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晏河清》琅声雅集

104、五皇子的嘱托(18)：色令智昏(4)

　　第三次，他咬了咬牙，干脆埋首下去。
　　嘴唇和五皇子的皮肉隔着衣料一触即分，不慎再次轮空的同时听到对方加重的呼吸。
　　“嘶……韩大人，你是不是故意的。”五皇子的气声又湿又沉，像过过水，混杂暧昧不堪的无奈笑意，“我怎么觉得，你除了铜钱，不该碰的全碰了。”
　　“……”
　　蛮奇怪。
　　韩长益一面觉得心脏急跳，令人眩晕，一面觉得有种隐秘的快感，大概是因为这一刻他好像掌控着五皇子身体的开关，如同掌握着话语权，和刚刚两个人谈判时的地位完全颠倒过来。
　　再一次。
　　他终于用牙齿咬到了铜钱的边缘，顺利叼下来一枚。紧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这个苦差事逐渐令韩长益两腮发紧，腰酸背痛。
　　两个人都出了很多汗，缎面的布料开始黏在皮肤上，他更愿意相信，是因为喝了加料酒水的五皇子体温攀升，导致他也热得发昏。
　　随着上身大部分的铜钱被叼下来，剩下的都集中在下面。
　　在一阵毫无章法的尝试之后，后颈蓦地一紧，那只手型精美、令他艳羡的手掌按着他缓慢向下，帮助他寻找其他目标。这回手指大胆了些，指腹往下捻，滚烫地将颈项全部包裹住。
　　可等韩长益攀着人，配合着半蹲之后，才发觉这姿势简直是太怪了。
　　周围忽然静得只剩音乐，交谈不知何时全部停止，发现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韩长益不由得开始好奇，他正对的会不会是五皇子的衤当部，而这位斯文持重的五皇子又有没有露出一丝丝失控的表情。
　　韩长益自认是一个很有自制力且有决断的人。
　　但他第一次有点搞不清自己，怎么就和五皇子玩起了游戏，偏偏他飙升的肾上腺素还在提醒他，他享受得不得了。
　　够了，可以了，停下来。
　　黑暗里脑子在失控地嚣叫。
　　可想结束游戏的话刚冲到嘴边，又塞住了，五皇子刚刚说什么，他说——“你会帮我赢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弄掉了几枚铜钱，够不够赢。总之这句话像催眠师的一句咒语，他那点理智又轰然远去了。
　　然而就在这时，那只后颈上的手，绕到前面来，先短暂停顿了一下，就好似在衡量是否趁手，又或者是在寻找一个可以着力的地方。　　但很快这只手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它握着他的喉结，拇指顶着他的下颌将他半蹲的身体缓慢往上抬。
　　“可以了。”
　　他听到他这样说。
　　紧接着，眼罩倏然揭开。韩长益被灯光刺地眯了下眼，等再恢复视力，看见五皇子未及收敛的睨着的眸，和由于覆盖薄红而愈显风雅的一张脸。
　　他的目光也很古怪，显然在压抑着什么，但内涵却浅显易懂。韩长益的心跳漏了半拍，他几乎立刻意识到，是那杯加料的酒起了作用。也是在这种露骨的目光里，他好像第一次明确了五皇子的性、向。
　　“总共十一枚。下一个谁来？”点完数后，黄若失心不甘情不愿地宣布了成绩，
　　那种暧昧的气氛消弭殆尽，韩长益下意识后退了两步，重新拉开距离。
　　他这时才发现刚刚讲非常在乎输赢的五皇子根本就没有在听黄若失讲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过去，他只是看着自己，这道目光越来越重，越来越烫，甚至挤占他的肺腑，令他喘不过气来。
　　“我去一下洗手间。”五皇子终于说道。
　　韩长益在舒出口气的同时，目光不自觉向对方的下身投去，可他什么也没看清，五皇子就已经整理着衣袖上的褶皱，阔步走了出去。
　　事实证明，也不算遗憾，因为十分钟后，韩长益还是在洗手间捡到了五皇子。

　　一开始就打算在包房等，可人迟迟没回来，韩长益心中忐忑，毕竟五皇子刚刚走时脚步有点踉跄，加上他顶着这张脸，在蝴蝶公馆这种地方，确实很难让人放心。
　　尤其是当黄若失打算自己去找人的时候，这种不安更明显了。
　　“我去吧”韩长益主动请缨，笑笑地站起身，“我一定把五皇子带回来，我事情还没谈完呢。”
　　犹豫片刻后，黄若失朝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随即回答他：“好，那麻烦韩大人了。”

　　他轻喊了一声：“五皇子？”
　　无人应。空寂地涤荡出回声。
　　这回有点紧张了，又稍提高些音量：“五皇子？”
　　这时候听到其中一扇隔间门板发出咚得一声钝响，韩长益皱了皱眉，快步走过去敲门：“五皇子，您在里面吗？”
　　见对方不答，他压低声音补充：“您开下门，我是来帮忙的。就我一个，没有其他人。”
　　又安静了几秒，就在韩长益怀疑自己是不是敲错门的时候，锁扣咔哒一声弹开，门打开半个身位，里面蓦地伸出一只手，将他猛地扯进隔间，他下意识挣扎后退，踉跄了一步，后背激烈地撞到了门板上。
　　在路上他不是没想象过找到五皇子时的场景，或狼狈，或难堪，但是没有一个会像眼前这样令他感受复杂。
　　隔间本就狭窄，五皇子身量高大，把光线挤压出去大半，他体温又高，韩长益一进去就觉得昏暗潮热，没站稳的步伐让视线也跟着晃动不定。
　　在这混乱的一瞥里，他看到五皇子汗涔涔地靠坐在马桶盖面上，衣衫不整，皮、带微张，衬衣前襟的衣扣几乎打开大半，由于极度的克制，蔓延出一片高热的绯红，整个人看起来靡丽难言。
　　面对韩长益震惊的审视，他重重地疾喘，却偏偏掉梢着泛红的眼尾，毫无狼狈回避之色，任人观赏，非常勾人。
　　这副任人予取予夺的模样很容易让人失去理智，可傲人的身材摆在这里，没有人会不清楚，如果近身到底是谁才会被吃的一点不剩。
　　韩长益感觉自己重重深吸了一口气才得以再次开口：“五皇子，我是来帮您的……”
　　发现对方的视线垂得更低，若有似无地从他的身上滑过，他才醒悟自己说的话恐怕产生了歧义，急忙尝试把人架起来：“我马上带您走。”
　　第一次在这个年轻人脸上看到略显失措的表情，五皇子忍不住笑起来，他闭了闭眼，难耐地偏过头去，似在自言自语：“原来是这么个帮法……”说着再一次低头看自己乱七八糟的模样，调笑道：“你确定要让我这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