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打工 重拾旧爱》离麦

10、第 10 章

　　第二天一早，宁雨搭着谭凛到餐厅吃早饭。伤口已经结痂，只要不是太大幅度地运动或者泡水，不会影响正常活动了。

　　“小雨！”是廖莹学姐，她正坐在不远的餐桌上吃早饭，边上的董家晖兴奋地跟着一起招手。

　　谭凛把宁雨送到桌边，示意他坐下，自己转身去取早饭。

　　“我听家晖说挺严重的，怎么今天就下地走路了？”廖莹学姐的关心像是一阵温柔的暖风。

　　宁雨看廖莹在观察他的伤口，索性抬了抬腿，给了个更好的角度，“我自愈能力惊人。”

　　“哇，平时你穿长裤还看不出来，这两个大疤，可惜你这双美腿了。”廖莹看宁雨的轻松不像是装出来的，便也跟着轻松起来。

　　“这有什么可惜的，我现在也是有荣誉伤疤的男人了。”宁雨没来由地自豪。

　　谭凛把餐盘放在宁雨面前，“吃饭。”

　　“哟，家晖说谭凛对你多体贴我还不信，”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品味什么，廖莹接着说：“也不是不信，就是很难想象。”

　　“是呢呗，原来在学校那么显眼一人，虽然也不高冷，经常在走廊看见他和他班里的打闹，”董家晖一脸打趣，“但和这种……冷脸体贴，还真是反差极大。”

　　“嗯嗯。”廖莹跟着附和，“小雨你是不知道，你谭凛学长在学校可多人追了，一般这种众星捧月般的人，都不太会照顾人的。”廖莹一脸姐姐懂得多的表情。

　　宁雨虽然能想到谭凛受欢迎，但听见廖莹这么形容，也还是有些惊讶。他看了谭凛一眼，对方正插着一个荷包蛋往嘴里送，对这边的谈话内容像是毫不关心。

　　“家晖学长说，学长是内疚，”宁雨说完低下头，“我觉得没什么可内疚的，明明是我注意力不集中，还脚滑。”

　　宁雨下意识抬了抬腿，突然打起劲儿，对着大伙说：“不过学长照顾人真的很仔细，那些追他的女孩很有眼光。”

　　早餐桌上，可不止坐了这四个人。周围的人听完这句就开始起哄，高中生就是这样，嗅到些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的粉色味道，就突然变身猩猩开始“咿咿嗡嗡”。

　　谭凛端过来一杯牛奶，“喝牛奶，行吗？”

　　宁雨一愣，不太适应这种变化多端的聊天节奏。

　　“喝牛奶长个。”谭凛说。

　　这不像是个有吸引力的点子，至少对宁雨来说。

　　“我爸妈都不高，我就不指望基因突变了。”宁雨说完，感觉有点不求上进，又补充道：“中考体检的时候是173，我不奢求别的，高中三年，给我2厘米，我就心满意足了。”他双手合十举过头顶，闭眼假意许愿。

　　谭凛又把牛奶朝宁雨手边推了推，“那就多喝牛奶，我爸妈也不高。”

　　宁雨的眼神在谭凛身上自上而下扫了两圈，正在思考这句话的可信度。就听见被打量的人小声说：“我妈在超市干收银，我一天至少两袋临期牛奶。”谭凛一脸得意洋洋。

　　宁雨用原来如此的表情回复，端起牛奶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好笑。也不知道具体要笑什么，两人就“咯咯咯”的，声音越来越大，影响力扩张开来。

　　“你瞅瞅，你瞅瞅，也就睡了一晚上，这就开始划结界了。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跟我也分享一下呗。”董家晖一副儿大不中留的表情，看向谭凛。

　　廖莹也跟着笑，感觉宁雨逐渐轻松下来，“小雨，你也别不好意思。要是有谁为了提醒我注意安全而受伤，我也会内疚的。”她看着宁雨的眼睛说，“况且我们都比你大，本来就应该照顾你。”

　　见宁雨似懂非懂，她又揉了揉宁雨的头，“你这个懂事的小孩，适当接受一下别人对你的好，也是一种体贴。”

　　宁雨看着她，有点触动。

　　“适当接受一下别人对你的好，也是一种体贴。”谭凛也跟着过来揉头。

　　接下来的几天活动强度都不大，参观民俗村落、游览博物馆，观看文化节活动之类的行程。为了全部记录下来，拍摄强度反而大了起来。

　　宁雨刚开始在三人的刻意照顾下，极其不好意思，等伤口完全结痂变成深棕色之后就重新积极起来。四人默契更深，反而调侃玩耍间，就完成了拍摄任务。

　　宁雨觉得有些奇怪，董家晖对廖莹格外照顾可能是因为人家绅士。这腿都好了，谭凛还对自己格外照顾，就让人有些无法应对了。

　　董家晖还没和他把房卡换回来，宁雨这些天吃住都和谭凛在一起。这人一会担心自己洗澡水温是否合适，一会觉得自己可以再多吃点，细致至极。这让宁雨想起当初，刚把瘦猴般的自己带来柯市的爷爷奶奶。

