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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你让我等你,但不是苦等,因为你说会有好结果。但其实听到你说这句话,我就不想再等了。”
      ——《小森林》
      最后一场考试,谢季林没像往常一样看书,反而去找了顾渊。
      他问:“顾顾,我到底还要等多久?”不着急吗?下学期能见面的机会更少了,不会不着急吧。
      顾渊怔住,低声说:“谢谢,可能下学期就没事了,会好的,一切都会。”
      对于谢季林来说,这句话一共出现过两次,一次是爸爸去世那天谢泠说的,一切都会好,但是他走了,被阮瑟尘逼着离家出走。
      一次是现在,他片刻都不想再等。但是不能说,因为顾渊还有比自己更重要的事在做。
      郁结于心后更烦了,谢季林这次都没等萧揽,直接出校走人了。
      萧揽一边和乐正江吟告别,一边还要试图制止陆向开口,对谢季林感到深深的失望。
      乐正江吟和陆向总共打过三次照面,她总觉得陆向对萧揽的感情不简单,甚至超越了自己对萧揽的感情。
      这让她感到危险,难得遇见了一个不是因为哥哥才对她好的人,她不想就这么失去。
      乐正江吟:“陆向,你可以单独和我聊聊吗?”
      “ ?”萧揽一愣,大脑警钟长鸣,“不行!”
      乐正江吟用祈求的目光看向萧揽,萧揽很快被攻略城池,丧气道:“你们去吧。”
      乐正江吟带人走到另一边,说:“你喜欢他?”
      陆向蹲下,双手搭在膝上,微笑地望着萧揽,几乎不用回复,乐正江吟就懂了。
      陆向看见萧揽用手遮太阳,从勾在肩上的书包里掏出太阳伞,扔了过去。萧揽看过来时,陆向气场都变了。
      乐正江吟感觉陆向平时就是这样不爱说话的高冷挂,可能是每回都和萧揽一起出现,才给人散漫又话痨的感觉。
      有一瞬间,陆向身上的感觉和她的哥哥雷同起来,她不禁晃了晃神。
      “他喜欢你 ”陆向突然开口。
      乐正江吟低头看他,多了一种失魂落魄的感觉,再一眨眼,又是冷漠疏离。
      陆向又一次重复:“他喜欢你。”像是告诉乐正江吟不用对萧揽的感情产生动摇,又像是提醒自己,这辈子,他们都没有可能。
      萧揽坐上谢泠的车时心神不宁的,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乐正江吟就走了,陆向后来也被人接走了。
      谢季林看见他手上的太阳伞,问:“乐正江吟给的?你们发展这么快?”
      萧揽讪讪开口:“陆向的。”
      ……萧揽是个钢铁大直男,但谢季林不是。
      “你是不是觉得陆向对你说的喜欢是逗你玩的?”
      萧揽出神地望着窗外,植物葱葱茏茏的,太阳照下来,留下斑驳的树影,车速很快,风在耳畔打响,“重要吗?”
      谢季林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是啊,重要吗?既然做不出任何回应,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知道。
      萧揽是个聪明人,再直也明白这份爱的浓烈,只是他的爱,与自己的感情从来没有产生直接的联系。
      就像网上说的,我爱我的,与你无关。陆向就是这么做的,萧揽也这样配合着。
      暑假正式开始,高二分科后的班级分配也下来了,郭柯又一次组织了聚会,算是对高一的正式告别。
      谢季林这次没坐在角落,他被沈归人拉到身边坐下,班里来了大半,但也有一部分没来,比如陆向。
      谢季林盯着门口,问郭柯:“班长,顾渊这次会来吗?”
      郭柯:“他说他最近没空,想他了?”
      谢季林莞尔,微微颔首。沈归人拍拍他的肩,说:“想他了为什么不去找他?”
      郭柯接上,“是啊,你们这么熟,应该知道顾渊家住在哪吧?”
