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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相亲风波(三) ...

  •   苏忍被几个女人香水味熏得难受正打算进来洗个澡,领带刚要扯开熊孩子偷偷摸摸挪进来。

      “老大。”顾裴将这两个字叫得缠绵蜷缩。
      他以前但凡这么叫必然是有事相求,苏忍揉揉眉心推开他凑过来的头把扯开的领带重新系好。
      “干什么?站好,像什么样子?”
      “你是不是生气了?”顾裴歪靠到床头扯过苏忍的领带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伸手就要够上苏忍脖子。

      “没有。”苏忍夺回领带转过身一个正眼都没给顾裴。
      顾裴切了一声缩回手又问:“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苏忍嗤笑一声,“小顾总高兴得很,我怎么好意思打断你的美好姻缘。”

      很好!醋酸味非常正。
      顾裴看着苏忍背影唇角上翘,桃花眼渐渐眯成一条缝。
      就这还敢说没生气。
      他走到苏忍身边,就着后背的姿势抱住苏忍的腰,“苏总当真没生气?那我是鼻子失灵了吗?怎么闻到一股酸酸的火药味?”
      苏忍推了推顾裴的手:“没生气,松开。”
      顾裴不是那种听话的人,他不止不为所动,甚至还敢就着姿势挪到顾裴面前,一手仍旧搂着腰,一手伸出来把玩他的领带。
      “真没生气?那吃醋了吗?”他边说边用手摸到苏忍领带上的小剑稍稍用力往下一抽,领带倏然被拉紧,领结卡住喉咙。
      苏忍差点被这熊孩子勒死,伸手握住他作乱的爪子说:“别闹。”
      他语气宠溺眸光分外清明,清明得令顾裴不爽。

      顾裴不高兴的时候惹他的人也不能好过,他将抱着苏忍腰的手往前收紧,眼里露出狡黠。
      苏忍被他这一带又跟他贴近了几分,幸好及时伸手撑住床头这才稳住没惯性把他扑倒。
      顾裴趁着苏忍分神的功夫一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往下压,一边仰起头准备接住这个吻,目的还没得逞,苏忍说话了。
      “顾裴,我们不是约好了等你毕业的吗?”
      苏忍直视顾裴水波潋滟的眼睛,他始终眉目清明,但顾裴明显没有跟他一样修炼到家。
      这小子,撩拨别人没成功倒把自己撩拨上火了。
      但是现在不行,时间不对,场合也不对,陈秀连在下面做晚餐,最迟不过一小时就会叫他们吃饭,顾念还在楼下等她的弟弟,顾裴也还只是个大学生。

      顾裴一听到“毕业”两个字就恼火,他对苏忍的感情发现得早,早到十五六岁的时候就知道了,他没有瞒着苏忍,第一时间明明白白地讲了出来。
      苏忍不是什么封建大家长,不会因此疏远顾裴,勒令他改邪归正,只是让顾裴冷静冷静想清楚再说。

      顾裴冷静不了,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对感情最期待的年纪,而且那年苏忍刚刚好二十三四岁,是长辈眼中结婚的最好年龄,哪怕身边带着一个孩子也有大把女孩自荐枕席,妄图当顾裴的“后妈”,他再不努力一把,好男人就是别人家的。

      姓顾的熊孩子想做一件事的时候意志力是非常坚定的,基本不达目的不罢休,苏忍忍受不了他三天两头的爬床行为,跟他承诺这辈子只要他不反悔就和他过了,只是他年纪还小,得等他毕业。
      正常人一听这个都会想到高中毕业,毕竟高中毕业就成年了。
      苏忍偏偏不是,他是奇葩,顾裴好不容易等到高中毕业,摩拳擦掌准备将人吃干抹净,苏忍转头告诉他,是大学毕业,正好达到法定婚龄。
      是个男人听到这种强词夺理的话都会磨牙,顾裴后来又进行几次爬床行动,但是苏忍严防死守得像个古代人家的小姐,除了偶尔分他一半床位,其他半点甜头也不给他,久而久之,顾裴认命了。
      不认命也没办法,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听。

      顾裴叹了口气讪讪松手,最后赠送给苏忍一句:“你真不是个东西。”
      苏忍系好领带回他一句:“彼此彼此。”

      * * *
      顾裴再下楼的时候活蹦乱跳心情愉悦,直嚷嚷着再多久开饭,一看就是把人哄好了的模样。
      程风对此一点都不意外,这小混蛋不论做什么,苏忍就没有不原谅的时候,生气也不过一时半会儿的功夫。

      顾念那时候正拿着一袋饼干边嚼边看电视,见到顾裴下来转头疑惑地问:“怎么你一个人?你老大呢?”
      顾裴哼着歌跑去冰箱拿了瓶可乐说:“等会儿下来。”

      他刚说完手上的可乐被陈秀连一把夺过塞回冰箱。
      顾裴可怜巴巴转头看向陈秀连:“我就一口,我都好久没喝了。”
      陈秀连不为所动:“快吃饭了,不要吃东西。”
      顾裴瘪瘪嘴放弃抵抗顺手帮陈秀连把水煮鱼端出去。

      陈秀连又忙活十来分钟吩咐顾裴摆好碗筷站到楼梯口一嗓子把苏忍叫下来。

      苏忍下来的时候衬衫领带扎得结结实实,程风蹙眉瞧了一眼,确定衣服是新换的,领带也是新换的。
      吃个饭还要换衣服,这是什么毛病?
      程风狐疑的目光在苏忍和顾裴之间迅速扫了一眼,低下头默默吃鱼。

