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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明明是温和的微笑,却使白哉不寒而栗,心中警铃大响,他的直觉和记忆都向他发出强烈的警告,这个男人十分危险,即使他看起来是如此的温和!

      男人把他扶起来,温和的问:「你没有事吧?」他说这话的时候,眼晴担忧的看着白哉。

      「多谢你的关心,我没有事。刚才冲撞到你,真的十分抱歉。」白哉口中打着官腔,内心则思索起那个男人伪装自己是甚么目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还之。这是他的信条,那个男人,他一定要知道他是为了甚么目的。

      「白哉小弟,撞到人了?还不快道歉!」夜一爽朗的声音正由远至近。

      自从那次撞到蓝染后,白哉去赔礼道歉后,两人就再无交集。白哉的主动回避自然是最大的因素,蒲原若有若无的阻隔也是原因之一。

      如今白哉已经十岁了,瞬步鬼道已有小成,但令人惊讶的是他的剑道---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这是蒲原夜一见到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时,心中想到的惟一的形容词,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剑的灿烂和辉煌,也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剑的速度。那已不仅是一柄剑,而是雷神的震怒,闪电的一击。

      但最震撼人心的是他练完剑的动作,他凝视着剑尖,轻轻的吹了一下。那个动作是说不出的孤独寂寞,说不出的厌倦。就像古时的剑客杀完人后吹落剑尖的血一般,但那种神情更像风雪中的夜归人抖落衣襟上最后一片雪花。

      刹那,众人的心下一片冰凉,却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想上前把他拥在怀里,又慑于他的气场而不敢有所动作。直至他回过头来,讶异的问:「你们怎么全呆在那儿,我的剑法就这样差吗?」他们才纷纷回过神来,但心下仍保留住对那一剑的惊叹,以及那一堆的疑问,朽木晴更是立马上前把白哉抱进怀里。

      其实白哉自己也很惊讶,当他第一次握住剑柄时,他便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既熟悉又厌倦。就像他曾经握过剑很久,手中的剑便是他生死不离的战友,但他对握剑又厌倦至极,自己也很奇怪。他不知道,他真的握过剑很久。他不知道,他对于剑的厌倦,来自于姬冰华那些血与火的记忆。姬冰华为了时川浪游曾不惜一切,让许多无辜的生命消逝了,但姬冰华有他自己的骄傲,他不愿让「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这样的理由冲淡他的感情,把自己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这是个无情的世界,要活下去就必须残忍,但他仍要坚持自己心中仅剩的一点善良。人若是没有了那心中的一点善,又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他不愿让自己失去人性,即使这样做会让他很痛苦。在可以的时候,他会尽可能的让更多人活下来,为了完成任务,而杀掉所有一无所知的平民,或冷眼看他们去死的行为,他不愿意做。太过冷血了,就如同用冰,一点点冷却人性。虽然看起来是不得已,但其实从一群人类只用利用的眼光看待另一群人类开始,人性就开始丧失。

      我是人。
      我要像人一样活。
      哪怕这样会死,我也要像人一样死。保持着人类的姿态一直到死。

      但姬冰华也很残忍,即使他不认为为救一百个人就要牺牲一个人是应该的。但为了一个人不应被牺牲就能眼睁睁看着那一百个人死去吗?所以姬冰华对手中的剑感到厌倦,对杀人感到厌倦,对鲜血感到厌倦。因此,他练完剑或杀完人的神情总是那么的落寞。

      但他忘了!忘了曾经的一切!

