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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同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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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星期过去了，这段时间陆十五每天都叫沈玄竹一起回家，偶尔沈玄竹还会去小英餐馆吃陆十五推荐的红烧肉，周末一起去北街拉货，喂大痣……当然，是叔叔开车。
这周要月考了，陆十五没怎么去店里也没怎么兼职，不过也没怎么学习。
他没事儿的时候会偷拍沈玄竹，然后画在素描本上，或者窝在出租屋里做手工，反正借着要考试的借口休息，学习是不可能学习的。
沈玄竹没这么闲，沈玄阳去市里上班了，张芬又开始对小儿子严格管教，每天下了课回家，要被看着做两套试卷才能睡觉，所以他很珍惜能和陆十五回家的那一小段路，有的时候什么话也不说，听着陆十五聊客户也觉得挺轻松的。
就这样，月考结束，老师们批卷速度也很快，第二天就出了成绩。
沈玄竹稳稳的立在中游，陆十五还是垫底。
“十五，十五呀，把高觅的微信号告诉我呗。”陆十五刚走进教室门，就被柯默拦住了。
“默姐，你要她微信号干什么？”陆十五说。
柯默：“就是想交个朋友嘛。”
“等会儿微信推给你。”
“她厉害啊，刚刚表彰大会上遇到她，好高冷啊，都不笑的，我还以为看错了，年级第一啊……还刚转学过来，她以前学校很好吧。”柯默平时话不多，现在激动得嘴像机关枪一样直突突，换成别人就该缺氧了。
“那当然，她从小就厉害，科科都一百分，当时可吓坏我了。”陆十五一股炫耀的语气，又突然想起这人是年级第二。
“你特么年级第二，怎么羡慕上她了，不难受她抢了你的第一？”
柯默还是很激动，手舞足蹈的，好像刚刚参加的不是表彰大会，而是演唱会。
“怎么会，你不懂，相见不恨晚，这，这是伟大的爱情呐！”
“啊？爱情？行，行吧，相见不恨晚，我现在就把她推给你，免得你又发疯。”陆十五虽然不理解，但还是麻溜的把高觅的微信推给了柯默。
柯默得逞以后绕着教室转了两圈，全班人都以为他们的学委疯了。
沈玄竹这几天精神很不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没睡好，一下课他就趴桌子上补觉，早点也没来得及吃，肚子咕咕叫，饿醒了。
“竹子，你没去吃早点吧，饿了吗？”陆十五说。
沈玄竹没太睡醒，揉了揉眼睛说：“有点儿。”
陆十五：“想吃什么，我给你画！”
“你画了，就能变出来？”
“不能，但是可以看着，望梅止渴！”
“好吧，我想吃……肉包子。”
陆十五闻言，抄起一张纸，画了一个巴掌大的肉包子，递给了沈玄竹。
“你今天走运了，我兼职做了神笔马良！”
说罢，陆十五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塑料袋子装着的一个肉包子，放在沈玄竹拿着画着包子那张纸的手上。
沈玄竹假装惊讶：“哇！真是神奇了，还是烫的！”
“怎么样，还想吃什么，我给你画！”陆十五一脸自豪。
沈玄竹咬了两口包子，含糊不清地说：“红烧肉！”
“啊！不好，马良把神笔拿走了，画不了了……”陆十五作出一副遗憾的样子。
沈玄竹也佯装失落：“啊呀，吃不到红烧肉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又突然爆笑起来，互相嘲笑天底下没有这么弱智的人了。
沈玄竹感觉这几天被老妈抽走的精神，好像又突然回来了，陆十五这样富有生命力的人，总是能给别人充足电。
沈玄竹吃完包子，又觉着困意来袭，还有十分钟上课，他打算再睡会儿。
陆十五又跑去跟跟林梓表演神笔马良的戏法。
“林子，想吃什么想我给你画！”
林梓：“哎。我爸看见我的月考成绩，狠狠抽了我一顿，我昨晚在堂厅跪到十一点钟。”
