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树》倾城月色

17、第17章

　　晚上，良子一如既往的来接可淳。可淳絮絮把这件事说了，然后，有点儿伤感地总结：人哪，有时候真是看不透的。即使是身边的人，身边的同事，不身临其境，谁知道到了那一步会发生什么事？不是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砝码太低，女人无所谓忠贞，忠贞是因为受到的引诱不够。何况只是同事呢？既不沾亲，也不带故……
　　她正说得伤感，看到良子突然打了个哈欠，不由一阵尴尬停了嘴。良子淡淡地解释：最近工作很忙，很累。我要洗澡休息了。说完，自顾自斯斯然地去洗澡睡觉了，剩可淳一个人在客厅里发愣，继续纠结伤感情绪，想着丈夫再怎么忙，也应该照顾一下老婆的情绪啊！何况她现在可是怀孕着呢！这么想着，突然就想起，这段时间良子可是真的忙，俩个人已经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谈谈心事了。
　　这么想着，她来了兴致，在床上弄好被窝，躺得舒舒服服等良子，可是，良子在卫生间里呆了好久好久，听着水哗哗地响，直到可淳等不及，自顾自地睡过去了。一觉醒来，良子已经做好早餐，等着她醒来一起吃。
　　她怕热气，所以早餐虽说要照顾BB的营养，但还是以清淡的为主。喝着暖暖的白粥，清香的腌萝卜，香喷喷的太阳蛋，可淳又觉得自己昨晚想多了，一抬头，看到良子淡淡的黑眼圈，他昨天根本就没有睡好。
　　良子有同学的太太是在医院里工作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淳因而在那间医院产检都很方便，可以随时预约，那位同学太太又细心又体贴，而且是个开朗热情的人。每次检查完，俩个人都要聊聊天。没多久，俩人俨然就像认识很久的闺蜜那样。
　　医生经常跟可淳讲些怀孕注意事项，待两个人熟络了，又讲些家里长短的事，有女人的地方，自然就有八卦。医生经常感叹地说起这些年在妇产科里常见到的事，有些男人如何的不上路而有些女人又如何的太傻。末了，末了，总结地说：看良子对你这样好，心里真是感叹。女人生孩子，简直就像在鬼门关打转一样，心理生理都承受巨大压力。如果身边的这个人，还不懂得体贴关怀，简直是雪上加霜，而有些男人，总是会在女人怀孕期间出轨，更是不可饶恕。
　　可淳的脸有些发白，医生连忙补充说：我看良子对你这样好，肯定不会是这样的。
　　可淳定定神，搭讪几句，告辞而去。
　　这一天，良子载可淳去做产检，中途接到一个电话。说了几句，把车停在路边，匆忙说要去楼上拿份资料，让可淳在车里等一等。
　　可淳在车里百般无聊，随手拉开车头的小文件夹，突然掉出一个安全套。她呆住了，屏住呼吸，拿起那个安全套，仔细观察，这是著名品牌的安全套，设计很风情很诱人。她发现有一个小小的孔，应该是用针头刺穿的。她一时心乱如麻，手慢慢地颤抖着，她发应过来：良子外面有女人了！
　　很讽刺的，她前些天才听了医生的话，还很自信，但想不到这么天雷滚滚的事竟然发生在她身上。妻子怀孕期间，是丈夫最容易出轨的时候。可是，她就是从来没有怀疑过良子。虽然他说工作忙了，经常半夜才回到家；虽然常常说要拜访客户，周末总有一天不在家；打电话给他，他也只是匆匆忙忙地说几句就挂了。她从来没有疑心过什么！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安全套，就像一个警钟敲醒了她。
　　看一看后镜，良子匆忙地走回来了，她沉吟一下，当机立断把安全套放入自己的口袋，深深呼吸，让自己平视下来，至少，良子没有发觉她的异样。
　　这一天，可淳都心不在焉，她想象着，应该怎样和良子谈，应该怎样的反应，怎样的措词。她也在一遍遍地想：是我自己做得还不好吗？想到这里，她就苦笑，亦舒说得对：当一个男人不再爱它的女人，她哭闹是错，静默也是错活着呼吸是错，死了都是错。
　　她想起那些曾经听过看看的别人的婚姻故障事，她那么好那么好，可丈夫还是离开她，原因是：你太好了，我配不起你。
　　她开始觉得恨。
　　晚上在卧室的时候，可淳沉静地拿出了安全套，展示：这是在你车里发现的。
　　她的话，可以当是设问句，等着良子的回答；也可以理解成为陈述句，她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件事。
　　良子眼神瞬息间转过慌乱和心虚，没有回答。可淳也没有继续说话。
　　终于，良子沙哑着说：估计是昨晚送同事回去，这是同事跟他的开的玩笑。
　　可淳冷冷地看着良子，长长地沉默，良子一阵发慌，急忙过去抱着她。听到彼此的心跳，可淳心里酸痛慢慢地发酵，这个时候，她只有他，他也只有她！
　　她冷冷地说：你保证，这只是一个玩笑，而且只是唯一的最后的玩笑！
　　良子忙不迭地说：我保证！绝对！
　　可淳慢慢抽出自己的手，冷冷地转身回房间睡觉了。
　　良子在空厅里呆了很久。他忽然有些不知如何去面对，不安、愧疚、恐惧、迷茫。他甚至不清楚这样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一开始，他并没有存心去出轨，去做那些破坏夫妻感情、信任、锲约的事。可是，这个女孩子只是带着一脸崇敬地叫着他，目光不时追随他，他一开始有感觉，却没有在意。
　　只是，这么多年，再浓烈的感情也会变淡，太习以为常的东西就缺少吸引力。面对新鲜而陌生的诱惑一时心里产生猎奇的想法并不是不可理解的。
　　可淳睡着了，她睡得很沉。以前她常常奇怪那些有外遇问题的夫妻，如何的喊打喊杀，哭哭啼啼。不是每个女孩子都有机会抱怨七张床垫底下的一粒豌豆。于她来言，即使是床单底下满是豆子，也很简单----起身，把豆子拣起，继续睡。
　　她想得很清楚，如果良子是偶尔的，她可以原谅一次！但仅此一次！
　　她绝对不能容忍这样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的人！她也计算过了，她有工作，就算是离婚，养活自己不成问题！而且她至少还有半套房子。她有朋友，有孩子，有家人。
　　她不愿意将就！
　　但她也不会轻易服输！为了这个自己一心一意经营的家庭，为了孩子的未来幸福。她轻轻抚摸着肚子，心思在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