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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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会』这群疯子！”
自从意识到拍卖台上出现了什么东西后，蜜格一扫之前慵懒的情态，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小推车上的细玻璃瓶。
“看看那灿金色的血液，他们攻击了一个同为知识与财富之神的信徒同袍！”
蜜格的声调猛地拔高到一个刺耳的地步，离她最近的男性鲸人和玛恩脸上甚至隐隐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从蜜格真情流露的样子不难看出，她是一名知识与财富之神的忠实信徒。
索芙娜对此毫不意外。
不是所有的信徒都是好人，有些人信仰神明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肮脏的欲望。
当这些人聚集起来，就形成了人人喊打的邪恶组织，比如热衷于进行非法实验的『真理会』。
传闻他们喜欢抓来无辜的兽人，进行惨无人道的研究后再放任他们痛苦地死去。
这点听起来和信仰生命与医药之神的邪恶组织『本源派』有点像。
『本源派』同样热爱用无辜兽人进行丧心病狂的实验。
在大半年之前，《帝国月报》曾刊登过一期有关『本源派』的报道。
报道中称，经由冰腊石市警署和海星石市警署合作，花费三个月的时间成功破获了一起『本源派』的邪恶实验，并解救出数位可怜的蜗人。
为了保护受害人，官方没有放出任何相关的照片，记者用寥寥数语形容出他们的惨状：被硬生生拔掉了蜗壳，往背上种了乱七八糟的植物，面黄肌瘦，折磨到只剩一具骨头架子。
那段时间每位家长吓唬小孩的睡前故事大概都变成了，“你再不听话我就喊『本源派』的坏人来把你抓走！”
然而在官方的记录上，两者的目的存在着显著差异。
『真理会』追求的是突破人与神的界限，『本源派』追求的则是溯源兽人的生命。
『本源派』声称，现存的兽人种族在进化的最初剥夺了其他种族分化的可能，现存兽人的稳定繁衍更是加剧了这种生命上的掠夺，所以他们要溯源生命，为有可能诞生的全新种族提供机会。
——在普通人眼里，他们不过是又一群疯子罢了。
然而神明一视同仁地爱着世人，疯子同样有幸获得足以为非作歹的魔力。
尽管如此，帝国通识的《神圣典仪》上有记录：
——神是绝不会有错的。
所以错的是人。
是坏人们贪婪、傲慢、卑劣，才滥用神明的恩赐达到他们邪恶的目的，破坏城市治安，影响社会秩序。
哪怕知识与财富之神既会庇佑某个商人在一场冒险的投资中收获数不清的财富，也会庇护一个小偷成功行窃。
哪怕海洋与风暴之神既会带来丰富的渔获，也会带来掀翻巨船的暴风雨。
哪怕生命与医药之神既会治疗重症，也会布下灾难的瘟疫。
但是正如事物有正反两面，神明的权柄并无好坏之分。
人们不应责怪神明。
不对，还是有例外的。
光明神和黑暗神超脱于其他神明，一位是塑造了世间所有美好的化身，一位是堆砌了一切负面词汇的邪神。
没错，邪神。
黑暗神由于其特殊性，是唯一一位被《神圣典仪》排除在外的神明。
因此信仰祂在帝国属于违法行为。
祂的信徒，即邪教徒一经发现，将在漫长的监/禁中迎来生命的尽头。
又因为信仰往往以家庭为单位进行传播，如果一家人中出现了一个邪教徒，那么抱歉，你们一家子将得到无期徒/刑家庭套餐版。
同情？没人会同情邪教徒。
毕竟选择信仰黑暗神的家伙会是什么好人呢？
他们心中说不定早已没了人性。
正是因为官方对待邪教徒的毫不留情，才让邪教徒们许多年来躲躲藏藏，不敢在明面上冒头生事。
然而或许是神眷者的血液太过诱人，引得阴沟里的老鼠都忍不住探头。
就在蜜格愤怒地叫嚣着她必须要让『真理会』为冒犯了她的同袍付出代价时，包间里明亮的烛火突然灭了。
不仅是蜜格的包间，同一时间窗外的的光源跟着一起消失了，黑暗悄无声息地降临于此。
制造黑暗可是邪教徒们的拿手好戏。
黑暗中的混乱更让他们如鱼得水。
在其他人为黑暗而惶恐不安，乱作一团时，索芙娜眼睁睁地看着男性鲸人在黑暗中一下子褪去了伪装，变成埃布纳的模样。
这个虎人竟然一直藏在这里，还用法术把自己伪装成了蜜格的侍者！
埃布纳的伪装法术设计得非常精妙，在他主动暴露之前，连索芙娜都没发现任何不对劲。
只见埃布纳先是一下子打晕了尖叫的蜜格和离他最近的玛恩。
没了蜜格的声音，她带来的人更慌了，黑暗中不断传来物体摔落在地的声响，还有高低起伏的痛呼。
有人摸索着想开门，结果被茶几绊倒，有人试图找到蜜格在哪，结果踩在了碎玻璃上。
这时候埃布纳已经左手拖着蜜格，右手拽着玛恩，来到了房间的角落，这里有最深的阴影。
和一个小小的法阵。
索芙娜听到黑暗送来底下的枪/声，应该是警员们进场了。
行动得这么及时，海星石市警署果然早有打算。
索芙娜以为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只需要扮演一个受惊的侍应生，晕倒在安全的角落等待救援就好。
正好旁边就有个酒柜，索芙娜顺势靠着它跌坐下来。
没想到埃布纳只是把蜜格当成了启动法阵的材料血包——鲸人身体里的血液含量确实远远超过其他种族，源源不断的血液能保证法阵提供更持久的效果。
然后在法阵启动的前一秒，埃布纳突然冲过来把索芙娜也拽入法阵的范围中。
