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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疏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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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兰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发绳早不见踪影,长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脑后,跟被十级狂风凌虐过似的。如果让前世的宫廷教师见到他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恐怕会痛心疾首地高呼十声虫皇陛下,恨不得以命抵罪。
瑟兰西翻出首饰盒,随手扒拉出一根发绳,一时找不到木梳,他便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扎了个松松垮垮的低马尾。
修长的手指在发丝间穿梭,却在快要梳通的时候被拧结挡住去路。他微微皱着眉头,把发尾扯到眼前一看,才发现发丝间满是凝结的血块。都是雌虫的血。
脖颈上的皮肤红得厉害,咽喉依然火辣辣地疼,明眼人一看便知他经历过什么。瑟兰西凑近镜子确认只是皮肉伤,乌列的锁喉力度控制得炉火纯青,便再也懒得去管。左右不过明天上班换件高领毛衣遮住淤青的事。
右侧脸颊的伤口很浅,已经止血结痂,估计连疤都不会留。
这么一圈检查下来,伤得最重的好像是被雌虫扑倒在地时磕到的后脑勺。
瑟兰西打开水龙头清洗手上的血迹,转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疼痛对他来说都是新鲜的,总要品尝过才知道自己不会喜欢。
说来奇怪,这只E级雄虫的外貌与他SSS级的身体有着90%以上的相似度,然而怎么看都不像同一个人。就连瑟兰西自己都认不出来,更别说旁人了。
明明从外形上几乎难以分辨出差异,可就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同之处。或许是嘴角弧度的区别,又或许是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发生了微妙的改变。熟悉的轮廓和线条,却无法带来曾经的相似感。
瑟兰西掬起一捧水洗把脸,捏着毛巾走出卫生间。
客厅地毯上遍布斑驳的血迹,光是想想该怎么清理都觉得心累,干脆扔了算了。
木质地板上有五道极深的裂痕,瑟兰西伸手照着比划了一下,脑补出自己被钉在地上的模样,被自己逗笑了。
微不可闻的低沉喘息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错觉般的血腥味。那味道若有若无,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瑟兰西仿佛是深海中的鲨鱼,顺着那股腥甜的气息走近。
乌列蜷缩在沙发上,浑身不自觉地战栗颤抖着,裸.露的白皙肌肤上满是不自然的红晕。雌虫的意识似乎已经不够清醒,喉间下意识地发出求救般的呻.吟。
瑟兰西伸手碰了碰雌虫滚烫的脸颊,昏昏沉沉的乌列抖得更厉害了。似乎是想要靠近雄虫信息素的来源,又不知为何害怕得顿在原地。
原来雌虫的发情期是这样的吗?瑟兰西好奇地扫视雌虫的身体,不带感情色彩地在心中评价。
难怪再强大的雌虫都在雄虫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瞧瞧这副可怜样,理智都被发情期的燥热烧得一干二净了吧。
乌列是被他特意诱导发情的。
瑟兰西决定将强大的S级雌虫放出牢笼的时候,便已做足了准备。早料到以不服管教闻名的乌列,断不可能欣然接受自己沦为雌奴的命运。
去买药的时候顺带向雌虫店员讨要了些……嗯,助兴药物。
不过不是用在雌虫身上的,而是用在自己身上的。作为E级雄虫的他信息素寡淡如水,只能使用药物人为加强浓度。
乌列数十年如一日抵触雄虫的信息素疏导,精神海极度贫瘠匮乏。现在又身负重伤,极大加深了精神海的负荷。
他不接近瑟兰西倒还好,但是只要他一触碰到瑟兰西的肌肤,近距离接触到雄虫发情时散发的信息素,精神海就会瞬间反噬,将他过去拖欠的债务一股脑通通返还。
深陷情欲折磨的雌虫通体发软,神志不清,任由身前的雄虫为所欲为。胸膛上泛着一层粼粼的水光,腺体疯狂分泌各种体.液。
瑟兰西指尖抚过那片肌肤,雌虫仿佛瞬间遭受了某种剧烈的刺激,高高地挺起胸膛,泄出不堪承受的低呼。
他闻了闻指尖沾染的雌虫体.液,从浓烈的血腥味中捕捉到了一丝若隐若现的甜味。
