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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chapter(四十二) ...

  •   三年后。

      我看了一眼飞机外面深蓝色的天空,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机上大部分的乘客都已熟睡,我关掉顶上的灯,准备也歇息一会儿,却瞥见我旁边的女孩还在聚精会神的看小说,手里拿着餐巾纸擦眼角,极为投入。

      我不由的微微弯腰看那小说的封面,一愣,是我去年出版的最后一本都市言情小说,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凑过去细声问:“好看吗?”

      女孩激动地抬起头连连点头,眼眶微红,吸了吸鼻子,“好看,太感人了。”又很热情的问:“你要看吗?我看完了,借给你看吧?”

      我摇头,“谢谢,她的书我全看过了的。”

      女孩惊讶的叫了一声,邻座的人被吵醒,翻身,不悦地呻.吟,女孩不好意思的耸耸肩,抓住我的手激动地说:“原来你也是禾大的书迷啊,啧,啧,同道中人啊,不过听说她从去年起就封笔了,哎,真是可惜啊。”

      “大概写腻了吧。”我笑笑,“难道你们还没看腻吗?”

      她握拳,“禾大的书我永远也看不腻,我是禾大永远的忠臣粉丝,现在那些什么新出来的新锐小说家算毛啊,还不是用钱砸出来的,神马都是浮云,禾大才是永恒~”

      这女孩表情生动可爱,我不由的笑出声,“你应该还是学生吧?去墨城旅游?”

      “我都大学毕业两年了,我女儿都快一岁了,在墨城上班呢,这次是去外面旅游回来。”

      我惊讶的看着她,她的脸轮廓清秀,但五官很是平凡,只那一双眼睛明亮清澈,加之打扮很有学生味,看起来年龄偏小,“那你应该才二十三、四吧,结婚还挺早的。”

      她的眼神瞬间暗淡下去,而后又笑起来,看着我说:“你看起来也和我差不多大啊,长得又漂亮,还有点面熟。”

      “我都奔三的人了,哪能和你们这些嫩得能掐出水的年轻小姑娘比。”我耸耸肩,“很多人都说我面熟的。”

      “还真看不出来啊。”她吃惊的上下打量我,眼珠狡黠的转了一圈,眨眼问:“那说你面熟的人是男的居多还是女的多?”

      我挑眉,“有什么区别吗?”

      她叹气摇头,一本正经的说:“所以说,美人都是不自知的。男的说你面熟,自然是想搭讪你,女的说你面熟肯定是嫉妒你漂亮,所以暗自讽刺你长得大众化喽~”

      我偏头闷笑,瞌睡全没了,揶揄她:“那你刚才还说我面熟呢。”

      她这才想起自己说过这句话,挠挠头,有些赧然道:“哎呀,我可是真的觉得你有点面熟。”

      我眼含笑意的看着她,她看着我也笑了。

      她看看手表,抱怨:“真烦,这飞机一延机,到墨城都是十二点了,还好我老公说要来接我。”

      我瞬间恍惚,也许是近乡情思吧,听到快要到墨城了,那个尘封在心底的男人倏地冒出脑海,带着熟悉的疼痛让我心绪不宁起来。

      她拍拍我,“有人来接你吗?要不一会儿一起坐我们的车走吧。”

      我勉强笑了笑,“不用了,谢谢。”

      她一拍手掌,“咱们说这么久的话了,还不知道对方名字呢。我叫陈城,城池的城,你呢?”

      我说:“我叫葛澄,澄净的澄。”

      她笑,“嘿,咱们真有缘,名字里都有叫cheng音的字,而且都还带着三点水。”

      “啊?”我疑惑,“你不是城池的城吗?”

      她睁大眼睛,“是啊,城池的池字不是有三点水吗?”

      我觉得她的幽默比游欧更能耐。

      我和她俩人有说有笑的走出来,我刚打开手机,宜主的电话便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我忙按键接听,“喂?”

