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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后来才知道,扶光高中的校训是——棠棣同馨,和衷共济;不啻微茫,造炬成阳。”
      ——《小森林》
      “感觉累了就要休息,但是却绝不放弃发光的可能。”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顾渊眸光闪动,话锋一转。
      “就像刚刚,我们只是在休息,休息过后还是要继续训练。”谢季林停住了。顾渊也立定站好,继续道:
      “他没有害怕其他星星的离开,因为从来没有一颗星星在放弃发光”
      “他在努力,让自己不再闪躲,和其他星星一起,努力亮起来。”
      谢季林哦了声,慢慢接受了这套说辞。
      情绪稳定下来后,他歪着头打量顾渊,像朵得了养分就灿烂的鲜花,目光如炬,“顾顾,原来你这么浪漫呐!”
      “……”顾大学神一时竟不知回什么,试探着启唇,小心翼翼地打听。
      “所以,可以和我说说,为什么不开心吗?”
      谢季林砸吧砸吧嘴,假意摸肚子,“饿了,嘿嘿”
      顾渊静默了一阵,说:“再练会吧”
      晚上学校定制校服,需要量身高量腰围,萧揽招呼纪律,因为实在太嘈杂了,天又热,撂挑子不干了,干脆也加入讲小话队伍中。
      郭柯:“帝王洲算屁,我181顾渊183,他一个180的好意思到处叫嚣?”
      沈归人拉住想和帝王洲当场干架的郭柯,本来就是帝王州来和他比身高,把自己羞辱一番,忍忍就好了,犯不着让郭柯为了这件事和帝王洲吵架。
      沈归人:“我矮嘛!我吃吃亏没关系的”
      郭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妈的有关系!他惹你我就是不高兴!”
      萧揽忙赶过去,“诶诶诶,你俩别吵吵,看我的!”
      萧揽身高不算高,好歹有个178,和帝王州站在一起不怎么吃亏。
      他走到帝王州面前,“你小子刚和沈归人比身高说什么了?”
      帝王州施施然:“说他小矮人,三寸丁,形如侏儒!”
      郭柯听得拳头咯吱咯吱响,沈归人干脆把双臂吊在他脖子上,环抱住他防止冲动行事。
      萧揽冷笑,挑衅道:“你很高吗?你要不跟姚明比比去?!”
      说着,一把揽过他的脖颈往下用力压,推着人送到沈归人面前,空出一只手来在两人的头顶比划一番。
      他趾高气扬地说:“老子今天也让你呼吸呼吸矮人的空气,看看跟你的嘴巴哪个更臭!”
      谢季林看着这场闹剧最后被孟堂出手制止,心说萧揽这波真他妈解气。
      谢季林默默给送沈归人的画里添了一个状似帝王洲的小矮人。
      然后拿出准备给顾渊画的那张画纸,思索一阵,还是不知道画些什么,又重新放了回去,打算下次问问顾渊想要什么。
      回到宿舍,身体黏腻腻的不舒服,顾渊拿好衣服去洗澡。
      卡一插,热水哗啦啦流下来,顾渊挤沐浴露的时候,突然想起谢季林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像是栀子花香,却没那么浓烈。应该是沐浴露的味道,他的衣服上只有淡淡的松木香,倒是相得益彰了。
      他一笑,突然觉得身上确实汗臭得紧,要仔细洗洗了。
      出来时张惟正在抱怨,顾渊把脏衣服丢进桶里,顺道问一句,“怎么了?”
      顾渊顺着视线向下,床上有一张被子,很显然被人叠过,只是叠的人根本没有好好叠,乱作一团。
      张惟忙扑过去挡住视线,不想让他再看,脸上火辣辣的泛红,有些恼。
      “阿姨说从明天起被子都要叠成豆腐块,宿管部要检查!可是今天早上教官教的时候我压根没好好学,不会呀!”
      帝王洲在一旁冷笑,“叫你老和搭档萧揽吵架”
      张惟:“……谁知道是两个人一张被子嘛!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滥用职权要抢我被子呢!”
