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桥遗梦》猪提耕笔

4、游泳

　　余川这会儿停下了，顿觉汗水湿透了后背，碎叶沾满了衣襟。掀起衣角，手探向了后背。
　　“痒？”张铁问。
　　“不，只是觉的背上有碎叶子”余川望向他
　　“我看看？”张铁说
　　余川转过身背对着他：“有吗？”
　　张铁见白哲皮肤上沾着碎叶，似精心雕琢的塑像蒙尘，心跳莫名加快，拿起毛巾，胡乱在脊背擦拭。
　　“我靠，杀猪啊”余川大叫一声
　　张铁见那泛起粉红的皮肤，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嘿嘿，手劲大了点。”
　　余川拉下衣服，撑着腰，长叹一口气：“哎……别干了，去北方当搓澡工吧！”
　　“歇会儿吧。”张爷爷走到余川身边拍拍肩膀，“看你这身汗。”
　　“马上弄完了。”余川瞄了一眼剩余的稻谷。
　　夕阳西下，暮色渐现洒，余川望着张铁的身影，心中不禁感叹，那人如风一般，快得仿佛脚下踏板生烟。反观自己，却如同一只在田埂上缓缓爬行的蚂蚁，
　　当余川将最后一把谷子装进尼龙袋，他只觉得腰间传来一阵酸痛，支撑身体的那根梁柱已经不堪重负。
　　张铁将一顶草帽放在田埂上，向余川示意。余川依言坐下，草帽柔软的边缘贴合着他的腰背，那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静静地坐着，不愿再有任何动作。
　　张铁走到他旁边蹲下，递了支烟过来，“累吧。”
　　余川吐出一口烟：“扛回去吗？”
　　“你扛吗？”
　　“我靠，那你们得扛到天亮啊！”
　　张铁站起来，指着小道边，一辆板车：“用那个”
　　余川顺着方向，看到张爷已经扛着尼龙袋往板车上放了，大喊：“张爷，我跟你一块抬，大黑牛有的是力气”
　　“哎！”张爷爷摇摇手，“来吧。”
　　“……靠，白斩鸡”大黑牛笑着说
　　“大黑牛，别偷懒啊。”壮实的老牛听到了白斩鸡的吆喝，他的动作突然变得迅速，像是被鞭子抽打了一样，将最后一个袋子抬上了肩，大步流星地向板车走去
　　张爷拉着板车，大黑牛推着车尾，白斩鸡拿着画板，走在他旁边。沿着这条路，慢慢行走。
　　家人轻启门扉，群鸭欢鸣先知。
　　张爷爷拿个跟棍子，驱散脚边的鸭群嘴上，晚上就把你们炖了，去！去！去！
　　张爷爷说“拉去猪圈里放着”
　　余川随张铁，拉着板车，至屋后小屋。
　　“粮食放猪圈？”余川说，“供养个天蓬元帅？。”
　　“天蓬养不活”张铁，抓着锁一蹬，“白斩鸡可以。”
　　“君子锁？”余川说，“里面都塞满了什么东西，还有二八大杠。”
　　张铁笑了把锁一顶：“走了，回去吃饭。”
　　“哎。”余川说，“还真快饿死了。”
　　来到门口时，鸭子在一边嘎嘎叫的抢食。
　　张铁家，有三室而已。大者，张爷爷居；余二小室，一杂货，稻谷、花生堆之；客厅也虽小，但洁净。
　　“爷爷住这儿，”张铁指了指另一间小屋，“这个杂货间，稻谷明天要搬进去。”
　　“你住这间吗？”余川问。
　　“ 嗯”张铁带着他到客厅去，伸腿勾了一张竹凳过来。
　　张爷提了个拔好毛的鸭子从门外进来，看到坐在桌子旁边的余川，说：“张铁，你给他找个衣服洗澡换了！”
　　张铁进屋拿了一套衣服出来, 放到了他腿边：“穿这个？没有新的打底裤。”
　　“这是不是你送背包那天？”余川：“一股肥皂味。”
　　“ 嗯，会游泳吧？”张铁笑了。
　　“没呛过。”余川拿着衣服冲张铁晃了晃。
　　“爷！我们洗澡去了啊”张铁说
　　“水凉，别玩久，等会可以吃饭”张爷回答
　　张铁在江边边上，看着水里的余川游过来，他四肢修长，在水里灵活地舒展。
　　余川从水里钻出来，甩了甩湿淋淋的头发，抹了把脸上的水，站在水中笑：“来，比比？”
　　“行。”张铁丢掉手中的烟，“非得让你见识一下。” 说完就在岸边跳了下来
　　“我操。”余川然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脸水，他笑着骂了一声，伸出三根手指“我数一，二，三，就开始，终点到前面那根垂在水中的树枝”
　　“一！二！开始……”
　　余川突然一跃而起，划破水面，激起层层涟漪。他的身影在水中穿梭 ，就在他以为已将对手远远抛在身后时，张铁的身影却悄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张铁的动作如同水中的猎豹，迅猛而不失优雅。余川加快划水的节奏，试图保持领先。但就在他回头的瞬间，张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水下。
　　当张铁再次浮出水面时，他已站在了终点线上，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哦～”张铁扫弹一下寸头上，“挺会数哦～”
　　“大黑牛！”余川大声喊了一声，他抹了脸上的水，笑得不怀好意。
　　“？”张铁笑着抬起手臂，秀起肱二头肌。
　　“看招！”余川一掌劈向水面，“妖精！吃我一记！排山倒海掌”看到对方被水花击中，哈哈大笑着转身就跑。
　　张铁有点懵，抹了抹脸，就要抓他：“敢问！今年贵庚啊你！”
　　余川一边跑一边说：“二十，叫哥！哎！别……”这时候被张铁捉脚腕，往水下拖去。
　　水下一通乱扑的余川，一脚踹在张铁的大腿边。
　　张铁吐出一串泡泡，浮出水面，咬牙说“稍微偏差一点，改名张软了”
　　“没事儿吧？”余川游过去。
　　伸手去查看踢那了，刚触碰到，就被躲闪。
　　“你……干嘛”张铁说
　　“嗯？当然看一下伤哪儿”余川笑着回答
　　“ 差不多可以吃饭”张铁垮个脸朝岸上走去。
　　在岸上换衣服，俩人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一对视，俩人莫名其妙的哈哈哈大笑起来。
　　“张软啊你。”余川勾起他的肩膀，目光锁定下半身。
　　张铁拉开余川的手：“晚上别睡的太死？”
　　“我靠，杀人灭口”余川双手护着脖子，“好香啊”
　　树叶随着微风沙沙作响，食物的香气阵阵飘来。
　　张爷站拿着手电筒正准备出门，就听到余川的声音：“张爷，煮的什么，在江边都能闻到”
　　“子姜鸭”张爷乐道
　　屋内偶尔有一俩只飞蛾被钨丝灯泡吸引围着它转，忽明忽暗……
　　余川咬了一口，有点辣“好次，比在广府吃的味道好”
　　“还行吧”张爷夹一块给子姜鸭给余川“张铁的手艺比我好”
　　“嗯？”余川十分惊讶。
　　看着一旁闷头干饭的，大黑牛，有点怀疑。
　　“小铁会的多着，家里的……”张爷笑着说
　　张铁放下碗筷，站了起来：“我吃饱了，今晚在这住？”
　　余川侧头看眼门外一片漆黑，“哎，行，就让黑妞一个人看家”
　　“你留妹妹一个人可不行，张铁等会送他家”张爷插了一句
　　张铁笑了笑，“那是只黑猫，行嘞，我去收拾收拾，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