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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一章,恩断义绝 ...

  •   时间来到三十年后,我们这故事方才步入正题。
      说在这东路,扬州楚州一带,是东面的交通要道,东南的奇珍要从此处路过往都城运送,皇都的封赏过了此处要被剥一层皮,所以从来不缺可卖的货物和可买货物的银钱,故而,在此地,凡这世上有的事物,甭管贵贱,只要能用银钱标出价格的,都可买得、卖得,渐而在这里商贾之风盛行。在这儿的人都一副毒辣眼光,遇到那见多识广的掌柜的,事物值钱与不值钱,值多少钱只消得一眼,货物成色,来历,价钱就能给你定个八九不离十,眼光更刁点儿的,抬抬眼皮子连人底裤能典出几钱银子都能给人看出来。
      在如此的风气里,这东路人有了两大爱好,估价和考官。
      这两个爱好各有各的说道。
      估价是因为东路人爱好做生意,做生意就是个赚与赔的往来,说一句废话,是个人做生意就都想稳赚不赔,那这估量货价和揣摩行情在此地就尤为重要也极为频繁,再加之人都贪图新鲜,也好事,遇见个新鲜事物总想评定一番价格,这样一来能显摆自己眼界高,见过好东西,贵东西,稀奇东西,二来也是在这销金苦里锻炼了基本的活命技能,三来,通常情理下看两眼也不花钱,所以这估价的行当在这地界是颇为盛行。这第二点,考官,其实也不难理解,自古以来,无论是哪一号皇帝统辖,都是人分三六九等,士农工商的分别,东路商贾之流盛行,富庶是富庶了,可是这地位却是在其他州县里排不上名号,手里有钱却没办法享受银钱之便,为了让这钱不白挣,这儿的人总要想办法抬一抬自己的地位,再加上这里人眼光刁钻那出头的门路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其中最便宜的就是仕途,故而,凡这的人都对这读书考官有非一般的执著。
      可是官场幽微,商途精打细算,人情嘛却一言难尽。
      说这东路扬州,立冬这一天,城里有名的商贾大户林家发生了一件大事,他家刚出生,还没过一岁的娃娃给丢了。而更怪的是这林家中午丢了娃娃,当天下午就纠结了家奴,告了官之后不去满城找人,反而引着衙役去了扬州城外二十里孩子母家楚家所在村子处去了,似乎早已知晓去何处寻人。
      这户姓林的人家呜呜泱泱一大群人骑了马匹,气势汹汹来了楚家村儿地界,把村头围了个水泄不通。
      楚家村村长本来在院子里收拾柴火,忽而听得院子外村民来叫他,说是县里官府里下来人了,这楚村长听得官家来人一阵心悸,却又不明所以,官府来人必有要事,万万不能怠慢了了,放下手中活计就颤巍巍往村头走,一路上,那报信儿的人又报:“一并来的还有扬州城里的林家大公子,这林家来人看着是来兴师问罪的,不像善茬,村长您可要小心答对”,那村长听得这些事项心中却愈加奇怪:“说起来,这林家和村子里一户人家还是亲家,三年前刚结的亲,当时在村儿里铺了不小的阵仗,这几年村子能有现下这般人丁兴旺还多依仗了那门亲事,怎的现下结了亲如同结了仇怨一般?”这村长就一边走,一边想,惴惴不安地赶到了村口。
