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流年》司徒千幽

8、第 8 章

　　「不，没甚么，请随我来。」白哉回过神来，开始领路，不就是弹琴吗？蓝染想听，他就弹好了，反正他也不一定听得懂琴意！白哉没所谓的想。

　　来到琴室，白哉先洗手、焚香，然后再取琴出来，先焚香后抚琴是朽木家的规矩，即使不是在正式场言合弹奏，白哉也不能失了规矩。白哉身上一身白衣胜雪，面容冷淡，气质清冷疏离，只见他将双手置于琴弦之上，轻轻一拨，一曲「秋思」幽幽响起。俗话说得好，琴由心生，白哉悲伤未退，这一曲本该同为清淡以至无味的古雅静远之曲竟也带上了丝丝悲凉之意。

　　蓝染听在耳裹，竟也被带动起一丝愁思。其实，白哉拨动琴弦的姿势是极为优雅的，弹出的乐曲也是优美动听的，这场表演绝对能用赏心悦目来形容！只是，音乐之所以经久不衰，就是因为它的感染力极为惊人，弹出开心喜悦的乐曲，听者会忘记烦心事，而如白哉现在这般弹曲的话……

　　一曲弹毕，两人皆静默无话，白哉在暗自气恼，气自己没控制好情绪，全体现在乐曲之中。蓝染则在默默思索，良久后，他才开口：「朽木君的琴艺果真非凡。」语气，是由哀的赞扬。

　　「不，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以致失了琴曲的本意，让老师见笑了才是。」白哉冷冰冰的道，刚才的乐曲，白哉自己不满意到极点，蓝染竟然在称赞？在白哉看来，这简直就是讽刺！于是，他就如同被人采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

　　蓝染看了看明显在生气的白哉，再想了想刚才发生的事，立刻就明白了白哉猫猫炸毛的原因，他不禁哑然失笑，然后就收到了朽木白哉出品的白眼一枚，他笑了起来，这次终于多少带上了一些真心的意味：「朽木君，音乐最大的魅力就是他的感染力，曲调甚么的反而是其次，不是吗？」说完后他还伸前身子，揉了揉白哉的头。

　　白哉很干脆的将头扭到一旁，但微红的耳垂出卖了他，见到他这个反应，蓝染的笑意更深了，也说：「可以弹多一曲给我听吗？朽木君。」

　　走出朽木府已是下午五时左右了，蓝染想着少年被他揉头时苍白脸上的红晕，想必少年不习惯这样的亲近。再回想起朽木府，每一件家具式样简洁的同时也价值不菲，大大的房子，却只有很少的家具，显得很冷清，越大越会衬得房里人的寂寞。

　　这样的，就是贵族的生活，就是那个少年的生活了吗？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不是吗？蓝染笑得依然温和，只是，他对于朽木府的藏书比起朽木少爷更感兴趣呢！

　　朽木府

　　「白哉！」朽木苍纯刚回到家，便急急忙忙的找起儿子来，问过管家后，才知道人在剑道场。

　　「父亲大人。」白哉行了一礼。

　　朽木苍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他朝白哉招了招手：「过来吧，白哉。别这么拘谨，我们好久没说说话了！」苍纯说到后面，已有点感叹了，他自白哉出生后，一直忙于工作，甚至连家也很少回，一直将儿子交给朽木晴照顾，甚少走进他的生活。但这是他的责任，他将来是要接替朽木银岭的职务的！

　　「是的，父亲大人。」白哉顺从的走到苍纯身旁。

　　「白哉… 」看着白哉，朽木苍纯欲言又止，他沉默了一会，有些疲累的笑了一下，只是那个笑容在白哉看来，怎看也勉强了点。

　　「白哉，我带你去看樱花吧！」朽木苍纯说，但白哉知道，他原来想说的不是这句，只是他没说出来。

　　此时正值春天樱花绽放的时刻，樱花很美，特别是落下时的那种凄美，更是令人欲罢不能。白哉想，看着樱花飘散，白哉觉得自己的心都揪了起来。

　　白哉低下眼，不再看樱花，专心泡荼。

　　「白哉，长老们会来教你。」朽木苍纯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是的。」白哉应道，手中并没有停止泡荼的动作。

