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阻隔法》咔咔鲨

22、Chapter 22

　　神智被慢慢蚕食，安允闭上眼，泪水落下，如夜晚的流星堕入无尽的夜里。
　　安允伸手抓住许伊言的手臂，回报他的，是更加汹涌的亲吻。胸腔的氧气快要被吸食殆尽，安允忍不住张口呼吸，这个行为无异于将自己暴露的更加彻底，他被许伊言侵入地更深。

　　咸湿的泪水流到了安允的嘴角，许伊言松开了安允，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子呼出的热气扑在在安允的脸颊上，刺激着安允脆弱的皮肤。
　　身后的门不知何时关上，两人在黑暗中互相拥抱，仿佛要将对方深深嵌入体内，永不分开。

　　很久很久以后，许伊言才开始说话。他的声音很是嘶哑，像是声带被火烧过一般。
　　许伊言补上一句：“我来了。”
　　虽然已经没有意义。
　　安允头埋在许伊言的胸口上，手环扣住许伊言的腰，许伊言说话时，他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他很迷恋这片刻的温存，不愿意放开手。
　　“嗯。”安允用喉咙发出意味不明的回应。

　　许伊言把安允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将安允抱了起来，安允双腿夹在许伊言的腰侧。
　　此刻，安允比许伊言高出了一个头，他低头俯视着黑夜里的许伊言，从窗外微弱的灯光里，注视着许伊言的眼睛。
　　他的眼神缱绻，如同一根飘逸的丝带紧紧缠绕着安允，温柔且密不透风。安允呼吸一窒，伸手盖住了许伊言的双眼。

　　“怎么了？”被挡住视线的许伊言问道。
　　安允心慌意乱，手心感受到许伊言睫毛翕动，痒痒的。他的额头靠在自己的手背上，许伊言的呼吸声沉重，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安允问：“外面冷吗？”
　　许伊言的双手拖着安允，说：“不冷。”
　　安允另一只手顺了顺许伊言的头发，发丝从他的指缝划过。“累吗？”
　　许伊言摇了摇头：“不累。”

　　安允移开手，发觉许伊言一直没有闭眼，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许伊言走到床边坐下，安允的双腿靠在床垫上，双手抵在许伊言胸前，两人相对着，缓慢的往前靠。
　　许伊言背着窗而坐，逆光之下，他的脸庞有几分模糊，安允抬手摸了摸许伊言的脸颊。
　　皮肤热热的。
　　他往下摸，手移到许伊言脖子处时，许伊言忽然侧头，将下巴拖在安允的手上，歪着脑袋看着安允。

　　“不要这样看我。”安允说。
　　许伊言解放出来的手扣住安允想要往回缩的手，他抓住安允的手腕，力气不容安允后退。
　　许伊言执著地说：“我来了，不开心吗？”

　　安允下意识地低头，下巴又被许伊言的另一只手抵住，他不得不与许伊言对视。
　　许伊言用无声的语言和绝对的行为告诉安允：不许逃。
　　安允凑到许伊言跟前，轻轻吻了一下许伊言的额头，蜻蜓点水般迅速。
　　许伊言沉默着，抓着安允下巴的手也顿住。

　　安允：“我很开心。”
　　这是实话。
　　他完全没想到许伊言会因为他一通不着边际的电话穿破黑夜来到他的身边。
　　将头靠在许伊言的肩膀上，安允轻声说：“谢谢你。”
　　安允的耳里边传来许伊言的声音，像是故意对着安允的耳朵呼气，酥痒的安允缩了一下脖子。

　　许伊言说：“不要对我说谢谢。”
　　他又重复一遍：“以后也不要对我说这个词语。”
　　语气很执拗，一定要安允给出确切的答复。
　　安允笑了笑，侧开脸看向许伊言，两人一上一下，脸颊近在咫尺。只需要微微抬头，安允就能亲到许伊言的唇角。
　　许伊言又蹭了蹭安允的手心，催促着安允快些回答。

　　“好。”安允抬头，顺着许伊言的意思，边说边亲许伊言的嘴角：“我不说了。”
　　在这座繁华的S市，安允得到过希望，又眼睁睁看着希望覆灭，碾碎。
　　所有的痛苦，深深刻印在了安允的骨髓里，携带在安允的记忆深处。
　　如果有人能够愈合他的伤疤，安允也可以接受。
　　愈合伤疤的那个人，是许伊言。
　　没有意外。
　　安允心里清楚，清楚了很久。

　　最后安允是在许伊言的怀里入睡的。
　　许伊言抱着安允躺在床上，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安允，一只手枕着安允的头，一只手揽住安允的腰，给足了对方安全感。
　　耳边很快传来安允平稳的呼吸声，亲切又温热。许伊言吻了吻安允的额头，将安允抱的更近一点，闭上了眼。