      待村长赶到村口,远远看见那带队的人正跨坐在马匹上,待拨开人群走近,瞧见为首的是一名二十八九的青年,身形挺拔有个七尺,面目清俊是个俊秀人物,只是满面冷硬之色皱起了眉头,身旁是衙门里的老爷也是眉头不展,这村长走到那为首之人面前,那青年见来人,也从马背上跳将下来,拱手作礼道:“可是村里做主的人家?”语气不耐,可总体礼数不失。村长点点头道:“正是,老朽是村里主事的,几位倒是有些眼熟,可是林家大公子?所来何事?”那青年回“在下正是扬州城里林家老大,今日前来是为寻人,小子管家无方,家中有贼子偷了小子的幼儿、马匹逃了出来,小子料定那贼人必会来此处,故而前来。”听语气似是有心有定数,语气不善,却唯独不见丢了孩子的焦急忙慌。那村长听闻有拐子拐卖婴孩登时心下一沉,又听得那拐子和这村子大有关联顿觉惊讶,问:“此话从何说起?既是丢了孩子怎的不在城中去寻,反而老远来这捉贼?老朽所知,林公子您和村子里是亲非敌吧?”那林家公子则冷笑道:“寻的就是这门亲,若如在下所料,那贼子必然回她家中,如今在下也没有心思打哑谜,只是现下人多眼杂,唯恐走漏了风声,望村长与在下一同前去捉贼,到时候人赃并获,在下一一将事情禀告,若有错漏自当赔罪”那村长也知此事非同小可,没有犹豫,当即点头应允,而后遣散了四周围观人群,随着那林家公子阔步进了村里。这一路上村长心中颇感奇怪,一是怪这人丢了孩子不见惊慌,还能礼数齐全,二则是怪丢了孩子不满城风雨去寻人,反而来老丈人村子里兴师问罪,真是有违常理。那林公子则是神情生冷,腿上则是不耽搁功夫,健步如飞,步步稳当地领着众人来到了老丈人家门口,那样子甚是笃定。
      那衙役们看着眼前修缮完好的青瓦农舍,院墙低矮是石砖所修,房舍齐整是上好的砖瓦垒砌,朱漆的院门,青石板铺的院落,院子里连那猪圈,鸡舍,水井都是碎石砖砌的,还有一处小菜圃,竹编的篱笆种满了瓜菜。让人只觉得此处和寻常山村乡野实在是搭不上边儿,未及衙役上前去敲门,忽的那红漆大门自己打开了了来,里面走出一个精神矍铄的老汉来,此人头发黑亮杂几根儿白发,眼神似鹰隼一般,身形约六尺高,肌肤干瘦,身上穿的棉衣,开了门,见了众人气势汹汹则是一楞,再一看众衙役身后跟着的是林云,反而是面色一沉冷哼一声,道:“怎的姑爷今日有空来我这窑子里了?我前些年将我姑娘卖进了贵府,今儿再来,这里可是再没有第二个姑娘了”说话中气十足,窑子二字说得理直气壮。
      林云听了也不恼,眼皮子一抬,薄情的嘴唇一启,银牙寒光便射了出来:“老丈人好,小婿当然知道此处再没有第二个姑娘了,只是,小婿听闻贵地改做了拐卖婴孩的行当,丈人外孙被拐了来,唯恐老丈人错了主意,做了那猪狗不如的事情。”言罢,那眼睛冷冷瞪向老汉。老汉听闻此言却眉心一跳,把手中的门扉一摔,啪地一声儿撞在了院墙上,朱漆的门页被撞了个稀烂,那老汉脑门儿上青筋暴起,头一扬,拿眼神去杀那林云,调门儿高了起来:“放你妈的屁!你当人人都和你家那火坑里一般烧人命来挣前途?贵府收买我女儿的银钱老汉我还没花完呢。”这林云瞧见他嘴中未曾透露出什么风声,眉头锁得更紧,便下马进了门走到自己老丈人面前,颇为诚恳道歉:“老丈人,小婿寻子心切,勿要见怪,只是您闺女是什么心性您自己最清楚不过,这是您闺女早上抱走孩子时留下的音信,您瞧瞧,这是您闺女的字迹不是?”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上面清爽大气写着这样一段话:姓林的,我的孩子抱走了。那老汉看了字条内容却哈哈大笑起来:“这才是我闺女。不过,我闺女没回来家里,你要寻去别处寻吧。”林云满脸不信道:“没回家?