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邪魅一笑[快穿]》初云雪

6、血族长老×血猎会长（六）

　　“你看起来很好吃。”楚琉璃评价道，以她的表情来说，这句话的意味实在是太过惊悚，好像真的要把柯维斯生吞活剥生吃了。

　　“但是你实在是太脏了。”楚琉璃吩咐艾薇拉：“把他洗涮干净。”

　　这也是一种血族对待人类的酷刑吗？柯维斯不清楚，他讨厌所有的血族，不过被琉璃扣押在领地的这段时间，他可以尽可能多的收集情报，如果他能活着逃离这里，这些情报将对血猎公会有大用处，因此他愿意忍受一些侮辱。

　　出乎他的意料，那些小蝙蝠将他带到了洗浴间并准备好了温度适宜的洗澡水之后，一个个挂在旁边的架子上，挤挤挨挨地倒挂着看他，非常好奇。

　　蝙蝠是血族的仆人，而每一个血族都有化为蝙蝠的能力，所以这种动物被人类认为是肮脏的，应该和血族一样被火刑烧死，柯维斯从前也是这样做的，但他现在近距离和生活在琉璃女爵这里的，这些没有恶意的小蝙蝠接触，发现了一丝它们的可爱之处。

　　它们有圆溜溜的豆豆眼，甚至看上去有点毛绒绒的，爪子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也不会朝他喷洒腐蚀性的毒液，更不会一拥而上吸干他的血肉。

　　我一定是疯了。柯维斯想，这种肮脏的物种，有什么好看的。

　　柯维斯飞快地将自己洗涮干净，又换上了一身男仆的衣装，他的猎人装备全都被琉璃没收扣下了，必须要想办法拿回来才行。

　　楚琉璃终于满意地看到柯维斯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给你这个。”楚琉璃丢给他一张羊皮纸，上面写了一些材料和制作蛋黄酥的步骤，“去做，我想吃这个。”

　　“你……”

　　柯维斯看着那些食物材料，对血族的奢靡多了一分了解。

　　普通人在教廷和国王的重税下只能吃些难以下咽的黑面包果腹，整日劳作可收获的东西却不属于自己，而这些血族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用昂贵的食材供养血仆，他们自己的珠宝和领地更是奢华至极。

　　楚琉璃的领地里已经没有血仆了，她也无意招收新的血仆，她城堡里的其他低阶血族和她自己都靠一些动物的血液为食，这些柯维斯都不知道。

　　他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个晚上，失败了许多次，终于将那复杂的东方糕点做了出来，失败品也没有浪费，都进了他自己的肚子。

　　小小的糕点被装在精致的盘子里，送往楚琉璃的餐桌，楚琉璃用刀叉优雅地切下了一小块送进口中。

　　然后她极为不体面地呕吐了起来，人类的食物在血族的味觉感知中难以下咽，尝不出任何香甜的味道，吞下去的时候仿佛碎玻璃一样划破了楚琉璃的食道，她咳出血来。

　　这就是神明对血族始祖和他后代的惩罚，他们永远都是生活在黑夜之中不能见光的肮脏怪物，不配享受人间的一切美好。

　　柯维斯从来不知道血族对人类的食物竟然反应这么大，他见过被迫转变为血族的人类绝望的模样，但亲眼目睹一位高阶血族这么痛苦还是第一次。

　　这是一种诅咒，血族只能以鲜血为食。

　　“过来。”楚琉璃叫男配的名字，“柯维斯。”

　　既然吃不成真正的蛋黄酥，那就只能用男配来代餐了，希望下一个世界她的身份是个正常人类，不然这也太折磨了，本来血族的生活每天不见天日就让人心情不好，连享受美味食物的权利都没有，太残忍了。

　　来了。柯维斯想，血族终于要露出她丑恶的真面目了。

　　她会张开血盆大口，咬住自己的脖子，不过也好，自己也能趁机将她的脖子扭断，不知道血族被扭断脖子后会不会死去，如果会那就太好了，自己又消灭了一只人类的敌人。

　　但楚琉璃根本就张不开嘴，她只能捧起柯维斯的手，轻轻地在他手腕上咬了一个小小的伤口，浅浅吮吸着流出来的血液。

　　纯正的蛋黄酥味道，非常香甜。

　　不过楚琉璃一直好奇这些人类的血液为什么会是不同的味道，难道因为柯维斯是金发碧眼，所以他的血液就是蛋黄的香味吗？这也太可爱了。

　　楚琉璃对伤害人类这件事还是不赞同的，所以她浅尝即止，只要得到的能量可以维持日常行动就已经足够。

　　柯维斯感到非常震惊。

　　他意识到琉璃也许和其他血族有那么一些微小的不同，她在食欲面前能保持理智，而且不会主动折磨人类，这一点在高阶血族中简直是难得，因为许多高阶血族会拿血仆的痛苦取乐，就像猫科动物在吃掉猎物前会狠狠玩弄猎物一样。

