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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难兄难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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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骋小嘴叭叭地说了一串,末了看向路铭州那一堆,“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就这么算了吧。”
几人忍气吞声,咬牙切齿地勉强点了个头,“误会误会,算了吧。”
路老爷子脸色不太好看,一方面欣慰于自己孙子的大度,另一方面也觉得顾骋有点太放肆了,口舌之争,竟然动起手来了。
但路汀白寸步不让,路老爷子到底更偏爱自己这个小孙子,于是这事儿也就这么算了,想着从别的地方补偿铭州点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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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闻远把大衣递给管家,开口道,“汀白今晚不回来了,在老宅住,不用给他留门。”
“好的老爷。”
“顾骋,你跟我上来。”顾母说完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
原本还想悄摸摸回屋的顾骋动作一僵,哦莫,秋后算账了,他求助地看向自己的便宜老爸,却只得到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顾骋认命了,耷拉着脑袋跟着上去了,进了屋还不忘反手给门关上。
毕竟,不关门,等会儿挨揍丢人的还是自己。
“顾骋你长本事了,都敢放狗咬人,还把人踹进水里?”
顾母越说越激动,她手掌啪啪地拍着桌子,“万一弄出人命了,万一那狗给人咬残了,你怎么办,你能负责得起吗?!”
“今天要不是汀白那孩子说好话,你以为路家大房,路老爷子能放过你?!”
顾母越说越后怕,说到最后都带了哭腔。
她边说,眼泪就下来了,颤抖着手抄起一旁的皮带,狠狠地朝顾骋的后背抽过去,“你知不知道路家那几个都不是好惹的,回头找人报复你,给你打残了,打坏了,怎么办!”
“我看你就是飘了,以为进了路家就什么都不怕了是不是!”
顾骋咬紧牙关,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啪啪地抽打声连门外的路闻远都听不下去,敲门劝阻。
顾骋始终低垂着脑袋,不时地发出几声压抑的闷哼声,裸露出来的皮肉一片红痕,看得顾母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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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大少爷,你快去劝劝吧,打孩子也不是那么个打法啊。”
吴妈一脸担忧,脸上的皱纹都拧到一起了。
路汀白鞋都换,蹭蹭往楼上跑,转身就看见了对着紧闭房门絮絮叨叨地路父,随后就是门里面传出来的啪啪皮带抽在皮肉上的声音。
路汀白深吸一口气,拽开他爸,语气责怪,“你就这么听着里面家暴?”
路父讪讪地开口,“也不算是家暴,门在里面反锁了,管家已经在取钥匙了。”
里面啪啪的抽打声一直没断过。
路汀白抬腿,哐哐两脚踹得木门震动,啪,踹开了。
眼看着皮带要抽到顾骋身上,路汀白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顾母瞳孔一缩,想要收回手已经来不及。
后背被抽得火辣辣的疼,路汀白却像是没有感觉似的,语气沉郁,“阿姨,今天这事儿怪我,你要打就打我。”
路父赶紧出来打圆场,他一把揽过顾母肩膀,语气温和地劝说,“这不是没出什么事儿嘛,小骋才多大啊,这么打再给打坏了。”
他边说,一只手边在下面比划,示意路汀白先带着顾骋出去。
路汀白拉着顾骋往出走,迎面正撞上拿着备用钥匙小跑过来的管家。
他脚步不停,开口道,“给林医生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管家动作一顿,他怎么感觉大少爷刚才瞪了他一眼呢,转过头,对上一扇被□□的门,看看手里的钥匙,得,白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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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路汀白薄唇紧抿,精致的眉眼皱成一团,“你怎么不躲?以前那股机灵劲,耍宝的劲头呢?”
“要是躲了,我怕我妈更生气。”顾骋的声音里带着点鼻音。
路汀白听出不对劲来,他按住顾骋蜜色滑腻的脖颈往后拽,男生被迫仰起头来,露出一张立体俊朗的脸来,只不过眼眶鼻尖通红,泪水糊了一眼。
他一时顿住,手也下意识地松开,哭得这么厉害啊,这可怎么哄。
顾骋也愣住了,毁灭吧,泪失禁体质真的丢大人。
他眼睛哭得红肿,跟开了水龙头似的,眼眶里的泪珠子刚掉,立马又有新的补上。
顾骋难受地眨巴眨巴眼睛,有的睫毛被泪水黏在一起,粘的眼珠很不舒服,眼睛水润润的,看什么都有点模糊。
眼泪干擦也擦不完,他顿时泄气了,一屁股坐在床上,有碰着刚被抽出来的伤,眼泪掉得更凶了。
路汀白一个头两个大,蹲在床边伸脑袋去看,半天才干巴巴地说了句,“你别哭了。”
“我没哭,我这是泪失禁,生理性泪水,不是哭了。”顾骋瞪大眼睛,低吼出声,但是由于眼泪啪啦啪拉地往下掉,鼻音又重,气势瞬间就没了。
停在路汀白的耳中,声音反倒有点黏糊糊的,他揉揉耳朵,无奈开口,“行行,你说是泪失禁就是泪失禁,好好说话,别撒娇。”
顾骋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什么叫他说是就是,本来就是!