您是她唯一在世的亲人,她离了我林家必然要回此处,亲亲得相首匿,她人在不在却还是要我寻了才能确信,老丈人,劳烦起开。”言罢,林云转头向那些衙役道:“各位官爷,都听到了,这老汉不识好歹,朗朗乾坤之下却情同贼婆,劳请各位官爷与我一同进去搜寻,若不拿出些罪证这老汉恐怕要嘴硬到底了,有在下作保,若没寻出人来本探花一力承担责任。”为首的衙役听得此言先是有些犹疑,但心想:“人命关天的事情不得不谨慎一些,这林家大公子刚考中了探花,风头正盛,惹不得,天塌了也有个高的的顶着,既然有人愿意顶这罪责,他自然愿意卖这个好。”想到这里,这人也不管不顾了起来,径直走上前去要拿下老汉再去搜查那宅院。
      那老汉见这群人不打算分辨,转身就要退回院儿里,只是那院门被摔了个不成形状,这群衙役也不是吃素的,自然拦他们不住,老汉没来得及跑出两步,那为首的衙役嗤笑一声,冲着老汉一扬下巴,身后七八个衙役中分出两个五大三粗的出来,一个跑上前去飞起一脚给那老汉后背来了一脚,给老头踹得趴在地上直叫唤,老头正疼得凶性显露,意欲回过身来拼命,另一个衙役未及老汉反应又将老头反过胳膊擒拿起来,那老头越疼越凶狠,凶到深处生出了一丝恨劲儿,高声开始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骂,一边挣命挣扎。只是这老汉纵然是猎户出身,可如今也是年老体衰,再加上这两名衙役虎背熊腰,如何能逃脱?此时刚踹人的那名衙役不管老汉挣扎拿出预备捆人的绳子,将老汉反手捆住,两个衙役训练有素,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抓这老汉如同抓了只羊一般轻车熟路。那两名衙役绑了老汉后,又扯着老汉头发将人提地跪在了院门口,两名衙役分立两侧将人看管起来。
      林云与剩下的官差则视若无睹,自顾越过老汉进了院子开始细细搜查起来。这老汉嘴里从头到尾不闲着,大骂这林家忘恩负义,专做畜生行当,赚了二两银子就做起了嫖客,文曲星不长眼,让这等罔顾人伦的牲口中了探花,可怜自己姑娘怎的就中意了这等货色,连亲生孩子都不能养育。骂了还不解气,只恨不得用一嘴利齿生啃下这林云一块儿肉来。
      待这老汉骂的累了,那头一群人在这小院儿里也搜查完了,那林云见没找出人影儿来,心中这才开始有了焦急,脸上的神色适才兜不住了,回过头来出了房门。林云见这老汉油盐不进,递不进理去,不免有些恼火:“非是我欺辱与你,您这闺女一没有才情,二不是那做生意的材料,就算料理些家务事还惹得家中父母不快,实在不是那养育孩子的材料,若将孩子.......”未及说完,那老头打断他:“我呸!你今儿是来作践我闺女的?你当人伦情理是个什么东西?什么东西?!”这言语实在是戳那老头心筋,气的老汉死命就要挣脱绳子上来给眼前之人一个耳光。
      “情理?我念着情将您女儿取回家中这便是情,便是义,可若人终日沉溺于儿女情长如何能成大事?我们林家若都是一番儿女情长的做派如何能在这扬州城立足?男子汉大丈夫只顾念谈情说爱而不顾及利弊长短如何能成就一番事业?这人伦嘛,您闺女是他亲娘不假,可小婿也是孩子亲爹,世上的人伦哪有亲娘偷孩儿的理。老丈人您身为男子也应能明白这一番道理才对,若您知晓您闺女的行踪还望告知小婿,到时候您还是我老丈人,那孩子还是林家的长孙,这事咱们不计较。”那林云听闻老汉一番情理的说道,有些头疼,继续反驳:“我这般做法都是为了您外孙好,您既然说情理,我也是这孩子生父,难道我会害这孩子不成?”