　　虽然受伤的是自己，但应激的好像是谭凛。

　　此行的最后一天下午，大家来到海边。这是宁雨第一次看见大海，虽然不及电视机里看到的辽阔，但也让人心旷神怡。

　　在老师左右强调了注意安全之后，大家开始自由活动，连拍摄工作都取消了。

　　哪怕没有泳衣，也不能阻止大家投身大海的热情。一行人纷纷把鞋扔在沙滩上，彼此牵着手，张牙舞爪地往海里扑。

　　有些留在浅滩踏浪，有些停在海水没过大腿的地方打水仗，还有些，如宁雨，踩着沙地还在往更深的地方探。水没过腰时，宁雨感觉到了兴奋，还想再往里走走，又有些怕大海会教育自己的无知。

　　谭凛从后面扎了一个猛子，略过宁雨又往前滑了两下水，然后站起来转身看向宁雨。他伸出手，四个手指勾了勾，“过来，175。”

　　宁雨急眼，慌忙纠正，“还没到呢，你这是虚报。”他无意识踮脚往前走了走，抓住水面上那只手。

　　“说不定叫着叫着就成真了呢”，谭凛笑着接过人，把人往近处拉了拉。

　　宁雨犹豫，闷声“嗯”了很久，“那要不……叫180？”

　　谭凛觉得这小人也太可爱了！

　　水没过胸之后，人就开始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了。虽然宁雨觉得海水的浮力更大，游起来应该比在河里容易些，但时不时翻过来的浪，还是时常打乱他的节奏，令人恐惧。

　　谭凛看宁雨努力仰着头，喘气也有些急促，“放松点，水还没到脖子呢。”说完领着宁雨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上来，我背你，我们往岸上靠一点。”

　　宁雨可能有0.38秒的犹豫，然后就像个树袋熊一样，扒了上去。

　　这人的背宽厚结实，给他一种老爸曾经带来的安全感。可一想起老爸，他的鼻子又有点发酸。看了看岸边，没有老妈，突然就失了兴致。便把下巴戳在谭凛的颈窝里，不再说话。

　　谭凛倒是觉得有些自作自受，现在的自己就像那个电影《青蛇》里，在水中修炼的法海。身上缠着条大蛇，周围水都沸腾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一个浪打来，两人均是一呛。谭凛先站起来，感觉水位已经在胸口以下了，才把宁雨放下来，边咳边拍宁雨的后背。拍了一会，互相看着对方鼻眼通红的狼狈样，都大笑起来。

　　谭凛率先攻击，舀了捧水，泼向宁雨的胸膛。宁雨右腿后撤，合右掌立在身侧，瞬间向前一推，一片水墙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谭凛袭来。

　　“嘿，练过是吧？”谭凛顿时也来了劲儿。

　　两人你来我往，被误伤的人也加入了战斗，水仗阵营越来越大，笑声，尖叫声，怒吼声和求饶声此起彼伏。

　　太阳快落山了，浴场广播也传来打烊通知。宁雨其实也听不懂，但跟着大部队总没错。上岸后发现上涨的潮水差点把自己的鞋子淹没。他拎着鞋走在沙滩上，说沙滩其实也不准确，他现在更愿意称此为——扎脚石子滩。

　　“穿上吧”，一双熟悉的三杠一字拖鞋被放在了他脚边。

　　宁雨看了眼谭凛同样光着的脚，说：“我不穿，你这鞋太金贵。”

　　谭凛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小商品城买的，砍价砍到20，结果我只带了18，老板绿着脸给我的。”

　　轮到宁雨不会了。

　　“还金贵不？穿着吧，你血痂边都泡白了，别到时候小腿还没好，脚底又扎个洞。”谭凛眼里还有没散去的笑意。

　　“那你呢？”宁雨问。

　　“那你陪我走慢点。”谭凛提出交换条件。

　　成交，宁雨心想。两人慢悠悠地跟着人群走着。

　　“你这……怎么治疗的？”谭凛指着宁雨结着血痂的大脚趾问。

　　说起这个令他洋洋得意的技能，宁雨可就来了劲，“简单，先在指甲侧面剪一刀，反向把扎进肉里的那部分揪出来。”

　　谭凛抽搐着脸，“不疼吗？”

　　“长的时候疼，所以要等到全化脓，里面都烂了，就感觉不到疼了。”虽说是实事求是，但宁雨感觉自己说多了，“不好意思，有点恶心哈。”

　　谭凛摇摇头，“所以随身带着指甲剪。”有些内容串起来了。“不会感染吗？”

　　“如果揪出来还痛，就撒点消炎药粉，或者抹点红霉素软膏。不痛就没事。”宁雨想到曹君姐姐给自己的芦荟胶也有效，不过那个太贵了，他舍不得用。

　　谭凛点点头，若有所思。

　　太阳已经完全沉到了远山之下，还露出点余光似是要挣扎。宁雨也想再挣扎一下，明天，就要回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