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性森林》咕小季

20、第 20 章

　　“顾顾和谢谢，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情意绵长。（谢季林臆想版）”
　　——《小森林》
　　这尊神像不似方才道风的肃静，反倒有些活泼，嘴角都是挂笑的。
　　侧着身子，神像望向对面的人，桌前的东西一览无余，“赌……赌局？！”
　　萧揽一语道破，怪不得风评不好，这神像看着就不太正经 。
　　崔攘没理会，拉起顾渊的手，殷切地凑近神像，摸了摸神像的大腿 。
　　顾渊顿时感觉从道风寺出来时的心慌戛然而止了，心情有些奇妙。
　　……
　　崔攘蹦出十米高，笑得合不拢嘴，“噢耶！任务圆满完成啦！”
　　他兴奋地转起圈，“我成为合格的守坛人了！我爹再也不会骂——”想起来爹已经去世了，确实也骂不来自己了。
　　他的脸霎时变得黑沉，灰溜溜地出了殿，决定再去爹坟前守一夜。
　　最后留下一句：“大家拜完可自行离去！鬼坛晚上可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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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溜回来，指着外面的神树说：“此树名为尘木，如果各位有雅兴，可以挂个木牌，权当许愿了。”
　　末了，又添了句：“很灵，别瞎许”，然后转身离去。
　　谢季林呢喃，“尘木……”
　　神树树干巍峨挺拔，枝叶繁多，宛若星辰，忽的一阵清风拂过，枝叶依恋在风的怀抱中，撒下一地青绿。
　　自从进了这鬼坛，谢季林总觉得常有风拂面，像是来回数次不愿离去，无数次经过只为相逢。
　　谢季林觉得自己也快魔怔了，竟然迷信起来，深觉万安山太可怕了……
　　他走过去，拿起桌案上的毛笔，自信对顾渊挑眉：“你会写毛笔字吗？”
　　顾渊摇头，虚心求教：“怎么握笔？”
　　谢季林中指抵住笔杆，食指稍前，大拇指稍后，无名指和小指向手心弯曲。随意拿起一块木牌，写下一个娟秀的“愿”字，冲顾渊笑笑，“学会了吗？”
　　顾渊照葫芦画瓢，学会了七八成，后来谢季林被张惟和萧揽薅过去教，自己就伏案写字。
　　“愿：灵魂有归处。”
　　顾渊不是爱卖弄的人，说话直白通俗，大概受了道风的影响，心思都变深沉了。
　　谢季林空下来，站在顾渊身边接着写：“愿：我与你有缘。”
　　他想去看顾渊写了什么，抬头却看见顾渊已经把木牌挂上树了。
　　他抬着头寻，没找到，失望地嘀咕：“还想和你挂一起来着……”
　　顾渊耳朵灵，闻言轻笑，冲他伸手。谢季林下意识想去搭，意识到没在爬山了，内心有些挣扎。
　　顾渊：“牌给我吧，我把我们的挂一起。”
　　谢季林意识到误会了他的意思，羞赧了半秒，想也没想就交了过去。顾渊低头看了眼，然后抬头挂上去。
　　谢季林趁机去看旁边的几张牌，发现了一个最像顾渊字的：
　　“愿：小辛万安。”
　　什么呀……肯定不是顾渊写的。
　　他实在好奇，伸手拉顾渊的衣摆，“你的呢？在哪？”
　　顾渊指了指旁边那个，谢季林认真去看，“愿：长寿。”
　　……忽悠人
　　顾渊看他一脸黑线，险些憋不住笑，不闹他了，手一动，移向真正的那张牌。
　　谢季林看见内容，心里舒服了，嘴上却尖酸道：“顾顾，你的毛笔字真丑。”
　　顾渊突然弯下腰，搅动了那缕清风，他望向谢季林时，眉眼弯弯。
　　“谢谢，你不能因为自己见识浅薄就怪别人字体变丑吧？”
　　以往顾渊写的都是正楷，端端正正的，显得书写者俊朗刚正，这次很明显改成了行书，衬得人恣意洒脱。
　　……谢季林哦了声，歪头笑，“到底是我见识浅薄，还是你想让我多了解了解你？”
　　顾渊低头浅笑，再抬眼时风情万种，随风而动的短发飘扬起来。“想你……再深入了解了解我，谢谢。”
　　“哦？”谢季林抬手正好摸上他的头，面上慢条斯理地替主人理了理头发，心里早就小鹿乱撞起来。“哪种深度？”
　　这种昏话谢泠听了绝对一阵暴打，怪他不学好。
　　好在谢泠现在自己的情债都还没完，根本顾不上他。
　　顾渊头顶感受着某人温软的手心，认认真真回答了这个问题，“故剑情深”
　　李潞安看时候晚了，准备下山。谢泠和阮瑟尘一直黏在一起，李潞安愣是没和自己的两个亲人说上一句话，反倒是萧揽和张惟，一直提醒自己小心，她心里感激，邀张惟和顾渊一起吃顿晚饭。
　　天空昏昏沉沉的，好在没下雨，路不滑，李潞安走着也安心。
　　到了山脚，李潞安就找了家饭馆休息。对六个人说：“我点了些家常菜，你们也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就再点。”
　　张惟乖巧地接过菜单，和萧揽一人一句地争论着要添哪道菜。
　　谢泠都给看无语了，说：“你们他妈一人点一道不行？”
　　两人一愣，但很快又开始纠结了。
　　萧揽：“你说……是鱼香肉丝好吃还是青椒肉丝？”
　　张惟：“虽然我很喜欢喝鱼汤，但是好像最近想吃点重口味的……”