      那老汉听了竟哈哈大笑起来:“为了孩子?到底是为了你林家的仕途荣辱还是为了孩子?”那林云却也不甘示弱:“他是我林家的孩子,林家好,他自然好,您这话却着实惹人笑话。”老汉骂了半天也骂够了,有气无力道:“我闺女也是你林家的人,自打她进了你们那大门深院可曾有过一日好?你林家的银钱可真是养人啊,我的小林大爷。”那林云听了这般道理却不再和那老汉分辨,只说“好了您勿要再说,衣食不愁还算不好?今日之事,小婿先给您赔不是了,这些银钱您留着,就当小婿赔罪了。若您觉着这些钱不够赔您的情,大可差人送信儿过来,我自当补齐。但您要清楚,您闺女带着林家的血脉流落在外终归不是个体统,利与弊您自个儿衡量,小婿今日告退了,但人找不到我不会做罢的。”说罢,从怀里抽出几张银票规规整整放到老头面前,又叫人松了捆绑,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去了,一脸无奈。
      那老头被松了绑,一下子瘫坐在地面上,头发也散了,腿也麻了,没等外面的人走远,那老头好似发了颠抓起几张银票混了尘土,一把抛到了门外,顺带还唾了口痰,后又啪地一声儿把半扇院门重重关上,震得门梁上的尘土直往下落。
      外面围观的众人看了都有些傻眼,头一次见塞到手里的银钱往外扔的,心中都道:若捱一顿打能得银子他明儿个就出去挨打去,情理能值几个钱啊?这老头真是不识抬举。
      只是,地上那几张银票无人敢捡起来,引得一群人眼馋心热,那老村长目睹了事情经过,瞧了一眼四周,将几张银票捡起,放在门内台阶上,又用石头压住,过了一会儿见人也都散去了,便自个儿摇摇头转身回家去了。
      入夜,那老头因为后背被人飞踢一脚,现下疼得不能入睡,便爬起身来点了油灯翻出两贴膏药出来想往后心贴,可是总也够不着,不贴吧疼得睡不着,贴吧又疼得展不开臂膀,贴不上,只得一人借着灯光趴在炕上疼得直叫唤。
      就在这两难之时,忽的,家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了开来,响起了轻轻地脚步声儿,老汉听得那熟悉的脚步声知道是自家女儿回来了,头也不抬道:“丫头,过来给爹贴贴膏药。”又听得关门声响起,过了一会,来人将怀中之物轻轻放在炕边,老汉一转头一瞧,竟然是个睡熟的娃娃,未等多瞧了两眼,一只并不纤弱却被保养地极好的手掌取过膏药轻轻将膏药敷在老汉后背正中,这老汉先是被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待药劲儿上来,便觉得好了大半。又因自家女儿回了家中,心情好转不少。只是,不多时,看着自家老爹那受用的模样,那人低低的抽泣起来,听声音确实是名女子。听得这声哭泣,老汉叹口气道:“和爹说说,他们林家究竟是如何待你和娃娃的?你上次回来只说想要和离,却说得不清不楚,爹爹甚是忧心啊。”
      那女子这才脱下兜帽,漏出一张秀丽明亮的脸庞出来,不是有多精致的长相,是一张爽利英气的女子面庞,一双眼睛和那楚姓老汉一般无二。那女子本就红了一双眼睛,现下听得他爹这般询问,那泪珠儿再也蓄不住在眼眶里,大滴滚落下来。一边抽泣,一边屈着音调道:“林云去年赶考之时被京城中尚书大人家的二小姐看中了,林云想让她做正房,将我孩儿让给正房抚养。爹,我知道我当不了他家正房,可是....可是.....”那女子再也说不下去,掩着面低声哭了起来。
