的水墨般的纹路,煞气缭绕。

      值得一提的是两把剑的形状有些奇怪,像是……把一把剑硬生生从中劈开,裂成两半似的。

      巫泽的神色也很奇怪,虽不知他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这般死去又活来,模样大变不说,连喜好都能换个遍,刚醒过来不想想那场灭顶之灾、不在意族人的安危、也不去思考自己何故变成这番模样,只一个劲逮着她们薅。

      眸中尽是弑杀。

      难道,这就是逆转生死的代价?

      练寒星心里百转千回,这个巫泽招式刚猛,刚刚那一刀用尽全力都没能切断他的脖子,可见身体也如钢筋铁板般刀枪不入,她的种子未必有用。

      玄幻世界对女孩子有个很大的优势,便是倘使她们的躯体迫于基因生来柔弱细长,后天无法更改,不能像一些锻体的御灵师一般人高马大的,也可以通过其他的修行方式来保护自己。

      符明光因为半妖之身生来在速度这条道路上就占尽优势,许多世家大族传承百年的功法到了她的面前都是儿戏,根本不够看。

      即使对上看起来比她强数倍的高手,她打不过也能轻松躲过,是以她适合修快剑。

      练寒星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尘烟在室内一点亮芒中漂浮,淡薄的光打在她的眼上,露出思绪流转的瞳眸。

      但符明光的劣势恰恰也在这里。

      基因注定了她生来个子瘦小,难以像夏满堂一般对着一石的弓能说拉就拉,她不会有太大的力气,就只能用巧劲,亦或是通过其他的外力来帮助自己。

      综上所述,符明光在这里,没有优势。

      心随意动,练寒星像一条游鱼般滑到符明光身边,匆匆问道:“刚刚那一招,你还能使出来吗?”

      她就怕这招式是限定的,太耗蓝,使出来费神又费力。

      符明光很快回她:“你是说引雷诀?那个不难,只是费点灵力而已。”

      费灵力?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巫泽举目,面容冰冷望着二人,脸上没有波澜,也不开口,直接抬起右臂倏然指向二人!

      墨色的剑泛着冷光,在空中划出一道细微的裂痕,遥遥指向对面,剑气似水银泻地,暗室生光。

      练寒星眉头一凛:这是在宣战?

      大BOSS还这么讲武德?

      怎么可能?!

      巫泽很快拖着两把剑朝二人走来,长长的剑拖在地上,划拉出一片细密的火花和刺耳的抓挠声,他那双眼埋在暗影里,在火花的映射下时隐时现,一双眼死死盯着她们,冷寂又弑杀,声声脚步像是死亡宣告,打在她们心上。

      两人对视一通,抿直了嘴唇,最终点点头,二人同时出手。

      符明光翻转手腕,取出数道符箓两指并拢擦过剑身,长剑的暗纹一寸寸点亮,寒光清冽,教人睁不开眼。

      泛着寒光的长剑携着雷霆之威犹如巨兽狂吠,上百道紫电凝聚上空,电光与电光相互融合,最终凝结成一道狰狞的巨雷。

      符明光悬在半空单手掐剑诀,飒飒风声席卷整个尸楼,她的衣袍和头发被吹得猎猎作响,清冽的银光洒在脸上,整个人如九天神女广撒恩泽般高不可攀。

      相对比的,练寒星却要悠闲许多。

      好兵器嘛,是一样没有。

      花里胡哨的招式呢,也半招不会。

      不过俗话说得好,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练寒星手腕一抖,菜刀散出阵阵幽光。

      练寒星其人有个极大的优点,她打架没有什么章法,想到什么打什么,也不像有的人讲究先抑后扬,从试探开始慢慢打,循序渐进,杀招往往都在后面。

      要打,从一开始就得拼尽全力,让他没有伤人的机会!

      她身形霍然一展,也不见她如何闪动,人已到了近前,凌厉汹涌的刀光席卷而至,欺进巫泽的双眼,被一把如冰如玉的霜剑凌空一斩,两兵相交,铮鸣声响,震声不绝,擦出迸射的火花。

      刀光剑影间,已然拆了三招,上空噼里啪啦的电闪雷鸣声接踵而至,练寒星急跃退后。

      漫天席地的剑光以摧枯拉朽之势呼啸而来,整个尸楼天旋地转,地动山摇,风声飒飒。

      如雨丝般细密的紫色剑光将上空悉数遮盖,淅淅沥沥劈向巫泽,一柄巨剑自虚空之中不由分说斩下,巫泽长啸一声,携墨色长剑逆流直上,直面剑锋,手中剑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澎湃的剑气萦绕剑身流转,径直对上那柄巨剑,翻涌的剑气如山水画中滔滔的巨浪,泼向整座尸楼。

