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多年后》以向北

43、亲戚情话

　　云彦沉默了许久，转头问他：“你真的喜欢我吗？”
　　云彦眼神过于认真，认真到喻楚觉得云彦一点都不相信他说的话。
　　云彦怀疑的态度让向来游刃有余的喻楚心慌了一瞬，哑声问他：“你怎么会这么问？”
　　“那条写着‘YY’的项链，不是杨叶吗？”云彦转过头，没看喻楚，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接受那个看起来太过残忍的事实：“你喜欢的不是杨叶吗？”
　　喻楚这些彻底不理解了，刚刚因为提起过往而出现的悲凉气氛也逐渐消失，喻楚问他：“谁和你说我喜欢杨叶的啊？”
　　话都说到这儿了，云彦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坦白道：“杨叶。”

　　喻楚无奈，从自己裤子口袋里拿出钱夹，拿出那根刻着“YY”的项链，给云彦看：“大少爷，YY是云彦啊。”
　　云彦一愣，接过那根喻楚随身带着的项链。
　　“二十多年了，云大少爷从来没缩写过自己名字拼音首字母吗？”喻楚微蹙眉，眸间含着连自己都不能理解的笑意：“当时迫不得已离开临城是因为我妈，那会儿想着你说过你想去渝城读大学的，但是最后我考了渝大，你没有考渝大。”
　　“这条项链是当初和你在一起后我自己去定制的，初中的时候杨叶就以为是她，还闹出过笑话，当时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没想到让你误会了这么多年。”

　　“云彦，YY对我来说，是永远，也是云彦，换句话说，永远是云彦，云彦才是永远。”
　　永远是云彦，云彦才是永远。
　　云彦在心底默默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说到最后时，眸间带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云彦突然把喻楚手里的百事可乐拿过来，连同自己手里的一起放在桌子上。
　　还没等喻楚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云彦摁倒在沙发上。
　　“喻楚啊，”云彦居高临下看着他，眸底笑意更甚，“谁教你的？”
　　“怎么这种话张口就来？”
　　喻楚伸手摁住云彦的头，吻上他的唇之前，笑道：“说给你一个人听罢了。”
　　喻楚的位置明明不占上风，偏偏云彦在他手里就是挣脱不了，只能被动的被喻楚吻着。

　　喻楚裤子口袋里的钥匙硌的云彦不舒服，云彦抽神伸手摸下去，想把他的钥匙掏出来。
　　没摸到喻楚的钥匙，手却不听使唤的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早就被人吃干抹净无数次的云大少爷霎那间耳根通红。
　　喻楚看着他红透了的耳根，故意引诱：“大少爷，硬了吗？”
　　云彦“嗖”的收回自己的手，闷声不说话。

　　“大少爷，硬了吗？”
　　喻楚玩心大起，越发靠近了云彦耳边，声音低哑着又问了遍。
　　他就是故意要让云彦回答，就是故意让脸皮薄的大少爷开口。
　　云彦快让他折磨疯了，狠狠心一咬牙，骂出声：“喻楚，你他么现在真不是人。”
　　“哦？”喻楚眸中满是笑意，反问：“是吗？”
　　云彦点头都没点完，被喻楚就势抱起来，三步并两步走到床边，把他放在床上。
　　衣衫尽落，喻楚掀了被子盖在自己和云彦身上，故意又问了一遍：“大少爷，硬了吗？”
　　云彦咬牙，声音发狠：“你他妈闭嘴啊。”

　　*

　　喻楚回渝城之前，打算先和云彦一起回一趟临城。
　　一起回去……见见单妤。
　　云彦知道他做了这个决定之后问他：“你真的想好了？”
　　“嗯，有些事该解决的，总不能一直这样搁置着。”喻楚笑着，眼底是挥之不去的落寞：“做错事的是时晓和喻敬明，不是我。我已经为他们的错买了七年单了，没必要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
　　“而且，我们云总这么好，怎么能总这么见不得光。”

　　“喻楚，”云彦挑眉，故意凑近了问他：“我发现你现在情话是张嘴就来，都是和谁学的啊？”
　　“陶渊明。”
　　喻楚面色坦然开口。
　　“什么？”云彦被他这一本正经的回答惊了一下，但这个答案实在太扯。
　　喻楚慢慢悠悠开口，说了句云彦绝对知道的话：“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
　　云彦：“……”

