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相府搞副业那些年》元月初

11、第 11 章

　　转眼几月过去，长安又下起了雪。

　　凝香居的院内，因为上次林月儿来访，差点发现林楚楚偷偷习武的秘密，秦嬷嬷便在院中僻静处给林楚楚开出了一片练武的小天地，以移栽的海棠树和假山流水作为隔断，又在院子的视线盲区，如若不是特意来寻，不太容易被发现。

　　林楚楚依旧身着劲装，风雨无阻地在那块小天地中练武，如今她的流星锤已舞的有模有样，一缠一甩之间竟也能嗅到一丝凌厉的气息。

　　她练完整套基础招式，将流星锤收回手中。

　　看来今晚可以让薛怀峥再教她一些更为进阶的招式了。

　　正想着，便听见一旁传来一片鼓掌声，“好！”

　　如今，每日陪着她习武的，除了秦嬷嬷、巧云，还多了个静秋。

　　那日她从万花楼救下静秋后，便将她暂时安置在一处客栈。没过几日，柳氏果然让牙行挑选了一些奴仆送来府中，林楚楚暗中收买了牙行的人，将静秋也混在其中带进了府。

　　柳氏为了彰显自己当家主母的贤良淑德、宽仁孝慈，便将各院众人召集在一处，各自挑选称心的奴婢。

　　林月儿自是先挑走了最会梳妆打扮的丫鬟，梅姨娘和苏姨娘各自挑选了一位合眼缘的，柳氏留下了一位年纪稍大的婢女照看刚几个月大的小公子小小姐，最后剩下因为常年食不果腹显得极为瘦弱的静秋未被选走。

　　就这样，静秋竟不费吹灰之力地就进了凝香居。

　　几月过去，在秦嬷嬷和巧云的照料下，静秋的身子也得到了将养，不再像之前那样羸弱，脸色也不再蜡黄，反倒白里透着红润，倒真应了老鸨说的那句，“是个冰肌玉骨的小美人”。

　　不过，这几月静秋虽然与秦嬷嬷和巧云熟络起来，但她的话却依旧不多。

　　见林楚楚歇了招式，静秋也放下了拼命鼓掌的手，抢先巧云一步拿过狐裘，快步走到林楚楚跟前，将狐裘披在她的身上，“小姐，小心着凉！”

　　巧云见状打趣道：“我们静秋话虽不多，倒是个有眼力见的！”

　　秦嬷嬷也跟着附和道：“是呀，以前这都是我们的活，如今静秋来了，连给小姐披狐裘的活我们都抢不到咯～”

　　林楚楚见三人相处的这么融洽，心中也是欣慰，她从未将秦嬷嬷和巧云当作奴婢，在她眼中，她们都是她的家人，如今静秋也是她们中的一员，“好了，秦嬷嬷、巧云姐姐，你们就别打趣静秋了！”

　　巧云笑着给林楚楚道喜，“如今小姐的武功是越发精进了……”

　　秦嬷嬷也拭了拭眼角，“是呀，小姐如今的模样，倒是越发像夫人小时候了，那个时候，她也是整天缠着将军习武……”

　　巧云和林楚楚听到秦嬷嬷提起秦无霜，眼神都有些黯然。

　　秦嬷嬷拍了下自己的脸，“哎哟，瞧我这嘴，这好好的说这干嘛，小姐武功精进是喜事，嬷嬷待会给您做您最爱吃的奶酪樱桃如何？”

　　林楚楚知道秦嬷嬷是不想让她再想起伤心事，便也顺势挽住秦嬷嬷的胳膊，撒娇道：“太好了，秦嬷嬷，您都好久没做了！”

　　静秋本来听着秦嬷嬷和巧云的打趣，脸色还有些微赧，但秦嬷嬷这一打岔，之前一直盘旋在她心中的念头却再也按捺不下去，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小姐，我有一事相求！”

　　林楚楚诧异的看着静秋，自从进了凝香居，静秋一直在默默的帮着秦嬷嬷和巧云姐姐做事，从未有过任何怨言，不知有什么事能求到她的头上。

　　“你说！”

　　“小姐，我，我，我想跟您习武！”

　　“为何？”

　　静秋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实情告出，“小姐对我恩重如山，救我于水火，我想有一天也有能力能够保护小姐……”

　　“可是，我不会武功，如果再遇到万花楼那件事，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我也想像小姐一样，有能力去解救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林楚楚没想到静秋会这样想，她拉过静秋的手摇了摇，“静秋，如果你是为了我习武，我想我可能会拒绝你，你是一个好姑娘，但我不希望你为我而活，你应该有你自己的人生，为你自己而活。”

　　静秋听着这番话，心中有些失落，还想再说什么，又听见林楚楚语气一转，“但你若是为了帮助他人而习武，我必定助你！”

　　说着重重的拍了拍静秋的肩膀，“看来，我们行侠仗义的大军，又要多一员猛将了哈哈哈哈！”

