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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共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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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乌列不打算老老实实给别人做雌奴,瑟兰西也没打算成为某人的雄主,但是前者在后者等级为E的淫威之下,还是暂时收敛了锋利的爪牙。
完全不同于一般雌雄家庭的诡异关系,但姑且还算得上气氛融洽。
乌列被他一通无端指责之后就主动申请去承担卫生工作,瑟兰西知道雌虫没安什么好心,但是看看满目疮痍的客厅,再看看血里哗啦的沙发、外套、被子……
“嗯……”装模作样地犹豫半秒,“好,你去忙吧。”
只要乌列有本事把眼前这烂摊子收拾的还算看得过去,就算雌虫把这个家的平面图挂到黑市上公开拍卖都无妨。
“那么就请雄虫殿下不要杵在路中间碍事了。”乌列拆下沙发坐垫,三下五除二掏出内胆,胳膊上挂着染血的布料就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瑟兰西平白觉得自己莫名矮了一头,毫无底气地后退半步,把路让开。
该死,明明客厅宽敞得很。瑟兰西刚让完路就懊恼不已,眼不见心不烦,捞起光脑就直奔二楼书房,房门一关便大大方方地任由雌虫在楼下折腾。
瑟兰西落座,打开光脑,先检查了一遍乌列有没有在上面动手脚。
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倒是在虫族论坛上发现两条陌生的历史记录。瑟兰西好奇地点进去看,失望地发现无非是与他有关的那点破事。
SSS级雄虫瑟兰西之死已经占据各大网站的首页头条四五天了,沸腾的热度依旧没有减轻的迹象。
粗粗看去,虫族论坛的每一条帖子标题上都必定含有瑟兰西三个字,还以为是星网中了某种自动替换字符的新型蠕虫病毒。
略过那些光看标题就乏味无趣的帖子,瑟兰西的视线停顿两秒。
一个回复数已经突破千楼的新帖:《乌列·温特沃斯罪有应得》。
瑟兰西虚虚咬着大拇指指甲盖,犹豫片刻后还是选择点开。
白光一闪,只见一张帝国启明星的全屏特写铺满了整个视窗,瑟兰西猛地被自己几年前的照片吓了个激灵。
他连忙向下滑动光标,看到照片下方标红标粗的大字报。
【乌列·温特沃斯因谋害瑟兰西殿下,罪不可恕。现剥夺其军衔,贬为雌奴。此乃公正之判,以儆效尤。望众人引以为戒,不得再有不敬之举,共同维护虫族帝国之稳定与尊严】
瑟兰西看得头皮发麻,过去的记忆几乎让他溺死。他再次往下滑动页面,看到密密麻麻的楼层回复。
【活该!!!】
【还我殿下!!!】
【他怎么敢的?!】
乌列特意破解他的光脑,就为了看这些东西吗?!瑟兰西不敢置信。
他本就不擅长这些乱七八糟的社交网络,看到这些肆意宣泄情绪的评论,更是避如蛇蝎。
正准备关闭光脑,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而点开自己的银行账户。
帝国婚姻法规定,雌虫成为雄虫的雌侍或雌奴之后,名下的所有可支配财产都将自动划入雄主账户。
乌列好歹当了那么多年的将军,当得成不成功暂且不提……应该有不少积蓄吧?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看到自己的个人账户下那串可怜兮兮的数字时还是忍不住心疼,存款本来就不多,昨夜为乌列买完伤药之后更是所剩无几。
这得要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啊?
瑟兰西满怀期待地点开绑定在自己名下的附属账户,乌列大名赫然在列。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点击,打开。
冰冷的数字跃出屏幕。
零。
哈哈,竟然是零诶。
瑟兰西恼羞成怒,以超越光的手速关掉光脑,把脸深深埋进掌心。果然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对一个罪犯的存款余额产生多余的期待。
正想着他呢,瑟兰西就听到雌虫在楼下喊他吃晚饭。
摸摸肚皮,三个小时前吃下的那碗鸡蛋面好像还在胃里,一点都不饿。瑟兰西本想拒绝,但是想了想还是有点想知道雌虫晚饭又做了点什么,套上拖鞋乖乖下楼。
走下楼梯的时候,瑟兰西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异世界。
“沙发呢?”
“拆了。”
“茶几呢?”
“卸了。”
“地毯呢?”
