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家人是很重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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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若菜能否成功。
五条悟从不会去思考这点。
就像他从没有考虑过自己除了当咒术师以外的职业、选择、可能性。
这并不是因为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对六眼灌输了多么陈腐、压抑自由的教育，让他不去思考成为咒术师以外的选择。话说、怎么可能啊，五条家宠他还来不及呢。
对于五条悟而言，他就是想要成为使用咒术的咒术师而已。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想要做到的事情、自己恰好都能做到，就只是这样的事情而已。没有什么外在附加的意义。
“咒术怎么可能是因为任何意义而存在的啊，它就是存在啊。”
对于杰的正论，他向来是不赞同。
就像太阳东升西落，它就只是存在啊。
太阳并不是为了给人类带来光明、而升的。
同理，咒术也不是为了守护非术师、而诞生的。
持有类似看法的还有若菜。
“我觉得思考、使用、开发咒术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不是为了任何人，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兴趣而去做。
如同想要做到的事情、自己恰好都能做到的五条悟，若菜喜欢的事物、自己恰好有使用它的天赋，就只是这样而已。
无论是看作人群之外的怪物，还是看作超越凡人的天才，对二者而言，都只是因不理解所产生的看法。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二人是否也能对他人感同身受呢。
所以，当夏油若菜成功开发【Clay Doll（泥娃娃）】，将自己完全转变为咒骸形态时，五条悟只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这不就跟滚球兽进化成亚古兽一样嘛！”五条悟露出一副颇有成就感的姿态，喂、到底是谁才是若菜的家长啊，“杰在担心什么啊，真是搞不懂你。”
不过也算不上家长吧。
大概是被选召的孩子对待属于自己的数码宝贝的那种心情吧。
从生下来起，五条悟就没有饲养过任何东西。但是现在有了。
逃家的六眼在路上不止会遇见菜鸡诅咒师，还会遇见音像店播放的动画片。
他看见一堆逃课的小学生围着商场中央的电视机看《数码宝贝》，隔壁就是出售周边的玩具店，可谓是产业一条龙了。
还记得那时他是怎么做的吗？
对了。他掏出卡，把商店里的神圣计划和徽章全都买了个遍，令趴在玻璃墙上的小朋友们艳羡。
回到家，摆弄着数码暴龙机，按着、听着周边发出的音效，但里面却并没有他想要的、一起冒险的伙伴。
很无聊啊、心中只剩下这种感觉。
没有遇到滚球兽的太一，在数码世界苦苦等待着太一的滚球兽……会感到寂寞吧。
从未与弱者感同身受过的六眼、此刻突然体验到了特别的情感。
再然后，与那个野草一般坚韧的家伙相遇了。
果然，即便等待多少年，被选召的孩子也终究会参加那次暑期夏令营。
太一终于找到了滚球兽。与他相遇的她、也确实如数码宝贝的幼年体一般非常弱小的样子。
但没关系的吧，自己是最强的，由自己见证一同成长的她、一定也会进化成无比强大的样子。
所以、将这种感情定义为“恋爱”也太搞笑了吧。
五条悟真心实意地如此认为。
……
…
如今回忆起这件事，倒显得像是很久以前了。
但因为这是自己的妹妹、若菜唯一一次哭泣，所以夏油杰始终难以忘怀。
那天，夏油接替自己的母亲前来照顾妹妹。
拔管后的这段时间里，妹妹已经可以下床了。所以在看到病房空无一人时，杰并没有感到不安。
以这个时间点，应该是护士推着轮椅，带若菜量体重、放松心情，顺路看一眼昨天日常化验的报告有没有超出正常值去了。
一边思考着，他一边熟练地将保温壶里的汤放好。里面是母亲准备的黑鱼豆腐汤，据说对创伤恢复比较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主食是便于消化的面条，也是妹妹爱吃的口味。
但等了一会儿，夏油杰迟迟不见护士和妹妹回来。于是从住院部到大厅中央走去，在问询的服务窗口处，看到了对着电脑的若菜。
紧接着，抱着药品的护士回到了，看来只是将病人短暂地安置在了大家都看得到、不会走失的地方。没多久，她将杂七杂八的东西简单放好，才重新推动起轮椅。
“谢谢，我自己来就行了。”
终于从电脑屏幕移开视线，若菜拒绝了护士的好意，其实是因为她想多看一点。
“只能再看三分钟哦。”“好的。”
护士小姐姐还能再整理个几分钟，趁这个时间让闲来无事的病人阅览一下前几日抽血的详细指标并不是什么违规的事情。其实就算若菜今天没看，等出院那天，医院还是会打印出来让家属带走的。
夏油杰只当这是个小插曲。因为很快，就像往常那样，办完杂务的护士推着病人回到了房间，开始食用午餐。
然而就在午休期间，他发现了异样。
眺望窗外的妹妹落下了眼泪。
这一刻，他手足无措。
无论何时、遇到何种困境，自己的妹妹从不会以软弱的一面示人。倒不是说这样不好，杰也设想过，如果哪天若菜肯敞开心扉、依偎在自己的怀里诉说苦恼，自己一定会好好安慰对方的。
只是真到了这天，他却显得那么嘴笨。
“怎么了？”
“哪里难受吗？”
“是伤口痛吗、拆线的地方发炎吗，我马上叫护士。”
夏油杰非常后悔。
要是那一天，自己选择留下来陪陪她，等她愿意倾诉，给她点像样的安慰就好。
他就像按下了错误选择支的玩家，但现实无法回档。
那一天，查阅抽血报告的若菜顺手往下拉，看到了配型人员的记录。
看到虎杖香织这个名字的她、在想什么呢？又为何哭泣？
这份心情，夏油杰无从得知。
……
从皮、血肉、再到骨，被解离成碎片。
就像生命体死后不可逆的降解，这个过程昭示着夏油若菜这个人真正的离去。
生命层面的她离去了，存在下来只有情报、信息、数据这种抽象的概念飘散在每个铭记着她的人的心中。
夏油若菜是否是已故之人。
但她又实实在在站在此处。
人与人的交往，是不是只要些微的记忆碎片飞散出去了，就有了价值？
是这样吗？那留在原地的人算什么呢！
夏油杰不明白。
正如他不明白五条悟为什么会选择放纵若菜用这样过激的手段终结自己的痛苦。
他只知道，那一天妹妹哭泣的未解之谜再也得不到答案了。
因为他不会再问了。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
因为。
“她不是我的妹妹。”
——家人是很重要的。
而他、爸爸、妈妈，却被这样冷漠自私的妹妹抛弃了。
从那以后，夏油杰便无法直视那个咒骸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家人是很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