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的喜欢》小白方块儿

5、谁教你用两个指头发誓的

　　为了增强学生的身体素质，学校给每个班每周都安排了一节体育课。
　　十三班的体育课刚好排在周四早上最后一节。

　　这周四，第四节课一下课，班上的学生就陆陆续续，成群结队地往楼下走。
　　宋南伊眼睁睁地看着旁边的困倦睡神倒下去了。

　　“哎…”宋南伊连跟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宋南伊：……

　　黄明新抱着上次砸到宋南伊的嫩粉色篮球过来跟她说话。
　　“宋南伊，下节课体育，一起打篮球啊。我们跟八班的打全场。”
　　宋南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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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周第一次上体育课。做完热身运动老师就让学生自由活动。
　　学生们有的坐在一起聊天，有的组队去打篮球、乒乓球、羽毛球之类的。
　　班上没什么女生打球，宋南伊跑去了男生那边打。

　　原先几个男生以为她只是随便玩玩儿，就想着随便打打。
　　第一次没拦住，江柚白说：没事儿，她第一次跟我们一起打球，又是个女孩子，让让她。
　　第二次没拦住，黄明新说：一不留神，让她溜过去了。
　　宋南伊进第一个三分，江汀白羡慕：运气那么好。
　　宋南伊进第二个三分，时和辰默默擦了一下汗。

　　几个男生看着宋南伊站在球场中央运球，阳光打在她身上，投出又长又细的影子。
　　黄明新抬起手肘抹了一把汗，说：“宋南伊，你真的会打啊？”
　　早秋的时候，时常会起风。宋南伊的衣角随风扬了扬，又缓缓落下。

　　她微微使了使劲儿，球又重新回到她的掌心：“什么叫真的会打？怎么，你们平时都是假打？”
　　“不不不，”黄明新摇了摇手，说：“我是说……我们喝口水再打。”
　　宋南伊挑挑眉，笑了笑：“行。”

　　江柚白不服气，嚷嚷着要跟宋南伊比比。
　　“比什么？”
　　江柚白说比投篮。
　　黄明新：“投三分吧，每人投五个，谁投得多谁就赢。行吧？”
　　江柚白和宋南伊异口同声。
　　“好。”“行。”

　　江汀白却说：“我们四个之中，算是江柚白投篮最准了。”
　　宋南伊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所以呢？”
　　江汀白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你选一个你擅长的也行。”
　　宋南伊看向江柚白。

　　江柚白无所谓的样子：“你想换就换。”
　　宋南伊淡淡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用换。

　　为了保持悬念，他们决定一人投一个球。这样，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输谁赢。
　　球场外围零零散散坐了七、八个人，一听说要比赛投篮，都起了劲儿。

　　两个人轮换着投了三个，全都进了。
　　又轮到江柚白。
　　他站在那根白色的弧线外，手里的球举起又放下。
　　周围很安静，宋南伊站在旁边，听着树叶在地上摩擦的‘沙沙’声，回头看了一眼。
　　林疏雨坐在不远处，正看着自己这个方向。
　　四目相对。
　　宋南伊勾唇笑了一下。

　　球被投出去一条漂亮的抛物线，在球框上转了一圈，然后落在地面上。
　　‘啪、啪、啪……’
　　没进。

　　轮到宋南伊，她接过那球站在江柚白刚刚站的位置上。
　　阳光有些刺目，她眯着眼睛，盯着那个球框。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看看林疏雨。
　　她有一种感觉，此时此刻，场外有一半的人都看着这个方向。
　　但是可能不包括林疏雨。

　　手腕一使劲儿，球就稳稳当当滑了出去。
　　偏了点儿。
　　没进。

　　球脱离掌心的那一刻，宋南伊几乎马上看向林疏雨的方向。
　　她果然没看这边，低着头玩弄地上的树叶子。

　　江柚白去捡球。
　　宋南伊说：“等一会儿再投吧，我想喝口水。
　　她的水壶跟林疏雨的一起放在她边上。
　　林疏雨见她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看着她，脸色与平常无异。

　　“在看什么呢？”宋南伊坐在旁边喝水，随口问。
　　林疏雨：“看一只蚂蚁，很黑，很大只。”
　　“哪儿呢？”宋南伊并不低头看，而是盯着林疏雨的脸。
　　林疏雨低下头找了一会儿，嘟哝着：“不知道了，不见了。”

　　宋南伊没说话了。
　　林疏雨手撑在地面上，两只脚在半空中晃悠。
　　她们两个安静，周围可不安静。

　　那几个男生就在不远处，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时和辰正给江柚白拿水喝。

　　几分钟后。
　　宋南伊喊了一声：“林疏雨。”
　　林疏雨看着湛蓝的天空，应了一声，没看她。
　　“别看蚂蚁了。”宋南伊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无奈。

　　林疏雨看向宋南伊，她也看着远处，不知看什么东西，悠悠来了句：“我比蚂蚁好看多了。”
　　说完就起身往旁边走。

　　林疏雨手抚上后脖颈，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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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也没蚂蚁。

　　几个男生还在说说笑笑。
　　黄明新见她过来，笑着打趣她：“宋南伊，你说你跟江柚白谁会赢？”
　　宋南伊反问：“你觉得呢？”