无辜卷入的索芙娜：？
她完全不明白埃布纳这么做的理由。
下一秒，三人来到了另一片黑暗里。
几乎是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脚光明便在整座拍卖行中重新恢复。
紧接着属于蜜格包间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几个持/枪冲进来的警员和其他人一起发现了躺在角落的蜜格，以及她流血的手边已经生效的法阵。
————
“你怎么带了两个累赘过来？”黑暗中，一道不满的女声响起。
如果玛恩此刻醒来，一定能听出这是她讨厌的主管嘉比的声音。
“怎么能说是累赘呢？这明明是我特地给你带来的法阵材料。正好，你不是最讨厌她了吗？走之前让你高兴一回。”埃布纳指了指昏迷的玛恩。
其实玛恩长得并不差，能进拍卖行的在外表上总有几分过人之处。
但她之所以一直没能达成心愿，完全是因为有嘉比在背后捣鬼。
嘉比针对玛恩的理由很简单，她有次听到玛恩在背后取笑自己的口红色号太艳。
牛人上了年纪本就容易长皱纹，配上过艳的口红颜色更显老态。
玛恩说她费了老大劲才在嘉比面前憋住没笑。
当时嘉比忍住了没有发作，一顿斥骂在她眼里太轻了，她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反复折磨玛恩，屡屡给她希望，又叫她失望。
时不时还要拿这件事刺激玛恩，看她难掩失态的样子。
这是嘉比在拍卖会潜伏至今为数不多的乐子。
听到埃布纳的话，嘉比从黑暗中一瘸一拐地走出来，“总算你还干了件值得夸奖的事。”
“你是怎么回事？”见到嘉比狼狈的样子，埃布纳忍不住皱眉，“你该感谢我有先见之明，否则光靠你我的这点魔力，今晚休想从警方的包围中逃出去。”
埃布纳并不擅长战斗，他精通的是伪装和欺骗。
他本以为自己能靠着嘉比逃跑，但现在看来嘉比究竟还剩下多少魔力，能不能带着他成功离开拍卖行都不好说。
遭到埃布纳明晃晃的嫌弃，嘉比一下子炸了。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派不上用场，我至于伤成这样吗！”
拍卖会上会出现神眷者的血液这件事完全出乎嘉比和埃布纳的意料。
警署今晚要对拍卖行有所行动的事他们早就收到了风声，为此早早地把其他邪教徒找各种理由调离了今天的工作，结果当拍卖台上出现『真理会』提供的重磅炸弹时，尴尬的一幕出现了：
有能力抢走神眷者血液的只有嘉比一个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嘉比和埃布纳在拍卖行中经营了一年，好歹留下了不少手段，帮助她在刚刚制造黑暗，为抢走神眷者的血液提供了机会。
可惜和他们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少。
为了抢到神眷者的血液，嘉比和好几个人动了手，那样紧急的时刻，嘉比硬生生拼着受伤才把东西抢到了手。
现在埃布纳竟然还敢嫌弃她狼狈？别以为嘉比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他怕是担心她没用了，正在心里盘算着怎样丢下她让自己成功脱身。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我先混进了彩铂拍卖行，你怎么可能一进来就升为了主管？”埃布纳心里怎么想的是一回事，但他不能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说，干脆和嘉比说了些有的没的。
嘉比显然也是如此认为，哼了一声不再过多纠缠这件事。
她看向倒在玛恩身旁的索芙娜，“那她呢？你带上她又是为什么？你原本不是打算把她送给蜜格·葛劳吗？”
提到蜜格，埃布纳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先前我们想靠着蜜格搭上她背后的葛劳家族，我才想着讨她欢心。”
为此埃布纳伪装成蜜格身边的侍者，观察了她半个月。
发现蜜格喜好珠宝，更喜欢找漂亮的兽人当珠宝模特后，埃布纳开始在街上寻找合适的目标。
正巧索芙娜出现了。
一个外地来的漂亮兽人——哪怕消失了也不会有人报警；找工作到处碰壁——一定非常乐意接下他提出的工作。
于是埃布纳向索芙娜递出了名片。
果然，索芙娜同意了。
并且如埃布纳想的那样，她长得很对蜜格的胃口。
本来埃布纳已经琢磨着今晚过后该怎么借着蜜格的手谋求更大的利益——拍卖行或许是保不住了，蜜格作为正儿八经的客人，只要说自己对拍卖行的事完全不知情，她背后的葛劳家族会保证她什么事也没有。
不过现在么，他和嘉比拿到了神眷者的血液，肯定要立刻想办法离开海星石市，那么蜜格也就没用了。
何况蜜格还被埃布纳拿来当了血包，有没有命活下来都不知道。
“我是觉得她的眼珠子很漂亮，别人觉得这是红宝石的颜色，我看着却觉得像鲜血，正适合献给我们的主。”埃布纳道。
“那就把她的眼珠子挖出来，没必要连身体一起带走，省得浪费魔力。”
嘉比来到索芙娜面前，试图掰开她的眼睛。
都到这种地步了，索芙娜继续装下去好像不太好。
所以她睁开了眼睛，和嘉比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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