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秘宝》圣诞玫瑰

13、楔 子（修）

　　※※※※※※※※※※※※※※※※※※※※※※※※※※※※※※※※※※※※※※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遇熟悉的人名、地名与现实无关，请勿对号入座！！！ ※※
　　※※※※※※※※※※※※※※※※※※※※※※※※※※※※※※※※※※※※※※
　　神族圣山“奥林匹斯”雄伟壮丽，巍然耸立在天界的中心。
　　天界中心、圣山顶峰、光辉神圣的天庭皇城中，每位大神都拥有自己的宫殿，但若是希望能一览诸神，那通常只有在众神议会期间。神族历代宫廷，从没有汇聚这么多丰姿绝色、美德贤能的精英，仿佛大自然一时的心血来潮，穷奢极欲地将最美好的东西统统分赏赐予最尊贵的皇子皇孙。
　　众神之王、苍穹之主、万邦的至尊、天帝宙斯的皇城恩光辉耀、照彻乾坤。天使颂歌，圣灵朝觐，赞美全能之神，赞美隆恩之王，赞美慈爱之父，至高之处的一切荣誉归于神主宙斯。

　　整个世界由三部分组成：纯粹光能量构成的“天界”、纯粹暗能量构成的“下界”，以及最为复杂的、所有能量位面与元素位面构成的“地界”。统领三界的天庭共有十二位神力强大的主神，协同掌管着建立起整个世界秩序的各个位面--光、暗两个能量位面，以及水、火、风、土四个元素位面。
　　云海之滨、皇城中央最富丽堂皇的宫殿属于天庭主神，十二座宏伟的宫殿呈“品”字型排列。其中有两座美仑美奂的宫殿亲密相连、金色与银色交相辉映，居住着深受天帝重用的双生皇子--光辉灿烂、高贵荣耀的光明主神阿波罗，与神秘优雅、冷傲圣洁的生命主神阿帝弥斯。

　　向着银色皎洁、典雅精致的生命主神宫殿，一身洁白长裙、窈窕妙丽的月神福珀款款行来，时不时对沿途指路的侍从、女官点头致谢。她漫步浮雕精美、警世通言的柱廊，走过奇花异草、迷踪仙境的花园，踏上晶莹剔透、宏伟高大的玉石台阶。在诸守备神将通报得允后，福珀低眉敛目地迈进瑰丽高雅的殿堂，随即被婉约的神侍引入幽香静谧的内殿。
　　宫殿内殿完全不同于外部的金碧辉煌，室内高旷幽邃、古拙典雅，仅在不经意的细节处显露出精致华贵的高尚底蕴。但事实上，作为掌握三界实权的主神、两朝泰坦神族皇室的血脉、自幼被天帝宠惯了的爱儿，阿帝弥斯享用任何奢豪的殿宇也不足以体现其尊贵。

　　“尊贵的阿帝弥斯殿下，蒙您召唤，福珀前来聆听教诲？”福珀双膝着地恭谨地跪下，向团座正中的阿帝弥斯行叩首大礼。
　　“福珀，过来让我看看，在我主持天界神族大祭礼期间，你的神力修炼到几阶？所学的神术是否都能够融会贯通？”悦耳的声音令福珀心醉不已，阿帝弥斯屏退左右，挥手召她上前。

　　“是，殿下。”福珀脆声恭身应允，保持双膝跪地的姿势，衣袖优雅地翩然一摆，行云如水般飘近阿帝弥斯脚边。
　　“无须如此多礼，我心爱的弟子！”阿帝弥斯笑意隐然地望着福珀一板一眼地行宫廷大礼。眼前这个由地界大自然孕育而成的先天地灵，天庭礼仪学习得再纯熟，仍保留着远古蛮荒之地生活时的犀利和机警。遥想起当年，为了驯服她而着实大费心思。

　　“殿下，昙姐姐什么时候出关啊？”福珀歪着头，盯着阿帝弥斯似笑非笑地绝世容颜，心中若有所悟地一动，嘴里不由自主地冒出问话。
　　“好奇心这么重！怎么会提到她？有谁问起吗？”阿帝弥斯勾起薄如冬日金蔷薇花瓣的红唇，笑得愈发显得轻松，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似醒未醒慵懒雍容的气质。

