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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赌注 ...

  •   “贺卿,你别再叫了。”白青岫被贺卿的声音弄得面红耳赤,明明是自己趴在贺卿的膝上任人折腾,可为什么对方叫唤的那样的暧昧?

      这是打赌输了的赌注,其实原先的赌注不是这个,而白青岫也实在是没想到,这里连符合贺卿心意的器具与条件都没有,他竟然会将赌注换作这个,唯一的原因或许只有这一路上太过无聊了。

      贺卿的言语无辜,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我怕您的声音被人听见会令您无地自容,所以只能替您掩盖过去了。”
      贺卿听得对方情动的喘息,饶有兴味地说了句:“其实殿下也很有感觉不是么?
      毕竟可能会被外面的人听见。”

      的确,这样的感觉前所未有,那羞耻交杂着愉悦令白青岫想要抗拒又有些莫名的期待,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怕皇帝的威严在他人面前荡然无存,怕九五之尊雌伏于他人身下为人置喙。
      且不说情事本就是两个人的隐秘之事,还有就是流言蜚语有如杀人刀,他的身份注定他在人前需要时刻保持威仪。
      白青岫低声应了句:“嗯。”

      “所以我替您掩盖过去啊,这下外面的人肯定以为殿下威猛无比,是也不是?”贺卿莞尔,他在白青岫的耳畔低语,“您放心叫吧,有我在呢。”

      什么嘛?虽然表现得稍有不悦,但内里其实是开心的,毕竟这的确有些……不知廉耻了。
      贺卿同自己,自己之于贺卿,纵使任有隔阂与不信任的地方,但那应当只占很小的一部分,人与人之间有哪有全然信任可言呢?
      如今的他们彼此心意相通,贺卿更不会再将自己刻意地架在那皇帝的位置上,白青岫乐得惯着贺卿,贺卿也惯着他。

      而这次的赌约,到底是白青岫赚了,他们坐在马车上一路颠簸,白青岫也抱着贺卿折腾了一番。
      贺卿骑在白青岫的身上,白青岫掐着对方的腰,无辜地恳求对方道:“督主,您自己动一动好不好?”

      贺卿的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成了另一种别样的美感,雪色上沾染了艳色,令白青岫情不自禁。
      贺卿不似寻常太监,他是有喉结的,只是比正常男子要小上一些,他微微仰头,从脖颈到锁骨的那一段异常的勾人。
      “嗯~”贺卿的尾音拉长上扬,沾染着情欲,低沉而沙哑撩人心弦。
      白青岫却忽然想到,以往贺卿脾气上来的时候,那阴腔怪调的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

      这场情\事可惜的是,贺卿并没有什么羞耻心,也就不会怕被人发现,也因此这场马车上的欢合少了到底是少了几分趣味。
      但或许也是有趣味的,全程下来只有白青岫觉得羞耻,恨不得捂住对方的嘴。

      事后白青岫问了贺卿关于他声音的事情,贺卿说他原本的声音不甚威严,平常的声音也是刻意压低的结果,虽然那阴腔怪调的声音同样是刻意为之。

      听及此言,白青岫反而生出了好奇心:“那你原本的声音是怎样的?我又不嫌弃,以后你也不必如此。”
      “夫君。”贺卿靠近白青岫低声耳语了一句,而后又坐回了原先的位置告诉他,“这就是原本的声音。”

      白青岫被贺卿的一声夫君喊得耳热,其实贺卿原本的声音同样动听,少了低沉的磁性,像是十七八岁少年人的声音,那冰雪消融泉水叮咚,是清脆的撩人。
      贺卿介意他的外貌,也介意他的声音。

      还没等白青岫言语开解,贺卿又继续道:“殿下,从前我权势不够,便需要用色厉内荏的方式恐吓别人。
      可经年累月下来,这样的声音便是我习惯的声音了。
      原本的声音反倒是像刻意为之。
      我并不介意自己的声音如何,与他人无关,一切都是时事所迫。”

      贺卿从未在意过旁人的评价,之所以在意这幅相貌也是因为这幅样貌惹出的祸端罢了,当年本就年少,又是这样的一副相貌,换上一副成熟稳重的嗓音的确可以使人多几分信服。
      这世间,贺卿在意的只有白青岫的评价。