      谢季林想了想,阮瑟尘应该知道的吧。但是这种贸然找上别人家门的事,实在是不太合适。
      他到底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吃饭。但是班里要换班的人很少,不一会他就成了热门话题。
      夏枝最先开口:“谢季林,到了文科班也不要忘了我们这群老朋友哦!”
      帝王洲大咧咧地笑,说:“还有沈归人,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有空常回3班看看!你们被人欺负了尽管找我!”
      郭柯喝了口饮料,逗乐了,“找你有屁用,你就那点嘴上功夫。”
      帝王洲看他把沈归人护得紧,自然不用自己操心,冲谢季林笑道:“那你受委屈了找我!”
      萧揽给谢季林夹了块大肥肉,被谢季林一顿暴打,听了这话,举起手臂,指着发青的地方说:“他还用人护着?我谢哥一拳一个人头好吧!”
      ……谢季林刻意咳一声,示意萧揽适可而止,手臂上的伤分明是自己昨早上吃饭时候自己摔的!
      沈归人配合叫道:“天哪!谢哥6啊!”
      张惟也来了,刚走进来就听到这句,好奇地问:“咱班还有谢哥这号人物?”
      沈归人指着谢季林,“社会我谢哥,脸软性子恶。”
      ……谢季林捞起袖子,露出略微见得着的肌肉来,起身把空调调低一档,闻言,回头疑惑地看了沈归人一眼。
      张惟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有人问“顾渊怎么没来?”
      “对啊,感觉他这学期状态不对啊!”
      张惟打哈哈道:“害,他就这性子,不乐意来呗。”
      夏枝啧了一声,“人顾渊性子这么好,你这话可太假了啊!”
      姜舒俞翻白眼,“张惟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们这群人,顾神在班里多温柔,脾气多好,一下课一窝蜂的人找他问题他都不带皱眉的!”
      帝王洲也跟着说:“就是,他到底为什么不来?”
      张惟没想到顾渊这么一个独来独往的人,班里人居然这么维护他。
      初中时候,顾渊性子也是这样,逆来顺受,只和自己走的比较近,有人问他问题也会简单说几句,大多时候没人找他他就做自己的事,但因为气场太冷,也不主动和人搭讪,人人都说他高冷。
      其实并不是,顾渊其实脾气很好,不常动怒也不会甩脸色,当年在领奖台上的话也只是善意提醒,却被人说冷血无情,辜负了女生的一片心意。但顾渊也会耐心地向每个告白的女生道歉,可明明并没有做错什么。
      顾渊的家庭决定了他必须学会独立,所以他不会依赖别人。按部就班地做好自己的事情,这从来都不是他的错,却有很多人仅仅因为他的强大和淡泊,就选择远离他。
      孤僻的人,一开始是因为没人靠近,再后来,就不习惯靠近了。
      张惟有些想哭,干脆灌了一口冰饮料,“害,顾渊的私事,就别瞎打听了。”
      他站起来,举起杯子,“就冲你们今天对顾渊的肯定,我干了!”
      谢季林也跟着举杯,作为班上唯二和顾渊相处时间最长的人,能听到今天这些话,真的很感动。
      说起来,自己能够坐在这里,和大家热络起来,还全靠顾渊的那次开灯呢,回忆起来,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感到孤独了。
      因为心里装着人,所以走到哪里都不是孤身一人。
      他多喝了两口,权当替顾渊尝尝。
      顾渊这几日确实很忙,上回月假回家,顾琅跟他说他和张璋在一起了,准备以后搬到张璋家里住。
      他直接把调查出来的结果拿出来,沉着声问:“我妈还在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就在一起了?”
      顾琅没想到顾渊能有这么大的本事,问:“季沐和你说的?”
      顾渊:“还用舅舅和我说吗?当年你婚后出轨,每晚都朝张家跑,出了端倪不是很正常吗?”
      他语气很不爽:“我妈抑郁症,你却出轨,你对得起我妈吗?!”
      顾琅震怒:“你真是学乖了!敢这么和爸爸说话!”