      眼前的一切化为虚无缥缈,如写意般的水墨画。

      世界一片黑白,却并不祥宁。

      相反地,墨色的天地裹着阴邪湿冷的怨气,似玉观音下藏着的一张噬血妖容,鬼气森森。

      巫泽提着墨色长剑就好似抓着一支神笔,斩出的一剑如同画师挥下的一笔,铁画银钩,潇洒自然,如星如雨的墨点相互弹洒,巨剑节节断裂,和墨点一起反弹回符明光身上。

      而巫泽在剑雨中或游走或飞跃,霎时间红芒万丈,竟硬生生将剑雨撕开了一角。

      符明光身形飘忽,剑势如虹,如漫天春花绽放,挑起数道剑花,半空叮叮当当脆响,如星如雨的碎片和阴冷的墨点被她一一拆解。

      巫泽剑锋一指,欺霜赛雪的一剑自万剑中轻飘飘挥出,如雪般空灵轻薄的剑意柔柔弱弱飘然而至,带着似沙漠的风沙般不容拒绝的违拗,贴近半空中的符明光。

      不过一刹那,漫天霜华覆盖亭台楼阁,琼瑶万顷,雪花簌簌。

      天地间一片苍茫,暗暝的幽室倏然大亮。

      细雪之中,散乱的剑光犹如萤烛幽幽,根本不够看,半空噼里啪啦声不绝,剑光被一一破解,和细雪一起当啷散落,砸到地上。

      他意犹未尽,嗜血的瞳眸定定盯着符明光,那清清冷冷的一剑,终于要斩到她身上。

      巫泽嘴角扩大,蓦地挥剑暴起,如波涛的怒云从剑身层层叠叠滚开,他整个人被掩进墨色的浓云里,顿时间,咆哮声、哀嚎声、怒吼声轰然而至,最深处的地方,一道被凝成一条细线般狭长的诡异红光大绽,直冲天际!

      他知道!

      他知道练寒星躲在上面!

      那一句小心根本无暇说出,符明光纵身后仰,骤然间退至数米开外,比闪电还快的剑光一道又一道从手中剑挥出,巨霜之剑裂出细小的裂缝。

      她将左手放至腰间,悄然取出几颗爆破珠猛然砸向巨剑,随后疾行后避一个金钟道转对着巨剑劈下一剑,砰然炸裂的声音从半空中响起,符明光背脊紧贴着窗门戒备地盯着巫泽。

      飞烟和浓云将巫泽的视线挡住,冲向天际的红光受到阻碍,被一道金光闪闪的巨墙挡住。

      天塌地陷,风声滔滔。

      这个被巫泽改造的、泼墨写意的世界震动不止。

      不知何时出现的金光将整个白茫茫、杳暝暝的世界点亮,恍若一轮巨大的红日,笼罩天地。

      烟云散去的地方,一道道似水晶般透亮,比柳条还坚韧的金丝被织成了一张巨网,在天际无限延长,密密麻麻铺满整片天空。

      漫天都是金丝巨网。

      巫泽收回目光,歪了歪头,左手墨色长剑铮铮颤动,霍然大亮,他陡然发力,一道浓稠阴邪,像毒蛇般狠辣的剑光斩向地面。

      周身毒雾被这道剑光层层劈散,一个金色的轮转大阵在他脚下缓缓转动,终于在毒雾散尽之后慢慢停下,一根根粗壮的赤金色粗藤从阵中涌出,似条条玉带无风自舞,兀自缠上巫泽。

      轮转大阵之下,也是无线延绵的金丝。

      天罗地网,巫泽已变成瓮中之鳖,无处可逃。

      练寒星脚踏天空金丝巨网之上,像个围堵而来的煞神居高临下俯视巫泽,见巫泽的笑意僵在脸上,她平淡无波澜地,缓缓抬起了右手——

      打了个响指。

      啪——

      一片六角的雪花簌簌落下,在金丝之上融化,化为蒸腾的水汽,溅射在似琉璃冷冷透彻的金丝上。

      金色的光芒似一轮幽寂阴森的冷月,碾过湿冷的水汽,在被墨色倾倒的密林中忽明忽暗,上上下下,时隐时现。

      响彻天际的怒吼声从不远处传出。

      “谁要是能把他们杀了,我就把他放进去!”