      “你怎么回事啊!?一直关机,又不让我去接你,我还以为你又出机祸了呢,我这正上车赶去准备给你收尸呢。”我一接听,她就噼里啪啦的说了这一长窜。

      我一听她最后一句,立马怒了,准备反唇相讥之时,忽然想起她是孕妇,只好压住火气让着她了,“我这不是飞机延机了嘛,正下飞机呢,那我在机场门口等着您的大驾啊?”

      旁边的陈城拍拍我的肩膀,“我老公来了,我先走了,有空咱们再联系。”

      我向她点头说再见,侧过身继续和电话里的宜主调侃。

      我收了电话走出来,正好看见陈城坐进停在门口的私家车里,她侧身亲密的吻了吻开车的男人,那车型很漂亮,我多看了一眼,路虎极光,听说很贵的样子,没想到陈城的老公还是个富豪。

      我只等了一会儿宜主的车就到了,徐亚伯开的车,上车看见后座的宜主,穿着宽松的黄色连衣裙,肚子微凸,脸上的肉多了不少,满面荣光,看见她这样幸福的样子,我从心底里羡慕,她和徐亚柏一路崎岖波折,终是走到了一起。

      她见我不说话,“怎么?不认识我了?”

      我关上车门,先向徐亚柏打了招呼,才说:“你现在长得又白又胖的,完全可以和某种动物媲美,我还真一时认不出来。”

      她拧我,气恼道:“还不是徐亚柏把我灌得,天天给我炖营养品,我这几个月重了二十斤!二十斤啊!!”说完还瞪了一眼前面开车的某人,转头看了我一眼,“你倒好像瘦很多,我就说国外的资本主义剥削严重,叫你回来又不肯,真想变成白骨精啊?真是的,要是我这次结婚你也敢不来,看我不跟你绝交!”

      我连连点头,“是,是,您老说得对,我这次就是把工作辞了专门来参加您的婚礼的,不过。”我打量她的腰,“我严重怀疑您老能穿进婚纱吗?”

      她又拧我,“说到这个我就气,不说了,穿不了我拿徐亚柏是问。”她拍拍我的手,“你这次回来,真不打算回去了?”

      车子正好开到了徐亚柏和赵宜主的结婚新居,徐亚柏下车后殷勤地为我们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赵宜主下车,赵宜主拍开他的手,“你老这副样子,让我感觉自己跟残疾人似的。”

      我在她身后下车,不由的噗哧一笑,徐亚柏也只是跟着笑,手还是半扶着宜主。

      洗过澡后,赵宜主宣布要跟我睡一屋,徐亚柏垂头丧气的回房间,赵宜主看都没看一眼,拉着我到客房,“看吧,我为了你可是放弃了美色。”

      我点点头,“你这重友轻色的高洁品质我一定学习。”

      她拍拍我,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又凑近我,问:“对了,刚才在车上我问你那事呢?你还没回答我呢。”

      “当然不回去了,不然我辞职干嘛。”

      她坐在床上看我收拾行李,“我说,你今年二十九了吧,赶紧找人嫁了吧,我可不想你变成心理扭曲又变态的纯洁圣女啊。”

      我回过头义正言辞的纠正她:“是二十八!我才二十八呢。”

      她挥挥手,找了枕头垫在脑袋后面舒服的躺在床上,“少来,三个月后你不就二十九了吗?再过一年,你就三十了,又再过一年你三十一了,步入欧巴桑的年纪了,澄澄,你得公平公正的认识到自己不年轻了。”

      我从行李包里掏出一个红本本扔过去,身后果不其然传来连连惊叫,“天啊,你!你居然结婚了!!!而且还结了一年了,而且...还是跟游欧!?好啊,你们瞒得够狠的啊,游欧跟亚伯打电话的时候可从来没提到你们结婚的事儿,我也不知道你居然跟他在一块,我还奇怪你怎么会去法国,难怪了,我好像听亚伯说过游欧的妈妈是法国人。”她朝我嘿嘿奸笑,“看不出来啊,你们这么早就勾搭上了。”

