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种植续命[星际]》棉花汤

21、乌托邦

　　雪积攒了两寸深，洛原一深一浅的脚印在雪地留下一个弧度，红色披肩被风吹着摇摆，玻璃罩里的灯光发出小范围的昏黄光圈。

　　上次他在这里被树怪攻击，游戏里常是最危险地方就是困难的突破口。

　　那棵树张牙舞爪的伸展着树枝，雪压不住枝桠，时不时会往下面掉。

　　洛原举着煤油灯靠近，同上次一样地面发生了抖动，那些奇形怪状的树怪出现了，换做之前的自己肯定会跑，但现在他站在那里一动没动。

　　披着雪花的树怪横冲直撞而来，它们看着洛原站在‘张牙舞爪’树之下停了动作。

　　洛原举着灯：“我要见将军，如果不能我就打碎煤油灯烧了这棵树。”

　　树怪的身体做出极大反应，不过没有行动的意思。

　　洛原摸出刀毫不犹豫插进树身，树怪这次抖的更加夸张，快速摇晃着奔跑，很快消失在洛原面前。

　　雪花吹得眼睛发疼，洛原的身体已经僵住了，他掏出止痛药先吃了三片，两条腿来回踩踏回暖。

　　过了不知道多久，要等的人一直没有来，头顶的枝桠下压，细雪落在他的头顶。

　　洛原拔回小刀，对着手心哈了一口气，靠在树枝又等了一会，人还是没来。

　　是心虚怕被发现吗？

　　不能等了。

　　洛原捏紧煤油灯用力往树干砸，树身沾满了油，火苗向上烧，在极快的时间里起了大火，不仅是树，周边的雪也开始快速融化，雪形式水流往山崖下面流动。

　　原本冰天雪地的雪林被大火覆灭，烧出了一片绿地，而中间的房子始终没有受任何影响。

　　“你这么想吸引我的主意，拿走我的心血？”老头端着黑色杯子出现，“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我不这么做，你就不出来见我。”

　　老头神情严肃，“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事毛毛躁躁，想要什么就以为是自己的，真把自己当什么了？我活了这么久还没有不敢见的人。”

　　那你不来？

　　洛原疑惑：“树怪没有去叫你了吗？”

　　老头脸上出现疑惑，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洛原的意思，怪不得那家伙一回家跑到他身边就支支吾吾说个不停，还以为是饿了。

　　他手一丢就把水杯砸向洛原，手里不知道何时换了刀，快速跳转到洛原身边，接着开始左右来回地刺。

　　这次他的动作更灵活，手上的劲也更大，能感觉出他比之前更认真了。

　　洛原被冻了有一会，身上还没有暖和过来，只能来回躲，保证不会流太多血和受内伤。

　　眼下保证不了，老头越来越快了，他的刀越来越近，洛原再退几步可能掉入山崖。他心一横，从老头的侧面滑出去，快速翻上树，在跳下去的时候摸出刀朝他刺向他。

　　老头的刀也同一时间的抵达，血从刀往下滴。洛原不甘似弱一削，白发被削下来几缕。

　　“承让了。”洛原满手鲜血握着他的刀，“卡特将军。”

　　老头面无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洛原抓牢了刀，让老头被迫对视：“我对历史非常感兴趣，我最感兴趣的是奥托将军身上的花朵。”

　　刀身一挑，老头肩膀的衣服往肩膀下掉，上面狰狞的疤痕正是一朵夸张的花状。

　　之前在河边打架，洛原有注意过老头的伤，只是一眼，记住了一半的弧形轮廓。

　　老头哇哇大叫，把刀丢给洛原去拉自己的衣服：“没素质，还脱老人的衣服。”

　　“我没有想冒犯，我只是想知道您为什么会在这颗星球。”洛原问，“毕竟您已经……”

　　“已经死了，对吧？”老头背着手看着远处绿油油的树林，“死而已，随时都可以，不过在没有复仇之前，我死不瞑目。”

　　游戏里卡特·奥托一直存在在介绍背景里，他是主角团和星际人民的信仰，在任何时候靠卡特精神突出重围。

　　以前游戏论坛里还有人细扒过他不到三千字的过往，也有人长篇大论写文感谢卡特让自己喜欢的角色活到了最后，也有人宣扬卡特精神在现实生活里对抗生活和学习。

　　因此那句“玩84航海，卡特精神助你平安通过”的话当初火了很久。

　　洛原也没想到这样的伟人，自己不仅见到了，还和他交战过三次。

　　“恕我冒昧，将军为什么不返回联邦？”洛原又问，“不应该更方便复仇吗？”

　　奥托摇头：“有那么简单，我就不用藏在这里了。”

　　“是怎么样的仇恨？”