      神庙
      嘶吼和叫嚷声蔓延在灵墟上空,狂风呼啸,浓云遍布,雨要落不落,只是清晨,天色却比夜晚还要黑。

      神庙殿前挨挨挤挤堆满了人,一个个都像公园鱼池里凑得密不透风张大嘴巴,等着游客喂粮的锦鲤一样,向来空洞的目光如今殷切无比,全部都死死盯着大殿内的巨型神像,身子不停蠕动,重重敲打着横在身前,刚刚建起的无形高墙。

      上空到处都是青肤圆脸尖耳的头颅飘来飘去,长发像一条条小溪穿过密林,快意又扭曲地狂笑,然后狠狠甩头,柔软的发丝变成挺直的钢针,似一支飞箭般往隔离大阵上刺去。

      密密麻麻的黑色发丝里时不时钻出一些穿着残破的、红色喜服的怨灵,狞叫着撕上挤在阵外想要冲进去的村民。

      村民似乎只对庙里的神像留有期盼的目光,其他事他们根本不在意。他们像忠诚的信徒,脑海里、心里,都只有那尊神像。从始至终,视线都没有从神像上移开。

      怨灵们青筋竖起单方面抓狂扑向地面上密密匝匝的人群,然后毫无意外地,径直穿透他们的身躯,连一根发丝也没有碰到。

      于是她们更加抓狂。

      “又是这样,为什么碰不到?”

      “怎么会碰不到?”

      “凭什么!”

      “赵寒泉呢?叫他滚出来!”

      “滚出来!”

      骤然间,有一道声音从发丝里传出,清透嘹亮,引得她们同时侧目。

      朦胧见,鬼灯一线,露出桃花面。

      地面一群红衣白面的姑娘们齐齐转头,一双漆黑色的双眼幽幽盯着声音来处,这画面过于美丽,让头颅们俱抖擞了一下。

      那个人说:“他是前任村长呀,早死了好多年啦!”

      “死了?”有个怨灵歪着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睁得老大,哀凄凄转头,望着一片片的人群,半晌复又开口,双目茫然,“他就这样死了?”

      倏地,她一下变脸:“他死了,那他儿子呢,叫他滚出来!”

      “父债子偿,他逃得掉吗!”

      那人又回:“他也死啦!”

      一石激起千层浪,怨灵中起了轩然大波,她们先是震惊,紧接着是愤怒,最后是哈哈大笑,一个个面容扭曲,此起彼伏:“都死了?”

      像是恶魔的呓语,她们声音低沉又尖锐:“他死了,那我呢?”

      “那我呢!”

      最后一句扬进墨色的浓云里,声音中俱是绝望和凄戾。

      小红躲在发丝里钻来钻去,一下子跑这里,一下子跑那里,把发丝当滑滑梯,就是不让人知道她的具体位置。

      昨日,练寒星告诉她自己正准备下一趟神庙地宫,别的还好说,就怕神宫附近的守夜人恐要捣乱,要她放出风声,就说神庙今日,必不复存在。

      生灵都是有群体天赋的。

      譬如人类的群体天赋,一是吓唬弱者,二是凑热闹。

      一个小孩倘使不听话,总是闯祸,他们便非常热衷于创造出一只怪物出来吓唬他,并且配上一张恰到好处的吃小孩般吓唬人的表情:要是再不听话的话,就会被怪物抓走哦!

      这种话用在小孩身上很快奏效,至少,能止小儿夜啼。

      凑热闹就更不必说了,有热闹的地方必然会有人类的驻足。

      而这一类群体天赋在其他的族群里也同样生效。

      朱砂村于灵墟其他生灵而言,最初是同伴,她们带着好奇的目光去打量,慢慢变成了欲望过剩破坏灵墟的人类,最后演变为一颗千年毒瘤。

      横亘在灵墟的毒瘤就要被烧死了,谁不想添把火呢?

      密林深处,毒虫鼠蚁不知凡几,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躲藏观望。

      更远一点的地方,两只白鹿驮着两位着红衣的年轻女子,正往森林边缘跑去。

      扶光垫着脚站在一丛薄枝之上,望着神庙前的场面,想要阻拦,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收回那只手,轻轻叹了口气。

      她幽幽离去,一步又一步,踏入那个亲自砌起的、黑漆漆的长生天。

      忆起昔日初临残肢断臂的乱葬岗,那时自己尚且稚嫩,被暗杀后不知为何没有散灵,一片孤魂凄凄独行于乱葬岗,漫天雨丝落如花,桃始华,仓庚鸣,却都与她无关。

      茫然与孤寂同时涌上心头,在春雷至头顶劈下,却从身上穿过,不曾留下一丝痕迹之时,她忽然想起了大祭司的话。

      “阴阳可以作,风云可以会,山陵可以拔,江海可以覆。”

      大祭司的神情温柔悲悯,似乎觉得这样的话对这么一个稚童来说过于残忍,她阖目,轻轻道出最后一句。

      “天命……却不可违。”

      活了一千多年的扶光当然明白什么是天命,年仅八岁的巫小满却懵懵懂懂,当时的她双眼澄澈,天真问道:“大祭司,天命是什么?”