　　“没有谁，福珀望着殿下，脑子里突然想到的。”福珀连连摇头，橄榄绿的双眼直直地盯着阿帝弥斯。
　　这算是“野生动物”的直觉吗？阿帝弥斯愣了一秒，随即信手拈诀运起奥术，以神念彻查起福珀的灵体。
　　作为先天地灵的福珀 尽管外貌表征完全是女性体，但生理结构实质上更接近于构成高等神族的能量结晶体，并不适用“人类”所谓的男女之别。这种广泛意义上的“人类”，包括神话时代的人类，以及“大破灭”后的亚种。现今地界上的亚种自称并唯一承认自己为“人类”，而把神话时代的原祖遗民称做“古代种”加以歧视，于是，神话时代起就定居天界的原祖人类的后裔干脆自称“天人”。
　　而作为主神的阿帝弥斯更是凌驾于能量体之上的生命形态，从构成上来说主要是一种精神结晶体。如果将宇宙的某种能量运动理解为特殊的生命现象，那阿帝弥斯的本体就是控制那种特殊生命现象的大脑，所以，无论是被称之为“他”，或者“她”，甚至“它”都不能算是错误的。甚至，根据神族某位被放逐的先知提出的：“越是强大的神其主观意识越薄弱”、“越是年青的主神其主观意识越清晰”等等疯狂的论点。——以那种理论推理可得，阿帝弥斯的存在，其实是他掌握那种超高阶力量之前意识的残余，归根结底，其实是一种幻相。呵呵呵，那个有趣的家伙老是做些匪夷所思的事，然后被流放，他应该感谢天帝，神族没有死刑。（这么明显的提示，大家应该猜得出是哪位，小学课本里就提到过。）

　　“昙姐姐已经那样的厉害了，还需要修炼这么久吗？”感觉到眼前的阿帝弥斯心情没有不快的样子，福珀睁大清澈的眸子，不依不饶地追问阿帝弥斯。
　　阿帝弥斯细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丰神俊朗的姿容尤显清烁。一双晶莹剔透、如水晶一样接近于无色的银眸，淡漠地迎向福珀试探的眼光。
　　被阿帝弥斯凝视，看到自己的倒影出现在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里，骤然间觉得背心发凉的福珀紧紧闭上嘴巴，像只一心讨好主人的大猫般温顺地趴在阿帝弥斯脚边，只差没有露出肚子来让阿帝弥斯挠挠自己的皮毛。
　　“昙啊……记得当初是昙将你捉到天庭的吧！福珀不记得了吗？”阿帝弥斯神术运转自如，毫不费力地悠然问道。这小妮子从来不避生冷，恭敬一会儿就原形毕露，一副怠倦懒散的模样，礼仪官多年的教诲算是白费功夫。这种情况，如果仅仅在出生蛮荒的福珀一人身上出现的话，倒也情有可原，但偏偏优、昙、福珀三个弟子都会上演一套“变身缠人藤蔓”的好戏，不得不令他反省自律，每每配合地清退侍从，避免捕风捉影的流言飞语。

　　“殿下教导我要宽厚待人、严以律己，福珀早就一笑泯恩仇了。”福珀带着三分自得地仰脸笑道。
　　“……说真话！”阿帝弥斯冷淡地瞥向福珀，璀璨无暇的银色眸子闪着令福珀眩晕的寒光。阿帝弥斯心中纳闷，是不是近墨者黑，福珀居然学起了某人的逢迎拍马。提到那个某人，通权达变却骄奢淫逸得毫无气节和操守可言，即使在天庭亦声名昭彰难以提携的优，阿帝弥斯就一阵气血翻涌。

　　“昙姐姐美貌聪慧、文武全才，所有人都敬佩倾慕她，超级厉害的说。”福珀毫不掩饰自己心悦诚服的称赞。
　　“神力的话，福珀已经超过昙了，神阶更是高了不少。文韬武略虽然逊色，但福珀机智美丽，是本殿的得力爱徒啊！”阿帝弥斯亲昵地拍了拍福珀的头顶，完全言不由衷，一副抚弄宠物的样子。如果当初听从他安排，昙肯接任月神之神职，凭她的资历和城府，足以稳坐天庭高位代他打理一切，何须他如今殚思极虑地斡旋在朋党相争、利害对立的天庭不能抽身暇顾。

