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他忘不掉》茉攸

31、孟丽华苦衷坦白

　　天空飘着稀疏的雨滴，棠歌顾不上带伞就跑出了训练营。
　　上天也做美，似乎知道她要急着去哪里，恰好在她走到路牙子边就停了一辆出租车。

　　“小美女，要打车吗？”司机师傅原本还在抽烟，看着有人朝自己奔来，他迅速掐灭烟头。
　　棠歌停下身，大气都没喘一下就回答，“是的师傅，去沁堂总部。”
　　“诶，好勒。”

　　像第一次去找付辛媛一样，刚进出租车没多久，窗外就大雨瓢泼，车厢外的风肆意她却觉得很是安心。
　　手机从今天来到歌靓后就没再碰过，现在得空，棠歌终于点开手机屏幕。
　　屏幕上少说有大概二十条未读消息，来自书靓，沈培舟和孟丽华的，其中沈培舟有至少十条。

　　等不及到沁堂总部再看到他，棠歌当即就打了视频电话给他。
　　拨打的空隙她先把今天□□情侣空间打卡了。

　　嘟——
　　电话接通了。

　　“您好，请问是棠小姐吗？”看向屏幕，棠歌认出来讲话的人，是她第一次去沁堂总部时接待他的前台小姐。
　　“是的，沈培舟不在么？”棠歌疑惑，挺意外私人手机会在员工手里。
　　前台小姐扬起微笑，将摄像头调成后置照向对面，“沈总在大厅接待您的母亲孟女士呢。”
　　棠歌微愣，突然想起来未接电话里还有她妈妈。

　　“她们在说什么？”她有些好奇地问。
　　前台小姐完全不避讳，直截了当道，“在谈针对顾氏集团破产的对策。”
　　棠歌沉默，她在训练室就听那个负责沁堂公关工作的男学员说了，沈培舟在计划通过证据曝光的手段来对付顾氏对棠家的迫害。

　　虽然其中有很大部分是因为他想帮她报仇，但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里头能够充分证明顾家父女阴谋的情报又是哪里来的呢？

　　“他们在聊什么？”棠歌迫切想从中得知真相。
　　这回前台小姐缄口不言，只是默默扬起微笑。
　　“棠小姐来了就知道了。”她留下一句。

　　视频电话结束，出租车还只是开到全程的一半，为了防止被听到什么是非，棠歌给书靓打电话前事先戴上了耳机。
　　电话接通，书靓急不可耐地就来了一句，“棠，我跟你说，你这回肯定火爆全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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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歌犹豫了会儿，转念一想，黑红好像也算红。

　　她刚要开口说沈培舟帮自己控制住了黑红的舆论，电话里传来一句答非所问。
　　“我跟你说我现在肩也不疼了，就等着你发家致富带我起飞呢。”书靓语气前所未有的兴奋。
　　棠歌纳闷了，寻思着虽然如今这个状况只把曾经导致她家破产的罪魁祸首搞垮了不少，可这不意味着她家就东山再起了啊。

　　“这发家致富是什么意思？”棠歌不想兜圈子了。
　　书靓“啊”了一声，反问说，“你没看浏览器热搜嘛，我们拍到果蔬打药的视频曝光了，你被央视点名表扬了呀。”
　　——？！

　　书靓这人平时有些宅，不太喜欢烦琐的事务，手机上的软件也是清一色的那几个。
　　除了为了要搞“书棠定格”而搞的短视频账号外，她连微博这种吃瓜群众必备的社交软件都没有，外界信息只能从手机自带的浏览器获取。

　　手机自带的浏览器虽然界面很老套，不怎么新颖，但棠歌可以确定里边的消息应当是实时更新的。
　　所以说书靓说的是真的？

　　棠歌和她用的同款手机，点进同个浏览器后，她刷新完也看到了书靓所说的热搜词条。
　　她再退出浏览器，点进微博。
　　好了，原本“爆”的那个词条还是爆，只不过内容变成果树打药的了，顾氏破产紧随其后。

　　“好开心啊棠，没想到咱还有被央视器重的时候。”书靓美滋滋地咂嘴。
　　棠歌心底也高兴，想逗闺蜜玩，她蛊惑她下载微博。

　　“多麻烦，我不想下。”书靓拒绝了。
　　“里面可是有顾氏集团破产的头条哦。”棠歌继续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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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嚯？！”书靓震惊了，一整从床上鲤鱼打挺的声音出现，她音量变大，“是我想的那个顾氏集团吗？”

　　棠歌云淡风轻道，“是的。”
　　“顾兮那个？”书靓声音更大。
　　棠歌依旧稳如泰山，“嗯。”

　　“不可能吧？”声音回落，书靓回归冷静，“棠，我觉得你在逗我，顾兮和他爹虽然很恶心但也和难缠，你一个弱女子搞不定的。”
　　棠歌仍然平淡如水，“对，我搞不定，但别人可以。”