      老汉听得此言却也叹息一声,趴在炕上思来想去,总归是闺女要紧,道:“那咱便和离,莫哭,乖,不是多大点事儿。”那女子听得此言却愈加委屈起来,哭声愈加止不住,那襁褓中婴儿被这哭声一吵有了醒转之意,那女子见了婴儿梦呓声起也不得不抹了眼泪将孩子再抱在怀里乖哄,老汉看了眼孩子却愁上眉头道:“你这丫头,和离便和离,怎的将孩儿也抱回来了?这是他林家的孙子,你还怕姓林的亏待他不成?”那女子听闻此言,哄着孩子的柔和眼神忽变得坚决异常:“爹爹,我晓得,他林家家财万贯,孩子在他家再不受疼,也断不会缺衣少食,可是爹爹,这孩子也是我的骨血,若我不在林家,这孩子没了亲娘岂会有人真心疼她,难不成指望他林云?还是指望他家中瞧我不起的公婆?或者那个我不知容貌品性与我没有半点瓜葛的二小姐?若这孩子学得不好受了打骂谁去关照?若这孩子随他父亲一般薄情寡性谁去教养?女儿断不会放下这孩子”
      他爹听了,又叹道:“可这哪有偷自家亲孩子的事情?那林云家家大业大岂能饶你?那林云今儿可是和我放了话了,若不寻得孩子他不会善罢甘休,你如何容身?说不得他还在村儿里没走远就等你上钩呢!”那姑娘却冷笑一声,眼中厉色内荏道:“姓林的确实是没有走远,他就在村子外面蹲守女儿呢,只不过女儿事先将日常行装包袱给了村子西郊的疯汉子,那些猎犬只怕此刻已经往西边去了,能拖得一时半刻容女儿回来看看。”那老汉听了则是被惊得神魂不宁,急道:“你这丫头忒胆子大,都这个样子了你还回来做什么?那姓林的是个好相与的?你既然在村子周遭现了影踪他能不晓得你要做什么?现下我人你也见了,还不快走?”言罢,急的再也顾不上后背疼痛,急忙就要起身将闺女往门外赶,刚坐起来又想不对,不能从正门大摇大摆离开,又开了后窗让闺女从这里逃走。
      那女子却摇摇头:“爹,我此次回来就是担心您啊,若我一走,他林云这冷心的货难保不会拿您动手,女儿就是想安顿好您这边再走才算安心。”那老汉心中却是分外诧异,问:“事到如今你还想安顿我?你自己都不一定能躲过去,你要如何安顿我?你能舍得下这孩子?”
      那姑娘却道:“那姓林的不就想要一个我和孩子的下落吗?若我当着他的面逃出扬州地界,弃您于不顾,他自然不会再打扰您了。”老汉睁大了眼睛问:“你待如何?”那姑娘听得此问当即跪倒在老头面前拜了一拜:“女儿就此拜别父亲,劳请父亲成全一事,待会儿若那林云追来,求父亲不要手软,但请行那大义灭亲的义举,算是女儿还了从今往后不能陪伴在身边的业债,夜里我已去村长家中留下了书信与金银,请村中父老照看父亲,只当从今往后父亲没有这么个不肖的女儿。”那老汉听闻此言不禁老泪纵横,道:“你这丫头,你这是什么荒唐谋划?你这分明是在林家被猪油蒙了心智了你!切莫再做这荒唐谋划,听爹爹一句劝,将孩子还回去,孩子还能再要,犯不上为他林家的子孙冒这个险。”女子坚定道:“这些年女儿心中有恨难以宽解,有情难以割舍,这孩子是女儿的的孩子,那姓林的薄情寡性,女儿纵使与他有真情实意也都抵不过他将女儿的情谊视作可有可无,万事万物都抵不过他林家的钱财仕途,女儿这口气实在无法下咽。等下林云追来,女儿自有办法叫他相信。”
      那老汉知晓自家闺女的性子,也不再劝解,只是哀叹不已。又似乎是想起什么,自顾从炕头柜子里的匣子里寻了钱财银票,递给女儿,哑声道:“这些银钱是当初林家的彩礼钱,当初大半都与你做了嫁妆,如今剩下的这些你拿了去就当做盘缠罢,能走到哪里就看你命数了。”
      刚刚说罢,就听得院子外传来嘈杂脚步声,却是林云等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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