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相府搞副业那些年》元月初

12、第 12 章

　　两日后。

　　柳氏和林月儿衣着华丽，妆容精致，均披着白色的狐裘由婢女搀扶着从府中出来。

　　柳氏四下一看，丞相府外只有两辆带着丞相府标志的马车在等着，不见林楚楚的踪迹，她眉头一皱，“大小姐呢？”

　　身边的婢女上前回话道：“回夫人，奴婢一刻钟前已经让人通禀大小姐，想来正在来的路上。”

　　正说着，林楚楚穿戴着那日柳氏给她送的衣服和发饰，带着静秋朝她们走了过来。

　　林月儿老远就见到林楚楚，差点笑出声来。

　　那日母亲给林楚楚送衣服首饰，她还老大不乐意，责怪母亲为什么要给林楚楚送东西，母亲当时只淡淡的说了句，三日后她就知道了。

　　果真，今天一看，林楚楚这是穿的什么？衣服颜色旧的她外祖母都不乐意穿，头上的金钗亮闪闪的，活像个暴发户。

　　林楚楚还没走到跟前，她就开始嘲讽起来：“哟，林楚楚，你好大的官威呀！让这么多人在门口等你。”

　　柳氏听到这话，睨了林月儿一眼：“月儿，怎么说话呢？她是你姐姐，你合该叫声楚楚姐姐。”

　　林月儿听见母亲的训斥，撇了撇嘴，没再说话。心里却在想着，哼，林楚楚，待会进宫有的你好受的，穿成这样，今天一过，肯定会成为全长安城贵眷之间的笑话。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林楚楚被众人耻笑的画面了！

　　林楚楚好像没听见林月儿的嘲讽，走到柳氏跟前福了福身，“雨雪天路滑，走得慢了些，夫人久等了。”

　　柳氏略微点了点头，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来了就好，上车吧，别误了进宫的时辰。”说着，拉着林月儿上了第一辆马车。

　　林楚楚也朝着第二辆马车走去，快走到马车跟前时，林楚楚朝静秋打了个眼色，然后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哎哟！”一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小姐！”

　　静秋连忙弯下腰去扶起林楚楚，背对众人的左手趁着扶人的动作飞快地将林楚楚头上的发钗拔下扔在地上，左脚上前用力一踩，这一连串的动作做的是快速敏捷、堪称天衣无缝。

　　等众人反过神来、前来查看时，静秋已经将林楚楚扶着站了起来。只是林楚楚的衣服已经沾染上了大片黑色的污迹，发钗也被踩弯了。

　　林楚楚在众人面前慌了神，抓紧静秋的袖子，“这，这可是夫人送来的衣服和首饰，如今弄成这样，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静秋反握住林楚楚的双手，安慰道：“小姐，您别担心，幸好秦嬷嬷担心您受凉，在车上备了一套您常穿的衣服，咱们这就换上……”

　　柳氏表面上着急地询问着林楚楚有没有事，有哪里伤着，还让张嬷嬷亲自去请大夫来给林楚楚看伤，内心却冷笑着看着这对主仆演的这出戏码。
　　没想到林楚楚为了不穿这套衣服，竟能想到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她倒是个有魄力的。

　　不过就算是有些小聪明，她也不信林楚楚能在皇宫里完好无损的回来。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皇宫，从来都不是个好地方！

　　既然柳氏要演，林楚楚自然也跟着虚以委蛇——

　　“多谢夫人关心。衣服厚重，虽是摔了一跤，但我无大碍，不必请大夫，别因为我耽误了大家的时辰。”

　　柳氏心疼地摸了摸林楚楚的头，“好吧，既然如此，那咱们赶紧上车吧。不过，要是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记得跟我说，知道吗？”

　　林楚楚乖巧称好。

　　几人各自上了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林楚楚在马车里换上秦嬷嬷早就准备好的衣裳，虽不华贵，但入宫赴宴穿也并不会出错，外面再披上秦无霜还在时替她购置的红色狐裘，保暖又好看，静秋替她将有些凌乱的头发梳好，扎了一个双髻，系上红色丝绸发带，与狐裘相得益彰。

　　静秋满意打量着林楚楚，真心实意的夸赞道：“小姐这样真好看！”说着又心疼她在门口摔的那一跤。

　　林楚楚笑着捏了捏静秋的手，凑到她的耳旁低声说：“你忘记我会武功啦？我摔倒的时候收力了，其实根本不疼。而且若不是这样，又怎能摆脱柳氏给的那些衣饰？”

