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酱久

4、四只飞鸟

　　周双双原本靠在墙上玩手机，听见脚步声抬起头，两人对视上，是周双双先笑起来，挥手喊她：“陈箐。”
　　为什么？
　　那一瞬间，陈箐感到的却是害怕，她向后退了一步，想要遮掩住自己露出的肩膀和手臂，但身体僵在那，两年以来社交的习惯让她第一时间扯着嘴角回应了一个笑容，然后，她听到自己用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说：“好久不见，双双。”
　　那两个字念出来时，黏腻的奇怪的感觉划过她的心头，她来不及分辨，拿着钥匙打开门，邀请周双双进门。
　　周双双好像对陈箐生活的地方很感兴趣，她逛了一圈，最后在沙发上坐下，拉开自己背的包给陈箐展示：“我给你带了咱家那边的…”
　　那些关于特产的介绍，陈箐没听，她只是把目光落在周双双脸上，盯着看了一会儿，才问：“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有点冷，语气其实并不是很欢迎，但周双双没在意，她眨眨眼睛，笑着说：“今天是你的十八岁生日呀，我们不是约定过要一起过嘛。”
　　她没提那些被无视的简讯，也没有提跨越两个城市的辛苦，只是继续从背包里翻出东西，一件一件递给她，絮絮叨叨的话语让陈箐有些恍然的错觉，好像她还在枫城，在周双双家，她们从来没分开过。
　　但她低下头，看到的是小礼裙的裙摆，还有露出的大腿。
　　喔，对，她们已经两年没见了。
　　约定，陈箐想，周双双怎么还是那么呆呢，约定这东西，说出来不就是为了骗人的吗？
　　过去的东西，就应该明白自己只是陈旧的，老老实实的呆在记忆里，无论是“约定”，还是周双双。
　　英雄又怎么样，英雄救不了她一辈子，也满足不了她所有的野心，她既然选择了更加繁荣华丽的路，就该为此舍弃所有，哪怕代价是自己她也无所谓。
　　可她抬起头，那些伤人的，刻薄的话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因为周双双正在看着她。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凑过来的，周双双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挨得太近了，陈箐甚至在她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她欲张口，却听见周双双问：“你在这里过的还好吗？”
　　周双双的手是柔软的。
　　和那些男人不一样。
　　她的话语轻轻的，落在陈箐的心上，那是安慰吗？可却并不能让陈箐感到好受，反而生起一种不满的情绪来，好像本已沉寂的如冰河一般的心上又燃起一团火焰。
　　她憎恨的，不甘的想，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不质问我，为什么要来？
　　而周双双不在意她的沉默，她只是笑着夸她：“裙子好漂亮，像公主一样。”
　　没有邪念，而是真正纯粹的喜爱的眼神。
　　理智的线，好像在那一瞬间蹦了。
　　一如16岁时，她贪婪的抓住她，借此浮上海面得到一瞬喘息的机会，现在，她应该已经不需要周双双了，可康复的病人依旧会留恋止痛药的便捷。
　　她拉着周双双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邀吻就好像幼兽翻滚着露出肚皮，但她不害怕被拒绝，因为是周双双，周双双不会拒绝她，这样自私，贪婪的想法让她的身体也跟着一起沸腾起来，好像被烈火焚烧着，邀请周双双成为她的所有品。
　　在彻底沉溺于黑泥之前，她想，还不如就放纵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