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的故事》Z9天团

28、见到大哥了

　　小伍还保持健身的习惯，也继续参加搏击的训练，他希望每次让汗水稀释自己思念的情绪。
　　不是说具像化思念谁，小伍已经不能具体到大哥和六哥某个人了，他思念着整个的那个时期，那段不太久的历史。
　　跟六哥的头一次，还有恋爱买戒指，看六哥肩上的花，去邻市的公园，公厕和浴池，还有酒吧。
　　过年的时候的一床、两屋和三餐，去逛街、吃火锅、去小影吧看电影，在雪地里打闹，都历历在目。
　　小伍每天都打扮的很光鲜，而且在家的时候就做饭，练习各种餐品甚至是各种面食，大哥比较瘦胃又不好，他甚至都学会了蒸包子和包饺子。
　　如果再有机会在一起过年，他绝不会让六哥自己为他们做饭，也不会让大哥起来给他们俩热包子。
　　他要做准备有一天照顾他们，不论以后他们是什么关系，哪怕只是普通朋友就行，如果再给他机会他要照顾他们。
　　小伍有时候吃着自己包的包子就能哭出来，那种男性的很刚毅的掉眼泪，想起自己过年总背着大哥缠磨着六哥的时候，恨不得打自己一顿。
　　快过年了，大街的音像店里都是刘德华一月份发行的《恭喜发财》的新歌，这个歌的旋律朗朗上口，让人带入到特别喜庆的气氛中。
　　过年前小伍买了很多青菜，除夕那天他自己忙乎做了一大桌子菜，给自己倒了酒听着电视想着两年前除夕他和六哥那次很透彻的聊天。
　　他又想起大哥来，大哥来酒吧不久就带他去买衣服和手机，领他去吃宵夜，带他出差坐飞机，住顶层的大套房还有沁人的花香和苦涩的红酒。
　　让他学开车，让小张教他学口语，借给他一套房子，领他参加聚会还说他是他的小朋友。
　　他冷落大哥后一个信息就挽回了他们的关系，给他买房子装修借给他车，过年还默许六哥整天整夜陪着他，还说好都去小伍家过年。
　　走之前带他去吃麻辣烫，路边摊，领他去酒吧看反串表演，给他买新车，约请一众人租大别墅给他庆生，还有那漫天的礼花。
　　他小伍何德何能能有这两个哥哥对他这么好，无限的引导他、包容他、爱着他。
　　现在一切都消失了，这个房间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了，可是柜子里藏着的那根折了的皮带标志着这是真实的。
　　这时候来了小青蛙来了一个信息说“你还好吧”
　　小伍说“挺好的，今天我做了一桌子菜，年后你过来咱们再聚”
　　小伍又去看了一次那个皮带，小伍已经看了无数次，皮带已经成为他的图腾，他多想让六哥再抽他一顿，再抽的时候他就不准备挣扎了，那样可以给他留点伤痕，最好留几个疤，这样他今后就有了痕迹，有了他幸福过的印记。
　　小伍虽然酒量不错可还是在很响的炮声中睡着了，他睡着了梦到大哥带着一众人去他家过年了，农村的年特别的热闹，大家都很高兴，可是三哥怎么也跛了，三哥冲过来大喊着说“他们是谁，你们都是同性恋吧”
　　小伍一下子吓醒了，大哥和六哥们都不见了，外面又劈劈啪啪的放炮了，大年初一又来了。
　　小伍每天都做好几个菜，但是都没动多少，他就把菜装到塑料袋里冻起来，然后再做新的，每一天都不一样。
　　初一他起来就包饺子，他这两年从来都不吃冻饺子了，都是他一点一点的包的。
　　他把做饭当成了一种修行，一种对未来生活向往的态度。
　　他每天都洗澡，洗完了就只穿一个内裤去六哥睡过的次卧床上坐着，有时候拿出他和六哥的大头贴看，看完了就放在自己的前胸上，有时候就那么睡着了。
　　从除夕到初六他就这样熬过了过年的这七天。
　　痛苦着岁岁年年。
　　春节后的一天冰雪开始融化了，小伍晚上九点多给一个同事送资料，从小区出来时远远看到一个跛脚的中年男人往门卫室里走，门卫室门口有个年轻的帅哥拎着一个保温桶。