      大祭司说:“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听不懂。”巫小满皱着眉咕哝了一会,随后咧开嘴,笑得开怀,“我以后也想像大祭司这么厉害,保护大家!”

      大祭司嘴角弯起,摇头失笑:“成为我没什么不好,但我更希望,你能做自己。”

      她无比认真地望着巫小满:“小满,羲和驾马,海尘新生,世事无常,只愿你能坚守本心。”

      坚守…本心。

      一片孤魂的小满轻轻念着这四个字,雨淅淅沥沥落下,渺渺茫茫似春山单薄孤寂的身影逐渐变得坚毅,她一步步走向乱葬岗最深处,望着深红色的泥土。

      她想起了自己的本心。

      八岁的巫小满曾在神宫立誓,说终有一日要成为能够守护世人的参天大树。

      小孩童言稚语,说话奇奇怪怪,但众人都听明白了。

      她所说的参天大树其实是成为守护神树的大祭司。

      自成为大祭司,便要以自身骨血孕育神树,守护神树,故祭司这一职位更新换代极快,十年一换,逝去的祭司散灵于遗忘岛,被神树吸收,与它融为一体。

      群星闪耀的代价是以骨血孕育出来的,只有这样,神树才能长得更好,长长久久屹立不倒。

      巫小满在大祭司那里听过许多她并不是很懂,却觉得很潇洒,很自由的话。

      大祭司说:人终有一死,死亡并不可怕,无需恐惧。

      大祭司还对她说:待我死后,世间无我,处处是我。若有一日遭逢巨变,四顾无人觉得寂寞,也不必难过,落下的雨,吹过的风,脚下的尘土,都有可能是我来到你的身边。

      清风明月常相伴,又有何孤独?

      昔日种种浮现于眼前,她捧起一抔土,默默想着,既已深陷泥沼,悲伤无用,不如在这里建一座无法磨灭的坟茔吧。

      她轻轻呢喃:“大祭司,您放心,我不会成为怨灵的。”

      “永远不会。”

      扶光入沧渊,彩霞射碧璃,既然天命不可违,那就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命运之线变长,长到足以改变一切的契机出现。

      如果成为不了大树,那么做一座能将身陷泥沼的众生托举起来的坟茔也未尝不可。

      这是——

      她的道。

      扶光踏入长生天,双腿盘坐于那张宝座之上,慢慢阖目。

      她的身上绽出柔和的金色光芒,似曈曈初日落于乱葬岗,那光愈来愈盛,游离于外面的百兽躁动不安,抓挠着地面,一只秃顶的小猴子悄然后退,朝神庙奔去。

      小红还在发丝间拱火,从这里窜到那里,正当她玩得不亦乐乎时,一道灼灼的目光落在身上,她狐疑侧目,一只指猴站在树枝上朝她招手,不安叫喊。

      她哧溜一下滑落下去,足尖一点飘向树林,指猴转身便跑,在林中跃来跃去,小红心下暗叫怪哉,三两下赶上。

      一来一去吱哇大叫后小红方才明白扶光可能出事了,这下是真的不妙,她展开轻功向前疾冲,顿时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待来到万窟林,只见到一轮大绽的金光,她脸色倏变,赶忙奔了过去,快到门口时却觉得脚下触感不对,似乎踩到了什么。

      小红缓缓低头,数道红光在地上亮起,由点变线,纵横交错,连结成一个繁复的阵法,红光万丈起。

      片刻之后,深红色的泥土中微细的红流逐渐渗落,沿着泥土伸展出去,逐渐晕开。

      一个玉色的药瓶咕噜咕噜,滚向长生天内的扶光,金色的光洒在扶光脸上,为她注了一丝神性,她依旧紧闭着那双眼,面容平静。

      红光逐渐熄灭,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哒——哒——哒——轻快离开,像是心跳声,慢慢消失。

      小红睁大眼睛,死死盯着远处,早已没了呼吸。

      惟有远处的金光不管不顾地、继续闪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大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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