      顾渊站起来,攥紧了拳头,强忍住脾气,冷笑一声,“我妈死后,为了不给你添麻烦,我逼迫自己学乖一点,你说什么我都听,还真把你糊弄过去了,以为我就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
      顾琅眉头皱出一个川字,奇怪地瞪着他,顾渊淡淡回视,“记得吗?幼儿园的时候,别的家长无缘无故打孩子,我非要去掺和,拉着那个大人一拳又一拳,最后是你出面赔钱,这件事才算了了。”
      “后来你就总觉得我不听话,二话不说要打我,我就咬你,每一口都让你疼的流血流泪。”
      顾渊胸膛剧烈起伏着,说出的话却异常平静,像是一场风暴前的预兆,“怎么?现在就觉得我已经听话到,能够接受婚后出轨,能够祝愿一个父亲在妻子去世后和他的出轨对象百年好合吗?!”
      顾琅跌坐在沙发上,本以为挑了一个不错的时机,打算先和自己懂事的小儿子打好招呼,准备再过些时间和顾乡说,他们一家人就都能接受张璋了,四个人,就可以住在一起,幸幸福福地过日子。
      “谁帮你做的调查?就凭你,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慌乱间,他推倒了一杯水,沙发一块跟着全湿了,玻璃碎片散在地上,反射出的光正好成了分割开两人的一条界限。
      顾渊看着惊慌失措的父亲,苦笑道:“你们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但也不是毫无破绽,那天你接电话,正在做什么?”
      顾琅这才想起来,那天早上刚从睡梦中醒来,张璋情欲不满,又拉着他缠绵了一阵,接电话的时候,张璋也没放过他。
      他眼神一慌,“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知道!”
      “是啊,我确实不知道,但你现在不就告诉我了吗?”顾渊心里暗骂一通,瞬间觉得自己的耳朵不干净了。
      “许姨和我说,我哥和你闹掰那天晚上还有一个主人公,张璋。”
      他不管顾琅眼神已经涣散,继续说道:  “我哥发现你和张璋待在一间房间里一直没有出来,就去敲门,最后发现门没锁,就推了进去。没想到刚进去,你就开始大吼,对着我哥一直发脾气,怪他为什么不等自己叫他再进来。”
      顾乡是个直男,自然不懂男生和男生也能搞在一起,看顾琅衣衫不整的模样,还以为张叔和爸爸打了起来。
      但是很快他发现了不对,顾琅好像很害怕自己进来发现什么,所以他打算继续往屋里走。
      没等他走半步,就被顾琅一拳抡倒在地,季萸去世不久,他心情低落到没吃过几顿饭,身子愈加颓弱,挨了这一拳,直接晕进医院了。
      再醒来,顾琅已经不见了影踪,后来住院这几天,顾琅没来看过他一眼。
      于是他出国了,在国外和几个伙伴一起创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
      他渐渐不想回去继承家产了,和顾琅一直僵持不下。
      国外开放,偶尔也会有男同找上他,所以他开始对当年的事有了新的审视,暗中调查过几次顾琅和张璋,都没有结果。
      顾渊和他打电话,想法不谋而合,从国外寄来的针型摄像头,顾渊放进了顾琅的房间。
      顾渊耻笑:“你叫我不着急回家,我就猜到,你们一定会在家里做点什么。看回放的时候,我哥骂了句恶心,我他妈也快吐了,直到拉到后面,才知道你们在过二十三周年纪念日,也就是说,你和我妈结婚的第二年,你们就好上了。”
      胃里一阵翻涌,顾渊强撑着身体才勉强站住,顾琅终于被激怒了,像当年一样一拳打在顾渊脸上,顾渊后退了半步,耳朵嗡嗡响,愣了好一会,才听清楚顾琅的话。“你们他妈怎么都觉得同性恋恶心!”
      顾渊擦了擦血,呵呵一声道:“同性恋不恶心,你婚后出轨,他勾引已婚男子做小三才他妈恶心。”
      最后怎么走出这个家的,顾渊记不得了,只记得后来撑不住,倒在大街上,被好心人扶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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