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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传说,塔罗牌中的太阳代表了能量,而不同的女巫为太阳描绘出不同的脸孔,
      表情和火焰,就会有着截然不同的寓意。

      九头的依托斯有九条火焰的边沿,那又哭又笑的表情中暗含着依托斯整日凝望太阳的痴迷表情,眼角的一颗痣,是依托斯泣尽血泪而死时那最后一滴泪。而她的尸体也终因对酒神不忠而被其它狂女撕碎。

      九头的依托斯代表了超越世俗的不羁爱恋,是没有可能的可能,虽然结局注定悲惨,却万分凄美,令人迷醉。

      晚上,这是一个没有月光的晚上。在夜深人静时,一栋古老的大宅中,一个俊美的少年正在床上翻来覆去。少年的模样约莫十四五岁,容颜脱俗,既不像有的男人似的那样硬朗,也不象一些容貌俊美的男人似的那样脂粉。可惜,此刻这张脸上充满了痛苦。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而床上的少年,仍在继续作着他的梦。

      血,铺天盖地的鲜红……

      那是谁?白哉看着梦中的男孩,疑惑起来。他很确定自己没见过他,但那个男孩却给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简直… ,而男孩在三岁时遇见的那个大他四岁的男孩,则像极了齐云飞!

      白哉站在一旁观看着,直到男孩七岁时,他为了能帮上那个大他四岁的男孩的忙,而自愿去接受训练。看到这儿,白哉的眼皮一跳,彷佛即将会发生些甚么似的,而他的预感完全正确。

      男孩所接受的训练,与白哉在训练营裹所接受的…完全一样。白哉看着男孩跟他一样,从一开始的甚么也不懂,到后来的满手鲜血。从一开始能安睡到天明,到后来的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惊醒。看着男孩的经历,白哉就像是重温了一遍在训练营的日子,那是他忘不了的恶梦,他感到身体一点点的冰凉下去,直到比冰还冷。

      等到出来时,手上已满是人命和鲜血,永远都洗不干净的肮脏。
      现实是如此的残酷,但他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回想在那时,若他不杀人,便是旁人杀他。在那儿,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被充许的,为了活下去,人人都不择手段,那怕是前一刻并肩作战的伙伴,下一刻也可能会成了必须以性命相博的敌人。在那时,白哉用血腥的刺激驱除所有的杂念,冷血得连自己也心惊。
      这么重的罪,用血,也洗不干净了吧?
      他已经……无可救药,也无可救赎了。

      那个曾经有着笑容的少年,就这样死在了那里。就仿佛南柯一梦,醒来,他却再也无法记得要怎么像从前一样去笑,也无法再像从前一样天真。

      白哉惊醒过来,浑身冷汗。他想回想起刚才的梦,却发觉自己不太记得清。但他还记得一件事,视线下移,他不由得厌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是一双很漂亮的手,但白哉却忘不了这双手沾满鲜血的模样。

      只是,就算重来一次,他也一样会这样做。因为,他是朽木家的继承人,他早晚也要知道。既然不管如何挣扎和纠结,最后他都会做到这一步,那么为什么还要犹豫?犹豫除了带来良心上的折磨之外什么还有什么用处?可以让人保留下这个人还是有感情的这个认知?

      他不需要,他不需要别人看到他的悲伤、难过和犹豫。他是完美的朽木家继承人,除了家族和尸魂界,不会为任何事情而忧心。是的,就是这样!白哉一次又一次的对自己这样说,直至将他的罪恶感和感情再次束之高阁。

      因为朽木家是四大家族之首,所以他比别人背负了更多的责任。不管他是否愿意,不管他这么做是不是伤了别人更伤了自己,他也必须责无旁贷的去完成。这就是他的责任,他生来便要背负的宿命。所以,他不能有那无聊的罪恶感和感情,誰都不充許他有......

      真央的暑假还有半个月,暑假本该是拿来休息的,但白哉的生活却很单调。

      早上5:30起来,刷牙梳洗更衣。
      5:45要去到练习场,热身跑圈十五分钟。
      6:00正式开始练习。先是基础性的挥剑,然后练剑招和始解,再然后是练白打,练足二个小时才可以吃早餐(ps.中间还不可以休息…)。
      8:20分要吃完,吃完早餐后练鬼道和魔法,之所以这样安排大慨是因为饭后不适宜运动。白哉主要是练魔法,因为魔法对技巧的要求比鬼道高。
      10:30练完鬼道和魔法,练乐器一个半小时。
      12:00练白打半小时。
      12:30吃午饭。
      13:00吃完,画画一小时,书法一小时。
      15:00热身跑圈十五分钟、挥剑、练剑招和始解,再然后是练白打。
      18:00练完,一小时自由时间(ps.白哉经常性是淋浴更衣后到书库看书。)。
      19:00到饭厅与朽木银岭吃晚餐。
      19:45上礼仪课半小时。
      20:15与朽木银岭下棋,学习处理家事和队务。
      21:15跟朽木银岭战斗(实战)。
      22:00挥剑、练剑招和始解,再然后是练白打。
      23:00淋浴更衣,反思。
      23:40上床就寝。