      顾渊拉开趴着的张惟,没说话,认认真真地把被子叠过一遍再展开,“学会了?自己叠一遍我看看”
      张惟虽然在学霸寝室,但记性是真不咋好,要问记住了些什么,大概只记住了自家兄弟展开被子的潇洒动作。
      他抓了抓脑袋,求着顾渊再来亿遍。
      几次过后,耐心一点点消磨尽了,顾渊觉得张惟比谢季林难教多了。
      顾教官不禁深深叹了口气,问:“对了,谢季林没学过叠豆腐块,明天早上怎么交差?”
      张惟把被子往左叠,手放在上面压了压,听到顾渊的问话,懒洋洋回:“放心吧,萧揽叠的还行,两人既是室友又是发小,他会教的”
      顾渊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张惟回头,顾渊不是个好奇别人事的性子,他问:“你怎么关心起别人啦?”
      顾渊回到自己的床位,漫不经心道:“帮过他几次,交了朋友”
      张惟微微颔首,对自家兄弟的交际能力表示肯定。
      张惟再一想,“不对呀,他不就是那个开学的时候和我们搭一辆车还弄坏你积木的人嘛!怎么成你帮他忙了?”
      顾渊愣了一下,“后面的事了”
      张惟神色意味不明地看着他,调侃道:“哦哦,乐于助人呐”
      对面寝室,谢季林刚从外面回来,萧揽问起,只说给师父送积木。
      萧揽是知道谢季林有个师父的,至于积木……
      “之前没看你玩积木呀,哪来的?”
      谢季林想也没想,“上车的时候给人碰掉了,就想着给人补上,碰巧发现人是送我师父的,就顺道直接还给师父了。”
      他没说那人是谁,怕平添麻烦
      萧揽坐在床上,扒着栏杆向下看,笑声悦耳,没注意谢季林的小心思。
      “那还真挺巧的哈”
      谢季林也笑,“对呀”
      他若有所思地抬头:“小蓝,你们为什么都叫我林林呀?”
      萧揽闲散回道:“因为顺口,还亲切”
      谢季林“那为什么不叫谢谢呢?”
      萧揽哂笑,“谁要天天跟你说谢谢”
      “……”有道理,仔细一想,顾渊这人真是闷骚,所以才这么叫他。
      可是听见顾渊这么叫他的时候,心里跟吃了蜜似的,抑制不住的开心填满了他整个胸膛。
      谢季林躺在床上,勾了勾唇角。今天的夜色好像不那么冷,谢季林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闷骚学神一早醒来就被人爆了头,张惟见人睁眼,忙把枕头藏在身后,呵呵笑道:“哥,我……我不是故意的啊!”
      “老孟要求提前五分钟到教室,可是现在已经6点45啦!”
      “你睡太沉了,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顾渊起身,简单洗漱一下,不紧不慢地开口:“别急,我没怪你”
      顾渊自知是自己赖了床,怨不得别人。
      他走到门口,“走吧”
      出了门,他又顿住,转而推开了对门。
      往最里面一看,上面的被子显然被好好叠过了,甚至细心到被子上的小太阳正正好被安在中间。
      想起对方好歹是个艺术生,就知道是自己多虑了。顾渊轻轻扯了下嘴角。
      两人跑进教室时已经迟到了,鉴于是初犯,孟堂责备几句就放了人。
      他转头对着班里一群看着就不省心的军训生,中年人雄浑的声音响彻整间教室。
      “今天下午汇报演出,一定要让全年级见识见识我们3班的气势!”
      郭柯班长带头吼道:“知道!”
      “听令!!”