　　喻楚见云彦不说话，还好心的给他解释了一下：“要使亲人喜悦，就要多说情话。”
　　云彦脸上表情五彩斑斓，据理力争：“人家那是和亲戚说知心话让自己高兴！说什么情话？！”
　　“我就说是情话怎么了？”喻楚理不直气也壮，“反正我现在又不考这个。”
　　云彦被噎住很久，最后认命般开口嘟囔了句：“……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我离开后……杨叶见过你很多次吗？”
　　喻楚突然转移话题，语气里带着迟疑和不自在问云彦。尽管已经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了很多，但他还是想听云彦说。
　　这场除他以外人尽皆知的闹剧，没有人比云彦更有发言权。
　　“不算，”云彦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停了停，之后恢复如常才开口：“算上上次渝大双选会，也就两次吧。”

　　“第一次是我们俩分手的第二天上午，她拿着那条项链来找我。”云彦敛了眸子，淡声开口：“说你喜欢的人是她，不过是因为我家有钱，强迫你和我在一起你不敢反抗。但因为她不喜欢临城，所以你二话没说放弃我，陪她转学，去另一个城市读高中。”
　　云彦挑着重点说，还有些不太好听也不太应景的话，云彦故意隐瞒。
　　既然是误会，那就让它消失在过往里好了，反正现在他和喻楚再遇见，也不会有谁再来打搅。
　　他们都不是曾经十五六岁的小孩子了。

　　“因为你家里有钱……”喻楚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淡淡重复了一遍他这句话，“我看起来很像这种人吗？”
　　“你不像！”云彦在这一刻求生欲峰值达到顶峰，果断开口解释：“但是当时我的行径挺像的。”
　　“而且一开始，那也是我的本意。”
　　当时不管是喻楚和云彦在一起前还是在一起后，云彦身边除了喻楚，都是些非富即贵的存在，除了小众豪门趋炎附势之外，就是曾云归何羡鸳这样的顶级豪门。
　　偏偏出了个和他们格格不入的喻楚。

　　他们那个圈子里，除了云彦是真的动了心，曾云归是真的支持自己好兄弟，其他人都是看热闹，在此之余全是奚落和嘲讽。
　　这些云彦都不知道。
　　而最开始的最开始，云彦递出去那张小纸条开始，他想的便是他都这么给面子了，喻楚就不能有拒绝的理由。
　　意气风发的大少爷永远站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考问题，就连年少时说过喜欢的人也不会多去考虑一分。
　　后来确实考虑了……考虑喻楚是不是真的不喜欢他，考虑喻楚是不是真的喜欢杨叶，考虑喻楚离开他是不是真的开心。
　　唯一一次为别人考虑，是对自己爱之入骨的人放手。

　　“云彦，”喻楚猛地站起来，把云彦转了个身，摁在墙上，语气低沉：“你不知道问问我吗？你是没长嘴吗？”
　　“问？”
　　云彦眸间带了浅薄的笑意，像是嘲笑自己傻，也像觉得喻楚的话好笑。
　　“我唯一有的微信，发了几百条消息都石沉大海。”
　　“这七年里我走过华国每一个地方，但从来没有见到你。”
　　“怎么问？”
　　云彦将问题抛回去，眉间原本浅薄的笑意也逐渐敛去，这次轮到喻楚哑口无言。

　　这场盛大的闹剧因他而起，原本意气风发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少爷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过了七年他本不该经历的时光。
　　他有什么资格质问云彦。
　　喻楚许久都没说话，缓缓放下手，像个战败的将军般垂头丧气。
　　察觉到喻楚的退缩，云彦心头骤然慌了，漆黑的双眸中闪过显而易见的慌乱。

　　他猛然抬手握住喻楚的手腕，把喻楚拉的离自己更近，语气里带着狠意，咬牙开口：“喻楚，你他么别想再抛弃我！”
　　喻楚身形一震，抬头看向云彦满是慌乱的眸子，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开口：“不会了，不会了……”

　　七年的分离足够改变很多事，一如少年的成长、一如不可挽回的遗憾、一如他们不再被人左右的人生。
　　总有人说人的成长往往只需要几个瞬间，或许是失去爱人，或许是家庭变故，或许是梦想破灭……
　　可不管是几个瞬间也好，几天几个月也好，都能说是历练。
　　七年对云彦和喻楚来说太过残忍。

　　时过境迁，无数世事轮回之后，云彦做事会先为别人考虑，会权衡利弊。喻楚也再不只会学习，他要考虑谋生，考虑十几岁的自己怎么在异地他乡活下去。
　　可十五岁的喻楚喜欢的是那个永远天不怕地不怕眼里有光的云彦，十七岁的云彦喜欢的是只知道学习其它什么都不多想的喻楚。
　　十五岁和十七岁最好的年纪里，他们本该和这世间大部分校园情侣一样，肆无忌惮的恋爱，在阳光下、在教室里、在操场上，在每一个会收获很多羡慕目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