      我撇撇嘴,回头说:“你可得悠着点了啊,不要忘了你现在是孕妇,心情要保持平和。”我拿了一个绿本本走过去递给她。

      她看见本子上的离婚证几个字,呆愣了足足十秒,反映过来后深呼吸了几次才打开来看,抓住我的手都颤抖,我拍拍她的手,“别激动,千万别激动。”

      她终于说得出话来了:“昨天离婚,今天回来参加我婚礼,你可真够潇洒的。”

      我沉痛的点点头,“你看,我为了你,工作不要了,婚姻不要了,巴巴跑回来。”

      她翻翻白眼,随口说:“少来,为了我?我看你不会是为了简从安回来的吧。”说一出口,我们俩同时愣住了,她尴尬的笑了笑,马上转移话题:“那时候飞机出事,我还特意去查过遇难者名单,看见你的名字我简直吓死了,大家都以为你死了还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呢,直到去年你打电话给我,我还以为是鬼呢,又吓了我一跳,现在你又拿这两个本本来吓我,真是要被你害出心脏病了。”她用胳膊拐了拐我,“哎,说真的,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我关灯爬上床,两个人头挨头的睡在一起,像是回到了大学时光,“那个时候你也知道我心情很差,想去西藏散散心,候机的时候却恰好碰见游欧。”

      “这么巧?”她眼珠转了几圈,了然的点点头,“难怪他突然辞职,而且还问了我你的去处。”

      我惊讶,我当时还真以为是凑巧呢,后来奇怪,问他怎么会那么凑巧,他只是一脸神棍的表情说是这就叫缘份啊,到没想到他会去问宜主。“他当时邀我和他一起去非洲看维多利亚瀑布,我拒绝了,后来在进站口那瞬间被他拉住,然后...”我停顿了一下,“也许是真的想去看向往已久的维多利亚瀑布吧,然后我就跟他去了,我们在那里玩了半个月,他好磨软磨的邀我去法国玩,在法国的时候,他就正式向我表白了。”

      赵宜主双手捧心,“听说法国男人都很浪漫啊,游欧也算是半个法国人吧。”

      我想起游欧向我表白、追求我以及求婚时用的那些手段,确实挺浪漫的,可我的心理年龄早过了渴求浪漫的年纪,倒是有点哭笑不得。“我当时确实还不想回国,游欧向我求婚时,我没想多久就答应了,当时心里也有赌气的成分在。”那时候想,你简从安结婚了,不要我了,还有别人要我。

      “可为什么会突然离婚呢?”她问。

      我想了想,“我们是和平分手,说好以后仍然是朋友。”

      她摇头叹息地看着我。

      我走之前将自己的两套公寓都交给她打理,既然现在回来了,当然还是得回自己家里住,简从安送我那套我是不可能住进去,我走到的时候,自己买的那套房子还在拆迁修建中,听宜主说房子两年前就修好了,她把房子钥匙还给我。

      我去看了房子,一百三十八平方米,空荡荡的毛坯房,请了装修公司装修设计,我自己去选了家具和摆设,九月的天气仍然热得要命,刚看完房子,回到宜主家里我对着空调猛吹。

      她递给我一杯冰酸奶,“房子装得怎么样了?”

      我一边吃一边说:“这个装修公司速度倒挺快的,比你的婚礼快多了。”

      她伸手打我。

      我皱眉,“本来就是,我都来半个月了,你当时在电话里可说的是过几天就结婚了,这过几天都几天了。”我凑近她,“不会是徐亚柏悔婚了吧?”

      “他敢!”她立马横眉,“婚礼还有半个月呢,我这不是想早点见到你才这样说的。”

      我恍然大悟,“我当时还在纳闷呢,问游欧,徐亚柏的婚礼你怎么不回去啊,他说他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完了再来,我还心想,等你工作做完人家婚早结完了,原来是我早来了一个月啊。”

      我眯眼阴森森的盯着宜主,她被我盯得浑身不自在,举起双手叫道:“好了,好了,我投降,我对不起你,我补偿你行了吧。”我哼了一声转过脸,她笑眯眯凑上来,“我陪你逛街怎么样?你这几天一个人逛街应该挺无趣的吧?”