      这一路荒唐终于是在月底的时候抵达长安,长安还是原本的那个长安,丝毫没有因为贺卿的“牺牲”、白青岫的“重病”、太后的薨逝,而失去它原本的热闹。

      不出二人所料,在长安关于林询的评价从云端跌入了谷底,因为林询的阻拦文武大臣们都见不到“重病”的陛下,便散发出舆论来说林询要挟天子以令诸侯,是为谋逆之举。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贺卿听闻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同情,只是有些忍不住地想要去嘲笑对方。

      他们在夜间的时候驾着马车驶入丞相府,由后门悄无声息的进入。
      其实除却当事人,以及林询这些值得信任的一些人,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早已出了宫,既然是悄无声息的离开的,自然也要悄无声息的回去。
      此番还需要借助林询回到那宫墙之中。

      自下马车之时起,贺卿便恭敬地随侍在白青岫身后,他说这是礼数,可白青岫莫名的很厌恶他们之间所谓应该有的礼数。

      林询被这些大小政事忙得焦头烂额,如今还在书房中批阅这些公文奏章,他只是丞相,如今虽为监国,可身为臣子,有些事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越俎代庖的。
      如今白青岫归来,他看见了对方就像看见了再生父母一般,上前几步就是三跪九叩的大礼。

      白青岫不禁扶额,犹记得他刚登基的时候,林询都不曾如此真诚。
      恐怕再晚来一步,社稷有失,林询的一世清誉就彻底毁了,还要成为史书上的一大佞臣。
      林询猝不及防的举动,惶恐的倒成了白青岫,他前行了几步弯腰虚扶对方起身道:“爱卿快快请起。”

      林询起身后才瞧见皇帝身后的贺卿,四目相触,贺卿乂手一拜,笑着说道:“易之兄,经年未见,如今可好?”
      “你……”那千般心绪交织,林询一时失言,红了眼眶半晌说不出话来,末了哑声说了句,“你还活着即便不想回来也应该报声平安。”

      贺卿莫名的生出一丝愧疚来,他委实不知在林询心中自己的分量这般重,一时间难以形容现下的感觉,他从一开始的一无所有走到今日,他似乎又重新拥有了许多在意他的人,这些情分或许是他无意间结的善缘,总之他十分眷恋如今所拥有的不想失去,于是乎贺卿解释了句:“若我报了平安还能够寄情山水么?
      时至今日我才明白,这富贵荣华皆是空,漱石枕流的日子可比在朝堂上勾心斗角要来得快意。”

      “你倒是快意了,还拐走了当今圣上。”林询言语间虽有责备之意,可也算是彻底放下心来,“留我支撑大局,只可惜这天下长期无主,本该稳定的政局,又重新乱了起来。”

      见此情景,白青岫不由得感慨贺卿的人格魅力太过,如今自己站在这倒显得多余了。
      也是,自己不也是深陷其中么?
      如今就连自己所倚重的人,大半也是与贺卿交好的,就连将军府的许老将军也同样被贺卿收买,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若再要处置贺卿,怕是要引起众怒。

      “这不是回来了么?”贺卿宽慰道,“如今陛下尚在‘病中’,我们找你是想让你在今夜将我们偷偷送进宫去。”
      “这个倒是好办,左右如今我‘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今夜进宫一趟,你们跟我一起进去便是。”林询担心的却不是这个,“只是贺卿早已经死了,如今的你又以怎样的身份回来?”

      “怎么能说是死了?朕从未为贺卿立墓修碑过,也从未办过葬礼昭告天下。”如今的白青岫听不得他人说这样的言语,都道是吾皇万岁,又何曾见过真正的万岁,他只想贺卿能活到他后头去。
      “是啊,我只是失踪了。”贺卿悄无声息地勾了勾白青岫的指节示意对方冷静些,“战场上既然未曾找到过我的尸首,又怎么能说是我死了?”

      他们从厅堂转移到书房中议事,
      白青岫坐在主位上,随意地翻阅着奏章,他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京城的戍卫如今由谁掌握?”
      林询不清楚这句话是试探还是另有疑虑,于是答道:“陛下清楚,又何必问微臣?”