　　……谢泠干脆利索地全给点了。阮瑟尘有些嫉妒他亲自给别人点菜，但自己又确实吃不惯外面的小门店，把话咽回肚子里，用脚尖勾谢泠的腿。
　　下山之后信号比较好，谢季林连了店里的网。
　　……谢季林承认自己见识浅薄了，当时只听懂“情深”，一搜才知是鸳鸯情深。
　　顾渊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看见他满脸通红，找店家开了风扇。
　　正好萧揽他们下完山整个人都陷入热潮，此时目光炯炯地看着顾渊，疯狂给他夹菜作为报答。
　　等顾渊碗里夹满了菜，见不着一颗米粒，他拿起筷子，有些无从下手。
　　谢季林笑容和煦，伴着脸颊的一抹微红，他夹走了顾渊碗里一大半菜。
　　李潞安看了，微微皱眉，指责道：“林林，不能去夹别人碗里的菜。”
　　谢季林噙笑，没反驳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他低下头，心里抑制不住地开心。
　　故剑情深，故剑情深
　　啊啊啊啊啊啊
　　以至于顾渊他们下车时谢季林心情一整个都是升了天的。
　　顾渊脚刚跨出半步，无奈道：“谢谢，我都要走了，你没必要这么开心吧？”
　　谢季林笑容逐渐消失，因为顾渊凑过来委屈巴巴地说：“好吧，你开心就好，不用和我说再见的，我也不会在意你到底有没有和我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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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
　　“连顾顾都不说了吗？好吧，可能你也只是想和张惟说罢了。”顾渊丧气。
　　早就站在车外的张惟不明所以，难道不是说了顾顾才会让人误会不跟他说再见吗？顾渊哪来的脸啊？！
　　“……再见，顾顾。”谢季林配合道。
　　“这么不耐烦吗？说这么快是想让我早点走吗？好吧——”顾渊刚准备露出遗憾的表情，被人一下夹起的声音打断了。
　　“再见哦，我的好顾顾，开学见哦，我会想你哒！”谢季林被迫卖萌。
　　顾渊被取悦到，嘴角上扬，最终还是选择放过了他，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谢季林回到家，一想到刚才顾渊噘嘴生气的模样，就抑制不住地心动。
　　正常的学生是不期待开学的，除非这个人不正常。
　　也除非，这个人想要和另一个人在学校期期而遇。
　　盼星星盼月亮，到底还是让谢季林盼来了这一天。
　　但……
　　“不行不行，你今天必须和我一起走，不然我会又被缠上的！”萧揽拽着谢季林不让他上车。
　　阮瑟尘和谢泠有事在忙，暂时不能送他俩上学。谢季林习惯早点到，但萧揽想要再蹉跎一会。
　　谢季林着急见人，不想等这个“摸子”了。
　　萧揽最近被黄毛缠上了，至于怎么被缠上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他不喜欢那个黄毛，那个男生看着太……骚？
　　明骚……
　　所以他还是决定和谢季林一起上车，这样起码能保证，今天见不到黄毛。
　　也有可能，这一学期都见不到。
　　萧揽有种解脱的快意，在车上都没睡着。路上见着同学，还热情地打招呼。
　　然而在招了半天没一辆空车的同学眼中，这种行为被理解为挑衅。
　　为此，萧揽一路收获了3个国际友好手势，6个白眼和33句祝福。
　　谢季林给顾渊发消息：“顾顾上车没？”
　　[顾顾]：嗯，快到了。你呢？
　　[季节性狮子王]：也快到了【笑脸】
　　[顾顾]：【笑脸】
　　萧揽缩回头，问：“先回宿舍？”
　　谢季林还在和顾渊聊天，头也不抬，分神说：“不然呢？”
　　片刻后，他抬头看着萧揽，“听说了吗？我们班有转校生，已经加班群了。”
　　萧揽揣着的手机被掏出来，还沉浸在快乐中，大着嗓门说：“真的？让我看看这位同学是哪号人物？”
　　……谢季林觉得萧揽钝一点挺好的。
　　黄毛看着和他们差不多大，又正正好是外地突然搬来巷子里的，没见过他的家长，还是租的房，足以证明他不会长住
　　但他信誓旦旦地说要一直缠着萧揽，如果不是开玩笑，那么说明他可能知道萧揽正在扶光学习，而自己……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转校生。
　　……钝一点，还能再开心一会。
　　从三号门走进去，拐个弯就是寝室楼。男女生寝室楼是独立的，但挨得近。
　　此时两人就站在男女寝室的岔路口，左侧是女寝，右侧是男寝。
　　萧揽大老远看见乐正江吟和她哥哥的小弟，高高兴兴冲过去打招呼。
　　谢季林有点想问问顾渊还在不在寝室，但又不想让他帮忙抬行李箱。
　　要是让顾渊知道自己没上去，肯定是要下楼帮忙的。上次爬山已经够麻烦人家的了，现在不想，也不舍得。
　　这么金贵的手，能写正楷还能写行书，能握毛笔还能拿高分，能摸头还能牵手……
　　谢季林洪荒之力突然爆发，一步作三步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