　　小伍惊呆了，小伍认出来他们俩，那是大哥和六哥。
　　门卫门口的灯影下看着六哥对着大哥说“老爹吃饭了”大哥说“放桌子上就行，还拎着干啥”然后就一瘸一拐的走过去。
　　小伍忙从黑暗里走过去往门卫室里走，当他进屋时他们俩已经把餐盒打开准备吃饭了，他们看到小伍也愣住了。
　　小伍看到他们泪如雨下，他发现大哥和六哥都瘦了很多，而且大哥的牙好像缺了不少但是脸很白，穿的也特别的朴素，餐盒里就两个青菜，一个好像是豆腐一个是蒜苔。
　　小伍走过去扑在大哥身上说“大哥，我是小伍啊，你咋变成这样了”
　　大哥笑着说“我挺好的，我不是跟六子私奔了吗，怕你找到我们就躲到这里来了”
　　小伍说“你的腿咋的了，怎么做保安了”
　　大哥说“你起来吧我慢慢告诉你，六子给他扶起来”
　　六子就给小伍扶起来让他坐到值班的床上。
　　六子的手还是那么温柔而有力，六哥微笑着扶起小伍说“快起来坐床上聊”
　　已经快十点了，外面很静了，偶尔有车出入小区，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门卫室里的灯光也不太明。
　　他们俩慢慢跟他讲了全过程。
　　大哥在那年初冬就感觉不对了，他就每天下班就去找小伍，每天都去。然后陪他看车，白天也尽量领小伍出去玩，还去了酒吧。也暗暗组织小伍的生日租别墅和找团队燃放礼花。
　　以上的花销都没有刷卡走的都是现金。
　　别墅的那天晚上给小伍讲了蓝宇的故事后，他真的一宿没睡看着小伍，从他们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开始回忆。
　　合租屋、整租屋、借的两居室、买的三室一厅几乎都有他们双宿双飞的影子….
　　让小伍学开车、学外语、学主持人和学品酒和编程。
　　让他考驾驶证、初级和中级会计证到微软认证工程师。
　　一路走来用了三四年的时间，小伍真的听话并且也很努力，这孩子就有温顺的基因。
　　大哥真是看不够啊，看到天慢慢亮了，外面下雪天格外的亮，看到太阳红红出来阳光一点一点的漫过小伍的头上、脸上、身上和全身，好像他都发着光。
　　大哥等他醒了不动声色的嘱咐小伍今后好好生活，而小伍还沉浸在昨晚的快乐里。
　　白天大哥就马不停蹄的开始处理一些事，两天以后给夫人和张小凡送上了出国的飞机上。
　　三天后给小伍发了一个分手的短信，发完就让卡的原主人（一个远方亲戚的名）把卡注销掉。
　　不过一周他就被抓了。
　　后来六哥听说小凡托人给他发信息留言说大哥出事了，六哥知道后没有告诉小伍就请假积极营救，但是跑了几天一点头绪也没有。
　　多方打听说大哥目前在看守所里，现在是不能探视。
　　案子拖了好几个月也没结果，后来因为证据不足检察院也没有起诉、但是也不是没问题，很多他经手的账目也说不清楚，只是放他出来但被单位开除了。
　　他自己都没查出什么来，他夫人和张小凡也就没啥事了，但是大哥不让他们回来。
　　六哥辗转找人得到大哥要出来的信息，大哥出去的那天是他接的大哥，但是大哥的腿被狱友打折了，牙也打没了几颗。
　　原因是他们知道大哥进去前有钱有势的就想揩点油，他们要十万就让大哥少受皮肉之苦，大哥自己家里的钱都让老婆转移到国外了，他手头没有钱。
　　他也不肯让外面的六子和小伍给他拿钱，他就一声不响的扛着，就被他们打断了腿和打缺了几颗牙。
　　不久他出来后因为时间长了腿已经接不好了，腿就瘸了。六哥租了一套房子就一直照顾他，一开始都走不了路，六哥把车卖了给他治病，大哥经常发烧时就昏迷不醒的，六哥就照顾他也上不了班。