      “朕既让林相监国,那自然是信任林相的,那不是怕另换人选了么?”白青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询,“朕还要劳烦林大人几件事,一是加强皇城戍卫,二是告诉赵朦接下来一段时日严查进出长安的百姓,三是替朕盯紧朕那几个兄弟以及与他们往来的官员。
      也劳烦林大人时常进宫,并且提前派人前往并州传递消息,若长安有异动,则需要他们率领将士们前往长安清君侧。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朕不希望皇家的权利争斗影响百姓的生活。”
      照理来说,若要人前往并州应该再拟一道圣旨,但白青岫并不想如此,亲信之人去了便是,人心难测,虽说如今可信,可若他们得了圣旨,便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造反也不一定。

      林询跪倒在地答曰:“诺。”

      贺卿看着白青岫的目光却有些复杂,眼前的殿下熟悉而又陌生,回到长安后他们的关系不再是伴侣那样简单,他还是做不到信任二字。
      不知不觉间,白青岫已经成长为如今这般心思缜密的地步。

      即便是皇帝也不能只手遮天,否则就没有登高跌重这一说了,皇帝“病重”本就令人蠢蠢欲动,其中的异常也并非无人察觉,或许在白青岫回到长安的那一刻起,就有人得到了消息,这是白青岫忧虑所在。

      白青岫无妻无子为世人所诟病,包括他腾出这数月来寻找陪伴自己……
      对方委实付出良多,说不感动是假的。
      其实贺卿仍有疑虑,只是白青岫的绸缪称得上是天衣无缝,更多的只有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三人商议过后,林询趁着夜色正浓将二人送回了宫中。
      如今回到了宫中,一颗心也总算落到了实处,哪怕是围城,也还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出于多方面考虑,白青岫的“重病”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大抵还是需要一段时日才能“痊愈”。

      回到了长生殿内,白青岫将人拐上了龙床,他言语稍显委屈地告诉对方:“贺卿,你不能怕我。”
      这世间所有人都应该畏惧他皇帝的身份、碍于君臣的礼节,可他是不愿意贺卿畏惧疏离于他的,可方才他在同林询说话的时候,分明察觉到了贺卿眼底的欣赏,而更多的却是……
      一回到长安,贺卿就清醒的认识到他们的君臣之别,从浓烈的感情里抽离出来,或许所有的皇帝同他的伴侣们都是如君臣一般相处的,但白青岫不希望如此。

      “不论我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你都不准怕我。”白青岫又强调了一遍,他坐在这孤高之位,日后要做的“恶事”多了去了,但他不希望贺卿通过那些事联想到贺卿自己。

      “好。”夜色正浓,贺卿的眼眸深邃有如寒潭,引人情不自禁地沉溺其中,他问,“殿下,你想过我们的以后么?”
      他就坐在塌上,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狸奴,贺卿逗弄着它,目光却停留在白青岫身上。

      这晚贺卿回到宫中,却无缘得见朔月,听宫女说她在贺卿回来之前就已经离去,只留下了这只狸奴,以及一封信。
      这只狸奴是当年贺卿托付给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他也没想到过了这样久的时日,这小东西还认得自己,话又说回来,自己似乎还未给它取个名字。

      而信中的内容简单概括就是:在宫中的生活虽然锦衣玉食却觉得百般拘束,既然知晓公子无碍便先行离去了,不必担心,如今她已经有了值得托付一生的男子,至此山高路远,后会有期。

      “贺卿就这般担心她?”白青岫言语神情满含不悦,感情的确是一个人的事,可情深至此,白青岫自认为他做不到如此潇洒,因此他也钦佩朔月。
      对方几个月前还是一副情深如许的模样,怎么就有了值得托付一生的男子了?多半是为了让贺卿安心的托词,当然这话白青岫是不会告诉贺卿的,就当他是自私吧,贺卿即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感情不是那样简单就可以放下的,可无论放得下放不下,白青岫认为朔月姑娘的人生都会活得同样精彩。
      如今他们这般,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贺卿将信认真地收好,他向白青岫解释道:“我是在烟花之地救下她的,并无旁的心思,彼时动了恻隐之心,也就将人带了回来。
      在我眼中,她同辰月是一样的。
      白青岫,我对你的情意有几分,时至今日你还不清楚么?”
      白青岫哑然,他当然清楚,只是忍不住的拈酸呷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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