      我想了想,仰着下巴,“好吧,给你个赎罪的机会。”

      赵宜主屁颠屁颠的跑去书房说要跟徐亚柏说一声,我换好鞋站在门口等她,等他们俩从书房里走出来时,我看见徐亚柏的眼睛跟刀子似的刮着我,我浑身汗毛竖立,不明就里的看向宜主,此女一脸笑容灿烂的穿好鞋子跟徐亚柏挥手再见,完全无视他面如寒冰的脸色。

      “怎么回事啊?徐师兄怎么那副表情啊?”

      “切,别管他。”她耷拉着脸向我抱怨,“你是不知道啊,自从他知道我怀孕以来,强制我休假,还不准我逛街,天天在家跟坐牢似的。今天我跟他说你远道而来,又好久不见了,不陪你不好,好说歹说的才让他准我出门,还命令我至多两个小时后就回去。”

      “好啊,还说给我赔罪,却又一次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我揽住她的肩膀,咬牙道:“你说说该怎么办?”

      她哎呀一声叫道,指着左边的一家婴幼儿用品店说:“我早就想去买点宝宝的衣服和玩具了,走,咱们赶紧去看看。”说完,撇开我三步两步的走进去。

      我翻翻白眼,跟在她后面走进去,看见她站在一排卖婴儿衣服的架子旁,走过去拍她,她拿起一件粉色的小婴儿外套,“好可爱啊,澄澄,我们多选几套放着吧。”

      我正准备说话,忽听见身后有人叫我,转过头,陈城怀里抱着个孩子走过来,“好巧啊,没想到在这见到你。”

      “是啊,真巧。”我看见她怀里的孩子长得漂亮可爱,不由得伸手去逗她,“这是你女儿吗?叫什么?”小婴儿居然朝我笑,可爱得萌翻了。

      “她叫爱城。”

      旁边的宜主用手指点点我,“这位是?”

      我这才想起来,忙给她们介绍:“她是我这次在飞机上认识的朋友,叫陈城,这是我朋友,赵宜主。”

      两人问好,宜主一脸垂涎的看着人家女儿,陈城微笑,把怀里的婴儿抱给宜主,“小爱城,给阿姨抱抱好不好?”

      宜主忙抱住,随口道:“她叫爱城啊?这名字好听又有意义。”

      陈城抿嘴笑,“是我老公取的。”她看向我,“说起来还真巧,我女儿这个澄字,跟你的名字澄净的澄是一个字。”

      我微楞,随口道:“为什么不取你的城字呢?”他老公还挺奇怪的。

      “他说我那个城字有点男性化了,说这个澄字好看,反正音都是一样的。”

      赵宜主向陈城讨教育儿之道,两人一边说一边看小孩衣服,我抱着爱澄跟在她们后面,最后,她们两个带着一大堆战利品出来,三人在市中心转角分了手。

      我和赵宜主打车回家,赵宜主看着袋子里的婴儿服、玩具车说:“嘿,这个陈城不错,挺对我胃口的。”

      我随口说:“是啊,她跟我挺有缘的,还是我的书迷呢。”

      宜主接嘴:“不仅跟你有缘,还跟你长得挺像的,所以本大小姐才看得上她嘛。”

      我仰头喝了一口矿泉水,“哪里像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像,不过她没你长得好看,脸型有点像,眼睛最像了,她不说话看人的那个神态跟你很像。”

      “是吗?”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说起来,脸型确实有点像,眼睛倒不知道了,难怪她说我眼熟呢。

