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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白驹 ...

  •   “你在和谁说话。”我哥快步走到我身前,他细细打量着四周在确认没有人后他从口袋中掏出一瓶药丸想也没想地地拿出几颗塞我嘴里。

      我躺在地上吞下药丸后垂眸与躲藏在床底的许觉对了个眼神,他朝我比嘘的姿势。

      “哥,许觉和你还是合作关系吗?”我装作看不见忽略了他的动作,许觉见我没有帮他的意思只能在暗处干瞪着我。

      游覃涣沉默了半晌,他垂眸看了看我又转眼看了看外面的春和景明。

      “他的爱人和我是。”我哥始终抗拒对我说谎话,我得到答案后笑了笑接着又问:“他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哥忧叹一声俯下身抚我坐起,他盯着我的脸不受控制地吻住了我的额头,我遗憾我们活在肮脏的上流社会,憎恨那些想让我哥身败名裂的人,只因他们,我无法与我哥真正表现出情侣该有的样子。

      这本该是接吻的,是世俗剥夺了我们的权利。

      “袂蒙,你会换一个新的心理医生,他是许觉的妹妹,性格和许觉大差不差,希望你能适应她。”我听出我哥还没有说完话,但他好像不愿再说下去,我便也没有过问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哥对我的乖巧感到满意,他又一次亲吻我的额头像是在对我进行夸赞。

      第二天我哥便说要带我去见她,私人医院的好处莫过于出院手续都有人替你办,我坐在轮椅上,我哥在背后推着我,像往常一样直接从病房一路到停车库。

      我哥亲自给我开车,他开车向来快,二十分钟的路程被他压缩到12分钟。

      我们驾车进入小区,整个小区阴森森的静得可怕,我浑身冷得一哆嗦在副驾驶座上缩紧了身躯,我哥脱下外套朝我扔来,得到温暖,可我的身躯照旧冰冷。

      我哥在一处别墅前停下了车,车门才刚升起便有一位身着素色长裙的女士化着好看的妆容前来笑脸相迎,我存心使绊问她是谁,她笑答她是谢先生的未婚妻,也是我的心理医生。

      谢先生?

      好家伙许家就两个孩子都被姓谢的人拱了。

      我扭头一言难尽地望向我哥,我哥故意不与我对视,他睫羽扑朔着,眼底的阴霾却丝毫没有消散,我有点生气地撇过头也不理他。

      “知道你们要来特意给你们泡了茶,来尝尝吧。”女士优雅地朝别墅门口处比了个请的姿势,我十分坦然地躺在轮椅上任由我哥推着我跟她进了门。

      轮椅的前脚刚驶进别墅,后脚我便按住了我哥的手,我停在门槛中央怔愣地望向室内。

      别墅房型设计得很宽敞,里面的欧式家具显得竟有些渺小孤独,但好在都是暖色调,屋内一派假面温馨盖住了凄凉。

      也正因它的暖色调,我一眼便捕捉到一个违和的身影,那是个高挑瘦削的男生,从背后看他衣着白衬衫搭配着宽松的黑裤,整个人的忧郁从内往外肆无忌惮地散发着。

      他伫立暖光,暖光却弃他于一角,他没有暖色调的庇护,渺小的冷色调冲击着瘦削的躯体,他的痛苦我只是看着便感同身受。

      也正多亏他的映衬,我才顿觉这栋别墅究竟有多豪华,他怔立在客厅的中央痴傻地环顾四周。

      熟悉刺激我的大脑神经,时时刻刻吸引着我呼唤他的名字,对于解救他这件事,我选择了忽略。

      他,谁也不能知道。

      我松开手,轮椅迈进门槛,我哥紧跟在身后,我细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他蹙眉显然是也望到了客厅中的身影,女主人倒像个没事人一样绕过他的身形为我们端茶倒水。

      我哥俯下身来朝我比了个嘘的姿势,我点头识趣地没有多言。

      绕过他时我特意瞥了一眼,身影与我记忆中的他完全符合,是他,我的感觉没有出错。

      具体是谁,只能我和哥哥知道,其他人没有干涉的权利。

      他,只能我和哥哥知道。

      “呀,哥俩个今个儿有空来看看我这个孤鸟了。”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挂着职业假笑,不知是情商太低或是真的蠢,以她这惺惺作态的样子只会尬场,也难怪她选择了这么偏僻的地方。

      “杨女士医术高超慕名而来。”

      我哥口中的杨女士听后面不改色依旧一副笑态,我不愿参与两人的客套索性垂下眼眸装死,睫羽盖住眼眸,余光处闲暇不巧瞥到桌上放置的相框。

      相框是十寸的,□□,百合,玫瑰杂乱无序缠绕在金属外壳,红褐色的纸张居在中央愈□□漫。

      那样浪漫的结婚照红底只孤单服务一人,可我坚信我的目光捕捉到了两人。

      一男一女,男的笑着,女的哭着;女人身穿婚纱,男生身穿军装;女生浓妆艳抹,男人灰白抹身,

      “军哥骨灰申请批下来了吗?”我哥光明正大地握住了我的手,我抬眼胆战心惊地与杨女士对视,杨女士仍一副笑态朝我扬了扬湿润的眼角。

      “国家收回葬陵园去喽。”她无助叹息,我望着她睫毛上新挂上的泪珠怔愣,我哥仿佛天不怕地不怕一般一点也不避讳地朝我解释,他讲,杨女士的爱人是边疆的军人,因外国居民挑事而壮烈牺牲,已经死了两年了,杨女士却连爱人的骨灰盒都没摸到过。

      我仍然望着杨女士,她坐在背光处,背后便是窗户,此时恰巧枝梢随风,无尽阳光照耀着她发丝中的几缕白发。

      她垂眸拒绝与我们对视,我认为她的状态很不好,可她却用自己的声音证明了自己。

      “我们本来定好在前年我20岁生日当天结婚的,可惜啊,他死在了中秋节,我的生日还在国庆节呢。他真是,一个急性子干什么都那么激动。”

      她缝合着心脏,我哥无言,我沉默,我们整齐抬头望向客厅中央的人形仿真机器人。

      他笑,手里握着带血的针与毛线。

      “很高兴认识你们,我的名字是……嘘,请不要打扰我爱哭的病人。”

      杨女士骤然笑出了声,她含着眼泪朝我们砸来一个抱枕,不,准确来说是朝我砸来,她好像对我有种莫名的亲切。

      “很高兴认识你,请叫我杨女士,我是你的心理医生,也是你的患者,佟医生。”她友好地伸出手想要与我交好,我却半天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只当她是在放平姿态与我同高。

      “佟蒙袂,分袂的袂。”我迎合着她,我们之间意外的和谐。

      我哥伫立在一旁久久未言,我透过余光瞥他,他正斜眼望着窗外枝梢,枝梢调皮察觉阳光渗入屋内后故意遮住了太阳,宽阔的屋内此时竟有些阴暗。

      没什么大的问题,我哥在,即使是黑洞那也得改名太阳。

      “叫他白驹就好。”我哥用食指弹了下我脑袋,我头脑发麻内心的心脏乱跳,它仿佛下一秒就要震碎我的胸腔。

      所有人都不知道当精神病严重到一种程度时它会诱发新的病情表现,就例如我,当一想到什么释放压力的话题我便会连自己都不知晓的道出。

      这也是为何我哥一直没有放弃带我进行心理治疗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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