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所谓宅的幸福人生》deruca

19、十三．

　　十三．

　　“故弄玄虚什么的……真麻烦呀……”仰头看着眼前的“接头地点”，今川嫌弃的撇了撇嘴角，“什么地方不好挑，要挑这里……”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一边清丽的声音响起，风鸟院花月那张绝对会让人认错性别的秀美脸庞上浮出了一个带了点淡淡嘲讽的笑容，“看来委托人既不想要我们知道他们的身份，又想看看我们的身手。可同时，也没有胆子跑到无限城里面去呢。”

　　明丽清澈的黑眸轻抬，他和今川一起看向了眼前的破旧肮脏的仓库式建筑物。

　　严格来说那不过是个曾经是仓库的废墟而已，就像是任何一栋被抛弃在无限城边缘上的废墟一般。就是这些建筑物像地标一样明确的划开了无限城的“里面”和“外面”。然而对于内行人而言，它们存在的意义可能要更加深远一些。比如说现在，花月单单只是靠近，就可以由空气中感觉到无限城特有的气息。

　　混乱，肮脏，罪恶，杀戮的气息。

　　“……其实我有点好奇啊……”微微垂下眼帘，花月突然开口。

　　“嗯？”

　　“你为什么会接这个任务？”花月看向今川，“我，士度，银次是因为‘无限城’，豺狼医生的话，大约是因为乐趣。工藤小姐……可能是因为美堂吧。可是，今川，和这一切都毫不相关你会出现在那里，我还挺惊讶的。而且，那个时候你不是说过，不会再来这种地方了吗？”

　　那个时候，指的应该是两年前他最后一次在无限城里遇见风鸟院花月的时候吧。今川的嘴角扭曲了一下，“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来啊……”他又不是变态，放着好好的和平安稳的地方不待，整天往这种无法地带里窜。“……这次勉强来说，是有原因的啦……”谁让他一时不小心着了平井那个死人脸老狐狸的道。

　　说什么“既然政府已经出手委托了夺还专家。为了不留下不好的把柄，我们自然不能另行委托别人和政府对着干。既然有今川少爷这样的战斗力在，您又和负责这次的中介人海温小姐有交情，那么就不用我们浪费别的人手了。打入夺还专家队伍，乘乱伺机毁掉爆缩透镜资料的任务就交给今川少爷您了。我相信是您的话一定没有问题的。”……

　　……好吧，就算他的确是进出过无限城数次，也的确正如平井所说不可能随便就在无限城里死掉，但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让自家下任老板冲锋陷阵为了一个爆缩透镜资料就以身涉险的道理吧？平井这家伙，自己的监护权还在他名下挂着呢！他就不怕自己去告他虐待未成年人？！

　　今川的表情立时难看了几分。

　　“呵呵。是吗？”花月笑了笑。他并不介意今川含糊的语气，“不管怎么说，有你在，胜算总会高上不少……啊，当然，我本来就没有觉得我们会失败啦。不过，”转眼看了看站在于众人稍稍分开了一点方向的赤尸，他弯了弯嘴角，“至少会少很多麻烦。”

　　简单来说对你们而言我就是一个投喂给赤尸藏人以保护其他人安全的食饵吗？今川的脸瞬间黑了。

　　不过不等他再说什么，走在最前面的海温已然站定，她对着看似空无一人的仓库高声说：“我是海温，我们已经到了！”

　　“咔呛”，仓库紧闭的大门开启。任务，开始。

　　今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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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搞什么鬼，我可没有听说会有这么盛大的欢迎仪式！”一边漆黑中，笨重的人体被毫不留情的甩了出去。

　　“呀啊啊啊！！”

　　“就算是开玩笑，也有点太过火了吧？”电光闪烁中，金发的少年不满的嘀咕。

　　“这……这是什么？！弦？”

　　“这是在试我们的身手吗？”轻灵的铃声，和宛如少女一般精致的微笑。

　　“哇啊！哇啊啊啊啊！！救命呀！”

　　“我讨厌这种事。”口哨声响起，群聚的小型啮齿类生物瞬间将彪形大汉吞没。

　　“……？叽叽？”

　　“啊呀，原来是在试探我们的身手吗？那我这样，有没有下手太过火啊？”俏皮的女声，和升腾在空气中的，不能被称为“香水”的“香水”。

　　“真麻烦……”今川看着眼前各自出手的众人，有些烦躁的扒了扒刘海，正打算往角落里避一避，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带着充满冷意的淡笑的优雅声音。

　　“怎么了？”黑衣的男人压了压帽沿，“你们也要来试我吗？”

　　赤尸藏人。

　　今川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看着被赤尸毫不掩饰的杀气震慑得连连后退的黑衣人，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可惜已经晚了。保持着像是丝毫没有移动过的姿势，赤尸笑了起来，从容的转过身。

　　但那只是“像是”而已。

　　今川踏出去的脚步还没站稳，就在他眼前，四具人体同时崩溃。鲜血和内脏混杂在一起的湿润而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飞溅的血滴有几滴溅在了今川的脸上。