      新房子还差一些挂饰,第二天,我又顶着大太阳出门,这次可不敢叫宜主陪我,不仅是怕徐亚柏那刀眼,也怕宜主累着。

      我买完了东西找了一家冷饮店进去,刚进去竟看见姜采儿,她坐在门口临窗的桌子上,旁边坐着一个约莫两岁大的小男孩,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的短发女孩,两人正有说有笑的聊着天,我低头准备退出去,说实话,我不想见到她。

      她却正好转过头来,我暗自叹气,她却一副见鬼的表情盯着我,站起身朝我快步走过来,自从她嫁给简从安后,她便宣称退出了模特界专心当家庭主妇,但我看见她仍然打扮得十分时尚,没有一点家庭主妇的气息。

      她走到我面前的第一句话便是:“不是听说你飞机失事死了吗!?”

      我无语,我该怎么回她。

      她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这样问不对,有些尴尬道:“抱歉,我一时太激动了。能和我过去坐坐聊聊吗?”

      我心想,我们两个以前算是情敌的人有什么可聊的,可她摆着一副老朋友的架势来邀请,我若拒绝倒显得我小气了。

      我刚坐下,旁边的短发女孩倒是惊讶道:“葛、葛澄姐!?你没死啊?”

      我听她最后一句怎么那么便扭,为什么她们都认为我已经死了呢?我皱眉看向她,只觉得眼熟,“请问你是?”

      “我是周园园啊,你不记得了吗?有一次你住院我来看过你。”

      “噢。”我看着她点头,“我想起来了。”

      姜采儿倒是有些惊讶我们会认识,对周园园说:“园园,我和葛澄有些话要说,你带小浚去那边玩好吗?”

      我看向旁边的小男孩,长得眉清目秀,和简从安很像,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摆弄玩具,“我儿子简嘉浚。”她一脸慈爱的看向小男孩,“小浚乖,跟阿姨问好。”

      小男孩乖乖抬起头对我说:“阿姨好。”

      我笑笑,摸摸他毛绒绒的头发,心里发苦。

      看着周园园抱着简嘉浚在另一桌玩耍的样子,我对姜采儿说:“有这么漂亮乖巧的儿子,你真是好福气。”

      “好福气,呵。”她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你知道我这三年来过的什么日子吗?”

      我转过头看外面的风景不说话,明明我们都看对方不舒服,她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她却直直盯着我,幽幽的说:“他三年前答应和我结婚,一是出于对我的愧疚,最重要的是当时你伤透了他的心,才狠心和你分手的。”

      我垂下眼帘,“我知道。”

      她出神的眼睛又挑眉看向我,“那你知道分手后他马上就后悔了吗?他说他提出分手时你没有半句反驳和挽留,他想去找你又怕你讨厌他,于是每次喝得醉醺醺的开车去你住的地方看着你的房间一夜,有一次差点出了车祸。他一直等着你,只要你来找他,他马上放弃我们的婚约,终于等到你来找他了,却被我的一通电话搅黄了,后来他还是忍不住放下自尊去找你,却得到你离开的消息,再然后,得到你在飞去西藏的飞机上遇难的消息,他几乎整个人都奔溃了...”

      “别说了...”我捂住脸,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别再说了...”当初他提出分手时我为了该死的自尊没有挽留他,后来我又鸵鸟的躲起来暗暗伤心仍旧没有去找他,直到宜主来点醒我,是我,是我一手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别说了?”她反而有些激动的大声道:“呵呵,我真不知道从安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冷血的女人,你不值得他的爱!你不配!”

      我闭上眼睛,点点头,“是的,我不配。”

      “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从安一直责怪他自己,更恨我,要我打掉孩子,呵呵,他居然要我打掉他的孩子,他明明知道这有可能是我这一生中唯一的孩子了,却仍然狠心的要我打掉,最后还是他母亲出面制止了,后来他还是遵照约定和我结了婚,可是婚后却不愿和我同住,这三年来我过着守寡一样的生活,只有过年过节家人一起聚餐时我才会看到他,他对小浚也是冷冰冰的,我以为我会和他这样过一辈子,直到几个月前他来到我面前,坦诚有了情妇要跟我离婚。”