　　奥托走了两步：“世仇。人类必须活到最后。”

　　藏匿多年，与世隔绝。

　　洛原好奇，对方也不可能告诉他，他识趣换了问题：“之前那三个人来找将军你的人为什么会死？”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随便聊聊。”

　　说白了，就是自然进行了游戏人物提问。

　　奥托托起下巴，思考了一会：“告诉你也无妨，你比那些废材要厉害多了。”

　　“当年我在星际之外有个远方亲戚，不过当时星际出现了问题，一部分因为特殊原因被流放了，最后他们在泥泞星生存了下来，我也是靠这个契机来到泥泞星，在这里建立的空间站。”

　　“你之前看见的那几个人是随着长时间下来留下的几个外访，但他们不止一次出卖了我，这次见面也提出了夸张的要求。”

　　所以他们就死了。

　　他说话间，那些树怪全部从树边冒了出来，他们都看着奥托似乎想帮什么忙。

　　洛原看过去：“它们……是你的下属吗？”

　　“是家人。”奥托说，“我得提醒你，以后不准叫他们怪物，你希望你把他们当人对待。”

　　他们集体探出半个身子，眼角溢出泪珠。

　　“他们为什么变成这样？”

　　“年轻人你的问题格外多。”奥托说，“你认出了我，又要见我，不触及我的底线，你都可以问。”
　　“但现在这个问题，就不要问了。”

　　洛原明白他的意思：“你刚刚说的空间站是这里？”

　　奥托点头：“是。”

　　淡淡金黄光从远处上升，那些烧毁的树木在这一刻复原，重新长出了枝桠和绿色，在他们交流间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洛原从地面拔出一根草，是真实的手感：“空间站是可以融入星球里的吗？”

　　他记忆里的空间站都是铁皮组成类似半个子弹头的样子，因为游戏里可以在发生意外，在星海里能短时间前行换新的地方。

　　感觉这里更像快速生产蔬菜的大棚。

　　“当然可以，感觉每个人都对这里很感兴趣。”奥托笑了笑，“知道乌托邦吗？”

　　“知道。”洛原点头，“可这里看不出来像。”

　　“……”

　　说话真是直接。

　　老头摘下一片树叶：“如果没有特殊指引，一般人进不来。”

　　洛原有了记忆：“靠雷达？”

　　“对，就是你那天晚上看见的小飞船，它每天在乌托邦附近环绕，每周会带着准确的检测信息过来。”

　　“不会被发现吗？”

　　“当然不会。”奥托看向他，“就算发现了，也不会给他们机会找到雨林。”

　　“之前不是有一支队伍进来过？”

　　“队伍？”他仔细思考了一下，“你说的那几个和你差不多的年轻人，还有一个年龄有点大的老头？”

　　“他们确实进来了，为了拿到想要的东西差点烧了乌托邦，好在没成功，他们带的药物和这里的空气进行了冲突，一群人全部死了。”

　　“你没有救吗？”

　　“我为什么要救？如果你和他们目的一样，你肯定也死了。”

　　“可惜我没死。”

　　不仅没死，还每次都打过了你。

　　奥托“嘶”了一下，感觉他像在进行审问：“年轻人，你应该多交朋友，多交流才不会让你这么不会聊天。”

　　洛原没有反驳。

　　他确实没有朋友，以前在常年在组织完成任务，见父母都是在放假时间，后来出了事躺在医院也只有妹妹经常陪他玩。

　　对了父母。

　　在飞船上他在系统那里得知过原生父母的事情，问秦陨，秦陨也不告诉他，那这位将军或许知道？

　　“你或许认识我的父母？”

　　奥托有些意外：“你的父母？”

　　“洛礼克，苏兰珊。”

　　奥托拍衣摆的手一顿，回头看向他，“你是他们的孩子？”

　　洛原点头：“是。”

　　奥托瞳孔徒然睁大，随后身体发抖，开始夸张抽搐，整个身躯向下弯。

　　“您怎么了？”洛原上前被他按住肩膀。

　　“快……走……”

　　奥托艰难挤出两个字，脑向下一垂，许久后，重新抬起了脑袋。

　　眼前的表情变成了疯疯癫癫的挑衅，和之前的雨林里打架的样子一模一样。

　　又要打架？

　　他嘴角的笑容拉到耳后：“原来你是洛礼克那小子的儿子。 ”

　　洛原蹙眉。

　　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

　　“你不用露出那副表情，我的确不是将军。”他又先笑起来，“我是你的爷爷，毕竟我可是你父亲的师父。”

　　洛原和他隔开了一段距离，“我父亲的师父？”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忘记了，那个时候你应该还没出生，我重新介绍一下，我是洁尔夫，是你父亲唯一的师父。”

　　洛原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