　　“就……只是这样？”柯维斯疑惑道，“已经足够了吗？”

　　“无法控制欲望，就会被愚昧吞噬。”楚琉璃遵从人设，说着似是而非的话，“无法保持理智，就不能在群星中窥见命运。”

　　高贵的女爵像看愚蠢的金毛狗狗似的撇向柯维斯，“明白吗？”

　　柯维斯是个优秀的猎人，但很显然，他不是个作家或是熟读经文的教廷牧师，他有点尴尬，但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在吸血鬼面前露出窘迫的一面，于是挺起胸膛：“没想到你们血族还相信命运，那你们就该知道，你们被诅咒的一族终将灭亡。”

　　柯维斯试图激怒琉璃，却只对上了她忧伤的目光。

　　琉璃没有反驳他。

　　楚琉璃起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柯维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突然叫住了血族：“嘿！琉璃——”

　　血族的名字对他来说很拗口，“你不生气吗？”

　　这是个蠢问题，显得柯维斯也是个蠢人。

　　“人类，你觉得永生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楚琉璃回过头问他，她的脸被黑发遮掩，红眼在黑夜中发亮，显得阴森，如同女鬼。

　　“我不知道，但血族一定会灭亡，因为人类是杀不完的。”柯维斯回答她。

　　“记住你的答案。”楚琉璃疲惫地低下头，“……剩下的糕点，你吃了吧，血族无法进食人类的食物，但它是来自我家乡的一种糕点，我很怀念，你的血液对我来说，就是这种味道。”

　　血族也会悲伤？

　　对柯维斯来说，血族一直都是残忍的怪物，是为祸一方的害虫，这些怪物也会悲伤难过吗？

　　他看向桌子上的几块小点心，琉璃只咬了一小口，就让她禁不住地咯血，她看起来这么柔弱，可她的力量却又如此强大。

　　柯维斯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有很多血族在成为血族之前，也曾经是人类。

　　他们会怀念自己还是人类的时候吗？永生对那些非自愿成为血族的人来说，是否也是一种煎熬呢。

　　像琉璃这样强大的血族，被器重，被尊重，她拥有这么多财富和崇高的地位，却吃不下一口家乡的点心，这样的日子她真的喜欢吗？

　　她会想家吗？她成为血族之前，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柯维斯对琉璃产生了无穷的好奇心，他拿起一块蛋黄酥，轻轻咬了一口。

　　这是他亲手做的，不知道和琉璃家乡的点心味道是否一样，外皮酥软，豆沙香甜，蛋黄绵密，哪怕是贵族老爷都吃不到这样的美食。

　　自己的血在琉璃的味觉里竟然是这样的味道吗？

　　晨光熹微，古堡中的蝙蝠和血族都找地方躲起来睡觉了，忙活了许久的柯维斯也很累，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事要做。

　　琉璃的领地里没有血卫，在柯维斯的呼唤下，一只肥肥的信鸽很快就找到了他的位置，顺利停在了窗台上。

　　柯维斯将自己记录的消息和目前的情况简单记录下来，塞进了信鸽脚上的小桶中。

　　鸽子很快就飞走了，柯维斯祈祷它能顺利到达血猎公会。

　　与此同时，穿着一身血族女仆装扮的茉莉也已经来到了血猎公会的门口。

　　“你是干什么的？”守卫的猎人拦住了她。

　　“我、我是从血族的领地中逃出来的。”茉莉怀揣着楚琉璃给她的火铳，“我曾经是琉璃女爵的血仆，听说这里在招募猎人，我也想加入。”

　　“你怎么逃出来的？”守卫猎人十分震惊，“从一位女爵级别的高阶血族领地中逃脱？”

　　“有猎人和狼人一起袭击了亲王和女爵的订婚仪式，我是趁乱跑出来的。”茉莉回答，“没有血族注意到我……我很有力气，也会使用火铳，我还认字！”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大多数普通人都不认识几个字，能熟练使用武器的更是少之又少，茉莉的条件很优越，她在验明了身份后，很快就被放了进去。

　　琉璃大人……

　　茉莉在心中默念着琉璃的名字，她一想到琉璃大人将来要嫁给那个可怕的贪婪的亲王，就感觉不寒而栗，现在的她还太过弱小，只有成为强大的吸血鬼猎人，才有可能将琉璃大人从那些高阶血族的魔爪之中救出来。

　　现在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绝不能放弃，哪怕吃再多的苦，她也会报答琉璃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