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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我想杀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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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虫把他们吃得渣都不剩啊,二哥……”韩长三瞪着沙地上残留的几片衣角,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
“那边还剩半个呢。”韩长二冷静地扫了远处一眼。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腹部以下尽数被吞噬,血迹将黄沙染成暗红色。
韩长三愣了一下,随后说道:“刚才那七八个人,大概就是在保护他吧……二哥,要不要把他埋了?”他看见韩长二蹲在那少年仅剩的上半身旁,手指不断摸索着什么。
“别急,还没完呢。”韩长二没有回答,手指忽然在少年的怀中一顿,微微挑起嘴角。“找到了。”他说着,从少年怀里拿出一枚光滑的令牌,上面刻着几个古朴的字。
“寺子阳,冥国历333年生人,寺府三公子。”韩长二念道,目光在令牌上扫过,眼神有些玩味。
“是公子啊……”韩长三挠了挠头,心里咯噔一声,有些明白了韩长二的打算。
韩长二抬手,竟将寺子阳的脸轻轻地覆在了自己的脸上。片刻之间,韩长二的面容、身形、衣着都与那书生毫无二致。甚至那原本略显懦弱的气质,此刻也悄然浮现。
“走吧,回寺府。”他站起来,淡淡地对楞在一旁的三弟说道,声音仿佛从寺子阳的口中发出。
韩长三站在原地,有些发愣地看着变成“寺子阳”的长二,背后一阵凉意袭来,但他很快笑了笑,跟了上去:“二哥真有你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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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长益盘腿坐在床上,目光沉静,默默注视着面板里长二与长三的遭遇。这些日子,他已将所有细节一一阅览,却没有任何波澜,只是轻轻地合上了面板。
“十天了。”他在心里默念,感觉到体内暗藏的疾患已经完全痊愈,身体的每一寸筋脉都变得柔韧有力,仿佛重获新生。而这一切,都是《心海菩提禅》的功劳。这门功法本就在系统中自带,但自己此前的理解却仅限于皮毛。直到张晨晞的山谷一行,才真正逼迫自己深入体悟。
他记得那日从山谷出来后,禅渊找到了他。
“是不是张晨晞对你用了恶之欲?”禅渊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关切。
韩长益没有隐瞒,点了点头,将实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禅渊。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对方的犹豫,似乎陷入了某种思索之中。
“北冥寺有一门心海菩提禅,是修心修身的禅道。也是我修行的法门。”禅渊说罢,手指轻抚韩长益的背脊,用简单的手法压制住他体内翻涌的邪气。
那一刻,韩长益的内心浮现出一丝感激,但他也没有对禅渊提起自己也懂这门功法。禅渊并未主动提及传授他,更没有显露出要正式教导的意图。韩长益心中清楚,这样高级的功法,可能需要北冥寺长辈的许可,禅渊不敢轻易传授。
他暗自猜测,这《心海菩提禅》多半是爷爷当年在北冥寺讨来的功法。至于如何得到的,这中间或许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曲折。不过,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禅渊,本就是前世高僧转世,慈悲为怀,看到韩长益的境况,自然会出手相助。何况,韩长益的目的,是为了夺回冥祖刀。冥祖刀牵连甚广,背后是北冥雪域势力的斗争,禅渊自然清楚其中的风险。如果这把刀成为扳倒翟寒锋的利器,那么整个北冥雪域,乃至北冥寺,也难逃被卷入其中的命运。
想到这里,韩长益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的境界也随之稳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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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长益起身,缓缓向三金的房间走去。十天的闭关,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修为也更加稳固。然而这十日间,未曾见过三金,心中不免有些好奇这位总是活泼四溢的好友最近在做什么。
刚走到门口,三金就如同一阵风般从房里冲了出来,措不及防,直直撞上了韩长益的胸膛。韩长益反应迅速,手臂一伸,稳稳环住三金的腰,身体后退几步才堪堪站稳。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急躁,出了什么事了?”韩长益低头看着三金的脸,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
三金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心跳加速,仿佛方才那一瞬间让他内心的某种情感躁动起来。他急忙摆手,掩饰住自己的慌乱:“没事,我是想着你这几天都没出来,算算时间应该出关了,就想着过来看看。”
韩长益轻轻笑了笑,松开了手,眼角余光扫过三金有些不自然的神情,但并没有点破:“十天不吃不喝,你担心我饿着了?”
三金眼睛一亮,恢复了平日的活泼:“对啊!你闭关这十天,肯定饿坏了吧?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想吃什么,随便你点!”
韩长益摇了摇头:“辟谷久了,对吃食不太讲究,你做主吧。”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三金突然想起什么,侧头问道:“对了,禅渊和释霖呢?我这几天也没见着他们。”
“他们回北冥寺了,可能有事处理吧。”韩长益淡淡地说道,心里却隐隐感到一丝异样。
“哦,那等他们回来咱们再一起聚聚。对了,过几天宫里要举办宫宴,我跟我爹说好了,到时候一起去,热闹热闹!”三金兴奋地说道,脸上满是期待。
韩长益微微一笑,但目光却变得深邃起来:“你爹进宫了?”
“是啊,不知道有什么事,反正老早就走了。”三金漫不经心地答道。
“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三金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向韩长益,眼中带着几分探寻。
韩长益神色一敛,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些许冰冷:“我想杀一个人。”
空气瞬间凝固。三金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他,眼中透出一丝不可置信与复杂情绪:“你……认真的吗?”
韩长益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没有再解释。风声渐渐大了起来,两人的衣角在风中轻轻翻飞,仿佛这句话如同寒冬的第一缕冷风,切入了三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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