“扔了。”
原本一片狼藉的客厅此时空空荡荡,仅有一只黑发雌虫站在空地中央仰望他,脚边上还有五个黑洞洞的窟窿和大滩大滩的干涸血迹。纯度百分百的凶杀现场。
瑟兰西无比确定,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雌虫对他掀起帝国内乱的报复。
乌列准备的晚饭是一锅薄粥,里面掺了些切碎的蔬菜,闻起来清新可人。
瑟兰西分明一点不饿,一开始只是想尝尝味道,结果一勺接一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把一碗粥喝完了。
勺子刮着碗壁,不想承认自己还有点意犹未尽。
“你没有别的雌虫吧?我没有发现其他人的生活用具。”乌列突然开口说,“客卧就归我了。”
雌虫理所当然般宣布,没有预留雄虫拒绝的余地。
瑟兰西叼着勺子,想着按照星网教程,这时候是不是应该狠狠挫一挫雌虫锐气。把粥倒地上逼雌虫舔干净,然后发配雌虫睡沙发什么的……
思忖三十秒后,无言点了点头。
即使他想按照网络博主的教程走,但是沙发已经被乌列亲手拆了,粥也……已经没了。前置条件没有一条符合。可恶,这只雌虫果然是故意的。
瑟兰西为了第二天能准时起床去酒吧报告,早早洗漱入睡。
睡意朦胧之间,鼻间突然嗅到一缕隐隐约约的味道。他睡眼惺忪地起身,一路梦游似的跟着那道暗香,停在客卧的房门前。
专为雌侍准备的客卧自然不会落锁,方便真正的一家之主可以随时进出。
瑟兰西打了个哈欠,门都不敲,推门而入。
房门打开之后,房间内甜腻的雌虫信息素气味更加明显,如果是一般雄虫,怕是已经被呛得直打喷嚏。但对瑟兰西来说,也不过是能够勉强辨认出“啊,有什么味道”的程度。
他随手打开夜灯,走近,看到无意识散发信息素的雌虫正蜷缩在床沿,压抑着痛苦的喘息。乌列咬着手背,已经把自己的手咬破出血。
“乌列?”瑟兰西试探着喊了一声。
雌虫勉强睁开赤红色的眼睛,抬眸看他。被情欲折磨得水淋淋的赤眸毫无帝国上将的威慑力,反倒显得情意绵绵、人尽可欺。
看来这次还算清醒。
瑟兰西掀开被子一角,把自己塞了进去。
雌虫惊得瞬间弹起,颤抖着往大床的另一侧爬去。他爬一步,瑟兰西便拽回来一步,来来回回拉扯,直到雌虫累得筋疲力竭,喘得像是沙漠星球上迷失的旅人。
“你答应过我的。”乌列紧闭着双眼,从紧咬的牙缝中吐出这几个字。
瑟兰西说:“我答应了什么?”
乌列猛地睁开双眼,昏暗的夜灯将他的双眸映照为某种深沉的暗色,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他死死地盯着他的脸,仿佛是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猛兽,眼神中充满警惕和戒备。
瑟兰西把雌虫可怜的手背从自己的口中解救出去,抽过床头的纸巾为它按压止血。
仍旧困得朦胧,瑟兰西嘟囔着又问一遍:“我答应了什么?”
怀里滚烫的雌虫没有答话,瑟兰西疑惑地低头望去,就见雌虫已经再次陷入到情欲的漩涡中心去了。
瑟兰西无奈地叹息一声,任由发情的雌虫缠着他的腰际不放,关掉夜灯之后同样闭眼入眠。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瑟兰西在睡梦中不断辗转反侧,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每一幅画面都如同一颗颗尖锐的石子,不断地刺痛着他的神经。
因噩梦而惊醒,睁眼就看到一双野兽般的猩红双眸正专注地凝视着他。早上五点,还远没到应该起床的时候。
“你的基因等级太低了。”乌列嫌弃道。
“你怎么不反省一下是自己的等级太高了?”瑟兰西反问。
“我第一次见雄虫两次深度疏导都不能彻底解决雌虫发情期的。”言下之意就是还可能有第三次、第四次。
“你现在见到了。”瑟兰西冷淡回道,“当然,如果你想要一劳永逸的话,我也不介意标记你。”
“……”乌列,“E级挺好的。”
瑟兰西并不习惯与他人同床共枕,那会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束缚和不自在。然而,和乌列相处,竟意外地让他觉得挺舒服,这也是他情愿一次又一次为雌虫纾解发情症状的原因。
上下眼皮正打着架,听到乌列又说:“你说梦话。”
“你说谎。”瑟兰西不信,经历过宫廷教师严格指导的他不可能有说梦话的习惯。
“没骗你。”雌虫认真地说,“你在梦里喊一个人的名字。”
瑟兰西不以为意,口干得厉害,掀开被子去找水喝,“谁?不会是你吧?”
雌虫看着他若有所思,吐出一个名字:“萨罗斯。”
瑟兰西的手顿住了。
乌列审视着他,接着缓缓说道:“萨罗斯·唐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曾经第五军团长的名字。”
后来追随帝国启明星叛变帝国,成为反抗军将领,与昔日战友兵刃相对的那个萨罗斯·唐德。
瑟兰西补充水分回来,接着躺回乌列的身侧,才姗姗问道:“除了萨罗斯之外,我还说了些什么?”
雌虫挑挑眉,惊讶道:“我就随口一编,结果你真认识他?”
瑟兰西为两人拉好被子,哈欠连连地:“当然认识,萨罗斯是我命定情人。”
乌列哽住。
瑟兰西“啪嗒”一声拍灭夜灯,再次美美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