      真到下午,谢季林心里慌了。
      班里需要第3个上场,他站在队伍中间,心跳得快要蹦出来,他不停深呼吸试图稳住心跳。
      “呼——”
      他抬眼看悬挂在天边的日落,余晖宛若璀璨的明珠,把操场上的万物照得辉煌。
      连以往最爱讲话的那群人都消停下来,女生之间也不再谈论哪班的帅哥最多。大家想要完美结束演出的心思昭然若揭。
      谢季林理着已经理过多次的衣角,深吸一口气,听见远方沈归人的声音。
      沈归人站在主席台前,作为汇报演出主持的身份介绍3班。他一手紧握话筒,一手厮磨着衣角,睫毛微颤,声音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风华正茂,正值年少,夏风会吹起额前的碎发,烈阳会照拂我们的理想。现在正向我们走来的是高一三班的同学们,他们意气风发,气宇轩昂。他们的口号是——三班三班,猛虎下山,不拿第一,情何以堪!”
      三班开始向前行走,一步一个字地喊出这句口号 。
      因为实在太张狂,已经走过去的二班齐齐响起一阵“切——”的声音,心里却没有丝毫不服的意思。
      青春就是这样,总有一股不服输的劲,总有使不完的力气,总有不计后果勇往直前的决心,还有怎么也看不完的风景,见都见不完的人。
      大家相互扶持,奔跑在四季之间。
      扶光的意思是,众生皆太阳。
      扶光的意义是,要一起发光。
      尽管心里会害怕得发颤,但不要紧,因为他知道,胜利不是指即将得到的那张一等奖,而是和队友肩并肩,一往无前的那副轻狂与张扬。
      走完后,谢季林长呼一口气,差点站不住栽倒下去。
      一直到现在他还有些恍惚,军训就这么结束了?
      也对,军训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班里的同学渐渐熟络起来,在校纪律也摸了个彻底 ,甚至连早上震耳的早起歌都学着哼过几次。
      谢季林心里有些庆幸,他还认识了一些本该在计划之外的人——校医叔叔,助理姐姐,还有……顾顾。
      他回头,正巧和顾渊的视线撞上,顾渊低着头,问:“怎么了?”
      他笑若繁星,轻轻摇着头,半晌,他才把藏在身后的手摊开,他说:“顾顾,请你吃糖。”
      顾渊接过,“谢谢谢谢”
      军训结束,军训服被脱掉,校服很快就分发下来。学习也步入正轨。
      这几日沈归人正式进入了广播站,谢季林也加入了艺术培训。
      孟堂闻着味找来,把两人叫进办公室。
      沈归人到底是第一次跟班主任在办公室打照面,有些紧张地搓着衣尾。
      孟堂拿起桌前掉了漆的保温杯,喝了一口,看向两人的眼神带着探究,他淡淡开口:“沈归人前几天进广播站,怎么没人知会我一声?”
      沈归人动了动嘴唇,自知心虚,声音弱的几乎听不清。
      “怕……”
      “怕什么?”孟堂锐利的眼神甩过来,沈归人吓得一抖,垂着头不敢说话。
      谢季林看在眼里,偷偷碰了碰沈归人的肩,示意他不要紧张。
      沈归人抬头瞟谢季林,眼眶突然红了。
      谢季林一愣,然后看见沈归人不住地眨眼,难掩紧张地颤着身子,鼓足勇气开口,“怕你……不同意。”
      孟堂注视着两人,气笑了,“所以……以后你们干了什么事都不跟班主任说,自作主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保温杯被重重拍在桌子上,惊得谢季林瞪直了眼。
      沈归人声音有些发颤,“对不起……孟老师。”
      孟堂没表情地盯着,一声无力的叹息打破僵局,他扯了张纸递给沈归人。
      语气放缓,“行了,去广播站是件光荣的事,本来一早知道还想表扬你来着,结果你们这帮孩子还非得瞒着我。”
      “你说说,老师我有那么古板吗?在学校不学习去广播站就得被批评?在你们心里老师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沈归人拿着纸擦眼泪,没成想眼泪竟越擦越多,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孟堂只得让他回去,告诉他下次有什么事一定要和班主任说,好的坏的都要说。沈归人微微点头,眼眶酸涩得睁不开,飞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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