      一天结束。真是认真严谨的一天……

      但是这认真严谨的一天经常会因为某些不可抗因素而被打破,比如白哉在该练白打or乐器时经常会被夜一拐走,被拐去和成为四枫院夜一直属护卫军一员的碎蜂对练、去看蒲原的新发明,又或是拉上海燕满静灵廷跑,很有重回当年的感觉。

      只是,有些甚么,始终已经不同了,空鹤不在了,海燕也早非四大贵族了。他们,也早非当年的他们。不论是人抑或死神,总是会变的,死神的变化不过是更缓慢也更不引人注意而己。

      而他,终究会与他们分道扬镳。夜一和海燕都率性得不像贵族,和自己不同,他们两个都不太适合贵族的生活。正确来说,他们不适合那种表面衣香云鬓、光华夺目,但内裹却勾心斗角,为了利益而无所不用其极的宴会。其实他也不喜欢那种场合,当他必须出席时,他总是尽可能站在大厅一角,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厅,衣香鬓影的人群,看似融洽祥和的气氛,却透着阴谋诡计的味道。

      每看到这一幕,白哉心中总会掠过丝丝厌倦,阴谋诡计他早就玩厌了,虚伪和狡诈他亦不想再拥有,人性的丑恶与贪婪,他亦十分清楚,他不想继续看着这些事,很想一走了之!但不可以,不可以。每当他有想走的想法时,他的心中就会有一把很轻的声音阻止他。很轻的声音,但无法忽视。

      是的,不可以。他是朽木家的继承人,所以他必须出席。因为朽木家是最守规矩,最讲究礼仪,所以他不能像夜一那般半途离场。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因为他早已过了能任/性的年纪,因为他清楚知道自己的任/性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所以他不能任性,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赔上了朽木家维系千年的名誉。名誉这种事,一但毁了就很难恢复,这点他很清楚。

      勾心斗角是杀人不见血的,纵使朽木家家大业大,可蚁多咬死象,树敌太多朽木家也负担不起。因此他必须步步为营,条分缕析,适当地拉拢盟友。为了朽木家,他不能有任何错处,一步错,步步错,到最后,便是满盘皆输。

      所以他不能,任性的代价,他付不起。
      朽木家,他赌不起也不想赌,他的任性早已被扼杀。

      他画地为牢,作茧自缚,让重重的牢笼将他禁锢在内,让这个牢笼一点一点的埋葬掉他的青春。因为,他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他需要力量来守护。为了爷爷,就算再次脏了手又如何?

      只是,尸魂界,这个传承足足数千年之久的地方,即使过去曾如何的光鲜亮丽,如今也的确已经腐朽不堪,肮脏丑陋,需要一次彻骨的伤痛,来唤醒它(尸魂界)早已沉寂的热血和日渐泯灭的良知……

      再一次夜深了,这晚的月色正好,可白哉依然无法安眠,仍旧在床上翻来覆去,直至惊醒。这次,他梦到的是,战场。血腥的,残酷的战场。

      白哉睁开了眸,淡紫的眼眸在黑暗中闪耀着强烈的光芒,彷佛在宝石中灼灼起舞的火苗,点燃了一种异样的美感。

      他坐了起来,在黑暗中换下了身上被汗水沾湿的衣服。然后,他走了出房间,看着清冷的月色,思绪不期然的飘回年幼时。他还模糊的记得,在他年幼时,也曾作过恶梦,梦的内容已不太记得清了,惟一还清楚记得的,大慨只有在自己在被窝裹偷偷哭起来的不久后便将自己抱起的那双手,有着他眷恋的温度。

