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无法继续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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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烈而炫目。
令人迷.醉。
如旋涡般的吸引力。
重力。与自由截然相反的词汇。
这就是夏油杰。
“别分心啊，集中注意力。”低低的声音加剧了施力。
感受着这样的呼吸。感受着彼此。
“有点太重了。”她不禁嘟囔道。
厚重的袈裟早已落在.榻.下，怎么会觉得重呢？
但手掌被牢牢扣住。
整个身.躯被不可违抗的力.道所捕捉。
所以才说，夏油杰的重力、令人不适。
……
…
日下部若菜登记的术式是【数据储存】。
但夏油杰见得最多的却是令狗狗咒骸漂浮的力量。
是重力有关的术式吧？
“这也算是‘数据储存’吗？”
教主抬起头，从阴影中逐渐恢复神采的菜菜子和美美子在空中兴奋地哇呀喊叫，终于像是健气满满的小孩子了。
“名字不重要，是用来应付总监部的。而且也没说谎。”若菜时不时用余光瞥上几眼，以防止双胞胎的脑袋撞上天花板。
虽然没有六眼，但做咒术师的这些年夏油也积累了不少经验。
“可以将别人的术式储存起来、化为己用吗？”他如此猜测道。
若菜摇摇头。
漂浮效果的确来自于她的母亲虎杖香织的术式【反重力机构】，但并不意味着若菜对其进行了百分百复刻。
重点在于什么样的数据，之后才是如何储存。
她陷入沉思：“每分每秒的相处，长长久久的接触，重要瞬间的凝练，快乐的，痛苦的，焦躁不安的，怅然若失的……记忆四散的碎片，构成了人与人的关系，这正是人的价值所在。”
所以说，家人是很重要的。
若菜所使用的数据，正是与香织、悠仁共同组成的过去（若菜的童年记忆）。
“真是优秀的术式啊。”夏油发出感慨，不由得联想到那个与小武同名的新型咒骸，“非常有潜力，不是吗。”
“不可以对小武出手哦。”她拖腔拖调地警告对方。
他摇了摇头。
夏油杰对自主型咒骸没多大兴趣，他感兴趣的是若菜的术式：“这也是一种无上限，不是吗？”
他的咒灵操术是理论的无上限，只要吸收足够多的咒灵数量，就能一人成军。这也是他在二年级就很快被评为特级的理由。
若菜纠正道：“人的大脑是很精密的。它无法承受超过四个术式的储存量。”
“所以你的近期目标是找到承受数据储存的其他解决方案？”不必说，夏油杰自然贡献了很多咒灵作为实验对象。
“不。咒灵的意识和人类的大脑构造不一样。”她自言自语道。
这段时间、不、是日下部若菜的这一世，她都在研究数据储存层面上的成果。因此，登记在总监部的术式名称并非虚假，只是她在这个身份下展露的某个侧面罢了。
与夏油猜测的不同，很早以前，若菜就意识到了人脑的储存极限，因此她借助夏油的咒灵进行开发、并不是为了寻找另一个有别于大脑的储存终端。
因为她所开发出的反重力，并不是将香织的术式提取改造成为另一种术式、然后储存在大脑中，而是将自己与香织、悠仁的回忆凝练、升华成为了别的什么东西——它不是术式，而是术式的副产品。
这个副产品有个专有名词，即【盖亚记忆（Gaia Memory）】。
这是若菜从养父园咲琉兵卫那里获得的新知。
……
…
养父直言，这个世界、除了园咲这个被地球选中的家族，没有人能够理解其中的奥妙。
但或许、只是园咲琉兵卫自认为的。
当日下部若菜与房石研相遇后，她惊觉对方的思路竟也如此开阔。
“嗯，没错哦。外置的咒力器官也可以实现人脑储存的替代效果。”这个男人颇有经验地谈论道，“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方案用以区隔不同的术式。比如结界术。”