      剑道老师叫他挥挥剑试试,他试探的轻轻挥了一下,刹那,平静许久的血液沸腾起来。足下猛一发力,手中的剑仿佛一道白练射出。他右手倏扬,瞬时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转身回剌,宛如练习过千百次般熟练。剑势决然华美,明明是简洁的,但那种浑然天成的感觉又令人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按照本能开始挥动手中的长剑,随着一遍遍的挥动手中的长剑,白哉渐渐感觉不到身边的环境了,只觉得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感充溢了的他整个身体。这个时候,他已经什么也想不了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挥动着手中的剑,上瘾一般沉浸在这种愉悦的感觉中难以自拔,只想就这样永远练下去。

      而他的剑道老师看得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飞奔去找他的父亲,直言没能力教白哉,白哉的剑道课就这样成了自修课。

      而除了走鬼斩打以外,白哉还有礼仪课、文化课、历史课等一大堆的课程,休闲玩乐吗?琴棋书画随你挑,那样高雅来那样就可以了。至于当年白哉出生时曾到场的长老们,这些年也没闲着,他们经常都有小动作,只是白哉一直被人保护得很好,他们没机会下手而己。

      只是,保护得再好也有出事的可能。比如现在,白哉正在练琴,朽木晴含着笑在旁观看,时不时出声指点两句,好一幅母慈子孝的画面。可惜,此时有人轻敲了门两下,而白哉早在感到灵压时就停下弹琴的手了。

      朽木晴说了声:「进来。」后。侍女推开门走进来,跪在地,低着头,轻声说:「报告晴夫人、白哉少爷,长老们宣你们现在去见他们。」

      白哉和母亲对望了一眼后,朽木晴温声地对侍女说:「我们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晴夫人,…」跪在地上的侍女并未依言下去,而是小声的唤了朽木晴一声,欲言又止,头垂得更低了。

      「怎么了?」对于侍女的动作,朽木晴并无不悦,仍然和颜悦色的看着侍女。虽然朽木晴嫁人前也是位贵族小姐,但她对待下人很好,不会轻易责罚人,知道他们家出了甚么事也会去帮助他们,所以她极受下人爱戴。

      「晴夫人,这次…这次.,不如你叫上苍纯大人陪同吧!」侍女咬着牙关把这句说了出来,侍女心内很彷徨,她知道凭她刚才那一句,已经可以说是挑拨宗家与长老们的关系,就算治她死罪也不会有人说闲话。但…但那是晴夫人呀!晴夫人于她曾有大恩大德,她怎能不管晴夫人呀?回想起那一幕,那个叫她传话的长老声音冷冷的,她一时好奇,向上看了眼,惊讶的发现长老的眼神充满杀意,现在回想起来,她也觉得全身发冷。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长老们呀!你们想逼到我们到何种地步?难怪原著中白哉长大会变成这样,在这规矩森严的家族中长大,又有那种长老… 朽木晴看了身旁的白哉一眼,下了决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是的,奴婢告退。」侍女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便离开了。
      死棋。如果叫上父亲,长老便会借题生事。不叫,又不知长老会做些甚么。恐怕那个侍女的警告也在长老的预料之下吧!只能靠自己了吗?不过,他们应该也不敢做得太过,宗家的势力也不是摆着好看的,撕破脸对谁也没好处…白哉在去见长老的途中一直静静的思考着,冷冷的分析着,为了守护他的母亲…

      「白哉,一会别说话,你的辈份还未够,这是长老们早立下的规矩,他们不容别人不遵守。」朽木晴的脸上挂上了人畜无害的笑容,但白哉却觉得,好假。温柔的母亲大人,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露出这种,让人感觉悲哀的笑脸。不是吗?连真心的笑都不可以的,虚伪的面具。

      这个世界从来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尤其是我们——家族的利益和束缚。家族赋予我们比常人更加优越的环境、尊贵的地位、庞大的财富、无上的权利的同时,也注定了我们必要肩负与之匹配的责任和义务。这是荣耀也是枷锁。白哉淡淡的想。

      「你终于来了,朽木家第二十七任家主的夫人,朽木·晴。」一个让人感觉很阴森的声音在这阴暗的房间里回荡,披着长袍的几个人,冰冷得刀锋似的目光直直地射向他们。

      「长老们久等了。」朽木晴笑着说着客套话。

      「这就是朽木家的下一任继承人?」一个长老用挑易的目光看着白哉,语气盛气凌人,令人十分讨厌,这就是长老?白哉低着头,看上去低眉顺目恭敬非常。说话的那个长老看他这样,从鼻孔啍了声,得意的移开目光。