　　又过了几个月大哥慢慢好点了能下来走路了，其他病也就好多了，他就想找个工作干一下顺便也能活动一下，正好租的房子这个小区招保安，他就来做保安了，没上一两个月就碰到了小伍。
　　六子就给他做饭送饭，白天有时候还得去父母那里暂时也没有上班，大哥没出事之前六子都准备跟一个团队去拍外景了，结果不但没去成还赔了人家一些违约金。
　　小伍听到这里眼泪留个不停说“你们怎么不去找我，你们这一年咋过的啊”
　　大哥笑着说“六子把车卖了，还有每月商服的租金，六子还有点存款，我现在也上班赚钱了，我们俩花销也不大、就是房租喝吃饭钱”
　　大哥接着说“我们为了让邻居和物业不怀疑，就说六子是我的儿子，正好我们俩都姓张，这样我们住在一起也没有啥闲话”
　　六哥说“我们不想打扰你，你刚开始有好的生活，大哥谁也不想连累，一开始都不让我照顾他”
　　“但是他腿动不了，还总发烧他也没办法撵走我了，大哥说他就是效仿陈捍东对后事处理的方式来做的，大哥不想让你掺合进来，他不想让你成为第二个蓝宇”
　　大哥说“自打我出来我和六子就没啥事了，我在里面废了啥都废了，他就是照顾照顾我”
　　小伍听到这里又走过去跪在大哥面前说“哥你跟我走吧回咱家，我养活和照顾你一辈子”
　　大哥说“我可不想拖累你，就怕遇到你才找个比较偏远的小区，这里离你也远，我在里面就不想让你像蓝宇一样卖车卖房去救我”
　　六哥也说“大哥现在身体好了，我也要上班了，我再找个新酒吧干一干，我照顾大哥也习惯了”
　　六子确实越来越习惯跟大哥在一起，从大哥出来他就更崇敬大哥了，大哥不论对爱情和亲情、友情都是那么的义气，在他事情前把事情全部处理好，出事后一个人扛着不拖累任何人。
　　在里面宁可被打残也不管他们俩要钱和家人要钱，比陈捍东还狠。大哥这种义气深深的影响了六子，他决定不告诉小伍，他要单独照顾大哥一辈子，照顾他这个恩人。
　　大哥接着说“等过个一年半载风头过了我儿子也给我能寄点钱、不过我现在要钱也没用了，以前需要管你们这俩个猴崽子，现在够吃就行了”
　　小伍还是跪在大哥面前不起来不停的无声的哭。
　　六子说“你快起来吧，你经常来看看大哥就行，大哥不可能去你那里，要去早就去了”
　　小伍说“跟我回去吧、要不我就不走了，陪着你们”
　　大哥说“等一会去我们那里看看、12点就下班了，我这个三号岗半夜就关了不用值班，一号岗出入。
　　小伍继续说服着他们俩，小伍说“我特别想你们，有一次出差好像看到俩人像你们，我在火车站就冲过去了，结果没注意前面是她们刚擦的玻璃，结果我就打碎了人家一整面的玻璃”
　　大哥上下打量小伍说“那你人没事吧”
　　小伍说“人倒是没事，不过把候车的人吓了一跳，赔了车站一千块钱也让我上车了”
　　他们三个一直聊着，他们俩也都没有继续吃饭，大门出入的车辆和人越来越少了。
　　等到12点大哥摁了一下按钮大门就关上了他们就下班了，小伍搀着大哥慢慢往前走，六哥拎着饭盒在后面跟着，他们租的是一个一楼，普通的两室一屋一张单人床，屋里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厨房简单的灶具，没有沙发，他们只能坐床上和凳子上。
　　六哥说“我手里也有钱想买点好的家具，可是大哥不让买，大哥说就应该这样的陈设，因为跟他现在的身份相符……”
　　大哥说“这些家具都是房东的，咱们置办完也带不走没必要”
　　小伍说“你们要是不去我也过来住”
　　大哥说“这里离你公司太远了，再说也住不下”
　　小伍说“那我给你们换个房子，换个好一点的”
　　大哥说“你要是为我好就要尊重我现在的生活习惯，别打扰我，不过你常开看看倒可以”