      * * *
      农历七月不动土,等到八月初顾裴开始招呼工人给程风房子打地基。

      程风忙完工作之后去看过一眼,不过几天的时间师傅已经把地基挖好在砌墙,他看完很快离开继续工作。
      这些事情从来都不需要他操心,陈秀连会替他办好,程慕兰女士也会时不时的来看一眼。

      顾念前些天给母亲一通输出,觉得这局稳了,不曾想顾母沉思多天的结果就是给顾裴找一个自己能把控的女孩子结婚,她正愁得不行,吃完饭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施工的沙地上,没防备踩到一个什么东西脚一崴“啊”的一声摔地上。
      “怎么了?”工人一看东家大小姐莫名其妙摔倒,吓得扔了铁锹跑过来查看。
      “没事没事,没站好,你们忙。”顾裴摆摆手蹲下身子把高跟鞋从沙地拔出来,手在挖地的时候摸到一个什么凉凉的东西,她拧起眉又挖了几下,一个纹着鸳鸯戏水的陶瓷罐片露出一角。

      “什么玩意儿?”顾念轻轻拍开覆盖在上面的一层薄沙仔细端详一眼,最后看着这个不浅的沙坑叫来工人问:“这地方怎么回事?怎么挖这么深一个坑?”
      工人打量一下,解释道:“这个不在地基墙,不是我们挖的,不过昨天东家的狗来这边玩了一下午,应该是狗刨的。”他说完看顾念神色不轻松又问:“是有什么问题吗?要不我们深挖看看?”
      顾念想到陈秀连是有信仰的,又想到程风那遇见女孩子就像情丝被泼了硫酸一般的情商,觉得这个坑大概率不是油条刨的,而是陈秀连为了埋这个陶瓷罐挖的。
      沙土干燥没有粘性,那白瓷罐刚露出一角还没两分钟又被沙土覆盖薄薄一片,顾念摆手说:“没事,好奇问问而已,这里是设计做什么的?”
      “程先生说这里要做他的卧房,对面那边做室内浴室。”
      顾念点点头让工人去忙,蹲下身子伸手把沙子埋上,她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扒开沙子摸一摸那露出一角的鸳鸯戏水瓷罐。

      鸳鸯戏水本身就代表了姻缘,这里又是程风的卧室,她只觉得陈秀连是真的在用真心对待顾裴他们了。

      陈秀连有信仰,求的从来不是自己长命百岁,也不是儿子早日回家,而是苏忍生意兴隆、顾裴身体健康、程风早觅佳偶。后来又听说她是开美容院的,一到七夕就带着她拜织女乞巧,中秋带她拜月娘求美貌。
      明明毫无血缘关系,她却可以做到如此贴心。

      顾念不由得想起自己母亲,母亲对他们这些儿女是不大管的,她信仰佛但从来不参与祭祀祷告,逢年过节也不会带他们参与什么活动,她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每天奇思幻想,小时候父母操心,长大了丈夫操心,现在孩子操心,别人替她把该操的心都操心完了,她只需要负责我行我素就行。

      工人远远地看顾念一个人蹲那儿扒沙子只觉得城里孩子实在可怜,一堆沙子都能让她玩那么久。

      程风吃饱了饭正打算出门溜食,看到顾念一个人蹲工地上刨沙子忍不住走过去瞧一眼,疑惑地问道:“旁边有铁锹,你做什么用手刨?”
      顾念正想得出神,冷不丁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吓得她打一哆嗦下意识转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伤感都飞走了。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顾念一转头程风看到她红着的眼眶眉心顿时狠狠一跳问出这句话,她要是受欺负了,顾裴还不得把天捅个窟窿。
      顾念用手背揉揉眼睛,“没有,刚才一阵风吹过,沙子迷眼睛了。”

      程风不疑有他“哦“了一声看一眼填一半的坑又问:“你在这儿挖沙子干什么?”
      他问完状似在很认真地考虑,良久又犹疑地说:“你……还玩过家家?”
      顾念:“……”
      这张破嘴,缝起来算了。

      “我在祈祷。”顾念胡话张口就来,“我祈祷你盖新房娶新娘,祈祷要诚心,动手比较能表诚意,万一就实现了呢!”
      程风“嘶”了一声二话不说拿过身边的铁锹,三两下把坑填平大半。

      顾念嗤笑:“怎么?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到了你就得死?”
      “别胡说。”程风扔下铁锹:“你回头再给手磨出点血,顾裴生吃了我。”他说完推了推顾念,“上外边玩去,别在这儿捣乱。”
      这语气,好像自己是长辈一样,顾念哼哼两声穿上高跟鞋瘸着腿走出去。
      “你又怎么了?”程风觉得这大小姐真的是比顾裴难伺候多了。
      “蹲久了腿麻,不行吗?要不你给我揉揉?”
      顾念说着作势要撩起裤腿,吓得程风后退一步,头也不回地跑了,那速度之快,好像后面有狗追。

      顾念看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叹口气,程风这态度,别说月老红线捆不住他,钢丝网都能被他掰折了。
      要什么女朋友,单身一辈子算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油条“汪汪”两声,附和顾念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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