还有,谁撒娇了!他堂堂一个一米八三的大帅哥,谁撒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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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你俩还真是难兄难弟啊,上个刚发烧好了没几天,这个又怎么了?”
叶医生睡眼惺忪地背着医药箱走了进来。
“伤哪儿了我看看?”
叶医生走近两步,目光落在顾骋裸露的皮肤上,脚步一顿,“啧,谁下的这么重的死手啊?这都肿起来了。”
他轻轻按在顾骋红肿的皮肤上,有的地方都破皮了,一看就是皮带抽出来的。
“嘿,这肌肉练得不错啊,手感挺好。”
顾骋眼泪还没擦干,嫌丢人就始终低着头,一听这话来精神了,点头如捣蒜,麻利地把半截的袖子又往上卷了一块,往前一送,语气骄傲,“我这弘二头肌练得更好,你摸摸。”
眼看着叶医生还真伸手往上摸,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横伸过来拦住,“看病就好好看病,别动手动脚的,有点医德。”
叶医生:“……”他怎么了,就没有医德了?
行吧,天大地大,雇主最大。
他冲顾骋挤挤眉毛,“脱衣服吧。”
还没等顾骋吱声,路汀白先跳了出来,眼神谴责,“脱衣服?看个病还得脱衣服?”
叶医生:“……”真是钱难赚,屎难吃。
“大少爷,我不看他身上抽得有多狠,我开什么药?开盲盒吗?”
路汀白一哽,“我,我掀开,你看一眼不就知道开什么药了,还是说,你业务水平不过关?”
对上那双暗含威胁的桃花眼,叶医生人麻了,这些有钱人怎么回事啊?我又不是要看你媳妇,你心急个什么劲啊!
路汀白飞快地扯起顾骋的一块下摆,又飞快地撂下,眼神提防。
已经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的叶医生扔下一管药膏,“一天两次,三天内伤口不能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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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吧,我帮你涂。”路汀白摆弄着手里的药膏,拧开盖放在鼻子下面,皱皱鼻子,“一股草药味儿,真难闻。”
“药膏又不像是牙膏,当然是草药味儿了。”顾骋说着话,双手交叉捏住衣服下摆,往上一提,利索地把上衣脱了下来。
宽肩窄腰,肌肉线条分明,饱满紧致却又不会过分夸张,如西方的雕塑一般精壮,唯一碍眼的就是上面鲜红肿胀的抽痕,有的地方甚至渗出血丝。
“路哥,路哥?”见路汀白呆愣着脸半天没动静,顾骋走近两步,伸手拍了两下路汀白。
这人坐着不动弹是几个意思啊,后悔要帮自己擦药了?
饱满的胸肌随着走动甚至Q弹的晃了一下,路汀白齿间发痒,他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唇,“咳,你坐这边吧,我给你涂。”
指尖下的皮肤光滑细腻,温热弹手,泛着健康的光泽,路汀白玩心大起,这捏捏,那摸摸。
碰上肿胀的红痕,心里又是一阵酸涩,手下动作又轻下来。
他是玩得开心了,可苦了顾骋。
冰凉的手指沾上药膏,点在腰间,顾骋浑身一抖,笑出声来,“路哥,你能不能快点,我,我怕痒。”
说着,他又看一眼墙上的钟,“路哥,你也不用涂得太仔细了,差不多就行了,都涂了将近半拉点了。”
路汀白心虚地加快了速度,没两分钟,结束战斗。
顾骋捏着被角和沙发上的路汀白大眼瞪小眼,心里纳闷,他怎么还不走?
但刚擦完药膏就赶人走,又好像不太好,多少沾点卸磨杀驴的意思,他刚准备捞起手机玩一会儿消消乐,路汀白出声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想问的是顾骋为什么替自己出头,为什么不说出真相,平白惹得一身腥。
路汀白眼底情绪复杂,他在老宅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后来就去保安室翻了一下监控记录。
老宅的监控不仅人像,连声音也录得极为清晰,所以他毫无疑问地听见了那几个傻B的智障发言,也看见了顾骋听见那话后,小牛犊似的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