“你爸真是老当益壮了！六七十岁的人了还抽得动你呢。”陆十五以前去过林梓家，他是最小的儿子，上面还有三个姐姐一个哥哥，林梓出生的时候，他爸都五十多了。
“别难过，我给你画吃了就能开心的东西！”
说完，陆十五就在纸上画了一颗棒棒糖，然后从口袋里掏了出来，递给林梓。
林梓突然大叫起来，抱着陆十五就叫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哗哗哭出来了。
“你才是我亲爹啊，十五爹！呜呜呜呜你真好！”
沈玄竹本来都睡着了，被他这一声吵醒，抬起皱着眉头的脑袋，看向了这边。
陆十五赶紧捂着林梓的嘴：“狗玩意儿！谁是你爹，给我闭嘴！把竹子都吵醒了。”
沈玄竹又闭眼趴着，但已经睡不着了。他突然想到陆十五对自己表演神笔马良的戏法，肉包子很好吃，但陆十五可以给全班人都表演，给每个心情不好的人变出一颗糖。
他心里酸酸的。
“竹子，我刚刚买了不少糖，你要酸奶味儿还是草莓味儿？”陆十五看他睁着眼睛，掏出两颗糖，询问着。
沈玄竹：“不想吃。”说完，把头扭向另一边趴着了。
沈玄竹不知怎么的，就想耍一下脾气。明明陆十五没有做错什么，但他就是觉得不爽。
下了课，陆十五叫沈玄竹一起回家，沈玄竹还是生气，说中午不回家，王寸听到他说的话，把他拉着去食堂了。
陆十五还是坐着，很快教室里人都走了，只剩下他还在座位上。
“竹子，咱们去一食堂还是二食堂？”王寸问道。
“都行。”沈玄竹回答。
接下来王寸一直滔滔不绝，不是说一食堂的回锅肉好吃，就是二食堂某个叔叔手特别稳，他恨不得把每一道菜都拎出来评价个遍，但沈玄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自己为什么这么不爽陆十五的行为，因为他们讲话吵到自己了？总不能……是吃醋了。
“才不是。”沈玄竹小声说。
王寸：“你说什么？”
“没说话。”沈玄竹皱眉说。
他意识到自己对陆十五的情感有些不一样了。
从一开始有点嫌恶，到现在每天一起回家，偶尔因为陆十五了自己的头发，不自觉地嘴角上扬走着回家的后半截路，意识到自己在笑才把嘴角放下来。
今天他居然因为陆十五给别人表演戏法生气了。
晚自习下课后，沈玄竹坐在位置上等着陆十五收拾书包，虽然今天陆十五没有说出那句“等我一起回家”。
陆十五把早点笔记整理好，沈玄竹才说出那句酝酿了一晚上的话：
“一起回家？”
今天的夜晚很安静，平时一路上都在说话的陆十五也沉默着。
沈玄竹：“下周就放国庆了。”
陆十五：“对啊，国庆节还带着中秋，你……你到时候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沈玄竹想了想，补充道：“我爸妈和我哥要去旅游，我……我不去。”
“喔。”陆十五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沈玄竹：“你呢？”
陆十五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如果没事做，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乡下玩儿？”
陆十五没有信心能让旁边的人答应，但是他听到一声带着笑意和满怀期待的回答：
“好啊！”
沈玄竹很高兴，一口答应了下来，但他突然又想到了别的事，于是继续说：
“别人，也去么？”
“什么别人？”
“就是，寸儿啊，林梓啊，什么的……”沈玄竹说着说着泄了气，感觉自己变成了个没气儿的气球。
你送我月亮吊坠，也会送别人月亮吊坠。
你和我去看大痣，也会和别人去看大痣。
你跟我结伴回家，也会和别人结伴回家。
你逗我开心，也会逗别人开心。
……
“你邀请我去玩，也邀请了别人吗？”
陆十五笑了，笑得很轻，他忍不住摸摸这个泄了气的气球脑袋，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说：
“没有，就我们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