      他被母亲抱起,抱到床上,床上的父亲温和的问他怎么了…那晚,睡在父母中间的他,就像被两片贝壳夹起来保护着的珍珠一般。要是罗伦斯在,罗伦斯也会把他抱进怀中,青青会眨着眼问他怎么了,妖则会拿酒来。可惜,如今他做恶梦时,已没人会陪着他了……嘴角勾起一个凄楚的笑,他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他还记得与父母生活时的一点一滴,在他生病时,朽木晴曾亲手做过鱼片粥给他吃,朽木苍纯丢下公事来陪着他。有一次他练剑时弄伤了手,父母都没说甚么,朽木苍纯默默的为他包扎,而朽木晴则是以充满哀伤的温柔眼神凝望着他,再也没有什么比这种眼神更令白哉心痛的了,自那次以后,他就没再让朽木晴知道他受过伤……

      他从未忘记,但早已不再拥有……

      真央开学了,白哉自然要回去,然而,几天后,却发生了一件事。

      「你以为你是谁啊!就凭你这种人也能进一班?」嘲笑的语句,但白哉无须动用天赋也听得出其中深深的妒忌之意。

      「就是就是,你一定是运气好才进了去!」旁人附和着。

      躺在树上的白哉小心地支起上半身,睁开了眼睛,左右看看没人后向下望去,他选的这地方本来就人烟稀少,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僻静的地点,除了冥想还可以进行其它活动,比如---欺凌。

      这就是…欺凌?白哉看着树下发生的景象,眸中有些许好奇。只是……为什么上学这么久他才第一次碰到?按理说这种事不是应该很常见么?白哉疑惑(……哪个人脑抽了才会当着朽木少爷的面欺负人!)

      不过,等看清那个被欺负的人时,白哉不由得有点惊讶,那个人竟然是桂宁!?那个人竟会甘心被人欺负?白哉继续看着下面发生的事。

      「哼!别以为你是一班的就可以太得意了!我之所以不进一班仅仅是我不想进而己,若我想进,那是肯定进得了的!」为首的人一边大叫,一边踢桂宁。

      桂宁曲起身体来保护自己,即使是被如此对待,他的眼看人时仍然如刀如火,带着不愿向任何人屈服的决意,那个眼神让白哉对他大为改观!

      但为首的人却不这么想,他气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的大叫:「你这个贱民!竟然敢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本少爷比你高贵得多了!」他说着的同时竟将浅打朝桂宁砍去,他竟是打算废掉桂宁的灵力!

      但是,就在他自以为已成功,桂宁不甘地闭上眼之际,一道白光打掉了他手中的浅打。是白哉的「白雷」,本打算袖手旁观的白哉,见他竟打算废掉桂宁的灵力后,终于出手了!

      他先前不出手是因为,这种事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如果桂宁连这种程度都不能自己解决的话,那除非白哉放出话来通告全校不准找他麻烦,兼之全天候陪在他身旁,否则他的出面只会让他更惨。但若是废灵力,那白哉就不能再看下去了。

      他在放出「白雷」时已跳了下树,现在一步一步的朝他们走去,除了桂宁是稍稍宽心下来外,其余人脸色全都白了!白哉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他们讪讪地退到一旁,白哉淡淡的开口:「真血的贵族固然高贵,但是,我们不需要用践踏他人的方式来证明我们的高贵。」白哉傲然仰起头,瞳孔直直的望向那群人:「我们自出生便高人一等,但是如果我们时时刻刻想着如何证明自己的高贵,那么我们与平民又有何不同?」语调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无须做作的优雅。

      白哉看了一眼那群羞愧得无地自容的人,再道:「况且,真正的高贵,不在于血脉,而在于心灵。」他的身影站得笔直,纤瘦的背脊却仿佛任何东西也无法将其摁倒,永远是那么的坚定,永远是那么的,傲然不羁。

      「能站得起来吗?」那群人走了后,白哉淡漠的问。

      「嗯。」休息了这么一会后,桂宁也恢复了力气。他自地上爬起来,虽然手足怖满伤痕,衣服也肮脏了。狼狈得很,但放在桂宁身上,却自有一种洒脱之意。

      「要来朽木家吗?」白哉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今天他这样对待那群人,桂宁日后的麻烦定不会小,既然要救,那就救得干脆点吧。况且,桂宁的实力和头脑都不错。

      「可以吗?」桂宁呐呐的问。

      「只要你有这个价值。」白哉淡淡的道,他说完后侧过头,望了桂宁一眼,又道:「不过,朽木家很严格的,你确定你受得了才好答应。」

      「我答应。」良久后,在快要回到课室时,桂宁说。他一向聪敏,心中雪亮如白玉,清楚身前与自己同龄又不知比自己尊贵上多少倍的少年,能把谁放进眼里?他之所以救下自己,仅是因为他刚好经过。会邀他进朽木家,也是随意而为。但是,他救了自己是事实,而且,进了朽木家也可以给自己免去不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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