　　如同炙伤一般不存在的疼痛扎进肌肤里，今川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哦呀，”发现了他的异状，正与他擦肩而过的赤尸停了下来。“佑人小弟，不好意思，我好像计算错了距离呢。”

　　说着，就要伸出手，擦去那几滴鲜红。

　　今川条件反射的一侧头，同时，一个身影飞快地冲上来一把把赤尸压在了墙上。

　　“怎么了？银次老弟，”任由对方扣着自己的衣襟，赤尸笑得甚是愉快，“你有什么事找我吗？”

　　“你！”银次愤怒的问，“为什么？你没有必要杀了他们啊！”

　　“呵呵，没有必要？”赤尸笑了，“你在说什么傻话啊，银次老弟，先摆出攻击动作的，可是他们啊。对自己有杀意的对手不需要留情，这不是常识吗？”说着，他拂开银次的手，“你说是不是呢？佑人小弟？”

　　今川没有回答，他低着头，昏暗的光线加上被凌乱前发遮盖的眼睛，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美堂蛮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赤尸却勾起了嘴角。

　　“……看来，好像还不够呢……”

　　“……你说什么？”银次没有听清。

　　“不。”赤尸摇了摇头，眼神在今川身上划过，笑意更深，“我什么都没有说。”

　　而在此时，仓库深处的高台亮了起来。三个穿着西装戴着面具的人影出现在高台上。

　　“原来如此，”站在最前面的男人高声说，“看来你找来的人手真是下了一番功夫啊，远在我们的预料之上，海温小姐。”

　　委托人，登场。

　　“海温小姐，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审视的目光看向站在下端的几人，委托人开口。

　　“好的。”海温笑了起来，自然而然的戴上了“中介人”的职业面具。“首先，这两位是夺还专家的闪灵二人组天野银次和美堂蛮”——“雷帝”与“邪眼”

　　“旁边那位也是夺还专家冬木士度。”——“驯兽师”。

　　“而后，为了夺回目标之后的运送，我请了运送专家的赤尸藏人和工藤卑弥乎同行。”——“豺狼医生”和“剧毒淑女”。

　　“以及负责替队伍前导带路，无限城出生的新宿少年帮派组织领袖之一风鸟院花月。”——“弦之花月”。

　　“和最后，为了以防万一，应对最坏情况考虑所特别邀请的‘保镖’。”——“障碍清理人”今川佑人。

　　“以上八位，就是这次‘IL’夺还作战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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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川完全没有注意之后委托人和海温又说了什么。事实上，自从任务开始后他一直在走神。不，严格来说不能算走神，更确切地说，是在头痛。

　　对，是头痛。

　　并不是缺乏睡眠之类的病理性疼痛，而是更抽象的，被周围的环境传染似的疼痛。

　　昏暗的光线，混浊的空气，霉味，臭味，鲜血的腥味。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冲进鼻端包裹着身体，就好像同样将其中携带的信息送进神经中枢一样。

　　杀意，掠夺，仇恨，嫉妒，挣扎，渴望，贪婪，扭曲。这些词语在脑海中翻滚，太阳穴涨涨的，额角的血管突突直跳，颅骨就像是被门板夹了一下，闷闷的发痛。

　　被这样令人不爽的疼痛纠缠着，今川半本能半机械的跟着大部队的步伐。而随着脚步向前，那些造成头疼的环境因素也越来越浓烈。

　　真是讽刺。他抬手拨弄了几下刘海，让原本就凌乱的前发更彻底的遮住了眼睛。

　　也同时遮掩了他脸上，如果被熟识的玖兰或是白兰等人看到，会吃惊不小的表情。

　　那是退去了全部慵懒颓废，简直无法让人联想到平日的“今川佑人”的表情。

　　浅灰色的眸子清澈见底，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嘴角却带着不知道该说是讥讽还是嘲弄的扭曲的冷笑。

　　——以当事人的心境来说，也许应该说是自嘲吧。

　　真没想到，又有被人叫做“障碍清理人”的一天了呢。

　　“障碍清理人”啊，还真是让人一想起来就很不愉快的名字呢。直到现在，这个名字大约还在这个城市的背光面的某些角落里被人提起，然后被人憎恨恐惧和诅咒着吧。

　　呵，毕竟那个时候，那个死老头可是让他做了不少相当有震撼力的违法行为呢。

　　直到两年之前，都还曾在这座被从地图上抹去了的城中之城里制造了浸满了数量相当之多的鲜血的事件。

　　……左京……

　　浮现在脑海里的微笑着的男人的身影让今川的冷笑再度扭曲了。

　　……真是的，就像花月说的那样。他干嘛要来啊？不过就是所谓的国际影响，不过就是一个什么爆缩透镜，又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那个男人死了之后，他还要再度被他留下的烂摊子所牵扯，不得不重新回到这个他一点也不想再次踏足的地方来呢？