      “情妇!?他...”我惊讶地看向她,这是她的家事,我不好再问下去,却不敢相信简从安居然会有情妇,他爸爸就是因为情妇才造成家庭的不圆满,我以为他会讨厌的,终究...还是抵不过男人的劣根性。

      她却毫不介意地大方说:“是的,他说他要跟那个情妇结婚,还说他们已经有了孩子。”

      我的心底微微发苦,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那个男人明明已经跟我没关系,却在听到他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要离婚的时候,仍然忍不住妒忌,同时又有些心寒,人们常说七年之痒,他们这才三年的婚姻就变成了这样。看来三年前从安做出的那个分手和结婚的决定,却使三个当事人都不快乐。

      她看着我微微一笑,笑容却没到达眼角,“我以为以他一向的责任心,既然结了婚,如果不是我提出来,他是不会轻易跟我离婚的,却在见到他那个情妇后明白了原因,可我不会离婚,死都不会同意跟他离婚的。”她笑容一变,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如果你是我,遇到这种情况你该怎么办?”

      我微愣,如果,如果当初跟从安结婚的是我,他对我说他在外面有了情妇还有了孩子,我大概会崩溃吧。我回过神来说:“你是故意这样问让我心里发堵吧?你该知道,这世上没有如果,我也不是你。”

      她脸色一变,喃喃道:“是的,你不是我,你不是我...”

      我靠在床头失眠了,想起白天和姜采儿的谈话,起身去外面倒了一杯酒踱去阳台上,一杯酒下肚烟瘾却犯了,找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已经戒烟一段时间了,看了看手表,已经深夜一点了,这个时候徐亚柏和赵宜主已经睡下,我不好去打扰他们,拿起宜主给我的备用钥匙换鞋出了门,走了一段路发现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我走进去找到卖烟的区域,找了半天才找到我想要的牌子,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小澄。”

      手中的烟“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三年了,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呼唤,心底的思念汹涌而出,整个人几乎颤抖起来,我慌忙转过身,不知以何种表情再见他。却看见陈城抱着孩子站在柜台前,一个男人从侧面的货架里走出来,对着她温柔地说:“我来抱女儿吧,别累着你。”简从安一脸温柔的抱起陈城怀里的爱澄,陈城嗔了他一眼,眉梢带笑。

      我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他说他要跟那个情妇结婚,还说他们已经有了孩子。

      不仅跟你有缘,还跟你长得挺像的,所以本大小姐才看得上她嘛。

      说起来还真巧,我女儿这个澄字,跟你的名字澄净的澄是一个字。

      我老公来了,我先走了,有空咱们再联系。

      陈城口中的老公是简从安,她是简从安的情妇,那么,他们的女儿,叫简爱澄,一时间百种滋味在心间盘旋,他还爱我,陈城是因为和我想像,所以他才和她在一起?还是这只是我自作多情的想法,是他真正爱上了陈城,而陈城只是恰好跟我长得相似而已?

      我的脑海混乱成一团乱麻,看见他们俩结了账,相携着走出了店里,我情不自禁的跟上去。

      两人像一对十分恩爱的小夫妻一样,逗逗女儿,拉手亲吻,过了一段路,陈城接过简从安怀里的女儿,他亲密的揽住她,俯身亲吻她的眼睛,然后是嘴唇,直到怀里的婴儿传来不耐的哭声,两人才红着脸分开。

      我心痛得无法呼吸,看着他对另一个人女人关怀备至,温柔体贴,简直比死还难受,特别是看着他们亲吻的那一刹那,我多想冲出去阻止,可是我没有那个资格,我不应该跟上来的,可我忍不住想再看看他。

      他们渐渐走远了,拐角走进了一栋高级公寓小区里。

      我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恍如隔世,这个男人,曾经深爱过我,我以为他会永远爱我。然而,他现在有妻子,有情妇,儿女双全,一切花好月圆,看见他这样幸福,我不快乐,可是他若不幸福,我想,我也许会更不快乐。