　　一夜无梦。安允醒来时，发觉自己还躺在许伊言的怀里。
　　窗外天已大亮，阳光明媚。安允轻微的声音很快吵醒了许伊言。腰上的手用力提了提，安允整个人的身体往许伊言那边靠。
　　安允下意识抬手挡住前方，手心一片温热。他的手心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是许伊言的肌肤。
　　他蜷缩着手指，无措极了。
　　于是他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许伊言复杂的，是安允看不懂的眼神。

　　“怎么了？”安允腰往后移，奈何许伊言的手劲实在是太大了，他撼动不了分毫。
　　在安允不得不卸下力后，许伊言忽然抽开手。
　　骤然失去支力后，安允身边多出了几分空虚，那股热气也消散了，这让安允的身体本能地感到不满。
　　许伊言坐了起来，他的上衣被睡得皱巴巴的，像是饱受蹂躏。但他们昨晚只是睡觉而已。

　　许伊言揉了揉安允的头，掌心的温度让安允眷念。
　　许伊言：“不早了，快起床了吧。”
　　安允的手机不在身边，他对时间没有概念，问：“几点了？”
　　许伊言：“十一点半了。”
　　“什么？”安允惊得直接从床上坐起来，万万没想到他赖床到了现在。
　　他今天还有工作要做，按理说华小冉一上午不见他人，一定会打电话催他，可他睡得很安稳，没有听见任何的铃声，这很不合理。

　　安允看了一圈，没见到自己的手机。
　　同样不合理的还有许伊言，许伊言怎么也和他一起睡到了现在？
　　许伊言接收到安允狐疑的目光，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虽然没有任何作用，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你一直抱着我不肯撒手，我没办法了，只能抱着你一起睡到了现在。”

　　安允知道为什么醒来时看见许伊言的眼神很奇怪了，那根本不是刚睡醒时朦朦胧胧的眼神，而是清醒且充满算计的眼神。
　　安允痛苦地抓了抓头发，起身找衣服，说：“你该把我叫醒的。”
　　安允现在穿的睡衣，他跑到浴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时看见许伊言还保持着和刚刚一模一样的坐姿，坐在原位。

　　安允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手机，他意识到一丝不对劲。
　　他看向许伊言：“我的手机呢？”
　　许伊言见安允的视线总算落在他身上了，这才不紧不慢地从被子里的某个角落里掏出了安允的手机。

　　安允明明记得自己的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怎么跑到床上去了？
　　“怎么回事？”
　　许伊言慢悠悠地起身，手里拿着安允的手机。“今早有人给你打过电话，我怕吵醒你，给接了。后面睡又着了，手机顺手放床上了。”
　　安允的心里陡然升起了非常不祥的预感。不对，从睁开眼的那一刻，他就嗅出了不对劲。

　　安允：“谁的电话？”
　　许伊言：“好像是一位名字叫华小冉的人。”
　　安允好心提醒一句：“你们昨晚才一起吃过饭。”
　　许伊言对安允不善的语气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还是更喜欢昨天晚上黏糊糊的你。”
　　安允一把夺过自己的手机，手机页面正常，没有消息提示，也就是说，这期间所有的电话或者消息都被许伊言接了看了。

　　安允懒得装下去了，问：“这次我留下来继续加班，是不是你搞的鬼？”
　　许伊言不悦地蹙眉，因为安允忽略他上一句话，还对他进行阴暗的揣测，就算这个猜测是事实，许伊言还是觉得不高兴。
　　“有什么问题？我相信如果这次合作能够成功，贵公司也会非常开心。”许伊言的语气稍稍不耐，显露出几分忽如其来的疏离感。
　　安允愣了愣，说：“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就算你找其他借口，你知道的，我也会留下来。”

　　听了安允的话，许伊言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硬，他走过来一把抱住安允，手在安允的后背缓慢轻抚。“好吧，我承认我今天早上很任性，接了你的电话。我只想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我很久没有抱过你睡觉了，我也想多抱你一会儿。”

　　嗓音温柔缱绻，像是河水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震得安允心头颤抖。
　　这种亲密的行为，都是他们从前的日常，无比亲昵自然，习惯到安允能够一觉睡到现在还意犹未尽，内心是前所未有过的宁静与满足。
　　安允头靠在许伊言肩上，不再纠结这个人问题，问：“那你和华小冉说什么了？”

　　安允不用仔细想，都能感受到华小冉听见电话这头许伊言声音后的惊恐。毕竟他们昨天晚上才谈论了这个话题，今早电话竟然是话题主人公，华小冉一定吓得不轻。
　　安允决定待会儿好好安慰一下华小冉。

　　许伊言：“问你怎么还没来。”
　　安允：“那你怎么说的？”
　　许伊言：“我说你还在睡觉，叫他帮忙请个假。”
　　安允：“……”
　　安允抬起头，如鲠在喉地看着许伊言。
　　“然后呢？”
　　许伊言：“他问你的情况，我就说昨晚你失眠了，非要我抱着才能睡着，所以今早起不了。”

　　事情变得麻烦起来，安允问：“你就这么实话实说了？”
　　许伊言显然会错意，抓住安允的肩头，声音夹杂着三分诧异，三分怒火和四分委屈：“为什么不能直说？我很见不得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