　　明明不要理会平井的发言让他随便找什么专家来做这件事就好了。为什么他要被那个家伙的气势逼着答应啊？

　　……是因为平井那张死人脸气势太惊人了吗？

　　……又或者真的像平井说的那样，他是最适合的人选？

　　……或者自己的“思考”和“直觉”都没有预感到这之后会发生什么？

　　不，都不是，这些当然只是表面上的理由，或者说“借口”而已。

　　平井没有迫使他做事的权利，而所谓最适合的人选，在平日根本就不可能驱使得动懒到极点的今川。而“思考”和“直觉”，别开玩笑了，就算没有这两样东西，只凭“常识”，也能让人在瞬间就明白“无限城”和“夺还”联系起来会发生什么事。

　　无非就是不停的杀戮杀戮杀戮而已。他最憎恨，最讨厌，最排斥，最恐惧的杀戮。

　　……那么为什么还要来？

　　……那么为什么没有逃避？

　　“……因为你自己想来啊。”

　　今川的嘴角僵了一下，然后听到脑海里那个黑发的男人微笑着继续说：“因为，儿子，你自己就是如此期待着的呀。”

　　……怎么可能……

　　“你可是凭着自己的意志重新踏入这个‘领域’的哦。”

　　……不是的……

　　“你没有发现吗，儿子？呵呵，不，其实你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

　　“可是你还是不停的伪装自己呢。你以为只要努力让自己像个‘一般人’，你就会变成一般人了吗？”

　　……伪装？……我没有……

　　“你还是太天真了呀，儿子。你可不是一般人哦，不，甚至你已经根本就不是人了吧？呵呵，其实，就算没有属于‘妖怪的本能’这样的东西，和一般人截然不同的长大的你，也是不可能回到一般人的生活中去的呀。”

　　……你到底……想说什么……

　　“杀人这种事情，对人类来说，与其说是‘能力’，不如说是‘性质’。破坏欲本来就隐藏在人性之中，一旦被‘激发’或是‘出现’，是不可能再次被‘隐藏’和‘抹消’的。更何况，妖怪的本能对于杀戮和争斗的追求……”男人笑着摇了摇头，颇为遗憾却也像是饶有兴致的说，“即使被上了这样的推进器依旧努力试图‘忽视’这一切本能，儿子，除了‘天真’，还真是没有形容词可以来形容你了呢。”

　　……我……

　　“不过，你也发现了吧？无论你怎么试图‘伪装’和‘忽视’，‘存在’的东西就是‘存在着’的。你不是就因为无法压抑这种‘存在’，才凭借自己的‘意志’参与了这件事的吗？”

　　……不是的……不是的……

　　“因为，你明明知道，‘外面’有可以让人麻痹的环境，让你像个‘一般人’一样生活。可是‘这座城’里面，却是可以让你‘释放’被‘压抑’的本能的地方哦。”

　　……不是……不要说了……

　　“呵呵，你明明很高兴吧，毕竟在这里，没有人会因为你做什么而感到奇怪，没有人会在乎你毁灭了多少生命，而且，你身边就有着可以‘释放’战斗欲的最好的‘目标’哦。”

　　……我……我才没有……

　　“儿子，你还真有趣。为什么那么挣扎呢？这个世界上，其实根本没有几个可以束缚你的人吧？那么，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在‘伪装’啊？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让自己看起来像‘一般人’啊？”

　　……我……我……

　　“讨厌杀人什么的，只想过着一般人的生活什么的……呵呵，真有趣，你明明就已经踏入‘杀人者’的范围了啊，而且……”

　　……我……

　　“……你明明就已经不是人了嘛。”

　　“我！”今川猛地抬起了头。他浑身都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站在角落里的赤尸勾起了嘴角，而他周围的几人则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今川，你怎么啦？”银次不解的歪头，指着眼前敞开的门说，“你在发呆吗？真是的，我们马上就要进去了哟。”

　　“啊，没，没有……”今川立刻摇了摇头，伸手挠了挠脑袋，再放下手的时候，他脸上已经重又挂上了废柴气十足的呆笑，“哈哈，哈哈，只是有点担心啦……”

　　“不用担心。”银次马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包在我身上”的表情，“这里看上去和以前一点都没有变耶！所以有我在，绝对不会迷路的！”

　　“就是有你在才担心啊！你个家伙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就已经很好了！”美堂刁着根烟吐槽，随即转过脸对着海温很大爷的说：“你这女人也快点回去啦，真是的，穿成这样呆在这里，简直就像在说‘快点来抢劫我’一样啊。”

　　“阿蛮你不要那么凶嘛。”银次对着海温露出了大大的笑脸，“不过海温小姐，阿蛮说的是对的，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你要当心点快些回去哦。”

　　“再见。”

　　随着这声告别，此次参与夺还“IL”的八人，踏上了真正的无法地带，里新宿无限城的范围。

　　美堂蛮，天野银次，冬木士度，风鸟院花月，工藤卑弥乎，赤尸藏人和，

　　今川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