　　静秋恨恨地跺了换下来扔在车上的衣服一脚：“柳氏心思未免太过恶毒了些！”又担心道：“一计不成，柳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知道在宫中还会有什么招数在等着我们……”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楚楚自信的昂头，她看过那么多话本，柳氏的这些招数，在话本里都是些小儿科，哼，到时候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嗯！不管怎样我都陪着小姐！”

　　一定不会让她们的奸计得逞！静秋在心里暗暗道。

　　当马车经过永兴坊，通过长靖门进入皇城时，林楚楚好奇地掀开马车上的门帘向外打量，衣着铠甲的羽林军手握着长剑，正笔直地站在长靖门前值岗。

　　她长这么大，从未进过皇宫。但当巍峨的皇城屹立在眼前，奇怪的是，她并未感到震撼，反而有种身处其中就会无法脱身的窒息感，或许这就是皇城带给人的威严和禁锢？

　　羽林军检查验明身份后放行，马车行驶至皇城的太平门便停了下来，此处便是皇宫的入口，所有人都只能下车步行入宫。

　　林月儿下车后，瞥见林楚楚换下那身衣裳，连金钗也去了，倒是披上一件红色的狐裘，心中隐隐遗憾不能见到她被众人嘲笑。又转念一想，林楚楚从未进过宫，要是在宫中闹出什么笑话、冲撞什么贵人也未可知，她倒是很期待见到那一幕。

　　晟朝的皇宫有三处主宫殿，兴庆宫居正中，文武百官在此上朝，圣上的寝宫也在此处，兴庆宫左侧是皇后的坤宁宫，左侧是太子的东宫，三殿往后便是嫔妃们居住的后宫与御花园，其中又有多处宫殿。

　　此次除夕宴便设在兴庆宫太和殿。

　　和柳氏素来交好的太仆寺卿夫人张氏，一见她们到殿门口便带着两个女儿上前迎接，亲密地叫着柳氏的闺名，“如云来啦？可叫咱们好等……”，又拉着两个女儿给柳氏行礼。

　　张氏的两个女儿元香、元霜给柳氏福了福身，稚声稚气地说着：“见过丞相夫人。”

　　柳氏笑瞪了张氏一眼，说着“咱俩这么多年的好姐妹，你还跟我见外上了？”又摸了摸元香、元霜的头，“乖，去跟月儿玩吧。”

　　张氏和柳氏是闺中密友，自然也常带着元香、元霜去丞相府串门，两个小姑娘和林月儿十分熟络。她们跑到林月儿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刚才见到太和殿的花园中腊梅开得十分香艳，要带着林月儿一起去赏花。

　　林月儿有些心动，看了看柳氏欲言又止，柳氏和张氏见状也笑了起来，“行了，不拘着你们，去玩吧！”

　　“不过这里可比不得府上，须得万分小心，别冲撞了贵人……”

　　林月儿和元香、元霜点点头说“知道了”拉着手跑远了，柳氏见林楚楚还在原地，便道“楚楚也跟着去吧。”

　　林楚楚福了福身，带着静秋跟了上去，不过她也并没有跟着林月儿去看腊梅，反倒带着静秋走了另外一条小路。林月儿明显跟那两姐妹是一伙，她才不跟上去触霉头。还不如找个清净的地方歇会儿，等开宴了再过去。

　　林月儿带着静秋到了一处偏僻的侧殿，这里少有人来，正合林楚楚心意。她找了个凉亭，靠在静秋身上小憩。没过一会，林楚楚睁开眼睛，疑惑地问：“静秋，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静秋皱眉仔细听了听：“好像，是有人在哭？”

　　两人对视一眼，跟着哭声走到了一处水流边，这里的水是活水，可以通过暗流直通护城河。走近之后，抽泣声越发明显。

　　静秋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之前听秦嬷嬷说过，这宫里有很多冤死或者莫名其妙死去的宫女、太监甚至妃嫔，她们不会，大白天的见鬼了吧？

　　林楚楚稍微镇静一些，她握紧静秋的手，冷喝道：“谁在那？出来！”

　　哭声顿时一止。

　　紧跟着脚步声响起，一个身着晟朝宫女装的女子走了出来，她大约11岁左右模样，眼睛哭的通红，嘴上却不饶人：“你们又是谁？怎会在此处？”

　　静秋看到这个宫女在太阳的照射下有影子，而且说话中气十足，心里松了口气，在林楚楚耳边小声说：“小姐，看来是活人。”

　　宫女听见这话更是怒目圆瞪，“你们才是鬼！”

　　林楚楚开口，将来此的缘由解释了下，“我们是丞相府家眷，今日来参加宫中的除夕宴，在此处休息时听到哭声，见四周无人，以为是……呃……抱歉，请见谅……”

　　“不知姑娘有何难处？看我们能否帮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