　　“我原本压的江柚白……现在，不好说……”
　　宋南伊突然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说出来吓死你……”
　　黄明新凑前去：“什么什么？”

　　“我初中的时候有个称号……”
　　几个男生围在一起，弯下腰听宋南伊讲这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最、佳、三、分、小、能、手。”
　　一阵爆笑。

　　“这是你幼儿园的时候拿的称号吧哈哈哈哈哈哈...”
　　江柚白有点不屑地反驳：“那你想知道我的称号是什么吗？”
　　江柚白回过头甩了个眼神给时和辰，“说出来都怕吓死你……”
　　“投篮机器、阳光宝贝、小小百灵鸟、才女气质奖还有最佳拉屎大王...”时和辰边掰着手指边说。
　　“他小时候好胜，什么都得争一争……”

　　宋南伊把手里的球丢了出去：“我真的有过这个称号！”
　　江汀白顺手接住了那个球。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一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柚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柚白也真的有过...这些称号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哈哈，不骗你...”
　　黄明新笑得差点匍在地上锤水泥板。
　　宋南伊环视一周，看到林疏雨也捂着嘴。

　　她噔噔噔两三步跑过去质问林疏雨，“你也不信？”
　　林疏雨其实并不知道那边的笑点，只知道突然那群人发出一阵爆笑。
　　她一头雾水：“什么？”
　　“我说我是最佳三分小能手你信不信？”
　　林疏雨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宋南伊暼着眉看她。
　　林疏雨慢慢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信你。”

　　“那你在笑什么？”
　　“我天生就长这样。”林疏雨目不斜视。
　　“你天生嘴就是裂开的？！”
　　林疏雨坚定地点了点头。

　　宋南伊没有相信她的鬼话：“拉倒吧，你从来没有笑成这样过。还不是在笑话我。”
　　“当然不是，我笑，是因为我觉得生活美好，世界美好，我们应该笑对人生。”林疏雨皮笑肉不笑的。
　　宋南伊指了指另一群正在笑的人：“那他们呢？”
　　“他们也在笑对人生？？？”

　　林疏雨面不改色：“他们笑，当然是因为他们眼红你，嫉妒你顶尖的才华和高超的技术……”
　　“林疏雨，”宋南伊突然很认真地喊了她一声，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啊？”林疏雨停了下来，转过头去看宋南伊。她突然发现，宋南伊的眸子很黑、很亮，好像装了满天星斗。

　　“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啊？”
　　被拆穿了。
　　没想到哄小孩子那套对她没用。
　　还挺不好糊弄的。
　　林疏雨弱弱地捂着嘴，说了句：“没。”

　　宋南伊瘪着嘴看她。
　　林疏雨敛了笑容：“没笑你，真的。”
　　“我发誓！”她举起手伸出两根手指，“真没笑你，我只是想到了开心的事情！”
　　宋南伊看着那两根手指，也学着她的样子比了个‘耶’，带着不知道哪儿的口音说说：“喔罚饰！”

　　林疏雨愣住了。
　　“谁教你的发誓是比两跟手指的？”宋南伊背过手弯着腰跟她对视，笑意满满。
　　林疏雨也笑起来。

　　宋南伊继续比赛去了。
　　林疏雨望着她的背影，弯下腰，伸手捻起一片地上的叶子。
　　刚刚她跑过来时吹起一阵风，把这片叶子带到了她脚边。

　　宋南伊跟江柚白打了个赌。谁输了谁就喜提一个新的称号：小趴菜。
　　最后一个球。
　　一球定胜负。
　　江柚白先投。

　　“哎！宋南伊，要不你认输得了！我把‘小趴菜’让给你！”
　　林疏雨听到这话望向宋南伊，她穿着干干净净的蓝白校服站在那里，风吹过，她的马尾扬了扬。
　　“你要是怕了你就直说！我让让你！”她张扬地回了一句。

　　林疏雨在旁边笑了笑。
　　确实像她会说出来的话。

　　江柚白没进那个球。
　　他拎着球慢慢走到宋南伊身边，把球递过去，由衷说了句：“其实你真的挺厉害的。”
　　宋南伊没说话，接过球站弧线外。
　　‘哐’的一声，球稳稳当当地从球网上掉下来。

　　场外响起一阵零零散散的掌声。
　　看了这次比赛的观众都鼓了掌。
　　宋南伊抱着球往林疏雨的方向走。一步又一步，从容自在，面带笑意，身后是一大片金黄色的阳光。

　　江柚白和时和辰站在旁边，黄明新和江汀白坐着。
　　宋南伊过来了，把球丢给时和辰，江柚白跟她击了一下拳。

　　“走不？去干饭？”宋南伊对林疏雨说。
　　林疏雨站起身：“好啊。”

　　临走前黄明新说：“下次再打啊！”
　　“行啊。”宋南伊回过头嘱咐时和辰，下次说江柚白的各种名誉称号时，一定要把‘小趴菜’加上。
　　时和辰看了看江柚白，应了。

　　两个女生并肩越走越远。
　　骄阳高照，地面炙热。明明是两个人，却只投射出一个影子。
　　江汀白盯着看了半晌，说：“我们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