　　“谁？”书靓半信半疑。
　　棠歌只说了一个字，“沈。”
　　“……我靠？！”说话人酸了。

　　向好闺蜜洒了一通狗粮后，棠歌也到了沁堂总部的大厅门口。
　　大雨在她到达前恰好停下，她收起手机，步履急促地朝目的地进发，不顾刮在自己身上的风，她迎风奔跑。
　　当她绕过玻璃旋转门走进大厅内，沈培舟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帘。

　　“小音，有想我吗？”身影的主人张开双臂冲她笑。
　　棠歌再也忍不住心动，跑到他面前，紧紧回抱住他。

　　人在上头时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个正确的感知，当棠歌心情慢慢平和下来后，她注意到了周围来自沁堂工作人员的目光。

　　“咳咳，那个，先松开吧。”棠歌拍了拍沈培舟的背，试图挣脱。
　　某人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再抱一会儿。”喉咙里染着幸福，这反应让棠歌有点心疼。
　　明明是她不懂事，快奔三的年纪还因为一点小事就闹脾气，怀里的人却能包容她，还反过来替她解决问题。

　　“谢谢你，沈学长。”棠歌将头埋进沈培舟的颈窝。
　　被感谢的沈某人轻笑一声，终于松开拥抱的手，直视着对方的眼，“其实小音应该感谢阿姨，有她的帮助我才能顺利将顾氏的丑闻曝光。”

　　阿，姨？
　　棠歌想起了和前台小姐通话时，视频里那个穿酒红大衣的女强人。

　　“她人呢？”棠歌转头去找。
　　沈培舟拉住女友的手，“阿姨先离开了，我们去办公室聊吧。”
　　棠歌：“嗯。”

　　走在电梯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或许孟丽华也就是她妈妈并不是真的放弃了爸爸，也不是真的对她不闻不问，妈妈每次打来的电话发来的短信都是真情实感的。
　　只不过为了报仇，她实在没有时间？

　　呵，怎么可能？
　　转念一想爸爸还在时她当全职太太，又不太干涉公司业务的状态，棠歌期待的心沉了下去。

　　电梯门关了起来，在门缝合紧的瞬间，沈培舟在仅有他和女友的空间里坦白。
　　“阿姨对这次曝光做了很大付出，”他说，“我在平台上公布的所有内容图片，包括视频录音什么的，都是她提供的。”

　　“怎么会？”棠歌不相信，看向沈培舟的脸质问，“她从哪里拿到的？”
　　“是梁叔叔。”沈培舟停顿住，原本孟丽华叮嘱过他让他不要把真相说出来，但他总觉得不公平，棠歌应该知道真相。

　　“阿姨和梁叔叔并没有再婚，两人并不是夫妻关系。”他决定说出口。
　　看到女友惊诧的眼神，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们二位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营造一副不在意你爸爸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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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里响起警钟，棠歌想起家里刚破产没多久后，孟丽华就急不可耐地入驻梁家影视。
　　她以为孟丽华是害怕自己编剧的光辉形象被棠家连累，即便知道梁家和棠家交好，仍无情地抛弃她，投奔别人的怀抱。

　　“正是因为‘无情’这点，阿姨成功打入顾氏内部，”想到什么，沈培舟补充道，“因为顾兮他们家是抢占，在顾氏工作的还有一部分是你们棠家的元老。”
　　后边的话，他没多说，让棠歌自行体会。

　　“所以，从头至尾我都误会她了么？”电梯达到顶楼后停下，门被打开时她眼神空洞。
　　终于她极力不愿意往坏处想的妈妈真的没有抛弃她和爸爸。

　　眼泪在眼眶打转，棠歌想放声大哭，看到总裁办的助理人员后又将涌动的情绪按捺下。
　　拽着沈培舟的胳膊，她埋下脸就往自以为的方向大步走。

　　“小音，办公室，在后面。”沈培舟垂头朝棠歌轻声说。
　　脸腾得一下红了，棠歌拽着人又往反方向走。

　　办公室的门被关住，确定助理人员们看不到自己后，她冲自己的脸颊扇了扇风。
　　心情平复下来后，她拿起手机，屏保上四个未接电话的提示还留在原处。
　　悄悄点开未读消息，棠歌将给孟丽华的备注改了，不再有名字，只留了妈妈两个字。
　　改完后，她看向已在办公桌后忙活着收拾文件的沈培舟。

　　“学长，你说我现在要不要和她打个电话？”纠结了一会儿，棠歌还是没把“妈妈”说出口。
　　“阿姨刚离开没多久，应该在路上，”整理好文档，沈培舟提议，“但如果是你，她一定会接的。”
　　“好。”棠歌认同。

　　走进办公桌正对的沙发，她坐下，心跳忍不住攀升，手指点向上一次视频聊天的记录，通话铃声响起——
　　“喂，棠，是我。”书靓接过了孟丽华的电话。

　　棠歌很意外，观察着屏幕里的背景，看着特别像警察局的布置。
　　“你们把加工厂老板抓起来了吗？”她猜测。

　　书靓反驳，脸上笑意越说越大，“不是的哦，是顾兮那个坏女人，她气急败坏带人来训练营到处砸，被孟阿姨霸气带来慰问警察叔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