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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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着与丈夫竭斯底里吵架的冲动，开始慢慢冷静下来。
有如一个被陌生人闯入家里一样，她警觉起来，像着了魔似的，开始到处搜集情报，开始读《孙子兵法》，开始上网看一些关于诛三、婚姻保卫战的贴子，她开始要求丈夫一定要戴着结婚戒子，又在车里放上两人的甜蜜合影。不论是何种女人，只要看到自己心仪的男人跟其他女人的亲密合影，多半会选择主动放弃的。因为，爱情是排他的。她不停地做着这些锁碎的事，不停地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己的丈夫，即使良子对着她仍然温柔如昔，但她感觉到很虚无，像跌入海里，随着海水起伏不停，浑身发冷，想用力抓住什么，却抓不住。
而婆婆似乎心有感觉，这段时间来看特别勤快，殷勤小心地陪着笑脸，时时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甚至有一次，就说：你就安心养胎吧，其他的事有我作主，不会给你添乱的。
她看着婆婆眼睛闪烁过的不明所以的眼神，还心虚似地避过她的眼睛，突然就明白过来。
其实，婆婆早就知道的了，丈夫早前说的加班、拜访客户、去婆婆家住一、二天。其实，早就是和婆婆串通好的。婆婆对自己的同情和支持里，其实只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如果这一胎是男孩子的话！
而自己在这个家里，甚至找不到支持自己的力量！
她心里像再被冷刀割开了，婆婆再怎么关心她，她再怎么关心婆婆，到底不是一家人！不是一家人！大难临头，有事发生，只会首先护着自己的儿子。
她心里有了决定，打电话回家，只说自己要生BB，想妈妈了。没几天，可淳妈妈从贵州过来深城，说是服待女儿安心养胎。良子虽然有点意外可淳这次并没有和他商量，但觉得自己有错在先，何况怀孕的女人多些有些任性的权利。
于是他表现得很好，也没有再经常加班，常常买好些的用的大包小包带回家，也给岳母买了许多吃的用的。
岳母并不知情，一开始表现得非常开心，时时在可淳耳边说女婿的好话，而女婿得了表扬，觉得有了表现也能让人看到。于是加倍儿的对可淳和岳母好。
可淳想着：如果良子从此改过自新，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太精明，太聪明太计较，也不利于家庭团结。
于是，她慢慢放松了表情，试着对丈夫温柔。
良子就真的没有再有什么异样的表现，即使可淳再暴躁再发火，也只是忍耐再忍耐。可越是这样，可淳越是怀疑。反常即妖。
所以那天，当良子说公司有事，要回去加班。可淳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自顾自地和妈妈说闲话。
良子出门没多久，她和妈妈说要到楼下花园散散步，带着随身的小包，沉着地走出家门，在街边随手拦了一辆的士，沉着地吐着那个在心中默念了一千次的地址。
她心在不规律地跳动，她感觉不对劲，但是她宁愿自己错了，但是她要一个真实的答案，而不是这样自以为是的天下太平！
到了目的地，她付了钱，找到一个茶餐厅坐下，玻璃穿外正是对着那个小区，她看到了良子的车，沉默，只有继续的沉默，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碎了一地，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魂，努力，挣扎，却手脚无力。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到良子出来了，一个人，拉开车门，发动汽车。
她打了个电话给良子，语气很平静：我看到你了，我在待边的茶餐厅！
她感觉到良子呼吸的急促，她看到良子惊愕地望过来，她冷冷地盯回去。良子急促地跑过来，抓着她的手，嘴里说着什么，可是她什么都听不到，身边的人开始慌乱起了，有人大叫：打120！有人开始围了过来，有人给她一杯暖咖啡……她低下头，看到血沿着她的小腿慢慢流下来…….她唯一的念头是：宝宝我对不起你，在这个时候把你生下来~~
宝宝平安生下来了，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并没有大哭，真是乖巧。妈妈在抱着她，轻轻地哼着小曲。看也不看女婿一眼。妈妈心里明白得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一个星期后，可淳出院了，回到家里。可淳与良子对面而坐，而这一个多星期婆婆并没有上门来看过孙女儿。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可是，工作上这么累，回到家，还要看到你和妈在吵，一家人，乱糟糟的，我心里感觉就更糟了，我压力很大，我很辛苦，我也很累！而且，良子说，你还怀孕了，我~~~
你到底还要计较这件事到什么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忍无可忍，他对妻子完全坦白，他忏悔，他从心底里后悔，想要挽回自己所犯的错误，不想却被妻子当小丑，不但要在家里被扒光衣服，受尽奚落。还要赤裸裸地拉出家门，游街示众。听了丈夫的一大段愤恨的低声咆哮，像是被人迎面泼了一桶冷水，到头冰到脚。
可淳一动不动地坐着，像是座塑像似的，也不知道听没听去，过了好久，他才抬起头来，像是灵魂出了窍，两眼无神地看着，嘴无声地开开合合了好几次，才喃喃地说了句：我们，离婚吧。
苗苗再和良子说起这事，显得很伤感。他漫不经心地说，人家的事你少管啦，先过好自己的再说。如果她有什么问题，再尽力帮就是了。苗苗显然很气着了：你怎么这样！你们男人就这个德性！
丈夫耸耸望，打了个呵欠，躺下就睡着了。一时鼻音响起，苗苗不觉得住了嘴，有些讪讪然，真是的，别人的家事，你掺和什么呢？
苗苗便有刹那的失意，她朦胧地想起，恋爱那时，怎么就有那么多话百说不厌，怎么就那么有精力呢？年轻真好，爱情真好。
陷入沉沉的梦里，苗苗梦见了可淳。她与她，像往常一样，在一个悠闲的午后，坐在一个茶餐厅里慢慢地聊天。可淳往常一样，淡然，带着哀而不伤的神色，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忽然就动情了，眼慢慢地红了，慢慢地溢出了眼泪。突然，可淳的妈妈带着女儿来找她了，可淳迅速地抹去眼泪，只来往及说一句：别和我妈说～～～
苗苗挣扎着醒了，窗帘的缝隙挤进了外面路灯苍白的光线，不知道是哪家的汽车开过，转移着灯光。苗苗借着微弱的光，睁大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室内熟悉的一切。那一种熟悉的气息，气味，凌乱的摆切，衣服的叠放，丈夫熟悉的气味，忽然想到自己的前半生大概就这样默默地走过了，微波兴起，微尘飘荡，房间时飘荡着晕浊暧昧的气息。黑暗中的苗苗，忽然就静静地涰泣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8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