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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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龙在外面其实听到了李元的话。这些年他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以前他觉得委屈，回家和李大志告状，但是李大志只是笑，并不言语。如今他8岁有余，听多了心里还是不舒服，但是也不会回家问了。
李小龙再一次见到穆嘉毅，已是三天后，那时他正光着脚在河里拉网。看见隔壁的男孩子，他兴奋的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喊道：“喂，小孩儿，帮我拉网来！”
穆嘉毅早看到了李小龙，不过听他这么喊自己，顿时有些不高兴。想来，他介绍过自己了，可这个李小龙实在没礼貌。
李小龙见他不应自己，又去费力的拉那张网。唐彩瑛端了一盆衣服，在穆嘉毅身后走着，看到儿子气鼓鼓的脸颊，笑了。“嘉毅，妈妈平时怎么和你说的，乐于助人忘记了吗？”她平心静气的说着，没有半点责备之意。
穆嘉毅丧气的“哦”了一声，不怎么情愿的往李小龙那边去。
“刚才喊你怎么不来？”李小龙见他要下水，提醒道：“脱了鞋子呀，湿了怎么弄？”
“你这是拉什么啊？”穆嘉毅边脱鞋子边问，问完了就看见网边上一条个头大的鲤鱼蹦着，跳上了沙滩。
“哇，好多鱼！”穆嘉毅欢欣的往水下跑，后脚抬起的水，溅了李小龙半身水。
“别叫别叫！”小龙把网的这边塞到好不容易攥住的穆嘉毅手里，认真的嘱咐：“我去那头拉，你拉这边，知道了吧，再慢了鱼都跑了！”
他朝那边走过去，中间水深的地方直接游了两下，伸手娴熟，矫健的像是浪里的高手。那黑黑的胳膊，离开水面的时候被波光晃的特别亮，穆嘉毅顿时佩服起来。真看不出啊，这个小子还会游泳……自己就是个旱鸭子。
那一网鱼，大的小的，装满了半个竹筐。
李小龙见穆嘉毅扒着浸水的竹筐看的那么起劲，有些不忍离去。日头越来越高，他从河边的鹅卵石上抬起屁股，打着商量的口气，说：“穆嘉毅，这个鱼要去卖的，正好晌午做饭用……”
“要卖啊……”穆嘉毅扭过脸看他，显得不太高兴。
李小龙看他拧着眉的样子，没了法子。让他从穆嘉毅怀里把鱼拿走，好像有点过分……他边想边打量着四周，看到唐彩瑛洗衣服的盆子，眼前一亮。“有了！”
“姨，把你这个盆借我。”他挪到被穆嘉毅叫做妈妈的女人旁，打了招呼。
“那，这些鱼给你。”李小龙把几尾小的放到装了一半水的搪瓷盆子里，又拿了一条大个的，放进去，着急说道：“小的你回家用罐头瓶子养着玩儿，这个大的让你妈妈做给你吃。”
他像个大人一样，熟稔的把筐拿起，扔下一句“我卖鱼去了啊”就冲着街上去了。
穆嘉毅看着李小龙抱着筐匆匆而去的“蹒跚”背影，有些恍惚。那几尾漂亮的鱼，依旧在欢畅的嬉闹。
明明是离开了河流……
难道是和自己一样，离开了不开心的环境？难道鱼儿在河里也过了不开心的生活？
穆嘉毅看不懂它们的心思。
他自顾自的这么理解了。把这些鱼当成了和自己同病相怜的生物，所以他小心翼翼的端着盆，回家找李爷爷要了几个遗弃在角落的罐头瓶子，仔仔细细的洗了，把鱼分开放到瓶子里。
他把它们摆在阁楼小窗前的木桌上，透过的阳光正好能晒到它们。
那条大的鱼，晚上的时候，被唐彩瑛当了菜。
唐彩瑛沿袭了北方的性情，锅里煮着汤，就打发穆嘉毅去喊李小龙来吃饭。
穆嘉毅也想让李小龙来看看自己养好的鱼，就很高兴的往外跑。
他来到李小龙的家门口，推开那两扇虚掩的黑青色木门，跨过高高的门槛，眼睛不自觉的朝着那棵树看。真的好高啊，他仰着头，望着那不能企及的高度，略微的失神。
“你来看花啊？”李小龙出来倒刷锅水，看到站在那的穆嘉毅，问。
“不是啊。”小嘉毅想起此行来的目的，否定道。
“是就是啦，不就是喜欢花怕老婆嘛，我又不笑你。”说完，他咧开嘴笑，露出白白的牙齿。他不知道自己这话更让穆嘉毅恼火。
“你……我说了不是来看花的！”穆嘉毅气鼓鼓的说完，转头挥着小胳膊腿往门外跑。
“不是就不是嘛。”李小龙看着他跑走的后背，挠了挠后脑的头发，不明所以，“跑什么……”
唐彩瑛见只有穆嘉毅一人回来，就问：“不是让你叫那个小孩来吃饭吗，人呢？”
“他，他……”穆嘉毅支吾了半天，又觉得被他笑了很丢人不好说出口，只好编了话，“他刚刚不在家，这会儿我再去看看。”
他摆着手臂，又往外走，这次断然没了刚才的兴奋劲。
“李小龙，我妈妈说让你去我家吃饭。”穆嘉毅这次没进院子，而是站在门外，等到李小龙出来的时候，才叫。
“叫我吃饭？”李小龙很兴奋，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喊自己去吃饭。李家路的人家他几乎都知道，给他们送过瓜，送过鱼，但是大家每次都是客套两句，并不是真热情熟识。
“真的叫我去吃饭？”他笑的搓搓手，才觉得穆嘉毅站在外面不妥，“你怎么不进来？”
“你来不来？”嘉毅站在门槛外面，扒着大开的门边，问。
“那你等我，我看看火熄了没。”见穆嘉毅点头，他回去看了看火，又把柴火往边上踢了踢，才出来。
“你烧火干嘛？”嘉毅问。
“哦，我爸到邻村卖瓜还没回来，我给他热的饭。”跟着穆嘉毅往李元家院子里走，到院子了又用井水洗了洗手，有些不好意思，“太脏了，嘿。”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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