　　「白哉，你不用这样的。」苍纯心痛又疲倦，他没能保护好儿子… 看着白哉淡漠的面容，苍纯轻声说：「不在现在好好玩，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啊…」

　　「父亲大人，这是我的选择。」白哉平静的说，宛如月光流水一般的平静悠闲。光可以碎裂成光，无边无际，寂寞可以碎裂成寂寞，铺天盖地，心碎了，又能碎成什么…… 母亲死后，他在房中想了很多，有过去，也有现在，放弃终生不能再得见的，接受已经发生的事。正视自己，面对当前。将痛得麻木的伤口一片片揭开，让冷静的思维手术刀慢慢切割。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现在的调理分明，白哉经过了一次浴火重生般的考验。很痛苦，但一定要做，幸而已经过去。

　　被长老们教导？正合他的心意！白哉冷冷的想。他的容颜还是欺骗世人的稚嫩，可是眼神那么冷静清澈，还如冰的凌厉，如剑的萧杀，与苍纯从前熟悉的活泼灵动，截然不同。

　　十五年过去了。

　　虽然已经二十五岁了，并且展开了他的复仇计划，但是白哉目前还是保持了十二三岁的样貌与年岁，他的神情还是欺骗世人的冷静疏离。世人皆以为朽木少爷丧母后性情大变，在夸他孝顺之余也对这个总是严守戒律的乖巧少年多了一分伶惜。可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个严守戒律的乖巧少年，一手策划了朽木家那三名长老的不幸？

　　那三名长老根本就没死，只是习武成痴的受重伤，爱财如命的破了财，而贪恋权势的在最近渐渐被信田长老(大长老)疏远而己。出的事都不同，又没出人命，众人都只以为他们运气不好而己，并没深究。即使有聪明之辈如山本元柳等人怀疑是朽木银岭他们的复仇，但也仅仅是怀疑而己，更别说想到朽木白哉身上了。

　　毕竟，习武成痴的是挑战神秘高手失败后被人送回来，下人替他疗伤后发现手脚的神经都被人挑断了，他爱挑战高手是众人皆知，只是伤成这样也是第一次，然而，没人知道的是，他的手脚，永远也不能好了。爱财如命的是投资失败，这很正常，谁都会犯错，只是他如今一贫如洗，沮丧极了。而贪恋权势的那人更是朽木家的内部问题，旁人那敢过问？

　　武者失去手脚，商人失去钱财，政客失去权势。当最强者被赶下王座，是怎样的一种悲伤？对他们来说，又是怎样的一种残酷？这才是朽木白哉的复仇，夺去他们所珍视的，让他们慢慢品尝那种心碎欲死的滋味，就如同当年的他一样！

　　谁都不晓得，朽木白哉竟有这样的心计，毕竟，在一个人已远超同龄人的时候，没人会去怀疑，他其实还藏有底牌。

　　势力已有小成了，但还末够，还要多等一段时间。白哉弹着优美的乐曲，但心中却想着复仇的事，连他都觉得自己在污辱琴，我不想的，他默默地对琴道歉。

　　但他不后悔，我本来就不是好人呀…白哉在心中对自已说。

　　要先停一下，不然出事得太颇繁会引人注目，正好趁这段时间策划一下那些长老的灾难，证据要消灭好，还有趁现在先夺回一部份的朽木家势力吧！正好让信田长老忙一下，打定主意的白哉正要去怖局。他刚起身，随即察觉不对，立刻拔出腰间的浅打向后一划，却晚了！

　　「四枫院夜一！」白哉叫出夜一的名字，而夜一的手里正拿着白哉的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