关键词一出，不需多说，若菜就很快领悟：“如果将天地的秩序比作大宇宙，那么人体的内在运转也可谓小宇宙。就像使用‘帐’分隔开不同的区域、或者以结界术为基础的‘领域展开’外化和固定心象世界的效果——”
她显然触类旁通、一点就透。
“跟你聊天就是愉快啊。”房石研不禁开怀大笑。跟对等的人交谈，如清风拂面，完全不会心生烦躁。
若菜亦是如此。他的知识水平远超咒术界的大多数人。同他在一起，一点也不会感到无聊。与他一起度过的每分每秒，都是如此的值得珍惜。
……
…
“研君是怎样的人？”
清晨，日下部若菜重复了一遍教主的问题，略带疑惑。完全搞不懂对方为什么会一时兴起、对这种问题感到好奇。
但她并不会回避。
床.笫.之间，陷入沉思的她懒得理会身旁人的小动作。
而注视着她的夏油、时不时撩拨着她散落的发丝。
他的表情看不出深意。
你很难说，夏油杰在意或者不在意，又或者，他只是无聊，心血来潮想要了解对方——透过她曾经的情感经历了解她、兴许也是一种了解？
但总归他知道，若菜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
思考片刻，终于说了一句不算评价的评价：“轻飘飘的。”
最后，她抬头看了身边人一眼；“是与夏油君相反的类型呢。”
……
轻飘飘的。
抓不住落点。
不浓烈也不寡淡。
想要把这锅知识的营养汤全部饮尽。
所以越是探究越是感到有趣。
如云朵般的浮力。
轻佻。余裕。自恋。总之是与沉稳截然相反的本性。
这就是房石研。
“接下来的步骤全部交给我吗？如果是这样，你就输了。”他的语气很讨人嫌。
掠夺着这样的呼.吸。支配着彼此。
“你.花.样真多。”她不禁嘟囔道。
非要说的话，二人的紧密关系亦是一种争锋？
身躯被互相博弈的力.道所左右。
找不到施.力.点。如风中摇曳的云。
所以才说，房石研的轻飘、令人不适。
……
逃避责任的父亲。
轻佻的丈夫。
盘星教的有罪之人。
夏油杰厌恶着名为房石研的男人。
“没有什么好遗憾的。”若菜的态度甚是平静，“他对小武、我看不到丝毫的爱，因此无法成为我的家人。无法继续同行，就只好这样了而已。”
换而言之，她并不讨厌对方。只是没能到组建家庭的程度。
那是与若菜相互理解了的家伙。
明明理解了，却轻飘飘地逃跑了。
夏油杰的这份厌恶、更上一层。
然而，对于若菜而言，研君以外的另一选项亦非良配。
夏油有没有意识到呢？
或许早就意识到了吧。
但他从来不缺乏自我催眠的手段。正如他今后十年如一日地“讨厌猴子”。
可该拿的拼图都拿到了。若菜不想在这里陪他虚度光阴。
……
…
是雨夜。
“是你的话，应该可以看到的吧。”
五条悟的眼睛确实看到了。
雨声很吵。
“五条君，对我的腹部使用术式吧。”
旁人的流言蜚语更吵。
宣称自己从特级诅咒师夏油杰手中出逃的她，此刻站在五条悟面前。
所有人都清楚，六眼之下，日下部若菜的秘密无可匿藏。
但若菜明白，他会按照自己说的去做的。
为了夜蛾的秘密。
为了熊猫的秘密。
为了小武的秘密。
用一个明面上的秘密（特级诅咒师的瓜葛）、掩盖更深层的秘密（制作自主型咒骸的方法）。
这个道理、“是你的话，应该可以看到（明白）的吧。”
雨声很吵。
但五条一开口，嘈杂的世界仿佛顷刻无声了。
“啊——啊，我看到（明白）了。”
小型的苍打伤了日下部若菜的腹部。
从此，五条悟和若菜共享了一个秘密。
“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事后，面对六眼的发问，她的态度甚是平静，“他已经选择了自己的真意，与我的道路无法相融，更不可能成为家人。无法继续同行，就只好这样了而已。”
……
…
——《日下部若菜篇》完——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无法继续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