　　静秋被这个转折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巧云捂嘴笑了笑，“静秋，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小姐可是个话本迷，最爱看侠客行侠仗义的话本了，自小便立志要当一名游侠……”

　　见静秋还愣在原地，巧云掐了掐刚养胖了一点点的脸蛋，“还愣着做甚？小姐这是答应你了！”

　　“小姐你答应教我习武了？”一向冷静的静秋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只一个劲的说着“多谢小姐！”

　　林楚楚笑着说，“你先别急着道谢，我虽习武，但流星锤这个武器可能不太适合你。”

　　看来，又得麻烦薛怀峥了。

　　戍时三刻，薛怀峥再次来到凝香居，这几个月以来，他只要晚上有空便会过来指点林楚楚，如今翻墙已是轻车熟路。

　　他见林楚楚对流星锤的身体掌控力已经驾驭轻熟，便重新教给她一些新的招式，并从怀中拿出一本忠勇侯府珍藏的流星秘籍，让林楚楚勤于练习。

　　林楚楚自然知道这个秘籍的份量，如获至宝，打开秘籍翻了几页，就被图上的招式吸引了目光，恨不得马上开始练习。

　　突然，她想起静秋的请求，“对了，薛怀峥，你是习剑的对吧？家中可有剑谱？”

　　“自然。你不是有流星锤了么，要剑谱做什么？”

　　“不是我用，是静秋，她想习武，练武的基本功我倒是可以教她，但是流星锤的功法不太适合她，所以想问问你。”

　　薛怀峥恍悟，倒也没问静秋为什么想习武，只是说：“流星锤确实不适合她，她习剑倒是可行，忠勇侯府别的不多，剑谱多的是，这样吧，我下次给她带一本适合女子的剑谱。”

　　“那我替静秋先谢过薛公子了！”林楚楚狡黠的说。

　　又吩咐道：“静秋，给薛公子沏杯茶。”

　　“请吧，薛公子。”林楚楚弯腰伸手，示意薛怀峥进屋。

　　薛怀峥食指微弯刮了刮林楚楚的鼻梁，笑着摇了摇头走在林楚楚前面。

　　坐在熟悉的位子上，薛怀峥品了品雨前龙井，惬意的舒了口气。

　　见林楚楚又在他面前，吃着秦嬷嬷做的奶酪樱桃，看着百看不厌的话本，薛怀峥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被林楚楚硬塞到他手里带回家的《鸳鸯记》，他随手把话本塞到一堆兵法书籍里，结果被赵景不小心翻了出来，对他好一顿嘲笑，他现在都还记得赵景拍着大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的样子，说他堂堂侯府世子，居然看这种女孩子看的话本！

　　想到这里，薛怀峥不免幽怨地看了林楚楚一眼，他威风凛凛的形象竟然被一本话本毁于一旦！

　　感受到薛怀峥的目光，林楚楚抬起头来，有些莫名其妙，“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薛怀峥自然不能在林楚楚面前说出这段故事，食指挠了挠眉心，“没什么。”

　　又转移话题到，“三日后的圣上设的除夕宴，你去吗？”

　　除夕宴是晟朝一年一度的盛大宴会，朝中文武百官以及三品以上的官员家眷都得进宫赴宴，外国使节也会前来参加。以前秦无霜还在时常以病称过，后来秦无霜去世之后，柳氏倒是带着林月儿赴过一次宴，这样想来，林楚楚竟是一次也未进宫赴宴过。

　　林楚楚答，“不知。”

　　想来这次柳氏应该也只会带着林月儿去吧？

　　薛怀峥用手支着下颌，有些遗憾地说道，“还想着你若是能去，我便不会无聊了。”

　　林楚楚好奇的问，“宫中的盛筵，不是应该很热闹么，怎会无聊？”

　　薛怀峥像是找到人吐苦水，“除夕宴的歌舞表演每年都是那些花样，看都看腻了，吃的筵席虽说样式多，但总得等到外国使节说完祝词才能动，菜肴早就冷了……诶，反正你去过就知道了……”

　　林楚楚心想估计这次也是没这个机会了。

　　没想到柳氏第二天便派人来传话，让她准备下，后日随她和林月儿一齐入宫赴宴。

　　巧云摸着柳氏派人送来让林楚楚参加除夕宴的衣服和首饰，心生疑惑，“小姐，柳氏这次怎会让您一起进宫？莫不是又在憋着什么坏？”

　　林楚楚心知柳氏必然不会这么好心，她翻了翻衣服和首饰，见衣服虽新，可颜色老旧，首饰更是富丽堂皇，根本不适合林楚楚这个年纪的姑娘，要是就这样穿戴出去，必会招人嗤笑。

　　她心中了然，想必柳氏经过上次林月儿落水，也想在外人面前彰显下她的嫡母风度，非是纵容亲女苛待府中姑娘，可又不想让林楚楚出风头，便送来这些衣服首饰。

　　于是笑了笑，“既然柳氏想在外人面前演出好戏，那我自然也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