　　“我这半辈子都已经把我父母给风光的下葬了，生前也享了我的福。我也把我侄子和儿子都培养出来了，孩子妈妈我也对得起让她衣食无忧的”
　　“该享的福我都享过了，人一生享的福是有数的，我也风光过，社会地位也在我进去前达到自己的人生顶峰”
　　“想想自己拿着几个臭钱就占着你们俩这么年轻的孩子，而且还限制你们的感情，都感觉那时候很无耻，现在落到现在这样也是我应得的”
　　小伍说“别这么说，我那都是自愿的，而且还感觉很幸运，我从一个毛孩子到现在，大哥功不可没，我一生都报答不完”
　　“但是在最需要我的时候我还没有参与，让我很内疚甚至无地自容”
　　大哥说“你要报答我就理解和尊重我吧，让我积积福好多活几年”
　　小伍只得作罢，晚上他也留在了那里，跟大哥挤在一起睡的，幸好大哥很瘦，而且那张床还略宽一些。
　　入夜小伍就像前年冬天大哥看他一样一直看着大哥，也想起以前意气风发很儒雅的大哥。
　　回想起以前大哥每次给他的小费最多，后来还领他去商场买衣服，然后带他去出差，住那么豪华的套房、带他去参加小型的聚餐。
　　带他去看房子、买车子，租别墅给他过生日，放了把天都染红了得灿烂夺目的烟花……
　　小伍小心翼翼的问大哥“在里面受苦了吧”
　　大哥说“不苦，我每天都想咱们在一起的时候，想着你现在一定很出息了吧，是不是把证已经考下来了，想到你过的好，可能已经有对象了，天天应酬不断的，想着想着我有时候都不由的能笑出来”
　　小伍又掉泪了。
　　小伍说“我过的可不好，我每天就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我特别的想你也想六哥”
　　大哥说“别想着我，我没有那么好，你刚跟你六哥好的时候，我就想办法拆散了你们；后来咱们和好后过年期间我还经常背着你占六子的很多便宜；然后年后我们俩就偷偷好了，我们经常去开房，我还让六子看着你不让你接触别的男的，还让六子找那个小孩试探你，然后那个小羽偷偷录下你们的对话放给我听，还故意让你主动把六子送到我面前，这都是我做的，还有…….”
　　小伍打断他说“哥、别说了，这些都是小事，我不在乎，你对我好，对我真的好，我也跟别的小男孩不清楚的，甚至还为了考证跟礼华哥还有过关系”
　　大哥说“也难为你了，一个二十出头的人没有爱情就守着我这么一个半老头子，是我当时太自私了”
　　小伍说“哥，你和六哥对我够好的了，处处忍让我，现在你没事了我可以陪你，咱们还跟以前一样”
　　大哥说“咱俩已经分手了，我把你还给社会了”
　　小伍说“我也不同意分手啊，我给你打过很多的电话”
　　大哥说“都过去了”
　　小伍说“我现在就陪你”说着就去解大哥的衣服。
　　大哥拦住他说“算了吧，我都能做你父亲了，你再这样我就撵你回去了”
　　小伍只好暂时停住。大哥穿着一套旧的睡衣，小伍依旧还是只穿内裤睡觉，大哥上衣“你还是没有穿睡衣睡觉的习惯”
　　小伍说“我也不是城里人，这样习惯了”大哥跟小伍四目相对说“唉，现在跟你挨在一起，我都有点暴殄天物的感觉”
　　小伍说“大哥，你还不了解我么，一个农村孩子，从小我爸踢我我都不敢哭，到了学校因为穷困见谁都自卑，找个对象连他的尿都喝过，见个网友分手时给我带工地废墟里折腾，还有那个王轩睿点我时还让我只穿内裤罚站了大半宿，我这样的怎么还成了金贵人了，以前也就你和六哥还把我当人”
　　大哥说“可你现在是青年才俊，IT新星，而且现在还出息的帅气逼人的”小伍乐了说“那我还是喝尿吧，起码还真实”
　　他们俩一直把话说到天亮，六哥还如常的在另一个屋连咳嗽声都没有、一直无声无息的……
　　他们俩一直把话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