      「不知道长老们唤我们是有何贵干?」朽木晴笑着打听长老的用意。

      「听闻白哉少爷的成绩不错呀!」为首的长老温和的对白哉道,看上去是个照顾后辈的好人,但他眼中的不怀好意和算计完全出卖了他。

      「是老师教得好而己。」朽木晴继续说着客套话,笑咪咪的和长老们绕圈子打太极。

      「只是,实力固然重要,「长幼尊卑」也很重要,白哉少爷身为朽木家的下一任继承人千万要记住这点呀!」听到这儿,朽木晴和白哉也心下雪亮,长老们是怕白哉大了实力太强不好控制,就趁现在把他叫来这儿,用辈份压他。一班到死还死抓着权力的老头子,白哉在心中为长老们下了定语。

      因为先前在琴房已跪了很久,白哉的脚有点痹,于是他动了动身子,想换个姿势,但被一个眼尖的长老发现,他立时大叫:「这成何体统!」他用拐杖敲着地,发出“噔噔噔”一连串声响。「朽木家下任家主,到现在,还是这样无礼吗!没有让人好好教教?」

      「长老们,你们是不是太苛刻了?白哉还小,还可以慢慢学,不是吗?」朽木晴温柔的声音已带上了一丝激动。

      「他是朽木家下任家主,必须要从小培养。」为首的长老义正词严的说。

      「没错,朽木夫人你的教法太温和了!要知道,慈母多败儿呀!」另一个长老接过话来,虽然用词像是在劝朽木晴,但语气更像在责骂。

      朽木晴的脸白了白,此时,为首的长老又说话了:「池田长老,别这样对朽木夫人说话,爱惜子女是父母的天性,更何况,朽木夫人性格温柔,想必更狠不下心来教导白哉少爷。」为首的长老对池田长老说,看样子是为朽木晴辩解,但一字一句无一不是在肯定池田的话,暗指朽木晴没有教好朽木白哉。他转过头,微笑着对朽木晴说:「不过朽木夫人不必担心,请你将白哉少爷交给我们吧!我们一定会将白哉少爷培养成合格的家主的。」狐狸终于露出了他的尾巴。

      朽木晴的脸这下真的白了,白哉也心中一惊,他们都没想到长老的目的竟然是这个,不仅是要下马威,而是要将朽木白哉这个继承人完全握在手中吗?好厉害的心计,好大的胃口。白哉快速的思考起来,越想他就越心惊,要他们母子单独前来,自然是为了避免父亲在,他们的计策在无法成功。不!要是父亲在的话,长老便会借题生事。父亲不在… ,就会像现在这样…

      白哉的心裹感到很无力,不仅是因为他完全没有发现长老的计策,更重要的是,他即使知道了也没有甚么办法。他现在甚么也不能做,因为要是他说了甚么、做了甚么,也只是给长老们攻击的机会… 这就是阳谋吗?即使知道也无法反抗,不过,办法也不是没有,就看母亲能不能想出来了,白哉冷静下来后转念一想。没错,只要母亲现在能坚持,不将我交给长老,那长老也没法将我抢走,之后只要我能证明母亲能教好我就可以了。毕竟,是有明文规定,若继承人母亲在世,那无继承人母亲点头,即便是长老也不能插手。这条法令本来就是为了阻止这种事发生的,想起这条法令后,白哉总算是安心下来。

      发现了吗?这个计划最大的漏洞。为首的长老可没看漏白哉眼中一闪而过的安心,看来还挺聪明吗?不过有挑战才不会无聊,而且,这么容易就安心下来,你也还太嫩了!长老笑了,白哉少爷呀白哉少爷,你真的以为我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你最好现在开始祈求灵王你母亲把你交给我呀!不然?长老无声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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