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牵》佩*

126、妖影如歌 27

　　人界皇都

　　“皇上，我等赶去芷水一带时已经为时晚已，那里尸横遍野，惨不忍睹，没有活口。”

　　“又晚了一步麽……”殷紫焰抚掌低吟，眉宇间乌云凝聚。“那到底是个什麽怪物，到一地就屠一城，就是先前的那些下等魔物也没有这等残虐。”

　　朝上重臣面面相觑，对於这才出现没多久就已杀人无数的魔物，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别提拿出一个应对的措施了。因而纵然是面对皇帝一日胜过一日的炽烈怒气，也只有洗耳恭听老老实实挨训的份。

　　“众卿怎麽无话可说？是要等人都死光了麽。”殷紫焰眼见著那些大臣们脑袋一个比一个埋的低，冷笑一声道，“既然诸位站在这朝堂之上想不出来的话，那就去各省待命吧。等与那怪物面对面时，总该想的出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沸然，都心知肚明皇帝这会儿是气恼极了，若再想不出个办法来，他们就等著回老家吧。

　　殷栎站在众臣之首，本是不想在此时发表些什麽意见，但是被其他人以眼神示意推搡了好久，锋芒在背，苦恼不已。最後不得已，轻咳了一声，上前一步道，“皇上，那……人虽行动怪异，却也有一定的规律可寻。他所到之地，均是先出现过一些下阶魔物，并且当地都曾有一部分百姓异变。若是按此推寻，兴许便能提前推知他下一次将会出现的地方。”

　　殷栎不已魔物、怪物称之，反用人称之，殷紫焰便觉得奇怪，但心思很快就被後面的话所吸引，也就没再多想。“能提前推知地点自然是甚好，但对方既不是常人，这制服的手法也及其重要。臣弟既心中有数，不妨先代我前去神殿与大神官商榷对策。”

　　殷栎一惊，抬首问道，“皇上是想亲自前去制服那人麽？”

　　“有何不可。”殷紫焰挑眉反诘，气势如鸿。“我到是要看看，这残暴的魔物，就比当年那些尸人厉害麽。”

　　“这……还请皇上三思啊。”殷栎此刻完全是有苦说不出，但他焦急的模样看在殷紫焰的中却全当是对自己安危的担忧，因而更是不放在心上。

　　“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决。你现在就可去大神殿，三日之内，我要最详尽的结果。”殷紫焰言罢就宣布退朝。

　　而殷栎则是一脸苦相的连声叹气，颇为感慨这命运多舛，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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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神殿

　　殷栎将殷紫焰的意思转达给现任的大神官樱钥，便苦著一张脸坐在一旁看樱钥捣鼓手中的瓶瓶罐罐，心里不住的嘀咕自己是倒了什麽霉，居然要两边受气。

　　原来樱钥自他踏进来起，就没好颜看过他一眼，甚至是完全漠视他的存在，更别提所谓的商量对策了。

　　殷栎先是安分的坐了一会儿，等了良久连个上茶的都没有，这才打破沈默抱怨道，“樱钥，你对皇兄有意见你就当著他的面说啊，别连带著怪到我头上嘛，我可是无辜的。”

　　“哼，当著他的面说，那也要有用才行。”樱钥重重的放下手中的瓶子，不满的睨了殷栎一眼，讽刺道，“他倒是好，当初信誓旦旦的，现在却忘的彻底，还口口声声的称自己的爱人为魔物，亏他叫的出口。”

　　“皇兄这不是不知道麽。”殷栎虽也觉得涩然，但仍忍不住要为殷紫焰辩解。“皇兄是失去了关於荧鸾的记忆才会如此的，何况那人是不是荧鸾也不能确定啊。”

　　“那你觉得还会是谁？还有谁能有那绝豔的容貌，冰冷的气质，无人能及的力量。”当大量的关於那个魔物的描述汇聚带樱钥耳中时，他就猜到那人可能就是荧鸾。尽管也无法置信荧鸾会做出此等惨绝人寰的事来，可越来越多的事实证明，那人就是荧鸾，如假包换。

　　“若真的是荧鸾，他怎麽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不是神界的人麽？！”遭了樱钥的一个白眼，殷栎泄气的半躺在椅子上，越想越觉得理不出头绪，竟异想天开的道，“难道他是要报复皇兄将他遗忘了麽？”

　　“怎麽可能。”樱钥斩钉截铁的予以否认，“他哪里犯的著这麽大费周章，就算皇上忘记了他，只要他往皇上面前一站，还怕不迷的皇上神魂颠倒麽。”

　　这话一出，樱钥和殷栎都愣了一下，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叫道，“原来还有这个方法。”

　　只要殷紫焰见到了荧鸾本人，就算是想不起遗忘的部分，那份深沈的爱意也该回的来才是。

　　“你说，我们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如果皇兄一点反应都没有怎麽办？”

　　“那样我们也可以死心了，省得左右都是顾虑。”

　　“那荧鸾呢？他见著皇兄就不会再杀人了麽？死了那麽多人，就是皇兄肯停手，其他人又怎麽肯罢休。”

　　“这我哪管的了这麽多。不过我倒是猜测，兴许荧鸾也失去了关於皇上的那部分记忆也说不定。毕竟三年前在边境处究竟发生了什麽谁也说不清，只说皇上被送回时已经重伤昏迷了。”

　　“……若当真是如此，那唯有他们两人都能恢复记忆才行。可现在你要拿什麽来对付荧鸾？如果皇兄是要去杀了他呢？”

　　“你以为，凭我的能力就能制服的了他麽，我只能想法暂时压制住他罢了，就这还不知能否成功呢。皇上若要杀他，也要看有没有这个能力。再说，皇上若真狠的下这心，你我又能如何。”

　　殷栎被樱钥堵的一时语塞，良久才悠悠的叹道，“他们是怎麽会变成这样。明明，明明……一切都还是好好的，大家都在一起。”

　　樱钥抿唇不语，心思也不禁跟著回忆起当时那短暂却快乐的时光，心头一片苦涩。

　　时光冉冉，人依在，好景却不复在。

　　犹记空错大师在世时曾说过，神人殊途，善始易，善终难。缘分浅薄，不易常守。若执念过深，一旦错失，失心断魂亦为常事。

　　不知这番言语，是否就是空错大师当年的预见。樱钥只觉苦闷难耐，眼中酸涩一片。

　　“还好，他们还能再相见。若上天还有怜惜之心，就让他们能相爱相守如初吧。”他絮絮而语，却是句句诚心。

　　殷栎喟然，“是啊，若上天还有怜惜之心，就别让他们敌对而见，相逢不相识。”

　　只是这两份祈求，上天听不见。