“乌列,醒醒。”瑟兰西拍了拍雌虫的脸颊,试图将他从情欲之火中唤醒。然而雌虫只是无意识地追逐着他的指尖,津液从嘴角滑落。
瑟兰西有些嫌弃地收回手。
雌虫和雄虫的信息素吸引是双向的。瑟兰西使用药物后散发的信息素足以诱导乌列进入发情期,然而E级雄虫堪称迟钝的嗅觉让他无法接收乌列的信息素。只是现在这种大海里加入一块方糖的程度的话,根本无法诱使瑟兰西情动。
欲.火焚身的雌虫在沙发上痛苦地挣扎,不明白他都难受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面前的雄虫仍旧不愿意抚慰他。
心理与生理的双重折磨之下,绝望的雌虫朝着金发的雄虫伸出手。
“求……求您……”
即使是乌列为了脱离囚笼而在瑟兰西面前伪装示弱的时候,都没有卑微成这副模样。
“呜——”
更加刺鼻的血腥味,雌虫极力求欢的时候崩裂了腰腹的伤口,大股大股的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
雌虫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仍然伸手去够雄虫的衣摆。
瑟兰西看着狼狈不堪的乌列,心想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不知道乌列是会先死于情欲造成的脱水,还是会死于失血导致的休克。
虽然刚才乌列为了从他手上得到控制器,强装出一副色厉内荏、游刃有余的模样,但是身上的重伤可没有一处是假的。乌列知道一旦自己的虚装声势露馅,雄虫就再也不会怕他。
先是威逼,再是利诱。一个套路走不通,立马就换另一套。因为乌列等不起,被逼到悬崖边缘的他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骗到控制器。
只需解除脖颈、手腕、脚踝的三处限制器,他就能恢复自愈能力,届时以他S级雌虫的恐怖杀伤力,想如何处置一只E级雄虫还不是随他心意。
瑟兰西清楚乌列的处境,配合地演了一会儿戏,越发好奇第一军团上将沦落至此的原因。
乌列很聪明,可惜眼下的就是他的结局。
不出半小时,乌列必死无疑。还是这世上最难堪、最丑陋的死法。
瑟兰西挣脱乌列拽着衣摆的手,起身离开。雌虫本就不堪重负、精神状态岌岌可危,此时察觉到唯一的救赎走远,甚至从喉咙深处逼出一声悲鸣。
“真想知道等你清醒之后,回想起自己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瑟兰西去而复返,对着失去理智的情欲野兽笑得温和柔情,“单单为了见到那一幕,我都要救你。”
乌列早就无法回应他,毫无反抗地被雄虫一只手抬起下颚,“咔哒”一声,颈环限制器复位。
“滴滴滴——”
预示着雌虫生命垂危的警告灯疯狂闪烁。
“知道了,知道了。”瑟兰西嘟囔两句,把警告静音。
乌列被关进囚笼送到瑟兰西这里之前穿的应当是军礼服。他自己脱掉了上衣,瑟兰西帮他解裤子。皮带的款式复杂得要命,瑟兰西研究半晌才从侧面找到暗扣,艰难地帮雌虫脱光衣物。
因他而起的欲.火,自然也应由瑟兰西负责熄灭。
他不想标记乌列,也不想和他上床,E级信息素浓度又太低。想把雌虫从情潮中捞出来,只能选择最费时费力的笨方法。
零距离接触,也就是抚摸。因为瑟兰西现在等级太低,恐怕还得一遍又一遍地摸。
瑟兰西挽起袖口,往掌心挤满止血凝胶。高级药物触肤微凉,并不会造成刺激。指尖轻轻落在雌虫痉挛的腹肌上,清晰地感觉到身下的躯体紧绷一瞬后立刻放松下来。
反正都要摸遍雌虫全身了,干脆擦洗一遍后顺带上个药,一举两得。
瑟兰西的手掌游过雌虫劲瘦的腰身,抚过人鱼线的时候雌虫颤抖得厉害。大大小小的创口遍布全身,留疤的、结痂的、溃烂的、流脓的,他一视同仁,细心地照顾每一道伤口。
养尊处优的SSS级雄虫从没有机会做这种事,瑟兰西生怕哪道步骤出错,便做得加倍认真仔细,一丝不苟。接触每种没见过的新药之前,都会事先确认使用说明和副作用。
细致地首先将乌列的伤处都抹了一遍,瑟兰西已经觉得有点精神疲惫了。
腹部的伤势最重,瑟兰西扶他坐起来打了圈绷带。生疏的手艺并不美观,但是胜在整齐干净,他便满意地给自己点个赞。虫活在世,总要积极乐观一点。
这一顿折腾完更是累得慌,瑟兰西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绵绵不绝的困意登时拦都拦不住。
他打个大大的哈欠,泪眼朦胧地垂眸望向沙发上的麻烦家伙。
乌列身上的血是止住了,起码不会死于失血过多。但是发情期还没解决,仍旧拽着他的一只手左蹭右蹭,像是一只撒娇的小狗。
瑟兰西困得脑子都宕机了。他懒得再七想八想,干脆手上一使劲,把雌虫推到地上。发情中的雌虫猝不及防被摔懵,愣愣地趴在原地。
瑟兰西趁机走进卧室,抱着一床被子返回,胳肢窝还夹着惯用的枕头,气势汹汹地往雌虫身上一扔。
“睡了再说!”
他朗声宣布,摁灭客厅的灯光之后飞速钻进被窝,抱着枕头坠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