　　“昙姐姐才是殿下最得意的嫡传弟子，福珀还差得远呢！”福珀一边果决地摇头摆手，一边得寸进尺地枕到阿帝弥斯腿上，将自己的“生命印记”毫无保留地向阿帝弥斯敞开。
　　“福珀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希望你能够独当一面，尽快掌管起本殿的星幽界。”阿帝弥斯对福珀异乎寻常的谦逊，心中暗暗称奇，当下运起神念，情不自禁地探秘福珀的记忆。
　　“殿下的星幽界一切井然有序安然无恙！”福珀邀功道，虽然自己出力不多，但是无过即是功，也没什么可羞怯的。
　　“恩？”阿帝弥斯读阅着福珀的记忆，对其百般挑衅昙而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经过忍俊不禁啼笑皆非。

　　“……殿下！福珀和优都不要打赏，您就让昙姐姐出来吧！”福珀半响不见阿帝弥斯出声，伸手扯他的衣袖。
　　“那个忤逆之徒不要再在本殿面前提起，由她自生自灭去！”阿帝弥斯面露愠色，挥手收回神诀，示意福珀询查完毕起身。抗旨不遵的昙，与其说是被他勒令幽闭，不如说是自我放逐，否则依照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若非自暴自弃，如何肯忍气吞声至此。

　　“谢殿下的至仁至慈，昙姐姐对您的垂允满怀敬畏，对您的热爱始终不渝，对您的助佑信赖无疑！”福珀忙不迭代昙谢恩，大方地连磕了三个响头，唯恐阿帝弥斯犹豫改口。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优？”阿帝弥斯冷不丁得寒颤了一下，这种歌功颂德的好词，从福珀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肉麻得不行。况且，向来不吝于赞美自己和受别人赞美的阿帝弥斯，自认恩威并施、赏罚分明有之，但宽厚慈爱这项非凡的品质，从来没有出现在自己几近完美的神格中。

　　福珀吐着舌头，暗中庆幸自己每次见驾都察言观色、旁敲侧击，总算不负重托、大功告成地请得旨意。
　　当年的福珀只能眼睁睁看着昙被施刑，那个曾经上天入地纵横于世的高傲灵魂，血淋淋地被剔除神系血脉、天赐命印，活生生地被勒令离群索居、避世潜修，只能忍辱负重、处境堪虞，令福珀震惊而抑郁，至今念念不忘。
　　终于……
　　昙终于等到云开日出重见天日了......
　　等一下就去告诉优，得好好筹划给昙庆祝......
　　然后，自己就可以彻底摆脱天界、地界那些烦死人的交际应酬和逢场作戏，有那么英明神武的师姐在上，天塔下来也是她先顶着。暗中偷笑的福珀，心中根本没有给优某人以师姐的公正待遇，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那个“鼻涕虫一样的优”潜移默化了。

　　心花怒放地完全没能控制自己脸上表情的福珀，令阿帝弥斯胸口一阵发闷。
　　在这个表面风流高雅、和乐融融，实则利害冲突、关系复杂的天界宫廷，经历了三朝更替，涉及到三任都不是顺位继承大统的天帝，而他们这对身兼第二、第三朝皇室血统的孪生子，非天后嫡出，却双双登上主神之位，身份何其敏感。尤其阿波罗，甚至被誉为“天庭中除天帝宙斯以外最受推崇的主神”，阿帝弥斯心中一阵唾骂，若非阿波罗身处如此风顶浪尖，何须他如此不结朋党、深居简出、身单影只......

　　地界能量动荡，天下将乱之即！——堂堂的生命主神阿帝弥斯，三界大权在握，居然身无可用之人——那个交际上凭本能行事、被揍了才知道要还手的福珀，他从来也没有幻想过；——那个以美色为标准、用下半身做判断的优，他也没可能指望；——还有那个昙，如果不计算她惊世骇俗的胆大妄为，公认的统帅能力倒远远超越一般水准......
　　也罢，人间传诵说“主神阿帝弥斯的代理人是个残酷无情的天才”，也总比传诵说“主神阿帝弥斯选择的代理人是个懦弱无能的蠢材”，听上去要顺耳得多，而且，天帝似乎对昙极为赏识。虽然有捅破天庭常规的潜在风险和前车之鉴，阿帝弥斯也只能心中下定决心地死顶力抗，却完全没有料到——所谓“天才”与“疯子”之间几乎没有界线！尤其还是一个被雪藏压抑已久，几欲在沉默中爆发，生平颠沛于神魔杀场的血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