      赵宜主的婚礼盛大而隆重,来了很多的亲戚朋友,她原先是想让我当她伴娘,后来知道我已经结过婚当然不可能了,恨我恨得牙痒痒。她的肚子有点明显了,但还是穿上了让人订做的婚纱,却骂徐亚柏骂得要死。

      寝室的人全来了,连一向飞东飞西老在外年出差的刘心丹都来了,全寝室的人多年没有聚在一起,大家好不热闹,我对她们的那些心结也已经解开了,看着这些熟悉的朋友,连日来的伤心也一扫而光。

      我看着她们逗弄佟芸三岁大的儿子,把人家小正太逗得哇哇直哭,不由的好笑。

      身旁的游欧发出感慨:“真羡慕啊。”

      他在婚礼前两天赶了回过来,我抱拳挑眉:“羡慕还不自己去生一个。”

      他叹息摇头,“我是那样的人吗?刚离婚马上就去找,怎么着也得过了头七是吧?”

      我捶他,“呸,什么头七,咒我死是吧?”他这样一说,我想起那次去西藏,如果不是他拉住我,我要上机还真死翘翘了。想到这,我不由的细细看他,“你...不会是穿越或重生过的吧?”

      他摸不着头脑道:“什么穿越重生?”

      我摇头失笑,真是小说看多了,挥挥手,“没什么。”

      他问:“你这次真打算在墨城定居工作了?”

      我点点头,想到简从安,又有些犹豫,“应该吧,这里毕竟熟人比较多,而且我的房子也在这里。不过,我得回老家一趟,这么久没回家,也不知道爸妈身体怎么样了,这次回去,我想把他们接过来。”

      游欧接嘴:“我陪你回去吧。”

      我吓了一跳,“你陪我回去!?算什么事儿,你这个前夫身份也不嫌尴尬。”

      他挑眉,“那你跟他们说你离婚的事了吗?”

      我顿时沉默,是啊,我当初没打招呼跟游欧结婚这事已经被爸妈骂得狗血淋头,如今要让他们知道我又先斩后奏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我看向他,“过了这一次,他们以后也会知道的。而且,你有时间陪我回家吗?法国那边的公司你不忙了?你老妈知道了还不劈死你。”

      他嬉皮笑脸的揽住我的肩膀,“为了我的前妻,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况且。”他凑到我耳边说:“我还不知道你,你一向爱逃避,肯定心想先过了这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所以说啊,我不陪你谁陪你,怎么着,咱俩也是老夫老妻了,是吧?”

      我白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打掉他的手,“咱俩现在是离婚关系,别让别人误会了,破坏我第二春。”

      第二日,我和游欧上了火车,气喘吁吁的挤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睡铺,现在正是暑假结束时期,正遇上学生返校浪潮。

      我一头栽在睡铺上躺着不动,“多亏有你帮忙,不然我还得提这两箱子行李还不得累死我,让你陪我回家真是明智之举。”

      他哼了一声,把行礼放进床底,“现在知道我的好处了吧,早知道是坐火车,我死也不陪你来了。”

      我翻过身,“呵呵,后悔也来不及了。” 早上起得太早,有些瞌睡朦胧,

      我换了登机牌坐在候机厅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叫唤声:“小澄。”

      我蓦地僵住,转过头看过去,简从安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温柔的凝望着我,周围的所有人方佛都成了背景,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站在那里,时光轻薄,我却在他的眼里看见了永恒。

      我再也忍不住站起身向他走去,他走过来伸手抱住我,“我来了,别走。”

      一阵由远及近的呼唤声让我渐渐苏醒过来,游欧弯腰看着我,手指轻轻擦拭着我的脸庞,“做噩梦了?”

      我看见他手指上的泪水,轻轻摇头,“做了个美梦。”

      我看见他眼底的关心和柔情,缓缓笑了,在这偌大的尘世间,我错过了那么多,却终是找到了一点微薄的幸福。

      (全文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chapter(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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